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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16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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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大殿下,如果是那个人,今天的事不会善了。不如让温岭上报,并且移交顺天府……”说着,稍微冲着文湛那边扭了一下身子,“您看如何?”

她这句话,既像对着赵毓说,又像对着文湛说。

温岭不得要领。

“那个人?”赵毓还愣了一下,转念想明白,才说,“哦,姐姐说的可是高昌王?”

当年祈王府进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后面又发生了许多事,温十行负责调查,温挚自然知晓。只是,她没有想到,赵毓竟然如此直白说出来高昌王,并且似乎一点也不避讳陛下。

为何她得知的秘闻,却是三日前在微音殿,就是因为高昌王的事,兰芝社挑拨,主上暴怒?

不过……

如今看,此时,主上并没发怒,依旧很平静,只是面皮平静的有些发青。

“不是他。”赵毓说,“他不吹筚篥。”

温挚,“这么说,高昌王不擅舞乐?”

“不,他很擅长。”赵毓,“他的乐器是他母亲殷氏夫人亲自教的,只是,他母亲是大郑汉女,擅长笛。”

温岭,“对于高昌王,赵叔倒是知道的挺清楚。”

“哦。”赵毓说,“我们曾经睡过觉。”

温岭,“……”

温挚,“……”

文湛,“……”

温岭看了母亲和那个小白脸各异的表情,又看了看赵毓。似乎只有赵毓的表情很安然又澄净,他立刻想了想自己,又想到自己称呼人家‘叔婶’的诡异眼神,于是难得聪明一回,立马明白了,“赵叔又诓我。我知道我眼睛被猪肉蒙了,认错了您和这位,呃……”

他虽然明白这个小白脸应该不是赵毓的那个啥,却依旧还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文湛,于是他就略过去,又说,“赵叔熟悉高昌王,应该是您当年在雍京做祈王的时总摄军权,对高昌有所提防,这才派斥候将军细细查探,得来的外人不可窥探之秘。哈哈,这回我猜得没错吧!”

“诶……”他母亲温挚摇头,其余没有任何话语,从他身边走过去。

赵毓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外甥猜测的不能说十分精确,却也……”

温岭连忙说,“大致没错,是不是?”

赵毓,“却也丝毫不沾边。”

温岭,“……?”

小白脸从身后走过来。

温岭看着文湛,忽然问,“我是不是曾经见过您?”

面对温岭,文湛一直话语很贵,几乎没有张过嘴,但是不知为什么,温岭总是觉得这个人似乎一直嫌弃他。

闻听此话,赵毓有些意外,“你倒是当真见过他,但是,你不应该记得啊!”

温岭,“为什么?”

赵毓,“我们两个到你家喝你的满月酒,你奶妈抱着你,喂的白白胖胖的,我还给你打了一个金锁。要是那个时候你就记事儿了,不应该有今天这憨厚劲儿。”

温岭,“……”

“不是。”温岭扯住赵毓的袖子,“赵叔去我家做什么?”

“你没方才没听啊?”赵毓就着这个姿势,跟着前面的温挚向画舫那边走,“你娘当年和我大表哥相过亲,要不是我大表哥没这个福分,如今你就是我亲侄子了。”

“赵叔的大表哥?哦~~~~”温岭又明白了,“宁淮侯崔珩!我说呢!我明白了!”

温挚回头,“你又明白什么了?”听到他说自己明白了,他娘颇为警惕。

温岭说,“我一直觉得赵叔身边这位有些眼熟,其实在公学见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亲切。”

三人听着到这话,都有些温和的表情,似春天一般,暖暖的。

于是,温岭说,“想来这位叔……”他指着文湛,“应该是宁淮侯的部下吧。”

应为宁淮侯麾下,方才能与赵毓熟稔。况且崔珩在军中享有盛誉!任何一个人,如果是侯爷的嫡系,那是家族几辈人的荣光!

只是这话放在文湛身上,就……

于是,温挚头也不回,径自向画舫走过去。她暂时不太想理睬温岭,仿佛这个儿子不是她亲生的,而是西北风刮来的。

画舫渐渐靠岸,有贵客要上船。

屠明珠隔着珠帘向岸上看了看,很意外,她居然看到了赵毓!

他跟在一位贵妇人旁边,而他身后则是那曾经在朱七姐宅子中露过面却身份成谜的小白脸。

屠明珠不知怎么想的,本|能向帘后躲了一下,随即,她自己却怔住了。赵毓与人为善,不为难人,于自己甚至还有恩,可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个男人,她却有些怵。似乎自己那些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她以为永不为人知道的心思与秘密,在此人面前,毫无遮挡,一览无余。

“大先生这么目不转睛,盯啥子呀?”同来的倌人屠翠翘见她如此,就问了一句。

“没啥子。”她说。

屠翠翘,“可是老相好?”

屠明珠看着在水一方的赵毓,摇摇头,“不是。”

见她如此,屠翠翘颇为好奇,她用手中的湘妃竹扇挑起来帘幕的一端,隔着水,看着外面。画舫这边和岸边已经搭好木板,那边有人上船。

“的确不是阿姐的老相好。”屠翠翘如春葱尖儿般的手指,捏住扇子柄,挑动帘幕把玩,此时动作像极了在风月场中摆弄那些火山孝子,“模样倒是真好,只是那身衣服的料子并不上等,想必有些家底,但要供阿姐的吃穿用度,就捉襟见肘了。”

屠明珠看她,忽然问了一声,“五妹妹,你看那位身后的男人,你觉得他是做什么的?”

屠翠翘顺着赵毓看他身后,不知道是岸边火把太烈,还是画舫引路的琉璃灯太耀,她仿佛直视正午的日,光华异常,甚至眼睛被刺了一下,疼。

“阿姐,我不知。”

“不过,我知道那位夫人是谁。”

屠明珠,“谁?”

屠翠翘,“雍京北城的温家。”

不知怎么了,屠明珠没听明白,“哪个温家?”

屠翠翘娇笑了一声,“雍京地面上,还有哪个温家的夫人可以当家做主、抛头露面?自然是靖渊公温栾的堂姐,温挚夫人。”

靖渊公温家是老贵胄,祖上曾经跟随宪宗皇帝平定山河,得了世袭罔替的公卿爵位,传至儿孙已经三百余年。这位温氏的夫人是上一代公爷亲弟的独生女儿,并未出嫁,而是招赘娇婿,也是雍京城一段佳话。

屠明珠,“你怎么识得她?”

屠翠翘,“阿姐可还记得,上个月我出局,就在永嘉会馆,席间座上客就有这位温夫人的夫婿。斯文的很,也规矩的很,只吃了两盏老酒就要走,而这位夫人呢,可是坐在会馆的花厅吃茶等人呢!”

画舫的东家是漕帮,今天是尤七当家宴客,写请客票叫了屠明珠和她家五先生的局。

此时尤七爷亲自过来这里,说明了有贵客,再问屠明珠,“可否请五先生过去陪着客人说会儿话?”

屠明珠笑着应对,“自然是好的呀。”她想着那是赵毓一行人,也需过去亲自招呼一下,就说,“我陪五妹妹过去。”

雍京风月场,谁不知道大先生的名头?

前些年,屠明珠嫁人了,江南蒋家,众人以为从此大先生绝迹江湖,谁也没想到,没过两年,她又回到雍京。有传闻她是蒋家的逃妾,可是蒋家又没告官下海捕公文追拿,似乎这段姻缘就这么好聚好散了。

屠明珠之前的公爹蒋复与丈夫蒋衍均是姑苏名士,没出仕,却是兰芝社一言九鼎的人物。蒋氏规矩繁重又是豪富,根本没有出妻出妾的先例,入他们家门的妇人想要离开,只能是棺材或者破席,从没听说有妇人脱离蒋氏还喘着气,真是奇也怪哉。

这江湖深渊密布,风高浪急,各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大先生既能如此自在,蒋氏并无为难,那自然就是大先生的手段。

只是,……

能让屠明珠应对的客人不是王公贵戚,就是富商巨贾,她知道赵毓身份复杂,因而不清楚此时的赵毓是亮明了在雍京的身份,还是另有隐情?

所以,她一出现在赵毓面前,并未显示出熟稔的样子。

果然,赵毓一看见她,当真是意外。

尤七爷老江湖,此时问了一句,“这位少爷,可见过大先生?”

赵毓人长得年少,面目斯文又有些奇异的腼腆,身上的布料倒是不错,但也不是法了吗?”

“没有。”屠明珠,“死尸呀,我们那里再加上沦落下处,一年抬出去那么多条,能入土就是福分,其它的,也没人在意。”

她们这一行,没有岸,无法回头,终其一生沉浮漂泊。

最后,死到哪里,就葬到哪里。

屠翠翘也是上等的倌人,她识人极精准,此时谁也不沾,围着桌面伺候好茶水就坐在屠明珠身后,似生丝做的栀子不凋花,万艳千娇,却收敛了生气。

赵毓既没有介绍文湛和温岭,也没说同温挚的关系,他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这次真的要请大先生帮个忙。”

屠明珠知道他,要是有麻烦,他也会善后,于是点头,“赵老爷您说。”

赵毓,“大先生出的这趟局,可有不妥的地方?”

“没有。不过……”屠明珠仔细想了想,才说,“我和五妹在莲花飘处的渡口上的画舫,本来预计在前面木桥那边就下了。尤七叫的局也只是让五妹弹两曲琵琶,并非伺候全场酒宴。”

赵毓,“方才,我在水岸边听见有乐声,那是什么乐器?”

屠明珠方才与人说法,没注意,她看了看身后,此时,屠翠翘说,“那时我吩咐阿宝将琵琶收起来,的确听见乐声,只是生疏,无法分辨是何种乐器,大概属丝竹。”

赵毓,“这画舫上可还有其他姑娘?”

“不知道。”屠明珠想了想,“我们没见到。”

赵毓,“这艘画舫得有四层木楼,高朋满座,眼看着一群人吃喝,也许晚上还要度夜,却只请了两位短暂弹弹琵琶,……”

大船顺着水流慢下来,木桥码头到了。

温岭方才听屠明珠说这两个地方,就想开口问问,又见赵毓一直在说话,就憋着来着,现在眼看着快到码头了,他怕再不开口就没机会了,赶紧就,“这位大……”

这位是大……,大什么来着?

他对于风月场所这些花样百出实在不得要领。当年他跟着他爹本来想着救风尘,结果却被仙人跳,被人讹了不少银子不说,回去他们爷俩都被他娘暴揍了一顿。从那之后,他爹再应酬,他娘有空都跟着;他就不成了,他现在是公门中人,他娘说了,再折腾,当真打断他的腿。

温岭他这一开口,五人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看,尤其是他娘,他吞了吞口水,才说,“大大大……大姐,我就想问一句……”

众人,“……”

倒是屠明珠,轻笑了一声,“少爷,您说。”

温岭,“您说方才和您这位妹子是在莲花飘出的渡口上得船,那当时您上船的时候,这画舫从哪儿来?”

屠明珠,“少爷问的,可是画舫来的方向,是南,还是北?”

“对!”温岭,“当时这艘船,是从北面雍京方向过来的,还是南面朱仙镇的方向,在前面莲花渡口打个回转?”

屠明珠,“北面,雍京方向。”

温岭,“赵叔,这船有问题,有大问题。”

赵毓也没听太明白,“怎么说?”

“是这样……”

温岭,“咱们游的这条河贯通南北,只是前几天下雨,过了朱仙镇这段还没到雍京,有一段山泥下来了,堵了一半的河道。顺天府、直隶还有河道,三个衙门口正在清淤,又碰上南苑围猎,绝对不能堵,那段河道限了通过船只的大小。这艘画舫大得跟妖兽似的,绝对通过不了。所以啊,这船绝无可能从雍京那边过来。”

赵毓,“我不清楚河道的事。”

温岭,“淤泥拥堵的地方距离南苑倒是不近,而且也不在猎场守备范围内,赵叔没听说也是自然。我出公差,就是干这个来的,本来是打算等明儿天一亮就过去看看清淤的进度。要说这问题出在哪儿……”

赵毓,“你有话直说,别跟说评书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着老黄在天桥底下卖过大力丸呢!”

温岭惊诧,“黄叔还卖过大力丸呢?”

他娘温挚咳嗽一声,他立马老实了,说,“画舫绝对不能从北边过来,那么它就只能从朱仙镇起航。这位姐姐和她妹子上船的那个莲花渡口,按理说,应该是咱这朱仙镇过去的最后一个码头,如果这船没问题,姐姐看到的应该是画舫从南边过去,然后在莲花渡口那边宽阔水域打个回转。”

赵毓,“莲花渡口再向北,到哪儿?”

“哪儿也不到。”温岭,“可是,再向北有个分叉,那条汊河,通南苑猎场。”

此时,门外有人过来,说码头到了,请屠明珠和屠翠翘下船。

“赵叔。”温岭等外面人走了,悄声问,“我们这是暴露了吗?”

“不一定。”赵毓透过雕花的窗子看着外面,大船逐渐靠岸,有船工将巨大的锚抛入河水中,沿河亮起火烛花灯,画舫中客人们也都准备好,依次上岸,“这里应该本就是画舫停靠客人上岸的地方。”

温岭不明白,“啊?他们似乎费了很多力气,难道不应该做些什么?”

“他们肯定做了什么,只是……”这次说话的人是文湛。

“只是……”赵毓接着说,“当真有图谋的人,绝对不会在脑袋,“大先生,我问您借个人。”

这边看着赵毓同这两位倌人那是缠缠绵绵没完没了。

温岭吸了口气,“真是诡异。”

文湛斜睨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温岭,“赵叔明明是鳏夫,可是他却长了一张有老婆的男人的面孔;他看着斯文羞涩像个雏,可是应对这些风月老手又是如此这般的老道。他比我们顺天府尹刘老爷还变化莫测。”

文湛,“顺天府尹,心机很诡诈?”

温岭说,“我们刘老爷做官那是一把好手!官场规矩、人情世故,手底下各人的心思,雍京地头蛇,各高门府邸,门清!不过他和督察院的柳总宪是好友,他们是同榜进士,心眼比别人都实在一些,这也是我娘放心我去顺天府当差的原因。跟着一个不那么险诈的主官,总比在虎狼窝里混饭吃强。有些地方看着有前途,可是一步一个坑,睡觉都得睁着三只眼睛,不然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文湛,“祈王,他……”

温岭,“怎么?”

那边赵毓等着屠明珠的马车走了,领了一个仆从过来。

文湛轻声,像是对温岭说,却像是对自己说,“你所想象到最凶残诡诈的虎狼,对于他,不过是猪马牛羊……”

这个声音,充斥着诡异的亲昵感,温岭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赵毓领人过来,找个背人的地方,在那名仆从手心放了两钱碎银子,“一会儿,你去请画舫的艄公吃个饭,别说是我出的钱,就说是大先生赏的。”

那名仆从看着手心的银子,“赵老爷,这些银子够在沿河的酒楼吃席面了。”

赵毓,“地方随你,找个你喜欢的,酒菜随意。”

他盯着奴仆,等了一下,才说,“别省。”

那名奴仆一愣。

他本来想着,不过是找艄公吃饭,找个不那么好的地方,几碗熬菜一壶散酒,花不了多少,省下来的碎银都是自己的。但是赵毓这一句“别省”,顿时把他里里外外小心思扒皮。

而此时赵毓,却在他另外一只手上,放了五两银子,“这才是你的赏钱。”

这一擒一捧,让奴仆心生恐惧,不敢再造次,连忙说,“赵老爷的吩咐,马上照办。”

知道这艘画舫去了哪里,究竟做了什么,也许被一直忽略的艄公,更清楚一些。

温挚看着赵毓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有一种“你可算回来了的欣慰”。

她看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明月已然上天幕。

于是说,“吃点东西吧。”

温挚曾经说,沿河有她的生意,也有酒楼。

并不是丰腴的盛宴,而是清淡柔和的菜肴,佐一些南方味道的米酒,飘着各色果子和桂花的香味。

上等雅间,垂着竹帘丝幕,窗外是流灯夜景。

一个小丫鬟端来一个水晶盏,盛着酒酿圆子汤,放在桌面上,转身出去。

赵毓大约心中有事,端过来只是说了句,“温姐姐这里的菜长得俊俏,这盛着菜汤的碗也俊俏,就是小了点,我一个人也吃不饱。”

说着,拿着勺子就舀,一口一口吃。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袅袅地进来,托盘上则是四个空碗,每个比茶盏大不了多少。

赵毓开始刮盆底。

她看着赵毓愣了,而赵毓也愣了,“这是,四个人的汤水?”

温挚只是吩咐,“再煮一份桂花酒酿圆子。”

赵毓,“姐,太甜,不垫饥。”

温挚从善如流,“再给他煮份面,用盆装。”

小丫鬟领命下去。

赵毓冲着她的背影又喊了一句,“拜托用香葱炝一下锅,多加点儿肉丝!”

大掌柜过来对着温挚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出去。

屋子中只余三人。

文湛一直在安静喝茶,手中茶盏盛着龙眼水泡白毫银针。

温岭看了看他,随即凑到赵毓身边,“叔。”

赵毓,“怎么了?”

温岭,“您当年去西北的时候,怎么就能全族离京了呢?祖宗留下的规矩也能破,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赵毓却惊诧,“七八百年的老规矩,我怎么可能破?祖宗之法就是祖宗之法。”

温岭,“不对呀!当年您可是没留人在雍京,径自拿着虎符去西北了。”

赵毓,“我留人了呀。”

温岭,“啊?”

赵毓,“我留了很重要的人在雍京,……不是血亲,重于性命。”

温岭听着糊涂,赵毓说的人似乎并不是他母亲太贵妃。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赵毓究竟说的是哪个。

“叔,您说的这个重要的人,陛下知道吗?”

此时,文湛随手推过来一盏龙眼白毫银针,赵毓接过,抿了一口。

清澈甜美,沁人心脾。

他,“陛下知道。”

温岭,“呃……”

赵毓,“陛下自然知道,……”

“……只有他。”

“方才抵得了太|祖玄铁虎符的权柄。”

“裂土封王。”

“万世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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