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淡雅的霞光逐渐退去,让位于深沉的暮色。在六鼎山的巅峰,一座五层的楼阁矗立,灯火闪烁,恰似一只凤凰展翅欲飞,那正是江湖中名震一方的凤凰阁。
太皓紧随秋悦的步伐,步步登高。眼前的凤凰阁显得气势磅礴,仿佛每一块砖石都历经了千锤百炼,深藏着难以估量的内力。檐角高挑,犹如凤凰展翅,仿佛随时都能凌风翱翔。每一层楼的窗棂都精雕细琢,灯火从中透出,仿佛是一双双熠熠生辉的眼眸,静静地俯瞰着外界。
他们推门而入,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门廊两侧,两盆盛开的牡丹静静绽放,花瓣柔嫩如丝,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穿过门廊,进入凤凰阁的大堂,眼前豁然开朗。空间宽敞,装饰华美。一根根红色的柱子支撑着高高的天花板,上面镶嵌着金色的凤凰图案,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飞翔。地面铺着厚厚的红毯,踩上去仿佛能听到一阵低沉而优美的旋律。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名家的字画和古董摆设,彰显出凤凰阁的深厚文化底蕴。一条蜿蜒的楼梯通向楼阁的各层。每一层的布局都别具一格,有的设有书架和书桌,供凤凰阁的弟子们静心阅读;有的则布置成雅致的茶室,供弟子们品茗谈心;还有的则是一间宽敞的练功房,供弟子们修炼武艺,挥汗如雨。
楼阁内部的装饰也极尽考究之能事。精美的雕花窗棂、古色古香的家具、色彩斑斓的陶瓷摆件,处处都体现出一种古朴而典雅的韵味。最服她的叔叔婶婶。这一晃,也过了好多年了。”
太皓沉稳地说道:“晚辈已听说了关于六鼎山上的一些往事,知道了您是我师祖瓒寅的女儿……”
祝滢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太皓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如果实话实说,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这个……”
祝滢不满地埋怨道:“是老身的师兄告诉你的吗,他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太皓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糜海前辈说的。”
祝滢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说得没错,老身是你师祖的女儿,但是老身从来没得到过他的关怀,父女早已没有了感情。所以,你大可不必在老身面前提起他!”
太皓恭敬地回答道:“是,晚辈确实不该提起此事。”
祝滢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说话还真和你师父挺像的。记得小时候,我阿爷每天只知道闭关修炼,都是几个师兄陪着我,我才不会感到孤独。”
太皓心中一动,道:“没想到晚辈与祝滢阁主如此有缘,既然在这里遇到您,那晚辈岂不是要叫您姑姑?”
祝滢微微一笑,道:“你还真的挺懂事。你那些师叔你都见过了吗?”
太皓回答道:“见过了利和师叔、商芒师叔和易思师叔,其他的都没有见到过。”
祝滢点了点头,道:“大概在五年前,老身遇到过商芒师兄,他还提起过你,说把《依猫画虎》的秘籍给了你。”
太皓眼中闪过一丝骄傲,道:“是,多年前,受朝廷之命在东南沿海地区抗倭之时,当时商芒师叔说要退隐江湖,所以将《依猫画虎》的秘籍留给了我。最终在商芒师叔几位徒弟以及《依猫画虎》的助力下,我们成功地赶走了那些倭寇。”
祝滢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对于那几位师兄,老身一直都很佩服他们。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来到这六鼎山上拜师学艺,吃下了不少的苦头。后来他们离开六鼎山时,老身还大哭了整整一晚上。”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秋悦带着芫芷来到了雅间。太皓急忙起身,激动地喊了一声:“芫芷!”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思念和欣喜。
芫芷沉稳地向祝滢行了一礼,道:“徒儿拜见师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恭敬和尊重。随后,她转向太皓,温柔地问道:“太皓哥哥,你还好吗?”
祝滢淡淡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然后对芫芷说道:“芫芷,你也坐下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平和与亲切。接着,她朝秋悦挥了挥手,说道:“秋悦,你先出去吧,去忙别的事。”
秋悦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轻轻地离开了雅间,带上了门。
芫芷入座后,祝滢看着她,缓缓地说道:“芫芷是老身收的第十个徒弟,也是老身最喜欢的一个。如今一晃也跟了老身多年了。”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回忆和感慨。接着,她轻轻地问道:“芫芷,将你关在侠客塔上三年,你恨为师吗?”
芫芷摇了摇头,道:“师父对徒儿的惩罚都是应该的,都是徒儿的错,徒儿不该……”
祝滢的声音如同春风,温柔地拂过芫芷的耳畔:“不要说了,芫芷,你和为师年轻的时候很像,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为师心里明白,你没有做错什么,伦儿的死虽然与你有关,但那是他咎由自取。然而,老身作为你的师父,必须要对你做出处罚,你可明白其中缘由?”
芫芷双眸闪烁着疑惑,轻轻摇头道:“徒儿不知。”
祝滢轻叹一声,如同夜风中的落叶:“伦儿是六鼎山上除了我师兄之外,唯一的男子,你的几位师姐都是和他一同长大的。把你关在侠客塔上,实际上是为了保护你。这三年里,为师知道你那几个师姐经常无缘无故地到侠客塔上责骂你,你却从不还口,对为师也从无半句怨言。”
听到这里,芫芷心中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化为两行清泪。她哽咽道:“是徒儿错了,师姐们教训得对。”
祝滢看着芫芷,心中五味杂陈:“伦儿被我们惯坏了,让他在六鼎山上生活就如同置身于女儿国中一般,我早已预料到有一天会出事。但无论如何,你始终是为师的徒弟,为师已经失去了儿子,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了。”
太皓心中虽有疑惑,但仍恭敬地问道:“祝滢姑姑,有句话,晚辈不知该不该问。这祝伦的阿爷是?”
芫芷闻言,俏脸微变,急忙打断了太皓的问话:“太皓!”
祝滢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芫芷无需紧张,随后缓缓说道:“莫怪,老身知道你会有这个疑问的。他的阿爷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你若想知道是谁,老身不便说,你也不要问。若真想知道,等你以后遇到了你师父,去问他便是了。”
太皓一愣,奇道:“难道是我师父……”
祝滢突然笑了出来,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怎么会是你师父的呢。”
太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问道:“您是已经原谅芫芷了吗?”
祝滢沉思片刻,仿佛在回忆过去的岁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伦儿命已至此,老身也难能挽救他,即使我有这世上最好的药。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我是否适合做一名母亲。后来想着想着,我突然明白了小时候我阿爷做过的一切。我一直不能原谅我阿爷,没想到历史重演,我与伦儿的母子关系也变成了那样。所以,我早已原谅了芫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