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们两个说悄悄话时能小声点儿吗？我听到了揍你们不是，不揍你们也不是，诚心让我为难是吧？”
一旁的余烬掏了掏耳朵，散兵和公子行为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大声密谋”，余烬想不听到都难。
“那就不要揍。”公子同散兵分开，假装不关他事似的抬头看了鬼隆身后的地图。
“你这生意，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吧？”散兵没有管余烬，他走到柜台前，紧盯住鬼隆说道。
感受到散兵锐利的目光，鬼隆仅仅只是对视了一小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这是自然，那么多条商路，这么多艘船，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鬼隆将柜台前的账本收好，缓缓说道。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背后的人。”散兵的视线一直在鬼隆身上，像是要把他给看穿似的。
见鬼隆不说话，散兵点点头，来回踱步了起来。
“让我想想，一个海贼，能发展出这么大的势力，同时手上还挺干净……”
“是不是当某个大人物的狗了？”
散兵顿住脚步，随后突然扭过头来对着鬼隆露出了夸张的笑容。
他的嘴角差点儿咧到耳后跟，让旁边的公子和余烬都吓了一跳。
“你们愚人众是不是有毛病？造个人偶要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功能干什么？”
余烬看见散兵“狰狞”的笑容，转头对着拍胸脯的公子问道。
公子闻言，翻了个白眼，“据我所知，散兵好像不是是我们愚人众造出来的。他身上的构造，博士看了都眼馋。”
身后传来余烬和公子的窃窃私语，这让散兵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瞬间就变成了面瘫。
谁都吓唬不到，还做那种夸张的动作干什么？
鬼隆的表现要比余烬和公子好上很多，他只是脸色一惊，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能够白手起家，在战争期间发展出一方势力，基本的表情控制鬼隆还是会的。
“随你怎么说吧，只要能得到货、得到庇护，就可以了。”
鬼隆没有否认散兵的说法，他坦荡地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这并不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自己现在弱小，居于人下这很正常。
“既然如此，有没有兴趣换个合作伙伴？”散兵闻言摊了摊手，语气中充满了诱惑。
“让我想想，稻妻的那些大人物，应该很看不起你吧？”
“不仅如此，你赚的大头应该都被他们给拿走了，内心有没有一点儿不甘？”
见鬼隆无动于衷，散兵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
凭他对稻妻的了解，那些世家应该会很看不起鬼隆这个泥腿子。
虽然那些都是几百年前的老印象了，但是散兵依旧敢这么肯定。
毕竟雷神追求的是永恒，这些世家大概率也不会变什么。
鬼隆的神色中出现了些许的忿怨，散兵的话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被迫做海贼的这些日子，也是鬼隆土下座次数最多的一段时光。
“话说的不错，但是你们的实力有勘定奉行强？”
鬼隆将自己攥紧的拳头松开，颓丧地说道。
勘定奉行，是三奉行之一。
“哦？看来离岛收上来的那些货物有一部分流到你手中去了。”散兵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说道。
愚人众其实也和离岛有交集，那里面的晶化骨髓大部分都到了愚人众的手中。
但是现在的话，那些晶化骨髓就让勘定奉行拿回去自己玩儿吧。
“代卖赚的钱可不一定有和愚人众合作赚的多，更何况，我们的实力可是要比什么勘定奉行厉害得多！”
散兵双手抱臂，那股自信的气概显露无疑。
鬼隆迟疑的一会儿，最终还是和散兵握在了一起。
手掌松开，鬼隆像是松了口气，旋即他便提醒道：“既然和你们合作了，那风险我也要给你们说清楚。”
“第一，虽然我们的据点很隐蔽，但是幕府军现在还没有剿灭我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勘定奉行在庇佑。”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留在这里和你接恰，不仅如此，这附近的愚人众我都会召集过来帮忙。”
“要是幕府军不长眼，那就让他们来试试！”
似乎想到自己在幕府军中大杀四方的样子，散兵原本面瘫的脸上又染上了一丝邪笑。
“第二，反抗军……”
“这个不用担心，反抗军哪里我们已经谈好了。”
鬼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散兵给打断了。
只见散兵大手一挥，接着说道：“把你积累的那些村庄位置给我们，不论是神无冢的还是八酝岛的！”
鬼隆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恕我直言，你们愚人众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鬼隆的话宛如一支穿心箭，直接将意气风发的散兵给贯穿，让他变成了一具动弹不得的石像。
是啊，为什么他们愚人众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愚人众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啦！这都是因为我！”
余烬拍了拍散兵的肩膀，将他从石化状态种给解救了出来。随后，他便拿出来了一根泛黄肿胀的手指塞进了鬼隆的手中。
褪色者勾指——弯曲如钩的尸蜡化手指，是意图帮助后进者的前人所留下的物品。
“这是什么鬼？！”
“你还有藏尸癖？！”
“分尸？我们愚人众都不干这种事！”
三人的反应不足而一，而反应最大的鬼隆甚至直接将手掌中的指头给扔掉了。
原因无他，这根弯曲的断指实在是太过惊悚。戴着指环的指头弯曲僵硬，干瘪的皮肤上是一片如同涂漆般的黄棕色。
那颜色很是违和，不是指头因为风化或是什么其他自然现象而产生的颜色。
只要一看便知道这是什么人用断指炼成的器具。
“看什么？这是我捡的？！”余烬看见三人的视线都汇向他，连忙撇清关系。他可不想身上多了个“变态杀人狂”的名号。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散兵弯下身来，捡起地面上的断指仔细观察了起来。
断指摸起来坚硬无比，没有一丝肉质的感觉，同样地，它的断面处也是一片漆黑，像是陈年老木。
“用处可大了我给你说！”余烬一把将指头抢过来，在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众人围上前去一看，正是“余烬”两个大字。
随后地面上的文字便发出金色的光芒，在升起的光点中，一个由黄棕色光芒形成的虚影便站了起来。
这虚影不是其他人，正是余烬。
不过虚影还没有彻底站起，余烬便将地面上的文字给擦去了，而那虚影自然也就不见了踪影。
“看见没有，要是这个家伙鼻孔朝天，你就用指头在地面写上我的名字。”
“我保证把他的头给摁下去！”
余烬随手一扔，便将这褪色者指头扔进了鬼隆怀中。
其实他本来打算把这个给柯莱和伽瑠罗的。但是吧，一个指头不够分，而且给小女孩手指头，怎么想都有些惊悚。
不过鬼隆这个大老爷们就没关系了。
“好……好的，我会保管好。”捏着手中的褪色者勾指，鬼隆僵硬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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