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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火车上的过客(1 / 1)

因为这一辆火车是始发车,所以整个餐厅里面座位都是空空荡荡的,现在也就彭飞一个人坐在里面,这让彭飞有一种包了一节车厢回家的错觉。

当然,这个错觉非常的短暂,坐火车坐次数多的人都知道这一节车厢,所以嘛,也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了,而大家进来后都不约而同的去零食铺那里买了一些零食,然后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这些进来的一般都是到江省几个城市下车的,因为到江省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省会城市金陵市,时间也不过5个小时不到,为了回家过年,大家买一张站票也能忍受忍受。

而5个小时以后这个时间段也就是到吃晚饭的时候,如果这些人还想留在这里的话,那晚上的盒饭必须要在这里买,不然的话还是会被赶出去的。

如果是远程旅客的话,想一直留在这里,一次火车坐下来,可能吃饭的钱都够一张车票了。

如果不消费的话,行李带人被人清出去,出了这个车厢外面全是人,想找好的地方放行李简直就是做梦,所以有的旅客还不如在别的车厢不挪窝,只为找一个好的地方放行李就行了。

对此彭飞才能100%确定,现在进入餐厅里面都是在江省下车的,正好现在消费个十几块钱,20块钱,就当买票的时候多几块钱的,反正这点路程票价也不高。

本来彭飞还以为有一个漂亮妹子坐在自己旁边或者对面的,但是彭飞还是想多了,哪有那么多漂亮妹子等自己,自己对面身边坐的都是抠脚大叔啊。

当然抠脚大叔也是比喻意思,大冬天的没人抠脚的。

所说的抠脚大叔说的就是40来岁的男人。

彭飞原来也算这种人,可是现在重生了,年轻到18岁了,也算脱离了他们。

就这样,餐厅车厢的人陆陆续续坐满了,等到没有座位的时候,检票员也让出了门,反正进来也没地方坐了,等到一定时间,坐在里面的人还是要清的。

餐厅的乘务员清人的时候也很有素质的,先问你吃不吃晚饭,如果说不吃,那对不起,这里属于餐厅,有吃饭的人需要座位吃饭,至于你不吃饭的,请到你自己原来的座位去,至于有没有座位,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当然,现在才十二点多钟,还没到清人的时候,反正彭飞只要坐4个小时不到就到润州了,等到那时晚饭还没开始彭飞也下车了。

因为彭飞现在才18岁,也没喝酒的爱好,所以只买了两袋话梅,一瓶水。

而在座的三位抠脚大叔不一样了,可能怕喝白酒中途下车不好弄,所以每个人都买了两瓶啤酒,而且还买了花生米,买了鸡腿,鸡蛋这些速食品做下酒菜。

这样就让彭飞很尴尬了,三个抠脚大叔都在喝酒,吹老牛,喝酒说话都没带彭飞的意思,而彭飞只能喝一口水,弄点话梅吃吃,如果不是餐厅没有座位了,彭飞都准备换一个地方坐了。

走也走不掉,那只能听他们吹老牛了。

说真的,中年男人坐一块吹老牛,没有什么好吹的,大不了就是吹今年挣了多少多少钱,什么什么生意好做,当然是不是这个生意真的好做,是不是挣了那么多钱。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把他们说的话当故事来听其实也不错,至少排忧解闷听听也好。

就这样,彭飞坐了半个小时,终于也算理顺了他们说话的故事。

坐在彭飞斜对面的这一个常市的张姓老板,做什么机械生意。

至于到底做什么机械,反正什么机械都做。

听了他的事情,彭飞感觉就是专门做买卖机械的,他人在全国各地跑,只要哪里要什么机械,他就让常市自家人专门进一些便宜一点的机械,然后加价卖给别人。

也就是说不生产机械,只做中间的买卖商。

不过听他这个口气,今年的生意特别难做,亏到没亏,但是也没挣钱,算白跑了一年。

至于说的真假,那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火车车上认识的,下了车,谁认识谁呀?

不过从彭飞有限的观察中,感觉这个人说话应该说了假话,弄不好今年生意亏本了一点或亏的有点多,不然的话,对方一谈到生意,感觉脸上有点肉痛的感觉。

然后坐在彭飞正对面的这一个是锡市的王老板。

这个老板是在魔都开了一家服装店,专门是卖服装的。

按照他的话来说,魔都是大城市,大城市就大城市的好处,花钱的人总归比他们那边要多一点,所以挣钱还是挣得到的。

但是今年的股票跌的真惨啊。

这个王老板把卖服装几年挣的钱都投入了股票上,而今天的股票直接让他血本无归。

现在所有的股票都在套牢中,抛又不敢抛,看又不想看。

按照他的话来说,去年97年,正是香江回归的日子,华国政府怎么可能让股市大跌呢?

那不显得华国内地的市场不行吗?

所以他一直相信股市还会涨,以至于把大批量的资金全部投入了股市,那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一次亚洲金融危机,让华国政府只能保外汇,股市只能看着跌。

不仅港股跌惨了,内地的股市更是跌得一塌糊涂。

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方忍不住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锡市话,反正给彭飞的感觉不是好话,骂人的。

至于他开服装店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彭飞猜想,弄不好没钱给供货商了,不然这几天回来干嘛,反正魔都到锡市又不远,年三十回来都没事。

最后就是坐在彭飞一边的金老板了,润州人,也就是彭飞下车的地方。

这家伙是正儿八经的手艺人,一般人可能永远想不到他是做什么的。

金匠,也叫打金人。当然,以后这个打金人直接被游戏里面专门做任务挣钱的那些人拿去做门头了。

金匠在金老板家属于三代祖传手艺,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做打金生意,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因为时代的原因,他父亲虽然学会了,但是一直没做,然后改革开放,市场放开了,这门手艺金老板自己也拿起来了。

也就在五年前,金老板感觉家乡的生意太少了,直接另起门户,把生意做到了魔都去了,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金老板在魔都也算有了一定的人脉。

听他的口气,他在杨京区开了一家小的金店,平常帮人打一些金器,如果没事做的话,会帮那些品牌金店打一些耳环,戒指这些小型的金器,反正到嘴的意思就是每年闲不下来,挣的不多,只能养家糊口。

但是就从彭飞的观察角度来看,不说金老板穿着打扮比在座的两个人都要气派,就金老板抽的红塔山就比张老板和王老板抽的红梅要好多了,从两种烟的价格来看,金老板一年挣的钱没有一巴掌,也不会抽这种烟。

再加上今年的金价暴涨了1/2,从最低90涨到了一百三十几,所以嘛,今年金老板弄不好挣的不少。

当然,如果说挣钱在座的三位抠脚大叔都不差,只是张老板和王老板碰上了倒霉的金融危机而己。

就这样,三人一边喝一边聊,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个人是一起的朋友呢。

“小子,我看了你好久了,你就一个人?”坐在彭飞对面的王老板,突然向彭飞问道。

“是啊,大叔,我18岁都过了,这么大岁数出来打工不是很正常吗,难道打工还要父母看着?”彭飞先是被说愣住了,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回了一句。

可能被王老板和彭飞的话语吸引,坐在彭飞一边的金老板劝解道:“小孩,你这么小出来打工,还不如在家先学一门手艺,等手艺学好了,再出来打工也不迟。”

“我就是到魔都学手艺的,我老爸说的,走的多,见识多,以后才能闯荡,躲在家里总归不是事。”彭飞耐心的陪着三人吹老牛,至于父亲有没有说过这句话,彭飞可以保证,肯定没有说过啊。

“那你说说,你学的什么手艺呀?”坐在彭飞斜对面的张老板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剃头。”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彭飞只学了一门手艺,就是剃头。

“还没看出来,原来是个小师傅,怎么样?头会剃了吗?”王老板调侃道。

彭飞看了看他的头发,典型的中间溜冰场,周边铁丝网,在彭飞看来,这种头发还不如剃光头算了。

可能王老板心里却不这么想,对方为了几根头发,把头发留得好长好长,然后把边上修了一点,变成了典型的留不住也要留的那一种。

这种头发一遇到大风,非常的搞笑的。

“给一般人剃头发还是没问题的。”虽然被人调侃,但是彭飞也没准备怼回去,感觉没那个必要,所以回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答案。

“那这个时间段应该你们店里很忙吧,你怎么回家了?”作为手艺人,金老板还是知道这事的,所以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会剃头的,所以我想让师傅给我一点工资,主要因为在师傅那里只包吃包住,没有工资,每个月我的父母还要寄钱给我,所以我想师傅给点工资,这样父母就不用再寄钱给我,我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彭飞张口就来。

三位抠脚大叔点了点头,感觉彭飞还是很有想法,出门在外,既然这么大了,那肯定要挣一点钱,就算挣不到钱,也不能让父母再寄钱。

“是不是因为你的师傅没答应,你就回来了?”张老板问道。

“我的师傅答应了,说过完年以后,每个月给我200块钱做生活费。”彭飞只能往下编。

“既然你的师傅同意给你钱,你还回来干嘛?”金老板对于彭飞这样,感觉非常不舒服,如果学徒都在关键时候跑路,那这学徒不要也罢。

“虽然我的师傅他同意了,不过这只是他的一个缓兵之计,我有一天不小心听到他跟师娘说,说等到过完年以后,直接让师娘的侄子过来做学徒,然后把我给开了,至于工资,那时候还没开工资呢,而且正好把这一段时间最忙的时间给我用上。”编故事最拿手了,彭飞越说越顺。

“那这样的师傅不要也罢,说话不算数呀。”对于说话不算数的人,张老板最反感了。

“我也觉得不要也罢,所以我就提前走了,让他们自己去洗头剪头吧。”彭飞跟着附和道。

“小子,不错,有胆气。”三位抠脚大叔赶忙对彭飞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就这样,三人带起了彭飞聊天,一会儿金老板让彭飞明年跟他去学打金,一会儿张老板让彭飞跟他去跑机械售卖,一会儿王老板让彭飞跟他去卖衣服。

对于三个人的邀请,彭飞来者不拒,嘴上说着明年一定一定,当然,彭飞根本没放在心上。

主要彭飞自己不傻,三个人连电话号码都没留下,等到大家都下车了,自己明年到哪里去找他们呀?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如果自己真的信了,自己上辈子也算白活了。

…………

火车不会因为人的吹牛而停止前进,只见火车从苏市停下,然后下去一波人,又从苏市拉了一批人。

等到所有的人员进入车厢之内,火车又缓缓的使出了苏市站,接下来将到锡市。

因为苏市离锡市非常的近,准备在锡市下车的王老板,手上也加快了速度。

等到火车终于到了锡市的时候,王老板喝完在手上自己的酒只是说了一声再会,然后潇洒的离开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火车上认识的人都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一次离开,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王老板走后,气氛稍微有点尴尬了起来,然后等到下一站常市到站的时候,张老板也下车了,剩下就只有金老板和彭飞两人了。

虽然只剩金老板和彭飞两人了,但是两人都没想着留一下以后接触的电话或者地址。

等到两人的最后一站润州到了,双方互说了一句再见,然后各自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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