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抽完,林染瞥了一眼肖军,也不好再说让肖军回家看看的话,当初能撇下未婚妻带着别人媳妇逃跑,然后十五六年不回家,心也属实狠。
但是,林染也没想到,他会跟菊姐在一起过这么多年。
真爱?
林染还是不理解肖军当初的心态,明明与当初的未婚妻处了六年,怎么就不敌才认识两个月的菊姐呢?
“大染,菊姐就在你的殡葬公司办事情了,我也不带她回家,一直就在医院呆着吧,要不然氧气也没法弄,这样她还能好受一些。”
“行。”林染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回来的事儿,别说出去,等给菊姐办完葬礼,我就回f市了。”肖军说完,从林染手里拿过打火机:“给我留一个吧,我的不知道哪去了。”
“行。”
“我女儿那边……我得把她接回来,她得送她妈妈一程。”肖军捂着脸又哭上了:“大染,你也结婚了,你应该能明白失去真爱有多难过吧?菊姐就是我的命啊!”
“那你将来还找不?”林染问了一个特扎心的问题。
“……”肖军。
“你回去陪着菊姐吧,我得回二部了,不想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林染不想听肖军说这些废话,他已经预料到菊姐走后不出一年,肖军肯定又能领家一个。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肖军也没生气,送林染出了医院:“大染,到时咱们电话联系。”???.??qubu.
“成。”
肖军回到了病房,看着生活这么多年的妻子,心里真的是说不来的难受,他坐在床边握住了菊姐的手:“菊姐,你走后也不用惦记我跟孩子,我一个月能挣钱,肯定不会亏待孩子的。”
“我知道,你肯定惦记我一个人,你放心,要是遇到适合的,我肯定会再找一个,不管怎么说,也得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旁边正在换药的护士闻言眼角抽抽了两下,她悄悄白了肖军一眼:哼,人还没走呢,就说这话,不要脸!
肖军给女儿发去了消息,让她自己坐车过来,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开车回去接孩子。
林染回到二部,看到一号灵堂站满了人,问古正南:“怎么没的?”
“是位女士,生病走的,扔下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儿子,据说明年高考,死者丈夫正扶着棺材哭呢,因为媳妇有病,熬了五六年了,人熬得干瘦干瘦的。”古正南说道。
“人最怕有病。”陈英感慨道。
“是呢。”古正南一个月很少遇到正常寿终正寝的,几乎都是有点毛病,最可怜的就是熬了好几年的老人,那简直不能用遭罪来形容。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林染走过去准备点香。
这时,死者的儿子朝着父亲咆哮:“都怪你,要不是你穷,我妈能死吗?要不是因为你没本事,咱们家能这么穷吗?别人都用好几千块钱的手机,我只能用一千多块钱的,穿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我在同学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林染皱了皱眉头,他最烦这样的孩子,一点也不懂事。
死者丈夫低着头不吭声。
“现在我妈死了,咱们欠了一大堆的债,我想补课都没钱,你说我能考上好大学吗?就算考上了能有钱念吗?你们谁想过我了?”儿子继续对着父亲咆哮。
灵堂里的亲戚们纷纷不满的望着死者儿子,年纪大一些的眼里都快要喷火了,恨不得抽这小子一顿!
死者儿子继续数落着父亲:“你就是无能,没钱娶什么媳妇,没钱要什么孩子……”
“够了,你有什么资格质疑你的父亲?”死者妹妹实在听不下去了,走到外甥面前,上去就甩了一巴掌:“你真是不懂事儿,你爸辛苦养活你们母子俩,付出了那么多,你看看你爸……”
死者妹妹掐着外甥的脖子来到姐夫面前:“你看看你爸造得跟个老头子似的,他才四十三岁啊,你嫌弃家里穷没关系,但你不能否定你父亲这些年来的努力,要不是有你爸爸,你妈早就死了!”
“……”死者儿子。
“你还考大学?你看别人家的孩子,父母哪个生病了,不得帮着忙活忙活,你倒好,没钱就管家里要,甚至还骗钱,你这钱用来干什么?”
死者儿子红着眼眶不吭声。
“全用来买游戏皮肤了吧?”死者妹妹用力锤了几下孩子的后背:“你呀,真是不争气啊,你还嫌弃你爸,埋怨你妈生病,这里面就属你最没资格!”
死者妹妹说完嚎啕大哭:“姐夫,你跟我姐受累了,你放心,我借给你的那些钱,都不用还,你不用上火,你以后好好的就行。”
死者丈夫摆了摆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了,都不要了。”死者弟弟也跟着开了口,刚才他也想揍外甥,但没舍得,不管咋说,这孩子是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啊!
林染将香插入了香炉里面,看了一眼低头哭泣的死者儿子:唉……这年头谁也不是出生就是有钱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的打工人,等孩子步入社会就会明白生活有多么不容易了。
死者儿子不再抱怨了,系着孝带坐在灵堂里面。
亲戚们又来了不少,他们都安慰着死者丈夫。
古正南拎进灵堂几捆纸,跟死者儿子说道:“一会儿多给你妈往盆里烧点纸。”
“知道了。”死者儿子应了一声。
死者的所有娘家人没有一个人埋怨死者丈夫,这些年来死者丈夫的付出,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不公的话,哪怕是亲儿子都不行。
林染回到二楼,刚坐下休息一会儿,万吉镇的武哥给他发来了微信:大染,我家亲戚在市医院住院,他看到了肖军,还看到了你。
林染:……
武哥:你也知道我跟肖军的恩怨,咱们不扯那些没用的,香菊快要死了,他是不是打算去你公司办事情?
林染:对
武哥:行,我知道了
林染:都过了这么多年,武哥,你可别冲动。
武哥:你放心吧
林染放下了手机,心想:那么大的医院,都能让武哥的亲戚碰到,我也真的是服了,纸也包不住火,肖军干的这些事儿,也该解决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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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