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1 / 1)

(番外一)我是穿三代(陌小桑独白)

只听过富三代、官三代, 没想到我穿越还能赶上一次穿三代, 我看着异常兴奋的娘亲以及貌似只比母亲年长一点点的外婆觉得鸭梨无比巨大。

我这个时空的娘亲陌小落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穿越吧,那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有鸭梨那是无比正常的。

她说穿到她那代的时候,待遇已经完全不行了, 诗歌不能施展,书画她又不拿手, 愣是把她这一根正苗红潜力无限的女主角折腾到了文戊班, 真正是令人发指,无法原谅。

当然了,她没告诉我她的入学评语是资质奇差, 这是后来有一次她喝醉了说漏嘴的, 我想这才是她生气的最根本原因。她可能觉得作为一个穿越人,此事十分之抹不开脸。

可我每次看到皇帝爹爹一心娇惯着她, 倒是很少宠我这个正处于需要娇惯年纪的女儿的时候我就想说, 你这还叫混得不如意?!

外婆文韬武略、容貌绝色清丽,成为这个时空最津津乐道的一个传说自然是了不起。

但老娘你更牛掰好伐,游戏人生,逍遥快活,每天以狗腿米虫作为至高理想, 却可以跟月梵以及当初的风语首脑全都混成熟人!而且唐阿姨都说那次战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你的存在而导致了难舍难分,明为争天下,实为争女人, 实在是罪过罪过。

外婆当年走的是传统的万能美人路线。

而我老娘大致走的是大智若愚脱线小白路线。

一个诗词歌赋手到擒来,一个糊里糊涂却有着异常的好人脉。

真真羡煞我也!

哦,对了,我此时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目前的情况,感慨一下一个处于穿越低谷期的人的悲哀。

国家在我出生前就一统了,我爹是皇帝,而且我觉得以我爹那绝色容颜以及跟他容颜呈正比的强大政治手腕,近几年想有个动乱啥的可能性有点低。

乱世出英雄啊,貌似这个时空没什么给我当女英雄的平台了。

其次,我觉得我爹美则美矣,可其实腹黑又心眼小。

不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了一点点的样子嘛,让他最心爱的老婆疼了那么一会会儿嘛,至于对他的女儿我这么没爱嘛!

单凭这点,我就觉得我是穿越这三代中混得最不如意的,因为我外公从小对我娘就好得不得了,哪怕她没遗传到她们俩的任何特质。

一次我为了此事,对我爹据理力争,我也不指望能争取到与我娘同等的地位,只求能到达她百分之八十的程度吧……额……好吧,是有点贪心,可不是都说女儿是老爹上辈子的情人嘛,他就不能对他情人多点感情的?当然了,这话我可不敢真说出来,我怕我娘吃起醋来,也对我没爱。

我爹倒好,失笑一声后坦诚道:“桑儿,我是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了落儿,那是因为她是我执手一生走一辈子的人,至于你,以后会有与你白头偕老的人。”笑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连带着这歪理都变得说服力十足。

叹气,反正我爹那意思已经很明白搁那了,人生苦短,他已经把他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地爱我娘去了,我们这群子嗣反正以后不是泼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把爱全拿来疼以后的媳妇(哦,我还有两弟弟的),既然他半点好处都没的,何必太上心呢,疼我娘一个他都忙不过来了。

罢了罢了,跟我娘争宠这事儿结局已经没啥悬念,我还是听我爹的建议,好好寻找我自己的良人吧。

其实我们家基因真的不错,除了我外公外婆过于出类拔萃,导致我娘稍微有点物极必反、基因突变,长得不太像我们这一卦的以外,其余全都长得挺有颠倒众生的意味的。

虽然我和我俩弟弟跟我爹的容貌还有点差距,但撇去我爹的话,放月梵我们三个哪个不是一了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苍天啊,大地啊,老娘啊,你都给我挑的什么家伙啊。

就不能挑个有我老爹一半专一,有我外公一半柔情的嘛?!!

算了,你们不是都不喜欢我嘛,不是要拒婚嘛,行啊,我全同意行了吧,指腹为婚什么的太不靠谱了,咱们反正十七岁一过,就啥关系也没了。

好男人还是自己去找靠的住,于是乎,十五岁的某个上午,我卷起铺盖自己去找好男人了。

我的目标是:找一个比唐远澜更好看,比容止名字更好听,比南宫夙性格更称我意的男人!

后来嘛,作为穿越女的我自然是找到了。

但谁能来告诉我,之前摆明了不要我的这三男人又出来参合个什么劲儿?

喂喂,我不吃回头草的!真的!

******

(番外二)时光调

一·初遇,我十七岁的时候他才七岁。

夕阳西落,整个风语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温馨祥和中。我已经在风语的主城转悠了很久,但一直未找到要找的人。

我摊开手心的纸条,上写道:“风语城姚氏女,年方二十。特征:左眼角有泪痣,两月前割腕,手上有疤。”

我翻来覆去又看了几遍,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对方不是知名大户,就凭借这寥寥数语,要在偌大的城池里寻一个人当真很难。但这又能怪谁呢?怪只怪自己技艺不精,还没把师父的感应学到火候。

我看已经到了晚饭的时辰,便寻思着先填饱肚子再说,正往附近酒楼走了几步便隐约听见一阵吵骂声。

我四下找了找,发现不远处簇拥了不少人在看热闹。我一时好奇心起,于是也挤过去看个究竟。

这是我与萧云逸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候,他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正被满脸横肉的包子铺店主揪着头发打。他牙关紧咬,一直未出口讨饶,眼神格外明亮清冷。

众人无关痛痒地劝着,实则多少有些事不关己的意味。

店主骂骂咧咧了一阵,估计是被他的倔摸样惹恼了,叫唤着伙计取出里面的菜刀来,说是要砍了这贼娃子的双手,看以后谁还敢偷他店里的东西。

小男孩仍旧不发一言,只是唇抿得更紧了一些。

“伯伯……伯伯,求求你,不要砍我哥哥,我把包子还给你,全都还给你,我,我一个都没有吃过。”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小女娃,也是满身补丁,抱住店主的大腿哭啼着求饶。

店主看包子上黑漆漆的手指印,还有不知道几天没有洗澡的小女娃,他居高临下地冷哼一声,嫌弃地一下把包子全打落在地,稍一蹬腿,小不点就滚出去了。

一直都不声不响地小男孩猛然发疯一样挣脱店主的手,向摔在地上的小不点扑过去,小心将她护在怀中,看向店主的眼神变得有点凶恶。

店主被看得怔了怔,不示弱地扬起手中的菜刀,发狠了道:“看什么看!本想对你们仁慈些,看来今天我非杀鸡儆猴不可了!”说完便去拉扯小男孩的手。

小女娃抹抹眼泪,揪了揪店主的衣摆,伸长自己瘦弱的两胳膊,哀求道:“伯伯……你要砍就砍我吧,都怪云儿,云儿太饿,哥哥才去偷的……云儿坏……你砍云儿吧……不要砍哥哥……不要砍哥哥……”

小女娃的眼泪看得我心疼不已,心想帮个小忙应该不算坏了规矩,正准备出口相助。

只听“扑通”一声,原本倔强傲气的小男孩已经挡在小女娃前头,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店主身前。

店主一见此景,趾高气扬地勾起唇角,蔑笑道:“刚刚不是清高得很?”接着得寸进尺道,“先给我磕几个响头听听,听得舒坦了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小男孩看了身后掉眼泪的小女娃一眼便俯身磕去,没有预料中的脆响,只有我龇牙咧嘴地抽回手,对上面的红肿吹气,这娃也太实诚了吧,说磕就磕,还磕那么用力。

小男孩跟店主都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用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甩在店主跟前道:“买这几个包子够了吧?”

二·过目不忘的少年

待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我塞了两枚银子到小男孩的怀里,然后回过身去摸摸小女娃的脑袋,小女娃下意识地缩缩脑袋,她低声道:“姐姐,云儿脏。”

我不知怎的有点鼻子酸,一手拉起一个道:“脏什么,云儿那么保护哥哥,最是勇敢漂亮!”

小男孩开始被我拉手的时候僵了一下,但听了我的话,倒也未拒绝,只是抬头仔细地打量我,仿佛要把我深深记在脑海里。

我带他们两个去客栈洗漱干净,没料到这两个小孩子都是十分粉嫩可爱,特别是这小男孩,眉毛修长,星眸闪亮,小小年纪已经掩不住俊朗。

我点了一桌子的菜给他们吃,小女娃美滋滋地吃着,小男孩却一眨不眨地看了我好一会儿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我们风语的人?”

我愣了一下,这孩子何方神圣?居然都能看出我不是风语的人?按理我已经装得很像了啊……

我眨巴眨巴眼,顾左右道:“你唤什么名字?”

小男孩敛眉:“萧云逸。”

我点点头:“好名字!”

那时候我只道是萍水相逢,此后各去东西,应无交集,于是只单纯觉得名字文采飞扬,却未细想。后来引为挚交挚爱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是名门萧家之后,可惜家道中落,此中甘苦比普通贫苦人家的更深更甚。

小男孩不依不饶:“你还没说你叫什么。”

我不想透露姓名,故意打马虎眼道:“我叫好人,大大的好人!”说完还很应景地甩甩袖子,谁知这一甩就把小纸条给甩出去了。

小男孩手快拣了去,看了上头的字后,他问道:“你在找人?”见我点点头,他认真地与我讨价还价道,“我知道这个人在哪里,我帮你找人,你告诉我名字,好不好?”说完末了,小声地添了一句“姐姐”。

我被这低低的一声姐姐击中要害,妥协道:“你为什么执着地要知道我的名字?”

小男孩诚恳地望着我:“我若不知道姐姐的名姓,日后如何报答?”

我看着他无比诚恳的表情,默默把涌上心头的化名咽了下去,一个孩子而已,知道个名字也无妨吧,我微笑,第一次把真名相告:“凌桑,凌云的凌,桑树的桑。”

小男孩满意地弯起了眉梢。

我暗中祈祷他听过便忘掉,连忙把话题引开道:“你如何认识这纸条上的人?”

小男孩思索了一下,略带羞涩道:“我偷过她家的鸡。”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姐姐,整个风语我都很熟悉,人也好物也好,见过一面,绝不会忘记,你若要寻谁,都可问我。”

我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来,难得说次真名就赶上一个过目不忘的主?!

哎……应该遇不上了,不,绝对遇不上了!

三·再遇,我十八岁的时候他十九岁

“风语城商贾王某,年方三十九。特征:右膝盖有红色胎记,一月前自缢。”

我看完纸条后用掌心虚火将其燃尽,随后盘腿念咒,结印,凝神。

我闭眼感知我要找寻之人的位置。

很快,虚幻中似有召引,一道飘渺的蓝烟从远方伸延到跟前。

我微笑,果然练会这招感应减了很多麻烦呀。

我提剑来到风语城东的赏花会,远远我就发现了那道蓝烟的源头商贾王某正心不在焉,一脸忧郁地在一株兰花前徘徊。

正想上前套个近乎,顺便确定一下身份,突觉有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我警觉地回头,只见假山边上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正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的目光里似有欢喜但更多的是惊异。

我被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环顾一周,没发觉不妥才稍稍安下心来。这个俊俏的少年认识我?应该不可能啊,我谨遵师父教诲,每次皆是来去匆匆,应是无人记得的。难道是我脸上遮容颜的假疤太显眼了?看来易容也要耐下心来学学才行了。

待赏花会结束,我一路暗中跟随王姓商贾回了府邸。

在无人时,我现身表明来意,王姓商贾惊恐着不配合,我无奈,只好依规矩挥剑直刺其心脏,一招毙命。

剑抽出的时候,有血滴飞溅出来,我正想后退一步避开,谁知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一愣就被溅了一身。

加上方才在赏花会上的那一面的话,细算起来,这是我与他的第三次相遇。

只是这一次,我提着滴血的长剑,鹅黄色的裙裾上被溅了血渍,十足的杀人犯模样。

一般人看到这幅惊怖的场景早落荒而逃或奔走呼号,可他只是毫无表情地停顿了两秒,然后在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拉起我就往外跑。

他说:“跟我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点呆怔,结果真的傻乎乎被他拉着七拐八拐绕小路奔跑。

夜风拂过发梢,白衣男子握我的手修长温暖,他俊美的侧面甚至比身为女子的我还要精致。

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不知是为了这逃跑的刺激感,还是为了这牵手的温暖。

四·人有狠毒,妖也有良善

小湖旁。

少年气喘吁吁在湖边蹲下,用湖水洗了把脸,尔后回过身好奇地打量我,他说:“凌桑,你为什么不会老?”

我惊诧地瞪大眼睛看他,我用手指指着他“你”了老半天也续不上下文,没办法,我真的想不起来跟前这个漂亮得有点过分的男人是谁。

少年撇撇嘴:“你不记得了?也是自然,毕竟那么多年了……”他歪头想了想,“你是杀手?十二年前你在找姚氏,之后没多久她就离奇去世了。”他看着我思忖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不对,哪有不会老的杀手。你……难道是传说中吸食人精气,永驻容颜的妖怪?”随后他又自我否定道,“也不对,哪有那么挑剔的妖怪,要按着特征找寻。”最后他估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深深地看着我询问道,“那凌桑,你到底是谁呢?”

十二年前啊?我算了算,再看向那双略显清冷的眼睛,终于想起曾经有个满身傲气的小乞丐倔强地问过我名字。

我跳上旁边的石凳,依旧不紧不慢地嬉笑打马虎眼:“我就是杀手,就是妖怪啊,你怕不怕?”

少年轻笑,然后摇头:“没有留恋就无所畏惧,我现在倒真没什么可以怕的。人有狠毒,妖也有良善,我看过这么多坏心肠的人,你这种妖我反而喜欢一些。”

我满头黑线,还真把我当妖怪了啊?我嘟嘴瞎掰争辩:“你才妖呢!姐姐我是……是仙人。懂不?专门降妖伏魔,我杀的这些都是早一些就该死去的人,我要赶的是不该停留在这里的灵魂……”我掩住嘴,差点就说多了。

少年倒是很接受这个说法,他笑,那俊逸的笑容令那晚明媚的月辉都暗淡失色,他说:“原来你是仙女,难怪你不会老,难怪你长得那么好看。”

我脸刷得红了:“你什么眼神?没看见我脸上那么长道疤呢?这还好看?”

少年笑:“当年你能毫不嫌弃地牵起我和我妹妹的手,我那时候就觉得你比谁都好看。”

我被说得轻咳了一声,稍挪开眼神道:“你妹妹人呢?”

少年稍沉默了一会儿,才扯扯嘴角道:“她很早就去世了。我把她葬在城西的山我坏话!你才不是人呢!”随后发现在他怀中,脸上热了起来,别扭着要起来,却被他牢牢抱住,挣脱不得。

萧云逸与我四目相对良久,然后笑:“怎么就只会这几句。凌桑……妹妹?”

我火大:“什么妹妹?我刚见你那会儿你才七岁好不好!”

萧云逸一晃神,随后笑得有点苦涩:“是啊,可我现在已经三十一岁,你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凌桑,你知道么,有一度,我以为我无所畏惧,但我现在总是很害怕,怕有一天你仍旧是豆蔻年纪,而我却已经白发苍苍。”

我愣住了,萧云逸的眼神有一些很深沉很深邃的东西,他有些话已经徘徊到了嘴边,呼之欲出,我逃避地躲开眼神。

我明白啊,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多想我的世界与萧云逸的世界是在同一个频调上的,但我比谁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萧云逸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有希冀的权力,我什么都知道,如何期盼我们的未来呢?我总是自私地希望能看他走完一生便好,但内心涌动的喜欢已经越来越无法压抑,我多少次劝诫自己不要再来找他,只要我不来找他,他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我。但你看,萧云逸已经三十一岁了,我仍旧绕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去。

萧云逸鼓起勇气道:“凌桑,我可不可以也修仙?”

我想起萧云逸屋里越堆越多的鬼画符一般的书籍,我一个激灵,他是在研究修道成仙?

我突然觉得异常难过,我艰难地开口:“云逸,就算你修了仙也没用的。”

六·不可违反的守则

我回到现代的时候,耳边还一直萦绕着萧云逸的话语。

萧云逸只以为我们是人仙殊途,我该如何告诉他,搁在我们中间的不仅是时间,还有永远无法逾越的空间。

我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我打开抽屉里的小木盒。

一根玉簪。那日我与人过招,青丝微乱,萧云逸看了说要帮我绾长发。我鬼使神差便同意了。他梳得极缓慢极用心,我不催也不恼,真心想与他暂停在这一刻,等梳完之后,我的发髻上就多了这玉簪。

我轻抚玉簪,心下被一寸寸的哀伤慢慢填满。

“徒儿,你这簪恐怕是另一时空的东西吧?”熟悉的声音想起。

我一哆嗦,忙把木盒盖上收起,我有点心虚的把木盒背到身后去,然后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师父。

师父很是复杂地看了我很久,他的眼睛过于明亮,好似能洞悉一切,所以我每次面对他都是有些局促的。他在我身前坐下,意有所指地问:“你独自掌管这个时空也有不少时日,今日,你再背一遍时空管理者的守则吧。”

我顿了一下,然后垂下眼眸答:“时空管理者守则一:决不能姑息穿越者在古代逗留,使其扰乱时空秩序,若不配合可杀之,迫其灵魂回归现时空的本体。守则二:决不能把时空的秘密告知时空管理者以外的人。守则三:决不能对自己管辖的时空人物产生任何感情。”

师父轻敲桌面道:“再背一遍守则三。”

我一惊,又背了一遍:“守则三:决不能对自己管辖的时空人物产生任何感情……”只是背到最后,声音已经低沉到有些听不到尾音。

师父怒其不争地摇头:“你终归还是太年轻。也怪我对你这个徒弟太自信,我若早些出手拉开你们的距离,也不至于发展至此。幸而你们认识年月也不算太久,从今日起,我收回你的时空之钥,在你悔改前,我都不会让你踏进这个时空一步。”

我震惊地抬头:“师父!”

师父摇摇头:“徒儿,我这是为了你们好,你应该知道被上面的人知道了就不是这么简单地处理了。就连为师我也会一并受处,永久在时空管理者的名簿上除名。”

我两道清泪滑下,是啊,师父对我有养育大恩,又一直以时空管理者为此生荣耀与己任,我又怎忍心让他毕生成就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呢?

我用手背拭泪:“师父,让我道个别好不好?”

师父坚决地摇头:“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我在,你都别想再见他一面了。”

我眼泪越来越汹涌,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已经这样喜欢他,我总是逃避这个话题逃避面对这个实情,一直到此刻知道不能再见才深刻体会到萧云逸三个字已经不知何时深入骨髓。

萧云逸从没有当着我的面说过喜欢我,唯一一次我幻化为桃花瓣听到了他的心声却也因为我的怯懦而不敢回应他的深情。

我此刻是多么希望亲口大声告诉他,萧云逸,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七·我三十四岁,他二百一十一岁

我用全部的积蓄向妖花婆婆买了可以看到另一时空的水晶,并以玉簪为媒介,这样我只要凝神便可以看到萧云逸在那边的情景。我可借由水晶看到他的过去与现在,只是看不到未来。

我想看到他幸福安康地老去,我想看到他渐渐忘了我这个连道别都没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人。

可我忘了,萧云逸是个过目不忘的人啊。

他是这样深刻记得我的名字,在海边、在林中、在每一块他曾经到过的土地上悄悄写下“吾爱凌桑”四个字。

他是这样深刻记得我的喜好,每次必点我喜欢吃的椰子盏,仿佛我就跟在边上,随时会冒出来蹭点吃一样。

他是这样深刻记得曾经桃花满枝头的时候,我一下现形跌落,正好掉进他的怀抱,憨窘不已。所以每当桃花夭夭,他总是不知觉就在树下伫立很久很久,有时候还会伸展双臂,一直到桃花满肩才失落地收回手去。

曾经的我,是这样期盼萧云逸可以长命百岁,可谁知,萧云逸比我更是执着,他执着地修仙,现在已经两百一十一岁仍旧不肯老去。

我只等了十五年已经这般神伤这般痛苦不堪,我简直难以相信萧云逸究竟凭借着什么可以一直这么不屈不挠地等待,毕竟,在他的世界,他等得是整整一百八十年。

师父生了重病,弥留之际,他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疑惑,问为什么?

师父拍拍我的手:“桑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萧云逸会这般深情,居然跑去修仙,对不起啊我的桑儿……如若当时我不是这般顽固,让你们见上一面该多……多好……”未说完,迟暮的老人便垂下手去。

我不明白,我是出于孝义才不回那个时空的,只要师父安心离去,我丝毫不怕担负时空管理者的处罚的。

待我拿时空之钥打不开门的时候,我才蓦然明白师父临终那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师父当年恐是怕我偷溜回去见萧云逸,在我跟萧云逸身上种了离别草。

离别草,一种不让人重逢的草。除非一方死去重生,不然时空之门都会牢牢挡在两人之间。

我拍着门,终于哀恸哭泣。

萧云逸努力延长寿命等待我,可只要活着便已注定别离。

八·离别草的弥补

没了师父的羁绊,又注定此生无缘再见萧云逸,我开始变得有点自暴自弃。

时空管理者人人畏惧的三大守则,对我而言一下失去了约束力。

我把两个顺利返回现代但对古代念念不忘的穿越者利用时空间隙的漏洞送了回去。

很快,这个事情就被上头发现了。我不觉惊慌,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

时空最高法庭。

“凌桑。你身为时空管理者,无视时空管理者三项守则,不严于职守遣送穿越者归来,反而利用职务之便将她们送回古代时空,严重扰乱了时空秩序,你可认罪?”

我微笑:“我认罪。”

“依据时空法第六十一条及七十五条规定,本庭宣判,永久剥夺凌桑时空管理者资格,折减一半寿命,并撤销时空管理者所有相关记忆。”

我愣了愣,我只知道要剥夺资格跟折减寿命,为什么还要撤销记忆?

这个时候,陪审团不知道呈递上什么资料,庭长翻看了两眼后道:“你师父作为最高荣誉时空管理者留有遗嘱,以毕生所有的荣誉保释你的相关记忆。”

师父……这是你对于离别草最后的弥补么?

九·我三十五岁,他三十六岁。

烈日炎炎,我站在公交车站台等得有些焦虑,额头上早已覆上一层汗,我忍不住以手为扇,聊胜于无地扇着。

剥夺时空管理者资格,意味着也剥夺了提供给时空管理者的优渥物质,我到了三十五岁才开始底层白领的打拼生活,真是凄惨无比。

我等的公交车到了,正准备往上挤,只觉得手腕一紧,我回头,然后整个世界都蓦然静止。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精英无比的男人正定定地看着我微笑。

他说:“凌桑。原来你在这里。”

公交车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我几眼,按了几次喇叭催促了一会儿后扬长而去了。

我伫立在原地,脸上一片凉意,我一摸,原来泪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面颊。

我局促地拉了拉衣角:“萧云逸你……”

萧云逸抬手,用指腹抹干净我眼角的泪珠,眉梢上有着笑意:“你之前说修了仙也没用,现在我告诉你,也不是没用,最起码它可以用来换十年与你的重逢。”

他叹了口气:“才十年,总觉得有点亏了,我等了那么那么多年。”

我破涕为笑,不顾四周的目光,把头埋进萧云逸的胸膛,十年刚刚好,折减了一半的寿命,我最多也只能活十几年吧。

我轻唤道:“萧云逸。”

萧云逸:“恩。”

“你现在几岁?”

“三十六。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

萧云逸愣了愣,然后把我抱得更紧:“我也是。”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很开心终于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下。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很开心终于没有了一比十二的岁月流淌。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很开心有生之年还能遇到你。

还有,很开心你喜欢我,而恰巧,我也是如此地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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