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你为什么这么做？”孟婉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不仅心疼亲生女儿的遭遇，也痛心养女的所作所为。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昭昭？你一直跟妈说对不起姐姐，要离开沈家，却跟穆二夫人说昭昭不是亲生的，是沈家花钱雇来代替你去冲喜的。”
“凝凝，你让外人以后怎么看待昭昭啊？”
孟婉的眼底满是悲伤和控诉。
在背后抹黑姐姐的名声，这就是一向心地善良、知书达理的养女做出来的事情吗？
面对孟婉的质问，沈禾凝心慌不已。
随着穆辞年的苏醒，计划都被打乱了，原本就算她不说，沈家也会把“真假千金”的事死死瞒住的。
毕竟，只要沈继章坚持，孟婉不会为了华昭昭损害沈家利益。
可现在！
穆辞年居然可以“恢复正常”！
当然，目前最紧要的不是纠结穆辞年到底还要过多久才能咽气。
先确保不跟沈家人离心再说。
沈禾凝迅速酝酿好泪意，像孩子一样哭着抓住孟婉的手，眼眶通红，声线颤抖。
“妈，我只是害怕会失去你，一时鬼迷了心窍才那样说的，对不起，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不起姐姐。”
对如何立“柔弱小白花”人设颇有心得的她哭得凄楚可怜，一口一个“妈”。
加上是真的很忐忑不安，表情情真意切。
“我可以跪着求姐姐的原谅，希望她不要怪罪我，都是我不好，我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真的好难受，妈，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我的家人都变成了姐姐的，而我只是一个可耻的小偷。”
“我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啊，妈。”
哭得抽噎的沈禾凝瞅了瞅孟婉的反应。
以前每次听见这些话，孟婉都会心疼得直掉泪，还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说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孟婉陌生的神情让沈禾凝的心更加慌乱。
“我，我知道自己霸占了原本属于姐姐的人生，早就应该还给姐姐的，但我舍不得爸妈大哥二哥和煊煊。”
“妈，要是我是您亲生的就好了。”
“我只是希望能够留在您的身边，您疼爱我二十多年，我都还没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妈，对不起，妈！”
沈禾凝声声泣血。
孟婉却越发清醒。
原本她很可能被沈禾凝蒙蔽，但刚刚才得知沈禾凝撒的谎，这大大破坏掉了沈禾凝在她心目中乖巧懂事的形象。
对女儿的强烈愧疚感让孟婉脑子清明。
她回想起华昭昭在家那段时间，沈禾凝时不时受伤，每次都是这样红着眼眶一副隐忍退让的模样。
她还以为是女儿把抱错的事迁怒到沈禾凝身上。
甚至怪女儿心胸狭隘、性子恶劣。
如今想来处处透着疑点。
尤其是上次在穆家，华昭昭似乎是真的并不想跟他们相认。如果说不稀罕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之前又何必针对欺负沈禾凝？
难道她误会自己的女儿了？
孟婉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养女，对她的怜惜疼爱消磨了大半。
其实在得知女儿被霸凌整整四年时，她对沈禾凝就有了隔阂。
凭什么她的亲生女儿要在外受苦受罪？而且欺负她女儿的人还是养女的朋友！就不信沈禾凝对霸凌的事一无所知。
看在沈禾凝以前不知道两人身份的份上。
她没追究。
但她不可能不对沈禾凝生出意见。
“凝凝，妈早就告诉过你了，不管你是不是亲生的，你都是妈的女儿，如果你不喜欢昭昭，你可以直接跟妈说，妈不会逼你们一定要像亲姐妹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耍心机啊！”
沈禾凝顿住，耍心机？
孟婉看出她现在是在装可怜了？还是看破了她以前使计营造华昭昭心思歹毒容不下她的假象？或者只是单纯地指她在杜玉婕面前撒的谎？
真是的！为什么要这么不依不饶啊！
有那么在乎华昭昭吗！
不等沈禾凝揣摩一下下孟婉的心思，说些什么修补一下下两人的感情，脾气暴躁的沈二哥先跳了出来。
“妈，这么说就过分了，什么叫耍心机？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最难受的是凝凝，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谁来考虑昭昭的感受啊！”孟婉崩溃，手指着二儿子，回想他对女儿说的那些诛心话语，眼泪掉得越发凶了。
“你哪怕把对凝凝的爱护分一点给昭昭，她也不会对咱们沈家这么失望！”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啊！”
眼瞅着孟婉情绪激动，沈二哥不敢把之前说过的嫌弃华昭昭的话搬出来再讲一遍。
他梗着脖子为沈禾凝辩解。
“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说华昭昭那个……”
说到这，沈二哥活生生将后面的“野丫头”三个字咽了回去：“不就是说华昭昭是雇来替嫁的吗？凝凝又没有到处讲，只是骗骗杜阿姨而已。”
“这又没什么……”
沈大哥也帮腔，觉得母亲小题大做。
“妈，你不是不知道穆家二房那老两口的性格，如果凝凝不那样说，他们肯定会看不起她。再说了，她并没有四处宣扬，除了二房，谁会觉得昭昭是替嫁新娘？”
“这算什么耍心机？”
孟婉看着如此狠心绝情的两个儿子，痛苦地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这个母亲做得太失职了，你们对昭昭的排斥我不是不知道，却只怪昭昭不够体贴懂事。”
“没有保护好昭昭，也没有教育好你们。”
“我真的太失败了。”
沈继章默默地揽住身形微晃的妻子，他也说了谎，没有立场指责沈禾凝。
“子不教，父之过。”
“婉婉，你不要自责了，这小子不像话，是我没管好。我们明天就去找女儿，这回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沈言澈要是再敢欺负昭昭，我绝对要把他吊起来打死。”
“爸……”沈二哥弱弱开口。
沈继章直接瞪了过去。
“闭嘴！再学不会怎么好好跟妹妹说话，这张嘴就不要了！舌头我都给你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