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姜离从门口处走了进来。
颜宁摇了摇头, 盯着姜离的眼神平静, 一副思索神色。
“你和那个……认识？”
颜宁声音平静，手指指着外面那个在狼周围蹦蹦跳跳的女孩儿，身边的几个男人都走了出去在观赏那只巨大的野狼。
姜离挑眉, 没有丝毫犹豫，“认识呀。”
她说完神色疑惑, 歪着头看着颜宁, “难道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份？”
“……”颜宁瞅了她一眼，那双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好吧, 我好像真没说过。”
姜离拍了拍手，翻身坐到颜宁旁边, 看着笑的天真烂漫的女孩儿，神色不明, “那是我家的小十, 心思鬼着呢。”
“我不幸，得了个老大的称号。”
看到颜宁的疑惑眼神, 她笑着俯下前身，夹在耳侧的发丝从斗篷帽下散落下来，瘙痒着男人如玉的脸庞。
她拉起对方的手, 让指腹贴在自己的手腕内侧。
“感受到了吗？”
颜宁皱眉, 半晌后, “你的脉搏跳动的很快。”
姜离愣了一下, 低声笑了起来, 把额头抵在对方的额上。
她说, “真可爱。”
“你再往下摸摸。”
颜宁的指腹在姜离的手腕内侧向下蔓延，姜离的帽檐被她翻了起来，她直视着男人下垂的长睫毛，微微干枯的嘴唇，嘴角慢慢地上扬。
“看来你摸到了。”
颜宁的手指蜷缩着收了回来，发热的指腹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细腻皮肤的触感。
y01。
他回忆着指腹处传来的触感，那是一个编号，实验室常用来给标本和试验品编号的特殊手法。
一姐姐，y病毒，我家小十。
他仿佛已经探见了某种被国家隐埋的机密。
不过，尽管心底再大的波浪，这个男人也不会喜形于色。
他从思绪中抽出神智，刚要抬眼，就发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眼睫毛甚至扫到了他的鼻梁。
他僵在原地，不敢动身。
姜离也不敢太过逗趣对方，轻笑一声就直起了身体，撑在沙发上的手收了回来，帽檐重新盖上。
仿佛刚才给某人透露出的秘密只是一件小事，无关她的性命。
颜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良久，然后垂下了头，指腹蜷缩着，手背贴着被姜离抵过的额头，许久后，嘴角上扬，轻笑出声，低沉诱人。
中午简单地休憩午饭过后，重新赶路。
那位叫穆少的男人烟瘾也越来越重，也只有这种人仍能在末世里面把香烟当做日常物。
小女孩儿跟他们坐在同一辆车里，身后身前都坐着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穆少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阖着眼。
风中带来淡淡的血腥味，众人习以为常。
装甲车正在穿过一个二线城市。
他们的食物等必需品已经消耗的没剩多少，必须沿途补给。
车子进了城。
往日里繁华的都市现在已经化为一片废墟，成了一座死城，墙上都是黑色的烧焦痕迹，还有枪痕。
店面的门都被砸开，橱窗上的玻璃碎了一地，超市里遍地都是各色塑料袋。
众人抬起头仿佛还能看见城市中心不断涌上的硝烟战火，无声地告诉着人类正在经历历史的最大一次的灭绝危机。
装甲车停在一个大型超市门旁。
七辆车靠的不近不远，姜离等三个人被留在原地，还有四个男人来看守他们。
剩下的被穆少带领着去搜刮超市，不过很可能无功而返。
那只狼群的狼王依旧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高大威猛，皮毛光亮，奔跑间快地缩成了一道黑影。
姜离从后视镜看着在车子周围打转的黑狼，转过头，看着前方废弃在路上的轿车沉声道，“你喂了它们你的血液？”
那几只黑猫和狼群不仅没受到末世的冲击，反而在不断进化，这其中难以不让人深思。
小十想到自己的那几只乳猪一般大的黑猫也低下了头。
“嗯。”她瞅了眼姜离的脸色和旁边靠在她肩头休息的颜宁，小声道，“但是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啦，真的不……”
话没说完，就被姜离的手压住了头。
“不对劲。”
“嗯？”小姑娘抬眼。
姜离却是把颜宁叫了起来，“有人在周围。”
她甚至来不及去告诉前排的几个守着他们的男人，枪声突然传来。
超市里面发生了枪战。
车里面的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留下了两个男人，还有两个就冲了出去。
“砰！”
两个男人被狙击在了装甲车一边，高处有人在狩猎他们。
装甲车的铁皮上留下坑坑洼洼的伤痕，子弹撞击防弹玻璃的声音清脆的让人脑袋发昏。
“小黑！”
小十发出一声尖叫，“小黑还在外面。”
姜离瞟了眼外面被枪不断扫过的那匹狼，眉心鼓动，“它没事。”
这头狼精明着呢，毕竟喝了不知道多少人血。
她这时低头看见了颜宁垂在一旁没有知觉的小腿，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后排的两个男人在刚才就下了车抵在一旁去解救队友，正好给了姜离机会。
一片枪声中，姜离开了口，她对上了小十那双略带惊恐的眼睛。
“小十，你答应一姐姐一个条件，我就帮你去救小黑。”
小姑娘却看着姜离的面庞没说话，抿着嘴唇，黑眼睛垂下。
姜离说，“不是困难的要求，只要你供血给我旁边的男人，让他腿完全好。”
“如果危及到你的生命，你可以立即停止这个承诺。”
女人声音出奇地温柔，小十的心松动了，点了点头，心想到，一点血应该是不碍事的。
“一姐姐，你喜欢他？”
姜离没回答，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容，指腹摩挲着小十的额头，“看来你答应了，真是一个乖巧的小姑娘。”
姜离在那两个军人的惊讶眼神中开了门，她越过小十的身前，快速地躲在装甲车的后面。
对着车内的男人低声道，“保护好自己。”
颜宁只是看着姜离，神色隐隐带着丝执拗，他皱眉想要说话，最终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女人刚才和小十的交易他都听在了耳中，说不清什么感觉，但是心底泛起的涟漪却是越来越发，快要卷起那潭平静的湖水，形成巨大的风浪。
“你没有必要。”
他最后只是说了句，“你没有必要。”
姜离笑了笑，少见地不是那种轻蔑含着讽意的神经质笑容，多了份温柔。
“保护好自己。”
她的速度很快，这是她的优势，但是此时她如果还必须跟着车队，就不能暴露太过。
黑狼在枪压制在车下无法动弹，姜离闪身趴在一辆车的底盘下，向上面的楼层望去。
蠢货，竟然开了反光镜，真是一个猪队友。
她对着旁边一直让她回车的两个男人说道，“那个狙击手交给我。”
“9点和12点方向的人交给你们，先帮我引来火力。”
狼离她有几辆车的距离，不解决掉那群偷袭的人，公然闯过去危险性太大。
要到对方的那栋楼，必须经过一条马路，姜离压抑着自己的速度，这种情况下，她几乎可以看清楚子弹的轨迹，她在路上就像一条蛇一样s形路线快速地跑到了那栋楼里。
等消失在楼道中，她开始疯狂地加速，空旷的楼道里只能看见一道闪过的身影，几秒钟后，她就到了对面的天台上。
那个男人还在收拾枪支，等看见她出身在楼梯间的身影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
“看来，你很惊讶。”
姜离瞬移过去，在死人面前，无需隐瞒，她手成爪，手腕抓住对方对着她的黑色枪支，反而对上他自己，然后扳动，一声小声的枪响后，男人的眉心多了一个洞，冒出鲜血，倒在了地上，脸上依旧是那副惊讶表情，定格在了一瞬间。
真容易。
姜离感叹，踏过对方的尸体，望向下方，七辆装甲车排成一排，超市里面快速地冲出了一对人马，身上染上了一层血迹，形象狼狈不堪。
是穆少他们，不过显然在这场被突袭的过程中，损失惨重，死了好几个人。
姜离算着时间，搜了搜男人的身上。
什么都没有，最后只搜出了几块黑巧克力，她叹了口气，拿回去给颜宁当零食咯。
她到了其他的楼层，准备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食物。
结果外面的枪声又响了起来，比先前的那群人火力足了不少。
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姜离站在楼上的走廊上，从玻璃幕墙向下俯视。
穆少一队人马被围在了最中间，一队大货车包围着他们，下来了几十个拿着手/枪的男人。
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经看了两场大戏。
她叹了口气，想起车上的一小一大终还是有点担心，就快速地从楼梯间跳了下去。
九点和十二点的人早就已经被解决了，小黑站在小十的身旁摆着尾巴，一副温顺模样。
颜宁还在车上，姜离看着那群人的头领拿着一把枪对着装甲车，“下来！”
颜宁神色平淡地看着那个男人，苍白地脸上甚是冷漠。
头领被他这个表情惹急了火，对着他就想开一枪，穆少等人没动，小十却是向前了一步，小黑跟着发出威慑的怒吼声。
男人嘴扯了下，怒意更甚，正准备扳动枪时，姜离眼神一厉，快速地移动了过去，再众人没有看清时就一脚踢飞了那把闪着冷光的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