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危险?”埃伦斯皱起了眉心。
温曼连忙将人抱在怀中抚平眉宇间的皱纹,根据记忆解释道:“会勾起心底最痛苦的事情,有些人经受不住,可能永远走不出那个梦境。”明戈尔上校目不斜视地盯着全息投影。
梦魇星驻军基地的菲特终将神思凝重地说道:“我的手下共十人遭遇到幻尾蝶,其中五个受到极大神经刺激,至今没有醒来,还有两个被留在了森林之中。”
希林豁然起身,他的弟弟、他的爱人都在那里,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地图里并不存在这种危机,我认为比赛应当暂停。”
“坐下,驳回。”
封长陌端坐在椅子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希林的提议。
希林凝眉,“元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幻觉了。”
封长陌依旧是那两个字:“坐下。”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但到了最后,希林还是忍住气重新坐了下来。
比起地位来,他在军部绝对比不得封长陌。
而封长陌是帝国唯一一位外姓公爵,在皇族的地位同样不是轻易能够压制的。
更何况,这是封渐离的父亲。
除了听从,希林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封长陌也没有太过严厉,解释两句说道:“关心则乱,有兰蒂斯的经验在前,他们没有吸入太多味道。”
言外之意,恐怕幻觉也不会太深。
希林稍微安下了心脏,双目死死盯着全息投影,呼吸沉重。
森林边缘,西法尔军校众人。
南镜只觉得眼前的蝴蝶越来越多,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视线也越发暗了下去。
他发现了不对,想要离开这片区域,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置身于一间空旷的房子里。
房间很大,但里面的装饰非常华丽精美,无论是雕花的大床还是纯木制成的桌子,亦或者纯色的柔软地毯和头话的青年。
心头一片冰凉。
重复上演的过去,一遍又一遍,在折磨着南镜的心。
南镜起身了,他看了看外面暗下来的天光,准备出门。
“不要走!”
南镜扑过去想要将他拉住,双手却直直穿过他的手腕,扑了个空。
不,不要走,你会死的!
他声嘶竭力地喊着,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他在说话——置若罔闻的服务生在收拾被子,谈笑风生的客人依旧在笑。
而他,继续往外走着。
南镜难受地闭上眼睛,他感受到了脖子被勒住的窒息感,双手艰难地抓着些什么,却只能抓住一块衣角。
然后,在乌七八糟的暗巷里,他睁着一双惊恐夹杂着憎恨的眼睛,死不瞑目。
临死前,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样不就结了?帝国只需要一个天才就够了,他的潜力再厉害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而已,穆淮安彻底是你的了。”
恶魔中都会让他惊醒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冷质,细细听来很独特,很空灵,辨识度非常高。
但前提是,南镜不是死于他手之中。
南镜松了口气。
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他死了没错,但他已经重生了!
然而,紧接着,他浑身战栗起来,面容流露出惊恐之色——他居然又重新坐在了咖啡厅里,窗外是明媚的阳光,然后咖啡屋的门被人推开,戴着墨镜的金发青年昂着高傲的头颅,走了进来。
死循环。
南镜腿一软,险些坐在了地上。
他心中充满了浓重的悲伤,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欺负,彻底心如死灰,却没有任何人来帮助他,最终无辜又可怜地走向死神的怀抱中。
“不,别再来了!别再来了!”
五遍之后,南镜如同失控的野兽一样扑了过去,想要毁掉这一切,哪怕明知是幻觉梦境,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无知的、无措的、绝望地走向死亡。
然而,这一切继续上演着。
南镜哭得歇斯底里,他似乎有一腔的仇恨想要宣泄,却找不到法门,只能眼睁睁地重新经历着绝望。
他的心脏无比疼痛,像是被割裂成一块一块的,鲜血淋漓。
即将崩溃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你想出来吗?”
“谁?”
“真可怜。”
“你到底是什么人?”
南镜支住了哭声,警惕地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