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源源 > 游戏竞技 > (剑三同人)逼王的自我修养[综] > 第186章:【侠士不必气馁,系统对你期以厚望。】 (6)

第186章:【侠士不必气馁,系统对你期以厚望。】 (6)(1 / 1)

回头看了他一眼,“三千生灭数,掐指又能算得几重,不过都是枯荣轮转罢了。既欲出尘世,入世又何尝不是修行。”

飞白于是恭敬稽首:“师兄说的是。”

这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样子啊。

飞白心里有些惭愧,他自小入武当修行,自问也是天资非凡,师父也常夸他悟性尚可,但如今跟萧昊站到一起,却总生相形见绌之感。

他向来以为道心不拘于形貌举止,行事只图落个逍遥,但跟这自甘缚于尘网,却又纤尘不染的纯阳师兄比起来,境界却是差得太多。

“此地不宜久留,今夜还是另寻他处落脚罢。”萧昊瞧了眼满屋被拍昏的天命教弟子,平静道。

飞白立刻跟上他,旋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折回去在柜台摸索了一番,把萧昊那枚金叶子捞了回来,眯眼笑道:“师兄,身外之物虽不该执迷,行走江湖却还少不了,你可不能这么败家,不然清虚道长入梦也要提点你的。”

萧昊一阵好笑,摇了摇头随他高兴去。

这深更半夜,哪还会有投宿的地方,他们二人索性飞出了城,寻了处破败的庙宇,勉强休息了一晚。

天光乍破时,晨光熹微,暗香浮动。

萧昊睁开眼睛,拂去肩上微尘,缓缓站起身来。

飞白还睡得沉稳,他毫无防备的睡相着实让人感慨。武当掌门竟放心他这样下山来,心可真大。

萧昊踏出破庙的门,端身正立,双目垂帘,双手掌心向内于腹前相交,手鼻相平一躬身,正是标准的道家礼,“无上天尊,施主早,贫道稽首了。”

耳边响起清甜柔美的声音,若清风拂面,“好个俊俏的小道长!”

萧昊神色清冷,矜持道:“施主谬赞。”

单玉如坐在树上,把玩着纤手中一对玉环,轻声道:“下面可是纯阳真人?”

萧昊点了点头:“正是。”

“若早知道长是如此皓白风清的人物,妾身怎还会让那些粗人来迎。”她发出一阵娇笑,只盈盈俏立枝头,就足以倾倒众生。“此等人间绝品,真该早些亲至才是。”

单玉如是天命教的宗主,她收到线人消息,说武当秘密去接一位神秘传人归宗。天命教如今正和出云庵和武当派斗得如火如荼,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能容忍有人横生枝节。

派出去拦截的人全军覆没,单玉如被师兄解符狠狠嘲笑了一番,她便亲自来看看这刚出山的小道士能有多大能耐。

不过见了萧昊之后,灭口的想法就变了。

她同时也是阴癸派这一代的传人,可惜《天魔策》到了她这,中原魔门早就失了传承,因而她修习的功法与婠婠她们并不相同,是以采补之术提高自身功力。

对她来说,萧昊这样纯正的道胎,简直是跟魔种一样可遇不可求的补品,杀了未免太可惜,不如吃了进补来得好!

自古而今,大凡习武之人,都是努力以后天之躯进修先天之境,然而即便达到先天武者的境界,其上还有更为上乘的“本源之力”。

能懂得运用本源,成功踏出那“最后一步”的人,便能破碎虚空。

而若要将血肉凡躯内的本源之力激发、跨越天人之鸿沟,有两种截然相反却殊途同归之法,便是正道修“生气”的“道胎”,和邪道修“死气”的“魔种”。

魔门神秘的道心种魔**,就是一种利用道胎和魔种超越生死破碎虚空的功法。单玉如修习的武学虽比不上道心种魔,但也有类似的借采补炉鼎来吸收功力的效果。

她看着萧昊的眼神闪闪发光,自觉无意捡到了一块大宝贝。

单玉如虽不久前在与慈航静斋言静庵的竞争中落败,但媚术之于她乃是看家本领,天下能抵挡她的魅力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而且尽管她修的是采补一道,气质却十分端庄,除去美丽皮囊,她一举一动都带着惹人怜爱的动人气息,不像是美艳放浪的妖女,而像是宁静怡人、温柔多情的佳人。

可惜萧昊实在已见惯了各色美貌女子,面对单玉如,除了抬眼一瞬对美色的惊艳,便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了。

“施主上门所为何事?”

单玉如翩然跃下,广袖阔袍,飘然若仙,“真人砸了妾身的小客栈,总该补偿一二。”

萧昊故作不懂,掏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遥遥递给单玉如道:“够吗?”

单玉如嗤地笑出了声,声如银瓶乍破,婉转似天籁,“真人耿直的有些可爱。”

她见过许多宗室弟子,黑白两道的,始终也只能是个听上去远大的理想。

而单玉如也确实同祝玉研有些关系。阴后祝玉研与“霸刀”岳山生有一女单美仙, 人称东溟夫人,远居琉球,正因此,单美仙这一脉才在武瞾当政之时逃过一劫。他们同东瀛幕府关系甚为紧密,几十年来远居海外,极少涉足中原,到了单玉如这代,才得复阴癸派风光,隐隐有重归巅峰之势。

单玉如说自己来自东瀛,本是障眼法,想诓这纯阳真人一把,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给她丢了个接都接不起的真·直系先祖!

飞白那小道唤他“师兄”,他们这些出家人,对辈分一向极为重视,绝不会乱辈乱叫。这么想来,萧昊说见过祝玉研,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单玉如自问不惧鬼神,可……这道长邪门啊!!

她惊惧不已,玉手按在胸前嗔怪道:“真人实在太坏,竟拿这种事情来吓唬我!”

萧昊平淡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单玉如同他对上,忽然就生出一种全身上下都被洞悉无遗的感觉,仿佛顷刻就被那深邃又纯粹的眼神看穿,更觉胆战心惊。

“……真人……当真见过先祖?”

萧昊认真且诚恳地点了点头。

“敢问先祖现在何处?”

这问题倒把萧昊问到了。

他面露犹豫之色,单玉如还以为他被自己戳破了伪装,心中陡然一松。

却没想到萧昊对她行了个礼,客气道:“施主且慢,容贫道问上一问。”

问……

问??!

单玉如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还能问的?!

只见萧昊阖目开始翻起系统的好友列表,找了几十页,才找出祝玉研灰色的名字,然后发了个密聊过去。

【叮!对方不在线。】

单玉如心里发毛,忍不住退了几步,讪笑着阻止萧昊道:“真人修为高深,是妾身有眼无珠,先祖仙去多年,还请不要再扰她清静!”

难怪田桐说武当派人来接这劳什子神秘传人回山,必有内情,她还当是武当打不过他们天命教,要搞隐世弟子之类的秘密武器来对付他们,却原来竟是这样的传人!

这群神神叨叨的牛鼻子真有两把刷子,竟叫他们把这真仙高人的大宝贝藏了二十多年!

这回被他们天命教先发现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身怀道家真传,又是极品道胎,单玉如就不信他们天命教不好下嘴,魔门其他几宗也对付不了。

单玉如心中对先祖的惧意散了些许,带着些敬畏之色对萧昊道:“道长方才所言媚术关窍,妾身受益匪浅,不知先祖还有何交代?”

待她先榨干这小道长的价值,再把他的事传出去,送他登上黑白两道风口浪尖;再让后宫陈贵妃使使力气,引起皇帝的注意,到时候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就地位不保,必会全力阻止武当在圣上面前上位取代他们。

早就看白道两大圣地不顺眼了,就让他们正道们自相残杀,届时武当腹背受敌、上有圣命,看他们又该怎么保这块宝贝。

等纯阳子走投无路,没准儿她还能出面得个渔利。

她单玉如不敢碰又得不到的东西,必要亲手毁掉。

萧昊瞥了她一眼,知她是想从自己这里诓出天魔策的秘密,遂肃然道:“不可说。”

单玉如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怪道:“道长真不仔细再想想么?”

她一手搭上了萧昊的肩膀,白衣雪肤,眉目婉转,极尽迷人之态,叫人完全不能把她同阴狠毒辣蛇蝎心肠联系在一起。

刚刚不想同她打,就嘲讽她功夫不到家,现在想装作天机不可泄露,未免太晚了。

萧昊皱了皱眉,单玉如的缎带直指飞白所在,这女子是在威胁他。他轻轻抖开了单玉如的手,面如凝霜雪:“施主慎行。”

单玉如屡屡在他身上碰钉子,也十分气恼,这纯阳真人似雪无心,任她使出浑身解数也纹丝不动。见得到却吃不到嘴里,怎能不憋屈。

可越是这般如鹤的君子,越叫她们这种妖女动心。

真想看看这清冷的道长眉眼都染上情.色的模样啊……

她秀眸璀璨,笑道:“道长说我功夫不到家,不亲身指点一二,妾身哪知错漏在何处呢?”

萧昊还未动作,单玉如忽惊觉一道可怕至极的气机锁定了自己,沉重的精神压力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面色顿时惨白如纸。

单玉如震骇万分,耳边响起回荡不尽的冰冷声音:“不成气候,丢人现眼,滚。”

单玉如呆立在原地没有动。

不是她不想动,而是石之轩的压力实在太强,她根本无法抵御。她一双美目惊慌无助,几乎落下泪来。若让旁人见了,定然被她这惹人怜爱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

飞白被这一声惊醒大梦,翻身坐起来,却见萧昊并不在身边,顿时一个激灵。

抬眼望去,却看到萧昊一脸冷情站在门前,身上还环着个美丽非凡泫然欲泣的佳人……

额。

飞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醒的不是时候。

似乎是察觉到破庙里的动静,单玉如美目一暗,立即想要借机脱身,却被一道劲气猛地掀翻,胸中气息翻腾,受了不轻的内伤。

石之轩黑着脸凭空冒出来,寒声道:“听不懂吗?”

这故地重游一点没让他高兴,反而令他觉得这些小辈真是太不入眼了,婠婠那丫头挑徒子徒孙的眼光实在太差!

萧昊本不想搭理石之轩,但见他下手颇重,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她是玉研的后人,你当年对人家不好,对她的后人还不留些情面。”

石之轩依旧颇为不满:“她用媚术勾引你!”

萧昊无奈道:“她都这个岁数了,我又怎会中招。”

单玉如脸上青红交错,这道长不为所动竟是因为嫌弃她年纪大?可恶,就不许她驻颜有术吗!!

还有什么情面??祝玉研???当年对人家不好???

单玉如突然惊恐万分,盯着石之轩说不出话来。

等等,这人刚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道长不但能看见鬼,难道还能招鬼不成??

单玉如冷汗浸湿了后背,忙道:“前辈息怒!晚辈——”

“滚。”

“……”

单玉如不敢再留,欠身一拜飞也逃了,似乎是估计自己已离开石之轩的气机范围,才按下惊惶,逞意气似的遥遥传音道:

“待妾身仔细精研本门武学后,再来同道长讨教!道长怜香惜玉,妾身倾慕得紧,今日便不纠缠道长清修了。但道长脚程可要快些,妾身是好说话,可师兄那边,耽搁些时辰,怕是已血洗武当。”

飞白脸色骤变,冲出门来,惊问道:“师兄!发生了何事?”

萧昊瞧他失措无主的模样,无奈道:“修道先静心。”

飞白面上微红,但此时他哪还能静得下来,联想到刚醒来时的情景,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可能是天命教的人追来了,而他却还根本没察觉,让师兄一人应对那些妖人。

他愧疚不已,一边自责一边急切问道:“她方才所说……”

萧昊淡淡道:“她是单玉如。”

“单……”飞白的表情就像整吞了一个鸡蛋那般被噎住了,他手忙脚乱地把萧昊前前后后翻看了一边,松了口气道:“师兄你没有被那妖女伤到罢?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师父和清虚道长的嘱托。”

飞白虽然江湖经验不怎么样,人却还不傻,转眼就对石之轩拜谢道:“多谢这位施主出手相助!小道代武当谢过。施主如何称呼?”

他这么正经起来,倒还似模似样,有些道家名门的风采。

石之轩沉着脸瞧他师兄长师兄短的,围着萧昊像只拖油瓶,心中十分不快。

萧昊知道石之轩这三个字在这个世界恐怕是一记深水弹,轻易还是不要丢出来,遂抢白道:“哦,他是——”

“阿昊的师兄。”石之轩按住了萧昊肩头,在他背后答道。

萧昊:“……”

占便宜很顺利哦?

萧昊绷住了脸,完全不搭理他,径自对飞白道:“武当恐有大难,我们速速启程,不宜再拖延。”

飞白在他们之间看了一圈,狐疑道:“师兄,原来你还有个师兄啊?”

“他不是我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单玉如逃脱之后,越想越不对。

单玉如:情面??祝玉研???当年对人家不好???

单玉如:握草了,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解符:???

单玉如:师兄qaq,纯阳真人的剑宗师兄,好像被邪王夺舍了!

庞斑:【喝茶】一群瞎眼的废物,老祖盯上的道胎也敢抢。

年怜丹:……花……花小间申请庇护qaq!我不想被抽打!!

石之轩:【微笑】呵,这一辈的小不点们,真是太欠调.教了。

☆、笑问谁是人间客·五

飞白摸不着头脑, 复看向石之轩,却见对方掌中长剑青光闪耀, 随意挽了个剑势,飞白顿时一愣, 仔细辨认后迟疑道:“……转乾坤?”

原来如此。

听闻纯阳宫剑宗和气宗相争已久, 且积怨颇深,常有互相不对盘的弟子。萧昊是气宗传人,多半和这位剑宗师兄关系不好,才会一直对他只字不提,甚至装作不认识。

难怪他说清虚道长仙去后无人能护持萧昊时, 萧昊却答“倒也难说”, 恐怕是早知有这位剑宗师兄暗中保护。

不过不是说, 纯阳宫自出云庵一役之后损失惨重, 就没落至只余一位传人了吗?剑宗的弟子该是已尽殁了才是啊……?

怎么会又多出一位尚在人世的剑宗弟子来?

飞白一时想不通,但他看得出萧昊虽然面色不悦,可对石之轩确实是没有敌意的,方才单玉如在时,他们两人交流看上去也十分密切, 应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就好办了。

他拉住了萧昊的衣袖,凝重道:“师兄,你不能去武当。”

师父命他暗中来接萧昊,就是不想引起魔门的注意。如今消息走漏,武当也面临危险,他带萧昊回去, 岂非白费了师父和清虚前辈的心血。

飞白后退一步,稽首道:“山门有难,飞白不能置身事外。我这就修书一封,师兄带信去慈航静斋,言师姐或能保你周全。”

萧昊静静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呢?”

飞白未曾抬头,认真道:“我会火速赶回武当,助师父一臂之力。”

萧昊摇了摇头:“承恩于人,又岂能袖手旁观。”

飞白立刻制止道:“天命教有‘玉枭夺魂’四大高手,单只‘翠袖环’单玉如一人,就已经如此难对付,何况还有另外三个。武当虽在白道八派联盟中尚能占得一席之地,但论起武学,吾等有自知之明,掂量的清楚自己的分量……”

他看了看石之轩,涩然笑道:“这位师兄修为远在我之上,飞白道行浅薄,论起保护,还是这位师兄更合适。我跟着你们也是拖累,有他护持,师兄应能顺利抵达慈航静斋……”

萧昊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凛然干脆拒绝道:“不可。”

飞白微微一愣,苦笑道:“飞白虽眼拙,却也看得出师兄是千年难遇的极品炉鼎,道心通明澄澈,境界臻至圆满。清虚前辈煞费苦心想要把你藏起来,怎可辜负他的安排,令你就此暴露。”

萧昊却道:“躲躲藏藏,又如何磨砺无上剑道。”

单玉如口中的师兄应是“夺魄”解符,他们两人一个来摸自己的底,一个去暗袭武当,想来是对武当来纯阳接人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于是问道:“你来接我的事情,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飞白想劝他不要淌进这浑水里,但这纯阳师兄似乎全没听进去。他郁郁道:

“除师父和已故的清虚前辈,应当只有我和小半、田桐二位师弟知道此事。纯阳宫没……隐世多年,江湖上知其名者甚少。若非同出道门,清虚前辈又和师父交情匪浅,武当也不会得知纯阳竟还藏了两位师兄这样的高手。”

“……他真的不是我师兄!”萧昊没好气道。

飞白瞅了石之轩一眼,却见对方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好像早料到萧昊会这么说,云淡风轻地将他那把一看就不是凡品的长剑入鞘,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盯着萧昊,颇有几分讨好顺从的意味,登时心下了然。

原来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纯阳师兄,也有孩童般闹脾气的一面。

就是不知剑宗的师兄到底哪里惹毛了萧昊。

飞白心中那淡淡的敬畏和距离感消散了许多,生出几分同龄人的亲近。

萧昊拂袖将脸扭向了一边,脑中已隐隐有了些眉目,“武当有内奸,我已知晓他身份,走罢,我们去清理门户。”

飞白闻言一惊,忽又想起萧昊筹算天机的本领,不由皱起了眉头。

萧昊道:“你若信得过我,便随我同去;或者,我打晕了你,再去找别人问路上武当。”

“……”飞白幽幽叹了口气,迟疑道:“此行凶吉……如何?”他并非不愿萧昊他们帮忙,但若一步踏错,搞不好影响的就是正邪两道、乃至天下的大势了。

萧昊瞥了他一眼,“大凶如何,大吉又如何?修道者,道之外尽皆虚妄,趋吉避凶是长生之道,却非善德之道。”

飞白猛一咬牙,应道:“师兄教训的是!豁出去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武当!”

萧昊两指放在唇边,发出长长的呼哨,一匹良驹由远及近奔袭而来,却不是萧昊那匹霸红尘,而是这道长号上本来的坐骑里飞沙。

雪白的马匹鬃毛银亮,同它的主人一样出尘绝世,它温顺地蹭了蹭萧昊的手心,发出一阵呼噜声。

萧昊翻身上马,面无表情朝飞白伸出手掌,“上来。”

飞白一时木然,“啊?”

“它脚程快。”

飞白不要我撵你,要陪我走漫漫长路,让我把背后交给你……结果你就是这样轻易抛下我?”

藏宝洞里也是这样,把他定身在一边眼睁睁看他被天雷差点轰成渣;

寂静之间也是这样,自顾自下了决定,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就去送死,给他在伏羲面前留条生路……

说着同生共死,却从来不给他同死的机会,让人气得牙痒痒。

萧昊根本就不想做被留下的那个!

石之轩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果断认错道:“是我不对,没有下次了。”

萧昊怒意未消,冷漠松开了他,凝神打坐起来。

石之轩知他心中已揭过此事,只是一时半刻不会服软,便在一旁道:“你心绪不宁,强自入定并无益于修行。”

萧昊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便睁开了眼睛,问道:“不管什么世界,都有因果循环,天道轮回,是也不是?”

他心中其实始终有个结不能释怀。

在上个世界,他为达目的害了下界许多无辜百姓,但却因己身特殊,安然跑来了下一个世界,不受天道拘束而免受果报,于心难安。

这份难安先前被石之轩开导过,算不得魔障,但罪恶感却也始终萦绕不散。

萧昊自问不惧杀人,这么多世界走过来,早就将生死看得极淡。只是杀恶人、杀敌人尚能下手,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

他摸着自己的心脏道:“我清楚症结所在,最近几日也在为他们日夜颂念度化祈福之文,愿他们早日往生。可心境还是调整不过来。”

石之轩神色微凛,皱眉道:“阿昊离开那里,因果应已算了结了。”他顿了顿,很快又笑道:“而且阿昊纠结所在,解决并不困难。”

萧昊于是好奇看向他。

“这世间无论是魔是道,其实根本目的,都是为超脱有无、正反、生死,只是魔与道的实现方式截然不同。譬如一条长路,两端一端为生,一端为死,若想要逃离此道,要么往生处去,要么往死处行。”

“求道者,致力于返本归元,是求‘生’之道;而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入魔者,便是求‘死’之道。故而修道之人行善积德,功于‘生’;修魔之人残害众生,功于‘死’。”[注]

作者有话要说: 瑟瑟发抖飞小白:不不不不死印法……?!!

瑟瑟发抖飞小白: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魔道众:不是只有我们担惊受怕了,好开心。

飞白:咩qaq

注:五木明琼就是辣个传说中的“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告白神器啦_(:з」∠)_挖宝可以拿。

魔与道相关参考自原著关于道心种魔**的原理和分析,加上大叽叽自己瞎胡诌的一套理论……

☆、笑问谁是人间客·六

他眼中精芒内敛, 接续道:“一生二,二生三, 三生万物,这天地间的生灵虽有万种变化, 但最终总是殊途同归, 要重归于一,道和魔也正是如此。修行至极致者,往往没有正邪之论,善恶之分,魔道之别。”

“阿昊选的是‘生’路, 是仁德之道, 所以犯了杀忌, 就一面寻求着解脱, 又一面无法自谅,就如我当日被花间派生机和补天阁死气两种心法所扰的矛盾。若想参透此中真理,不再执着于业障之说,只需明白‘相由心生,无我无相’。”[注]

萧昊微微睁大了眼睛, “我以前劝你的这套,竟然反过来被你劝……”

这不正是当年他对石之轩装逼的时候说的那句吗,决定一个人最为根本的东西,在于内心,无论选择怎样的处世之道,都应当是一个人应对世界的外相。

心不悔, 则无愧。

石之轩笑了笑,将一卷东西交到了萧昊的手上。

萧昊怔住,将那卷轴展开,不由惊道:“不死印法?!”

树下本该熟睡的飞白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有溢出惊呼。

石之轩自得道:“你看,这算不算是对症下药?”

萧昊沉默良久,眼神飘向了呼吸绵长、熟睡了的飞白,“你可真是……不嫌事大。”

不死印法不仅是一套武学,也是一套哲学。其中生死转化之理,确实正可弥补萧昊如今心境上的瑕隙。

石之轩这般谨慎,定是听到飞白谈起道心种魔之事,怕他心境不稳被人有机可乘,真成了他人的炉鼎。

但……萧昊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石之轩的手背,心中隐有不宁。

石之轩给他不死印法,并不完全是在帮他。

这家伙才不在乎道魔之分,巴不得自己同他一样入魔。

萧昊如今可以完全肯定,紫胤的判断并没错,石之轩已是魔族。

他明明已度过了天劫,但或许是最后一道雷劫时,自己贸然冲上去消耗了凤凰蛊坏了他心境,又或许是他沉睡的那段时间古怪的梦,这人得道之后,到底还是堕了魔。

伏羲的神血被他吸收,也是个证明。

神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蚩尤和整个安邑部族成为魔族,就是因为感染了伏羲的神血。

只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萧昊对魔族没什么偏见,石之轩就是成魔了也还是石之轩。魔族又不全是十恶不赦之徒,也有如重楼那般值得相交的,至于他自己……

并非他有嫌弃,而是这道长的壳子,若修了魔道,别说sss的评定了,不倒扣他逼格就算不错了。

所以他参研不死印法其实十分凶险,心境稍有错漏,就是万劫不复。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石之轩这家伙……

萧昊收起了那卷不死印法,认真道:“我会警惕小心。”

石之轩无声看着飞白的方向,笑意不减。

无意听到这些秘密的飞白心头却是另一番滋味。

偷听本非他所愿,他无意听到萧昊他们相谈和睦,还以为他们和好有望,又隐约听他们说什么“形势危急”、“独活”之类的字眼,便当他们是在出云庵一役生的嫌隙,暗想这回他们把担心对方的话说开,定能消除误会。

然而石之轩紧接着说起的那套理论就十分玄妙了,他一不小心就入了神,忽听到“不死印法”四个字,当真是晴天霹雳!

失落的不死印法为何会在纯阳宫?这剑宗师兄和纯阳师兄的对话为什么许多地方他都听不懂?纯阳师兄不是一直未出过山门吗,他们口中“无辜之人的鲜血”又是怎么回事?

无上天尊!师父让他接的究竟是尊什么大神!

他会不会被灭口!!

飞白越想越不安,萧昊那身气质和窥天机的本领,别人是冒明他们不好对付。眼下老东西将要归西,飞白和萧昊这时候回来,徒增麻烦。

他上前一步,狞笑道:“这位小道长面生的很,也是武当门下?”

萧昊挡在飞白和武当掌门的前面,负剑而立道:“贫道纯阳子。”

武当掌门奋力站起身来,在背后暗暗拉住了萧昊,眼神忧虑,示意他不可报出师承。

解符先前吃了萧昊一记九转,心中早已开始怀疑他和清虚的关系,遂做出一副寻到了上好炉鼎的模样,垂涎道:

“难得道门还有纯阳真人这般人物,老家伙,要不你贡献几个不错的弟子给我采补,我就免了你灭门之祸,你看如何?”

石之轩冷冷一眼扫了过去,解符莫名感受到一阵刺骨寒意,全身一激灵。

他惊疑不定探视四周,飞白的底细他是清楚的,绝无可能令他感到威胁;至于纯阳子身旁之人,看着像个世家先生,多半只是飞白拉来的帮手。这寒意莫非来自纯阳子?

田桐的事不能功亏一篑,他得推波助澜一番。

解符抚着手中软剑,叹道:“这位小道长让我想起了不大愉快的人和事,老掌门,他真是武当关门弟子?我怎么瞧着他方才那一招,同清虚老道有些神似?”

武当掌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飞快思索着能令解符打消此念头的办法,他拼着一口气傲然站稳,按住了萧昊肩头,“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简单来说,昊昊因为上个世界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心中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为此赎罪,导致心境出现了裂痕。

老石于是开导他,其实入魔入道都无所谓,殊途同归。他杀了人,于求道者来说他是做了恶事,但于修魔者来说其实是功德。

天地万物,由一而来,虽历尽千变万化,最后总要重归于一,非人力所能左右。就像宇宙始于混沌最终又要归于混沌,他们不能改变这由无到有、由有到无的过程,但却可把握这有无间的空隙,超脱有无。

而无论是魔还是道,均是为超脱有无正反生死,只是其修行方式不同。修不成道就修魔,不适合修魔就修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可以转化,心境始终稳如磐石,一切就都微不足道,可以放下。

道家讲究“想得开”,就是要明道,心中透彻,才可依道而行。拘泥纠结,反而自毁道基。

☆、笑问谁是人间客·七

萧昊微微一愣, 见他脸上回光返照似的神采奕奕起来,枯槁的面容上一双眼精光内敛, 温润祥和,立刻明晰了几分, 心情复杂依言跪了下来。

“贫道自知气数已尽, 然传承不可断绝,你自幼避世修行,鲜少接触江湖琐事。但论起道心道性,师门上下无人能及。今日我便授你武当三戒,日后须上体天心, 参无上剑道, 光大门楣!”他话中看似是指武当, 却丝毫没否认萧昊纯阳宫的师承, 口中“师门”一词,也是模棱两可。

萧昊感到一只大手轻缓抚上了自己的头,更是耽搁了控制武当的大事,气急败坏。

萧昊缓缓回过身,飞白恭敬站了起来,目中含泪对他稽首哽咽道:“……掌门师兄在上!掌门师兄临危受命,肯救武当于水火,日后武当上下全心听从师兄吩咐,绝无二心!”

萧昊微微皱眉,在心中叹了口气。飞白是个心思缜密的人,遭此大悲,尚还能顾全大局,帮他名正言顺瞒过纯阳之事,又暗中牵制他不能甩手不干,这随性纯良爱逍遥的小道长,成长来得也太快了。

武当众人也随飞白一道,齐齐下拜,无人有反声。

萧昊将长剑入鞘,双手托起飞白道:“我会守诺光大门楣,绝不辱没武当名声。”

众人见形势扭转,被围困至绝境的脸上终于纷纷浮现劫后余生之色,只是思及故去的老掌门和罹难的师兄弟,心中又有无尽悲意。

解符咽不下这口气,趁他们戒备松懈,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袖袍忽地扬起,一蓬细如牛毛的金针激射而出,如狂风暴雨般袭向萧昊后背,阴损歹毒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每次大战的时候,看到队里的咩咩一进战dps瞬间飚起,然后再一落千丈,就忍不住感慨……

咩咩的持久力真愁银啊_(:з」∠)_【没有肾的黄叽说着扔出了一颗肾

注:来自武当三戒和纯阳誓词,有改动。

☆、笑问谁是人间客·八

飞白脸色骤变, 剑锋化作一线荡出,想击落那些金针, 旁边的石之轩却比他动作更快,周流星位爆出一团令人目眩的青色剑光, 震飞那些金针的同时, 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至,瞬间就到了解符面前。

飞白腕上一痛,却是功夫不到家,不慎被刺中了。那小针纤细至极,没入皮肤顷刻就看不见踪影。

萧昊当即扣住他的脉门, 面色一沉到底。

他给石之轩发了个密聊, 石之轩掌中青光一转, 森然剑锋搭在解符的脖子上, 寒声道:“解药。”

解符本欲哈哈大笑,他自己吃了亏,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武当伤的伤死的死,只有萧昊他们三人有战斗力,而他身边天命教的弟子却个个都还精力充沛, 尚有一战之力,但这笑意到了脸上,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脏。在石之轩盯着他的时候,他仿佛感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坠入了最深的寒潭,冰冷彻骨, 像身处一片死亡寂地。

这……这个看起来像是文人世家出身的人什么来头?!

难道先前的寒意不是来自纯阳子,而是这个男人?!

解符惊疑不定,忽闻一声悠远佛号自山中传来,脸色更黑了几分。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解施主,杀人者人恒杀之,还请放下屠刀,离开武当罢。”

了尽与言静庵带着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的援手,姗姗来迟。

他们收到飞白的消息,说武当可能生变,紧接着又收到武当掌门的紧急求救,便即刻赶来此,见山下尸横遍地,而后山魔功气息暴涨,便立刻传音制止。

他们声音先至,人来的也极快,不一会儿就将山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解符知道他们一来,天命教全身而退已是不易,遂压下了诸多心思,妥协道:“原来是了尽禅主,您和言庵主的面子,解某人怎么会不给。”

石之轩听得“了尽”二字,微微一愣。

那温和而极富涵养的僧人拾阶而来,看到后山情景,也是略有讶异之色。

本还以为武当凶多吉少,但看解符被制住的模样,似乎情况比他们所预料的还要好一些?

了尽眉头微皱,一双眼睛深远平静,却是牢牢锁在石之轩的身上。

他沉吟片刻,本该专心助武当撵走天命教,此刻却不得不横生枝节,迟疑问道:“这位施主……是否与贫僧见过?”

了尽和尚是了空的同辈师弟,原先石之轩在净念禅宗四大圣僧门下悟出不死印法的时候,这和尚还是个不起眼的小沙弥,却没想到这老和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已经活了悠长的岁月,皮肤却还光洁如婴孩,面目也年轻至极,宛若二十出头。

不大对劲……

这大和尚得有七百岁了罢?

石之轩本打算直接弄死解符的心思被迫压了下去,心头警惕起来。

萧昊并不认得了尽,但他对了空还有些印象,见到明明来了帮手,帮手却对石之轩格外瞩目,当即出言救场道:“之……咳,师兄!让他交出解药!”

众人见萧昊一身道袍,又站在飞白等人的阵营中,立刻就明白了此间形势。

了尽听到萧昊唤石之轩“师兄”,疑虑消了几分,想到为武当解围要紧,便暂且搁下心中有关石之轩的事,双手合十对解符道:“解施主,这解药……”

解符侧目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长剑,面上却还要强挤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哼了一声道:“此毒无解。”

众人齐齐皱眉,言静庵上前问道:“既是解施主的毒,怎会无解?”

解符看到言静庵,面色好转了些,对这神女般高洁出尘的人物,正常人都不会说出太重的话来。他对言静庵笑道:“解某人的金针专破气功,细如牛毛,毒素一经入体立刻传遍全身经脉,救无可救,出手也从来只取人性命,又怎么会准备解药?只怪飞白道长倒霉,以他的功力,至多三日,全身经脉尽毁而亡,解某人爱莫能助。”

萧昊正要发作,石之轩却抢先道:“那便将这些金针回敬给阁下,你若救不了自己,便陪飞白师弟黄泉路上做个伴罢。”

众人神色各异,石之轩这话说得虽没什么毛病,但修道之人,都以善为先,石之轩这般言辞,叫他们听着其实不大舒服。

解符面色微僵,石之轩不是好惹的主,这群和尚尼姑道士不会轻易杀生,这人却并非善类。他尴尬扯了扯嘴角,回道:“你们就是给我喂了这毒,我也拿不出解药。并非解某人见死不救,而是解某所言非虚,确实无药可解。”

萧昊脸色更加难看,他精研过医术,判断得出解符的话是真是假。

飞白是因他而伤,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救他。

解符在萧昊手底下吃了亏,内伤颇重,没有三年五载调理不回来,加上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出面,武当今日是攻不下了。他压下糟心的情绪,给两边的弟子使了个颜色,趁众人未及防备,扔下一团炸开的迷烟,顷刻就没了踪影。

萧昊急忙想追,却被了尽拦了下来,“穷寇莫追。”

萧昊微微皱眉,只觉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来的有些碍事。

他拂袖一甩,忍住了不满道:“放虎归山!”

了尽和言静庵对视一眼,询问武当弟子们道:“仓促前来,还未曾请教,这位道长是……?”

小半道人先没了师父,又得知自家师兄命在旦夕,凄凄道:“这是掌门师兄纯阳子,师父临终前将武当托付于师兄。幸得掌门师兄出手相助,才能打退解符那贼子!”

了尽和言静庵闻言目中一亮,这道长年纪轻轻,竟能击退解符,修为不可小觑!

难怪解符会强催魔功,还被伤成了那副模样,武当能免于灭门,恐怕正是多亏了此子。

此时再观他风骨气度,清冷庄肃,浑然天成,甚是不凡,更觉欣赏。

“失敬!纯阳真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言静庵似乎想起了什么,美目流转,疑惑问道:“这么说来,前些日子将单玉如逼退的高人,也是纯阳师兄你吗?”

萧昊轻点了点头,“她知道飞白师弟前来接我回武当,在路上拦截我们。”

言静庵闻言笑道:“看来师兄定力也是绝佳。”单玉如是她的老对手了,底细她们互相都清楚,这夸赞是诚心之至。

萧昊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只关心坐在地上调息的飞白。

了尽蹲下为他详细诊了脉,又将数道内劲打入他体内,暂时封住他经脉中的毒素,呼了声佛号道:“术业有专攻,贫僧只能拖延毒发。这解毒之事,恐怕还要另寻高明。”

萧昊敏锐察觉到他话中似有所指,立刻追问道:“大师有办法?”

了尽微微一笑,眼底却隐约有几分尴尬。

小半道长想了想道:“万花谷!都说‘毒医’烈震北烈先生医术天下第一,定有办法为师兄解毒!”

说起万花,数百年前净念禅宗和慈航静斋狠狠得罪了万花的谷主,一度导致慈航静斋在正道的声势一落千丈,几乎到了覆灭的境地。若非后来师妃暄在各个军阀之间百般周旋,韬光养晦,直忍到武瞾清扫打击魔门,慈航静斋才得以重得生机。

只是,为将两大圣地在世人面前的形象挽救回来,她们付出了数代的代价与心机,才终于又使慈航静斋成为白道武林人心中圣地净土,历代掌门人苦口婆心言传身教,叫她们永远不要得罪万花谷,竭力不要掺和万花之事。

所以言静庵等人虽知道烈震北的名声,却不会主动在武当众人面前提。

萧昊和石之轩同时一怔,没想到万花竟然还存在于世!

飞白听得“万花”二字,心中也有了些安慰,“不错,烈先生的华佗针出神入化,若能请他出手,或真能得救。”

田桐揽着老掌门的尸体,急切道:“事不宜迟,师兄伤势不容拖延,不若即刻动身前往万花。武当有言师姐和了尽禅主在,不会出大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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