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 1)

这不是废话吗?不听话就要挨打, 她敢不听话吗?她可是识时务的好汉。

徐砺满意的点头, 便不再说话,姜钰从今日徐煊的话里可以听出, 这位太子殿下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自己是他这一边的,他便不会叫自己失了脸面,今日他又小惩了那些太监,只怕以后五皇子要捉弄自己, 他身边的那些太监也会泣血劝阻了。

她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朝中有她父王的眼线,这消息传回晋阳后, 那位侧妃娘娘再挤兑自己的母妃和弟弟, 她父王也得掂量掂量了。

这与从前她在晋阳王府不一样,那会他们娘三处于弱势, 而今她这个晋阳王世子已经脱离了晋阳王的掌控, 甚至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晋阳以后的命运,便看在他父王眼里,是女人重要,还是晋阳重要了。

景阳殿里, 徐煊气愤的回到殿内, 喝了杯茶压惊, 还好跑的快,不然还不知怎么被皇兄训斥。

没多会元宝让人抬了回来。

他跟在徐煊身边,徐煊虽难伺候些, 但皇家人都护短,身边人的脸面就代表自己的脸面,他嘴好忠心,心宽体胖,养的跟外面暴发户家的少爷一样。

他运气好,刚净身调.教好便分过来伺候五皇子,五皇子喜欢他,原先掌事太监去后,他便没让皇后娘娘重新调人,就让他成了景阳殿里的掌事太监,这还是头一遭被罚这么重。

徐煊没护住他,失了脸面,对小太监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元宝,伺候好了,本皇子有赏。”

元宝抖着声音道:“殿下,奴才没事,奴才养好伤,还来伺候殿下。”

奴才受了伤,不好全了是不能进来伺候主子的,免得染上什么病,传给主子,这是担心自己养伤,徐煊身边来了新人,把他挤下去。

徐煊看他龇牙咧嘴忍痛的样子,想笑又觉得会伤了身边人的心:“放心,本皇子这里,谁都为什么?”

他来回转圈,嘴里一直说着为什么,王靖璇开始还不想理他,被他烦的的不行,冷嗤:“晋阳王世子长的好看啊。”

佟卫:“......。”这话听在佟卫耳中,好像说他不好看似的。

他愣了一会,随即彻底炸了:“怎么可能,我佟小侯爷玉树临风,从小到大没一个说我长的丑的。”

他钻进西梢间拿了面镜子出来,照着自己的脸说:“这么好看,哪里丑了?哪里丑了?啊?啊?啊?”

“谁说你丑了,只是说你没有晋阳王世子好看。”

“怎么就没有姜钰那小子好看了,那面团捏的小白脸。”

徐煊瞪他一眼:“你再疯就滚出去,阿璇还在呢,你在阿璇面前这样,吓着阿璇怎么办?”

王靖璇抿唇一笑,端起茶盏遮住唇边的笑意。

佟卫总算恢复正常,深吸一口气躬身给王靖璇赔罪:“吓着阿璇妹妹了,是我不好,回头妹妹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吩咐。”

王靖璇把茶盏放到案桌上,指了指佟卫和徐煊:“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老实,说是赔罪,总是让我想要什么便要什么,不过是银钱便能解决的,我要着有何用,没有一个敢说允我一件事的?”

佟卫讪讪的笑了一声,都是世族公子千金,重视承诺,要么不允,允了便要做到,怎么可能随意允旁人随便提要求。

若是答应了,人家让自己娶她怎么办?他可是要娶公主的人。

王靖璇道:“我该回去陪表姐了,你们也莫要总是敌对晋阳王世子,他虽与我们不是一道长大,但脾性挺好,便是不合你们的意,好歹也该看在表姐的面子上对他好些。”

徐煊微微颔首,佟卫心里膈应宜春公主喜欢姜钰,勉强保持最后的风度,他们这些人,再胡闹也不至于丢了风度和姑娘拌嘴子。

那日之后姜钰本以为徐煊明里不欺负自己,暗地里也得挤兑挤兑自己,身边贴身的公公被打,那得丢多大脸,没想到徐煊不仅没欺负自己,见到自己也不像从前那样阴森森的,反而笑容温和的和姜钰打招呼,姜钰更恐慌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姜钰等了两个月也没等到五皇子徐煊出什么幺蛾子,倒是佟卫拦了自己几回,死死的跟在自己后面,跟个尾巴似的,撵也撵不走,非要和她打一架。

呵,小智障。

当然她是不知道宜春公主后来知道徐煊把她绑起来做箭靶子,在徐煊面前哭了一场,说哥哥明着答应了妹妹不欺负晋阳王世子,背地里还欺负晋阳王世子,徐煊心疼妹妹,加上有太子殿下护着,徐煊哪还敢找她的晦气。

她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殿下闲了就带她练练武,处理公务时姜钰就坐在一旁背那些从前就背过的东西,她怕挨罚,背的认真,太子殿下那个戒尺摆在架子上倒是没再动过。

太子殿下处理公务时偶尔也会问问她的意见,她在太子殿下面前不敢藏拙,知道多少便答多少,至于她的意见太子殿下用没用就不知道了。

她过了两个月的潇洒日子,同徐煊和佟卫的关系也缓和些。

京中日子才好过些,远在晋阳的侧妃娘娘不安分了,他父王派人给她传了信来,说是那位侧妃娘娘有喜了,身上总是不爽利,请了大师来看,才知道侧妃住的院子位置冲撞了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大师又掐指算了算,正好姜钰原先的院子最适合侧妃养胎,想让侧妃搬进去。

以那位侧妃一惯的作天作地,以及她那位父王的软耳根子,这封信现在传到了自己的手中,定然是去母妃那里闹了一场。

晋阳王妃再不济也是正妻,这些年忍着晋阳王不过是为了一双儿女,女人能为了儿女忍让一切,但底线同样也是儿女,姜钰的院子从出生起,那里面的一花一草都是晋阳王妃亲手布置,姜钰入京为质,那院子就是晋阳王妃最后的寄托,她想女儿了,便到女儿的院子里坐一坐,感觉女儿还在,何况女儿只是去了晋阳,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怎么可能让一个侧妃搬自己女儿的院子里去。

晋阳王妃不让,侧妃便鼓动晋阳王写信给自己,这是成心让自己过得不舒服呢。

最丢人的是这封信是随着晋阳王上贡给陛下的土特产一起带过来的,经了陛下手的晋阳王传给晋阳王世子的信,陛下怎么可能不看。

儿子才刚到京城没多久,老子便要把儿子的院子给妾室,这不明摆着就是让人知道他这个晋阳王世子,比想象中的还不受宠。

她已经是晋阳王世子了,入京为质,晋阳王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想让儿子在京城不好过,一看就知道是让那个侧妃娘娘给哄骗的,他原先就宠着侧妃,这些怀孕了,更要捧在手心上。

姜钰想到远在晋阳的母妃和弟弟,眼圈泛红。

她的母妃护着她院子时该多么难受。

她鼻尖泛酸,呼吸渐重,五指拍在案桌上,抓起信拧巴拧巴握成一团,晋阳王和张侧妃这一对小婊砸,早晚她要让他们好看。

农和歌接过那封信展平,瞧了信上内容后,眉头微蹙,他早知晋阳王空有一副皮囊,没想到真这么蠢,让女人忽悠几句,就能这么坑自己的儿子,顺带还把他自己坑了一把。

姜钰入朝为质,处境艰难,后面还跟着个拖后腿的老爹。

“此事,世子不必理会。”

在晋阳王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没人住的空院子,他宝贝爱妾肚子里的孩子是姜钰的亲弟弟,姜钰这个做兄长的应该礼让弟弟,不给就是小气,不友爱弟妹。

姜钰沉着脸道:“父王大老远的送信来,做儿子的怎么能不理会,何况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亲弟弟,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他摘下来,遑论是个院子,给他就是了。”

若是旁人一定以为姜钰是受了刺激,以农和歌对姜钰的了解,姜钰是不会这么妥协的。

果然姜钰提笔写道:“父亲大人金安,去岁六月,圣人书至晋阳,儿奉诏入京,未孝于父亲大人膝下,深感遗憾,忆幼时母亲教诲,涕零如雨,今姨娘有孕,京晋阳王府,庭院悠闲,芬芳四溢,宜姨娘之胎,大喜,此必为男胎,天意,儿已收拾妥当,奏呈陛下,即可重归晋阳,西院已空,静候姨娘入京。”

她被她那混账父王弄的糟心,写给晋阳王的信也毫不客气,你不是说我的院子适合张侧妃养胎吗?行,正好,去年皇帝下旨晋阳送一子入京,晋阳王偏宠妾室把她这个嫡出世子送入京,正好今年大师算出她的院子适合给张侧妃养胎,这可不就是天意让张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入京为质,让她这个晋阳王世子回去吗?来吧来吧,正好我也不想在京城待,你赶紧来,正好接替我在这地方做质子。

晋阳王本意是要她把晋阳的院子给张侧妃,她故意曲解为京城的晋阳王府,我一个人在京城受罪吃苦,我的母妃日夜思念女儿,你们一家倒是开开心心,这会又添丁了,还想要自己的院子,美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写完这封信犹不解气,真是恨的牙痒痒,又抓起笔准备再写,农和歌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也不劝她,只是她脑中想了许多骂人的话,都觉得不足以形容她此刻心中的恶心,气的踢了下椅子,对着遥遥的晋阳方向,骂道:“面目可憎,面目可憎。”

农和歌嗯了一声,附和道:“吃相太难看。”

他这话是跟姜钰学的,晋阳王偏宠张侧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姜钰在晋阳,那块地晋阳王是老大,姜钰再聪明,也比不过人的一颗心长歪了,少不得要在张侧妃手里吃些亏,小小少年就会坐在书房,板着脸,骂他父王混账东西,吃相难看。

姜钰瞥了他一眼,接着骂道:“酒囊饭袋,罄竹难书。”

小徒弟真是气坏了。

农和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世子,先生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在外面,万不可这么骂他,他毕竟是你的父王,让旁人听见了,会诋毁你的名声。”

姜钰轻声道:“我父王是个智障。”

农和歌:“......。”

“何为智障?”

姜钰指了指脑袋:“我的意思是,他这里有问题。”

可不是脑子有问题吗?陛下让晋阳王送儿子入京是做质子的,以防晋阳王有异心,他倒好,送过来一封信和陛下的贡品一起,明着说她这个晋阳王世子不受宠,得亏了如今的陛下也不算什么精明人,若换了旁的君王,必会多想,你这么告诉我留在京城的质子不受看重,是对我的挑衅吗?

姜钰又写了封信,是给晋阳王妃的,如正常小儿般诉说自己入京后经历的事,当然她把陛下,太子殿下还有五皇子对自己的态度一律归为慈爱,她闭门半月,洋洋洒洒写了万字有余,余了多少,她也没细算,两封信全都封好交给晋阳的使者,还特地吩咐,这封信最好呈给陛下看后再带回晋阳,免得陛下多疑,至于陛下看不看,那就是陛下的事了。

姜钰的两封家信很快就到了良安吉的手里,比起给晋阳王妃的家信,给晋阳王的那封信显然太没什么厚度了,就薄薄的一张。

先头晋阳王给姜钰的信皇帝是看了的,他倒没觉得这是晋阳王对自己的挑衅,只是单纯的高兴,好啊,晋阳王是个没脑子的,嫡亲世子这般冷落,也难有什么大作为。

姜钰闭门半月,皇帝还以为她这是受刺激了,期间只派人往晋阳王府送了几回礼,她半个月不往章华殿去,连王修远,佟卫,章景明几个都坐不住了,跑去晋阳王府看她,不过她一概没见,除了陛下和太子,所有借机去看望她,给她送礼的人都吃了闭门羹,专心致志的写给晋阳王妃的家信。

皇帝先让良安吉读了写给晋阳王的信,几句话就没了,皇帝笑道:“怪不得小五总说自己冤枉,这晋阳王世子倒真不是好惹的,你瞧这一句一句的,专戳晋阳王的心窝子,晋阳王侧妃觊觎他的院子,他就装傻称愣让晋阳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来京城。”

皇后心想你看戏倒是看得挺明白,就是不知道这事轮到你自己身上,以后还能不能这么明白。

皇帝抿了口茶,道:“接着读。”

良安吉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开始读了起来,比起写给晋阳王的信,还是写给晋阳王妃的更实在。

早起喝了一碗小米粥,一个肉包子,两块桂花糕,一碗糖蒸酥酪,午膳用了两碗米饭,配菜是辣子鸡,炒年糕,糖醋排骨,牛肉羹,火腿炖肘子,辣羊肉,拔丝山药,红烧鱼,鸡蛋羹,鸽子汤,蟹黄包,另有数样小菜,口味不好,只偿了几口,乖乖,意思就是点出来的菜口味好,都吃了,这小世子肚子不大,饭量倒不小。

她吃也就吃过了,后面还发表了她的意见,辣子鸡口味与晋阳的差不多,炒年糕,软糯鲜嫩,外酥里软,脆皮黄亮,表面浇了辣油,芝麻,又香又辣,吃一口,舌尖酥麻,如置云端。

她每道菜都形容了一下,同晋阳的口味做了对比,良安吉读的口干舌燥,身心俱疲,陛下听了两刻钟,感觉有些饿了,打断了良安吉:“还有多少未读?”

“回陛下话,还有三张纸,就快完了。”

皇帝摆手道:“行了行了,不必读了,你下去数数,这写了多少字。”

良安吉派人数了几遍,不得了了,小世子这封家信写了一万六千字,这闭门不出半个月,就是在写这信吧。

一万六千字,一半是写她每天吃了什么,剩下的一部分夸赞了在京城遇到的人,也就是陛下,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等,一部分写了京城的繁华,从所占内容上看,在晋阳王世子眼里,拍马屁都比不上吃重要。

信里没什么诉说委屈的话,也没有煽动晋阳王造反的话,皇帝陛下安心了,挥挥手让人把信还给晋阳使者,抬头看了眼天色,还不到用膳的时候,扫兴。

重华宫里。

刘贵妃半歪在美人榻上,上次拉拢姜钰失败后,一直被陛下冷着,就最近才慢慢挽回了一点陛下的心,晋阳王派人来请姜钰把院子让给张侧妃的事经过有心之人的传播,贵妃娘娘也是知道的。

她嘱咐二皇子:“你瞧,这再是嫡出,不得晋阳王的心又有什么用?你一定要好好讨你父皇欢心,你父皇才能重用你。”

二皇子最近一直在争取户部的权利,一来户部有钱,二来吏部与兵部尚书皆是太子的人,暂时在陛下那里,他是无法与太子一较高下的。

不过事情都是慢慢来的,皇子渐渐大了,不可能什么差事都不给,给了差事就意味着能慢慢拉拢自己的势力,有势力才能有资本争皇位。

“晋阳王世子这阵子心情不好,吾儿可这时去结交,他虽与太子交好,便是你拉拢不到他,也要让太子疑心他,我们拉拢不到,也不可让他成为太子的助力。”

二皇子道:“儿臣晓得,母妃为儿子尽心,儿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母妃只管打点宫里的事,宫外的事儿子自己想法子。”

晋阳王世子身份敏感,原先住在宫中,隔着道宫墙,无需忌惮,如今出了宫,独撑一府,手中便是没有实权,那也是忽视不得。

想起上回的事,刘贵妃叹口气道:“那次是母妃着急了些,不过紫岚母妃还养着,只待合适的时机,你把紫岚接出宫去,送给姜钰。”

“紫岚是谁?为何要送给姜钰?”

“就是上回母妃......姜钰的那个宫女。”

刘贵妃支支吾吾的,二皇子顿时警惕起来:“母妃怎么还想着这事,儿臣已经与你说了,这事不成。”

“成不成的倒还另说,上回晋阳王世子就瞧上了紫岚,只是恰好让他身边的丫鬟赶来了,才没能成事。”

她又要使自己惯用的老伎俩。

二皇子问道:“母妃这两个月来过的什么日子,都忘了吗?”

刘贵妃道:“母妃不在乎,只要吾儿能成大事。”

她按住二皇子的肩头:“吾儿相信母妃,要来,咱们就来个出其不意。”

二皇子抿着唇,面容严肃了几分。

刘贵妃勾了勾唇角,看着二皇子眼角淡淡的黑印,这都是长久熬夜读书留下来的,她的儿子吃了这么苦,凭什么还要在陛下那里受到折辱。

先皇后再好,也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姜钰重新到了章华殿,一群同窗看她来了,纷纷凑上来,比以往亲热许多,虽在她闭门不出那半个月里去晋阳王府吃了闭门羹,但这群在家得父母宠爱的小公子一想到姜钰那个父王的所作所为,就觉得姜钰是伤透了心,都拐着弯的安慰她。

姜钰心里舒坦多了,笑着说:“我是许久不见我母妃,这回晋阳来了人,我要稍信给我母妃,怎么写都觉得不够,倒不是刻意闭门。”

她这番解释众人都懂,苦中作乐。

对此姜钰并未多做解释,下课后收拾东西准备回晋阳王府,徐煊走到她跟前,在她桌子上轻敲了一下:“哭鼻子了?”

姜钰愣了愣:“......什么?”

徐煊又道:“听说你闭门不出,在家哭了三天三夜,眼睛哭肿了不能见人,你真丢人。”

姜钰:“......。”

她怎么感觉自己跟不上五皇子殿下的脑回路了呢。

徐煊看她不说话,道:“你父王那样的人,没必要为他伤心,留在京城也没什么不好,赶明儿你那父王想把王位传给你弟弟,本皇子可以帮你。”

姜钰笑了:“多谢五皇子。”

徐煊脸上有些不自然,佟卫走过来道:“世子不必强颜欢笑了,我们都听说了你的事,我们......哎,我也不知怎么安慰你,不如我们打一架吧,打一架泄泄火气,流了汗,便不必流泪了。”

姜钰噗嗤一声:“佟小侯爷,你这是找借口要揍我吧,我可不跟你打,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比过你。”

章景明咋呼道:“我就说吧,他还是这么不要脸,没事的没事的。”

他一副哥俩好的要过来搭姜钰的肩,被姜钰一巴掌拍下去了。

过几日要春猎,月初礼部便开始准备着了,长兴侯府新得了几匹好马,性子烈,佟卫请王修远章景明一起过去瞧瞧,看谁能把马驯服了,破天荒的叫姜钰一起去,这是与他们打成一片的好机会,姜钰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一群少年嘻嘻哈哈的准备一道出宫,章景明问佟卫若是他驯服了一匹,能不能把他驯服的那匹送给他。

佟卫嗤道:“你可真会持家过日子,一匹马你都要。”

章景明道:“我家穷啊,兄弟你接济接济我,赶明儿有钱了再还你。”

章景明也没说假话,他从小就知道他们家穷,他爹官位虽高,可那着那点俸禄养那么一大家子也是捉襟见肘,要说大齐这官员俸禄还真不算高,京城这地界寸土寸金,什么都贵,单靠做官,不贪点,真的很难养家糊口。

这京官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陛下一直喊着严惩贪官,可不贪不行啊,不贪家里人怎么办,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今天东家送来一个小妾,明天西家送来一个美娇娘,入了你家就是你家的人了,你总不能不养人家吧,养小妾就要给小妾选几个伺候的人,这又多了几张嘴要养。

那有没有不贪的官呢,当然有了,吏部尚书章庆生就不贪,所以他家穷。

官至吏部尚书,嫡长子做了太子身边的伴读,他家的二公子在一群公子哥中间活的还像个讨饭的。

虽然章景明没钱,但他奉行钱财乃身外之物,他心也大,没有,我就问兄弟们要点。

佟卫有钱啊,他是长兴侯与汾阳郡主的独子,世代累积的家财供他享用不尽。

徐煊盯着一群人的背影,阴森森的靠坐在椅子上,都走了,就他一个人留在宫里了。

呵,无聊。

姜钰跟着佟卫几人要去试试烈马,只是不巧,正好汾阳郡主在家,长兴侯府这回确实得了不少好马,汾阳郡主怕马性子太烈,佟卫驯服不了,再伤着他,碰都不让他碰,佟卫才趁着他娘不在家,把姜钰王修远几人都带过去,他爹在家没事,不会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面子,哪知道说要在王府住几日的汾阳郡主提前回来了。

于是豪气冲天准备骑着汗血宝马出去溜达一圈炫马的几位公子哥一人从长兴侯府牵了一匹河曲马,哒哒哒的出来了。

四个穿着富贵的小公子并列一排,走到哪里都挺扎眼的。

姜钰抖着宽大的袖子遮面,章景明和王修远也相继学着她的样子以袖遮面。

佟卫干咳一声:“怎么了?怎么了?我佟小侯爷的马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河曲马怎么了,瞧瞧这体型,瞧瞧这毛色。”

长兴侯府自然没有不好的马,河曲马体格高大,尤其是他们几人骑的这马,毛色纯正,只是河曲马有一个著名的特点,那就是性情温顺。

温顺到根本不用驯。

而且几人年纪小,骑上这体型高大的河曲马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最重要的是几人后面跟了一群长兴侯府的护卫,汾阳郡主专门派出来保护儿子,防止儿子骑马出意外的,他们骑的马都比姜钰几人骑的马威风。

更糟心了。

只是这河曲马也是佟小侯爷与汾阳郡主抗争之后的结果,一下不骑太对不起他。

几人无精打采的,和从皇宫里出来打算往长兴侯府去的那会形成鲜明对比。

佟卫特别大方,临走时要送他们一人一匹马,姜钰不想要,顺手把缰绳往章景明手里塞。

“章兄,这匹马给你了。”

章景明喜滋滋,瞥了眼王修远,王修远会意:“送你。”

章景明更乐呵了,这一趟不白跑,牵到三匹马。

仿佛找到了发家致富之路,开心。

姜钰回到晋阳王府习惯性的想往西院走,才想起她的东西都搬东院去了。

张侧妃是不可能到京城来的,但她知道她那父王有的是法子知道自己住哪里。

她虽不在意晋阳王,到底心里膈应,思及远方的母妃和弟弟,心里难受。

院子里几个小丫头已经收拾妥当,见她回来了,迎上前来替她更衣。

汀菊坐在小绣墩上哭,一双大眼睛都要哭成兔子眼了。

鼓着腮帮子,她从搬到东院已经连哭半个月了,断断续续的哭,想起来就哭。

姜钰换好衣服,随手捏了块糕点递到她唇边,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吞进了嘴里。

“太欺负人了。”

她哽咽着说。

“世子你到京城来受了多少委屈,怎么王爷还不放过你。”

如梅哄她:“行了行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汀菊年纪小,是名副其实的小哭包,姜钰这里受了一点委屈,她就挤吧挤吧能哭好几天。

姜钰在外头用了饭,梳洗后靠坐在榻上看了会书便歇息了。

翌日天亮就爬起床准备进宫听讲,此次的事给她提了醒,她的父王极为不靠谱,她必须尽快的强大起来。

整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固然是好,但她也怕整日黏在太子殿下身边,会让太子殿下心生厌烦,还是隔三差五的去,毕竟距离产生美。

她是晋阳王世子,陛下不会喜欢她拉帮结派,但章华殿聚集京中尊贵的皇子公子,掌握着齐国第一手消息,都说一辈子同学三辈子亲,学堂里交流出来的感情可比那些拉帮结派深的多了。

他们听讲的都要比先生早来一会,这屋里除了她一个经常缺课的问题少年,其他人都是积极向上的好孩子,极少缺课。

只是先生都快来了,她后面的座位还是空的。

她对着旁边的五皇子问道:“五殿下,您见着章兄了吗?”

徐煊瞥了她一眼,目光迷离的移向窗外。

佟卫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让他爹揍了,章尚书最讨厌儿子拿别人的东西了,何况他昨天牵了三匹马回家。”藏都没地方藏。

“那不是你送的吗?”

“送的也不行,章尚书清正廉明,最不喜欢这些。”

姜钰似笑非笑的看着佟卫,佟卫挺直了腰板:“你别这么看我,可不是我故意要害他,昨儿就提醒他了,回去章尚书得揍他,他自己财迷心窍,拼着被揍也要把三匹马拉回家。”

章尚书人穷志不短,偏生个儿子视钱如命。

姜钰翻开书册,佟卫碰了碰她:“世子。”

“怎么了,你说话就说话,别拍我。”

佟卫笑着说:“你把你前些日子讲给婳婳听的,那什么......什么三打排骨精后面的写给我,回头婳婳问了,你别说,我说给她听。”

“那是白骨精。”

“行行行,白骨精,什么精都行,你写给我,我背一背。”

“手疼,不写。”

“写嘛写嘛。”

“手疼,不写。”

佟小侯爷怒了,一踹桌子:“你奶奶的姜钰,咱们打一架吧。”

姜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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