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 1)

如兰又不知从哪里拿了把折扇, 让她捏在手上把玩, 姜钰把扇子拿在手里对着她的头敲了一下,笑骂道:“真是胡闹, 你家世子我又不是纨绔。”

汀菊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世子当然不是纨绔, 哪个纨绔能有我家世子长的好看。”

这几个小丫头几日不见姜钰,心中想的慌,姜钰又素来惯着她们,这会由着她们在自己身上折腾。

一会挂个玉坠子, 一会拿个玉笛勒在腰间。

“世子,这样好看。”

“世子,这样好看。”

“世子, 你看这个好看吗?明儿佩这个好不好?”

姜钰趴在黄花梨嵌螺钿牙榻上, 蔫蔫道:“好姑娘们,饶了你家世子吧。”

姑娘家最会捯饬, 都说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姜钰这三日不见,都快被四个手舞足蹈的丫头折腾散架了。

如梅对着那三个丫头道:“还是别折腾世子了,世子一路身上定然乏了, 今儿让她好好休息吧。”

都折腾这么久了, 才想起来她身上乏了, 姜钰笑着说:“赶明儿把你们都嫁出去,折腾你们夫君去。”

几个小丫头也不害羞,捂嘴偷笑, 如兰去替她铺床,这天儿慢慢暖了,原先压在上面厚厚的一层被子抱了下去,汀竹拿出香料盒正要往镂空凤鸟香炉中添香,姜钰摆了摆手:“今儿不熏香,把窗户打开,透透风。”

汀竹点了点头,姜钰又吩咐道:“明儿一早,去先生那里弄一碟子咸菜过来,这几日在狩猎场吃的竟是些肉,有些腻歪了。”

农先生没事就爱弄些小酒小菜,姜钰最爱吃农先生做的辣白菜。

农先生说经过冬日霜雪的白菜最好,晋阳没有京城冷,做出的辣白菜也没在京城做的好吃,新摘下的白菜抹了混着果泥的辣椒封在坛子里,发酵小半个月,拿出来烧牛肉,烧腊肉都好吃,她有些馋了,舔了舔唇角,明儿去先生那里拿一坛子给太子殿下送过去,太子殿下吃了自己的辣白菜,一定会更护着自己。

太子府里,章尚书面带怒气:“真是无法无天,朗朗乾坤,竟能徇私枉法,贵妃的手伸的太长,云成礼犯的是死罪。”

云成礼是陵江县县丞,云妃之父。

陵江县距离京城不远,云妃来路蹊跷,陛下宠幸她那一晚,徐砺就派人去陵江县查云妃,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她父亲陵江县县丞去年因贪污杀人等罪被判了死罪,结果过了些日子又无罪释放且官复原职,说是判错了案。

章尚书清正廉明,平生最恨为官不仁。

章景承道:“云妃之父有罪,贵妃娘娘派人解决了这事,应当就是贵妃娘娘手里握着的筹码,让云妃听她之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贪污受贿,为官不仁,合该立刻推出去斩首。”

要不是当着太子的面,章庆生都要骂贵妃是妖妃,褒姒妲己之流了,只是骂贵妃是妖妃,那就是连陛下也一起骂进去了。

章庆生是什么人,他连儿子收了朋友的三匹马都能下狠心杖责二十板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官至吏部尚书,如今韦丞相告老还乡,圣谕虽未下,但已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丞相,位极人臣,想要处置一个县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章景承却和他爹的意见有所不同,比起他爹的古板,他更通情理些。

“殿下,云妃一县丞之女本不该入京,她貌似皇后娘娘,贵妃将她献给陛下,内里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臣觉得还是静观其变。”

陵江县县丞的罪证都已摆在太子的案桌上,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应该处死云妃之父。

太子还未发话,章家父子就闹了矛盾,章庆生指着儿子骂道:“为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为官者,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章景承赶忙垂首向父亲听训。

章庆生微微拱手:“殿下,云妃听从贵妃的命令,就是贵妃拿捏着她父亲的死罪,不如直接处死云妃之父,绝了云妃的念头。”

云妃一个出身低微没有子嗣的妃嫔再受宠也没有贵妃有威胁,贵妃膝下的恭王殿下可就巴望着太子之位呢。

他这么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云妃之父把柄在贵妃手里,就要一直听从贵妃之命,迷惑陛下。

徐砺手撑在案桌上,眼睛在云县丞的罪状上扫了一眼,一个县丞之女,本不足为惧,可她的相貌长的太像他的母后了,不是如今的皇后娘娘,而是他的生母,仁孝皇后。

生母去世时他年纪小,尚不能记住生母样貌,只是姨母擅长丹青,画了许多母亲的画,幼时她曾画了自己和仁孝皇后两人的画像,混在一起让徐砺认,姨母与生母的长相虽有几分相像,但是□□完全不同。

而云妃跳舞那一晚的眼神,与他姨母画里的一副几乎一模一样。

生母去世十六载,云妃今年十六岁,所以父皇把云妃当成母后的转世,他说母后与他成亲之时便是这般年纪,天真烂漫,懵懂。

可能父皇喜欢的就是那份天真烂漫,懵懂。

现在不杀云妃之父,待云妃向父皇求情,父皇很可能会看在新宠的面子上饶了云妃之父,可那般罪大恶极之人五马分尸都不为过,留在世上,将来仰仗女儿的恩宠,又是一个祸害。

太子手握陵江县县丞的罪状,可这罪状一时半会不知怎么处置。

罪状呈上去,不仅将贵妃牵连进去,更加拂了父皇的脸面,陛下新宠的父亲犯了死罪,还是在死罪之后爬上龙床的,这不是叫天下人耻笑吗?

章尚书知道太子殿下的顾虑,心中更加气愤,陛下早些年虽不理朝政,可有太子殿下在,也能处理的明明白白,如今陛下不知听了谁的话,觉得把权利全都给太子殿下,他不放心,巴巴的回来理政。

这一回来就大动作,提出削藩,哪个帝王不想削藩,可那藩王几辈子扎根在藩地是那么好削的吗?尚未寻到法子免除后顾之忧,便贸然将晋阳王世子召入京城,造成各个藩地恐慌,他们这位皇帝陛下真是位搅浑水的,还不如待在后宫不出来和他那些妃子厮混的好。

“殿下,此事就交给臣来办吧。”

伸手救了一个小小县丞,陛下还不至于治贵妃的罪,顶天就是训斥一番,可他心里却会不舒服,觉得底下人不给他面子,所以这事要办,就要办的悄无声息。

徐砺淡淡道:“莫要闹大。”

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父亲,总不能为了这种事在天下人面前打他的脸,让天下人耻笑。

章尚书面色缓和些,这事交到他手里就好办了,贪官污吏,抓到一个弄死一个,一个不留。

太子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门房小厮瞧见了忙过来牵马,一身白色窄袖直裰的姜钰跳了下来,她身形颀长,腰间坠玉,这般利落的动作倒是潇洒倜傥。

“你们家太子在府上吗?”

她身后两护卫一人手里抱着个菜坛子,姜钰蹦蹦跳跳的一个小银锭子刚好扔进小厮的衣袖子里,小厮捂着袖口,眼角都要笑出褶子了,世子出手阔绰,这么来上几回,他媳妇本就够了。

“回世子的话,咱们殿下今日没出去。”

她一来,太子府上的丫头小厮都开心,好像她是太子府的世子一样。

领路的小厮看那两护卫怀里的大坛子问:“世子给咱们殿下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姜钰笑着说:“你都问什么好东西了,自然就是好东西了,给太子殿下的,就这两小坛,没你们的份了。”

这一路絮絮叨叨的就到了太子书房,福康给太子传话说世子来了,徐砺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书压下去,眼睛瞥着那一排书架子,那书架子上的书都快叫姜钰翻烂了,往哪里藏都不安全,索性就摆在自己面前,小世子胆子小,不敢乱来。

姜钰一进屋就跪到地上给徐砺磕头,脸上喜滋滋的,也不知在美什么。

姜钰瞥见他面前叠放了好几本书,太子素来整洁,案桌上的书都会摆好放在一角,面前只放一本书看。

她探着脑袋,好奇道:“殿下看的什么书?”

徐砺脸色微僵,随手丢给她本书让她老老实实坐着,姜钰捧着书坐到徐砺旁边,问道:“殿下,你猜臣今儿给你带什么过来了?”

徐砺道:“总不会是你昨儿回去连夜烤了那些猎物给孤送过来吧。”

姜钰笑着说:“殿下若想吃,臣现在就可以让人架个火堆子给殿下烤。”

她那玉琢似的小脸上满是促狭,徐砺轻笑一声,打趣道:“不必了,孤还想多活些日子。”

姜钰支着下巴道:“殿下尽可以放心,臣怎么舍得害殿下呢。”

徐砺心头一震,看她那张脸,明媚干净,明知她不过就是这般性子,没有半点别的意思,不像自己,想法龌龊,行为也龌龊。

福康挨着屏风唤了声太子殿下,徐砺听他语气就知道是有什么事,嘱咐姜钰道:“好生坐着看书,孤回头要考你的。”

姜钰举着手里的书:“殿下,这本不是去狩猎前才背过的吗?”

徐砺唇角微微抽动:“再背一遍。”

说完便起身随福康出去了。

姜钰翻着有些无聊,抬头瞥见太子位子前高叠的那三本书,有些心痒痒的,太子刚刚那紧张的样子,不会是偷偷看小黄书了吧。

她轻手轻脚的跑到门旁,往外面看了一眼,不见太子的身影,回头站在位子前,小心翼翼的拂开最上面的一本《礼记》。

而后便是震惊的瞪大眼睛,太子殿下藏在《礼记》之下的两本书竟是《娈童》与《龙阳事录》。

太子殿下竟然看这种书,难不成太子是断袖?

姜钰赶紧把书摆好,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坐好自己位子上时已经冒了一身冷汗。

此等**,若太子知道被自己发现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太子殿下有此喜好,那必然是有了心仪之人,太子殿下十八未立正侧妃,原来是不好女色。

她支着脑袋,忽然想到了太子殿下的那位伴读,章景明的亲哥章景承,恍然大悟,章景承貌美,且身上一股仙气,清冷俊美,又自幼与太子殿下一起长大,古往今来许多帝王宠幸之人都是身边亲近之人。

太子殿下与章景承站在一起,倒还真有几分般配。

她脑子里已经被太子殿下喜欢男人这件事情震惊了,微微叹了口气,果然长的好看的人,都搞基去了。

她端起一旁已经凉了的茶水闷进肚子里,压下心中震撼。

不知太子殿下与章景承是否心意相通,章家家教严明,门风严谨,世代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允许家中嫡长子谄媚未来的君王,若章景承不同意,太子殿下血气方刚,会不会拿别人下手。

她心头微震,然后安心的拍了拍胸,还好自己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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