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 1)

姜钰被他念叨的脑子疼, 吼道:“闭嘴。”

佟卫被她吼的一愣, 哟,这小面团子怎么说发火就发火随即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偏不闭嘴。”

“说说说, 继续说。”姜钰拽了一个枕头靠在身下,侧着身不理他。

佟卫见她板着脸,唔了声:“你让我说,我还不说了。”

宫宴进行到一半陛下离开, 随后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相继离场,她们这些人又坐了好一会, 隐约传出宫里头的云妃娘娘上吊自杀了, 也不知到底怎么死的,之后才被允许出宫, 折腾这么一日, 身上都乏了,姜钰靠在软枕上,真想一脚把佟卫踢下去。

“云妃娘娘死了,我在想事情, 你莫要烦我。”

佟卫不解道:“云妃娘娘死了, 关你什么事?”

姜钰闭着眼, 没说话,佟卫啧啧了两声道:“你是不是嫉妒我差点就成驸马了?你可瞧见了,今儿皇伯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我打小就喜欢婳婳他是知道的,只要我说出来,我就是驸马了。”他摸了摸头,想到当时场景,他可真亏,做什么要犹豫,不然这会他就是御旨之下的驸马,谁都改不了。

姜钰又好气又好笑:“等你真做了驸马再说吧。”

马车先到了晋阳王府,姜钰跳下去,对着车夫吩咐道:“送小侯爷回去。”

佟卫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明儿一起去聚贤楼喝酒吗?”

姜钰真佩服他,这小子心真大。

“不去,我明儿有事。”

门房迎了出来,姜钰挥手让车夫赶紧走,她要去见农先生。

乾宁宫里,林掌薄感觉皇后的身体微微颤抖,小声道:“娘娘为何不向陛下解释,这事不是娘娘做的,好赖留个活口。”那长宁宫里的人一夜杖毙,陛下心里又认定是皇后做的,连个证明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是与不是又如何,陛下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事就是认定了,何况贵妃那里自会替本宫解释清楚,云妃是上吊自缢的,他误会我不要紧,只盼他不要因此疏远阿砺。”从陛下说云妃是姐姐转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望了。

“贵妃为何会替娘娘解释不是娘娘杀的。”

皇后有些头疼:“那位做事向来摸不着头脑,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就是把人往云妃是自杀上面引,让包括陛下的所有人都相信云妃是自杀,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陛下还不至于为此疏远太子吧。”林掌薄想陛下喜欢云妃是念着仁孝皇后,太子殿下是仁孝皇后的儿子,打小就被陛下带在身边,什么都为他打算好了,那么尊贵的太子,陛下怎会糊涂到为了一个替身冷落太子。

皇后叹口气道:“你去揽月殿瞧瞧婳儿怎样了,今晚就留在那里伺候婳儿。”

林掌薄屈膝应是,端着红漆木托盘退到外面,转身就见太子殿下站在那里。

她福身行礼,徐砺问道:“母后如何了?”

林掌薄回道:“娘娘回来心情就不好,命奴婢去揽月殿伺候公主。”

徐砺迈步往里面去,皇后手腕托着头,侧歪在软塌上:“这么晚了,阿砺怎么还不去休息。”

徐砺行了礼,坐在皇后身侧,宽慰道:“姨母不必为了这事伤心,是父皇糊涂。”

皇后心里一暖,总算没白疼太子一场,不像他父皇没良心:“云妃的出现是一场意外,我们都以为她是贵妃用来固宠的手段,如今想想打从云妃入宫,你父皇和你就不像从前那么亲近,煊儿和婳儿两个替我鸣不平,时常去你父皇那里闹一闹,你父皇爱面子,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定然不悦,这回云妃突然死了,你父皇只怕又要疯魔一段日子。”

他们都太自负,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想着看云妃受宠,贵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曾想贵妃比她们想象的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云妃活着独占圣宠。

不过就是贵妃为了离间太子与陛下的一个局罢了。

云妃死了,陛下必然要疑神疑鬼,就算动摇不了太子的根本,这裂缝一旦出现,就会慢慢扩大。

皇后自入宫起管理后宫,贵妃做事不靠谱,那也只是变着法子的往陛下床上送人,并未与嫡系有过正面冲突,这一回他们都有些摸不准贵妃的牌路了。

“阿砺小心些,你父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侄儿知道,劳姨母为侄儿费心。”

皇后拉起太子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徐砺知道皇后心思不在争宠上,她爱写诗,爱跳舞,可惜入了宫,除了偶尔还能写诗,再也不能穿着舞衣自由自在的舞了,她是皇后,不可以失了体统,她整日料理后宫琐事,没想到这会还要被拉出来为他筹谋。

“你本就是太子了,不管旁人说什么,只要没有意外,这大齐的江山就是你的。”

徐砺颔首,他从小跟着父皇乾元宫中理政,朝中大臣也是认他这个太子的,皇后这是在提醒他,无论皇帝做的多荒唐,都不要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和皇帝对抗,说不得贵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打压太子,让太子自己受不了反抗,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废太子了。

徐砺晚上歇在了延庆殿,第二日陛下下旨云妃的葬礼以普通妃子规格,葬于妃陵,并未有特殊追封。

妃子自缢是大罪,不仅自个儿死后不能享受皇家供奉,以庶人礼葬,还要累及家人,云妃一家就她一个人,说不上什么牵连了,何况终归是陛下宠爱一场的,陛下说以妃礼下葬,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

还是有些唏嘘,前几日还宠冠六宫的云妃就这么死了。

徐砺出宫属官已经全都候在了太子府,他与属官商议许久,结束时衣有褶皱。

福康上前道:“殿下,要不要叫世子过来。”

到底是贴身伺候的,了解他的心思。

徐砺摆了摆手,世子今日到此时都未过来,怕是故意留着空档让他休息,世子向来贴心,便是不让人去叫,下午她自己也会过来。

福康会意,命人备了水,徐砺沐浴后就躺在床上小憩。

姜钰掰着手指头算,太子与属官商议约摸一个时辰,吃饭沐浴半个时辰,再休息一个半时辰,她掐好了时间,申时初刻,福康刚伺候徐砺起身,就见小世子手里提了壶酒,摇头晃脑的过来了。

“福公公好啊。”

“哎呦,世子可来了。”

他欢喜的像见了亲儿子一样,姜钰挤了挤眼,福康小声道:“殿下才刚起身,世子您与殿下可真是心有灵犀,来的正是时候。”

姜钰道:“这话公公搁我跟前说没用,您去和殿下说呀,你和殿下说了殿下才能开心。”

“世子不是殿下的开心果果吗?您开心了,殿下可不就开心了。”

“瞧公公把我夸的,我哪来这么大能耐,还是公公您劳苦功高,您日日在殿下跟前伺候着,殿下喜怒哀乐您都知道。”

这两人在外面相互吹捧,一夸我一句,我捧你一句,都被吹的轻飘飘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人呢?”

哎呦,自恋过头了,忘了正主了,福康顺势推了姜钰一把,姜钰一个踉跄进屋,扭头福康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这老狐狸。

她挤了个笑脸:“殿下,殿下,臣来看你了。”

她挑开帘子,徐砺坐在案桌旁,面色如常,好似并未受到云妃之死的影响,姜钰心想这才是太子殿下嘛,沉得住气,若一个小小妃子的死都急跳脚,那怎么让天下百姓臣服。

姜钰把手里的酒摆在案桌上,笑着问道:“殿下要喝酒吗?”

徐砺挑挑眉。

“一醉解千愁啊。”

“你怎么知道孤在发愁”

“臣与殿下心有灵犀啊。”

她自斟自饮,入口微辣,她嘶了口气,徐砺看着她粉嫩的唇瓣,云妃之死终归还是让他没什么波澜的心有了起伏,愤怒,不然瞧着世子的嘴唇,他肯定想亲,此刻,他居然想听她的小嘴里能说出什么高见。

姜钰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气的咆哮,太子殿下您到底分不分的清主次,你的目光,应该放的长远些,你应该把心思放在江山上,云妃之死是主要的,她是次要的,而不是云妃的死影响了他想亲自己的心思。

徐砺道:“莫喝了,酒多伤身。”

姜钰嘻嘻笑:“殿下说不喝,那就不喝了。”

她丢了酒杯,盘腿坐在徐砺身侧。

他拿了一盘棋摆在两人中间,道:“要来一盘吗?”

“那殿下可别嫌弃臣是个臭棋篓子啊。”

徐砺道:“不嫌弃。”

大话放的太早,结果下棋时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发出疑问:“你是在敷衍孤,乱下的吗?”

正捏着棋子,绞尽脑汁的姜钰微笑:“我正在下一盘大棋。”

“什么大棋?”

“搅乱我所有子,逼得你其中一子无路前行。”

徐砺恍然:“你是要学贵妃。”

姜钰故作高深:“这可不敢说。”

章尚书代掌丞相之职已久,迟迟未能正名,韦丞相便是太子的人,他退下后即将接任的章尚书又是太子的人,贵妃只怕是早就盯着丞相的位子了,以云妃离间陛下与太子,云妃之父贪污,厌恶贪官污吏的章尚书必会动手,这般不给陛下面子,陛下心里怎会不记恨他,太子地位稳固一时半会动不了,贵妃这是要先去太子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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