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1 / 1)

不可能说什么,刘玥转念一想,又问:“可是关乎陛下与何大将军?阉人害人无数,还害死我阿母,必定是何大将军再不能容他们放肆下去了。”

刘表惊讶,一个七岁小儿竟然也知道,可见何进和宦官们的争斗已到了这步田地。

“何大将军为阿母报仇,阿翁何故叹气?”刘玥眨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刘表沉吟片刻:“恐怕此事不易。”

刘玥想了想,她对何进与那群宦官的恩怨知道得并不很清楚,刘表不是那种嘴碎到回家就和儿女说朝堂事情的人,但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自古权力争斗,输赢说到底无非是兵权在谁手里的问题。何进是新皇刘辩的亲舅舅,比起那几个犯上作乱的阉人,本就占了大义,他又身居大将军之职,可谓手握重兵。

即便宦官手握一部分兵权,必定不能和何进的军队相抗衡,何况天下的英豪和士人有谁会公开支持几个阉人,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谁让宦官自古以来就让人看不起呢?

要她来说,先帝一驾崩,何将军就该带兵入宫,拥立新皇,杀光阉人。名义也好找,就说阉人们谋逆篡上,想要谋害新皇。等刘辩上位后,何进再假模假样地请个罪,难道十四岁的小皇帝还能真怪罪自己亲舅舅不成?难道那些和宦官利益勾结的人,还有脸为阉人报仇?

杀又不杀,这是坐等阉人们狗急跳墙吗?

怪不得刘表叹气,何进怕是不能成事,到时候阉党反扑,他们全家都危险了,可在这关键时刻,刘表是万万不能逃跑,或者出卖何进的。

“如此,只能等董仲颖……”刘表话还没说话,小女儿先跳了起来。

女孩儿单手拄着小剑,白皙俏丽的脸上柳眉倒竖,小小年纪便英气逼人,更是显出几分霸道来:“阿翁说何将军要等谁?!”

她既然担心全家被董卓弄死,自然花时间研究过董卓这个人,好在她二哥是个没心眼的,说了不少坊间听闻的事情,所以她和刚觉醒记忆时的历史盲截然不同,怎会不知道董仲颖就是董卓。

仲颖是董卓的字,此人生于颍川,却长于凉州,常年和羌人为伍,手下的凉州兵骁勇善战,何进的军队是万万不能敌的。

“婵娟也知道董仲颖?”刘表有心培养刘玥,也不瞒着,“可是你二哥和你说过他?婵娟看此人如何?”他也只是随口一问一逗。

却不想刘玥一本正经回答起来——

“董卓此人粗中有谋,英勇善战,先皇任他为并州牧,他却不肯卸兵权,也不愿前往并州,可见野心极大,万不可让他进京!”刘玥气急,她之前还在想董卓不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待着,是怎么跑到王都里来的?竟然是何进这个蠢货招来的!

不过就是对付几个阉党,竟然招来那等虎狼?何进是对自己多没信心,还是对自己和董卓的交情多有信心?

“何大进军若非与董卓有旧?”刘玥又问,这两人什么交情?

“董仲颖胞弟在大将军帐下效命。”这说的是董卓的弟弟董旻。

卧槽,那就更不靠谱了。

“婵娟认为何将军此刻该如何行事?”刘表摸了摸胡子问道。

他那小女儿声音娇软,说的话却杀气腾腾:“何将军应当即刻闯宫,诛杀宦官,另以新皇之名呵斥董卓,勒令他去并州上任,还要禁闭城门以防不测。”

刘玥是当真把董卓当洪水猛兽来看待了,刘表却认为她小题大做。

“凉州兵骁勇善战,只有占据城门之险才能将董卓拒之城外,先皇令他上交兵权,去并州赴任,他本就不可能随身带着大军,要剿灭他也不算太难。”小女孩认真道,“即便董卓真带了大军,千里奔袭士气低落,加上粮草准备不足,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我们。”

“新皇号令天下,但凡董卓敢攻城,就等同于谋反。到时候士兵又饿又累,又失了大义,再听闻各路人马赶来勤王,董卓必然撤退,且一定会往凉州逃窜。何大将军派人截杀便是,即便一击不中,他也难逃一死,必定有勤王人马为何将军代劳,只坐收渔翁之利。”

斩杀董卓,向新皇和何大将军邀功,这种好事怎么能放过?而且只要国都不失守,就算各路勤王人马有二心,也不敢当那个出头的椽子,更不敢领了逆贼的名号。

只可惜以何进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果决,否则根本不会有这堆破事!

刘玥叹气,却没注意刘表看她的神色极为复杂。

和刘玥料想得一样,又或者说和很多人料想得一样,何进婆婆妈妈的性格最终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宦官们终于狗急跳墙了。

这边何进被宦官阴谋害死的消息刚传来,宦官们挟持了刘辩往北邙山跑,那边董卓拔军也赶往去北邙山抢“皇帝大礼包”。

最后,便是董卓带着刘辩和刘协,还有若干宫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城来。刘玥从大哥口中得知这件事,只能叹气,天意如此,她能怎么办?

只是当夜入梦时,刘玥又做起了噩梦,看着董卓杀人无数,把自己父兄的头都砍下来,她拿着刀剑却抵抗不了那么多士兵,最终也被砍了头,吓得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旁边的婢女看她喘不过气来,又记起两年前刘玥发急病的事情,立刻去叫大夫,并让人通知刘公。

刘表虽然上次多少被小女儿给吓到了,但还是把刘玥放在心尖上,立刻穿上衣服赶去。他看到自己珍爱的女儿脸色惨白,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真正像个女娃似的喊着“阿翁”就扑进他怀里来,浑身颤抖不止。

“婵娟,阿翁在这。”刘表慈父心肠,心中莫名软了几分。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刘玥对董卓这么警惕,毕竟在当时那么多人看来,董卓虽然言行举止粗鲁无比,但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并州牧,是吃皇粮的臣子,又不是什么异族蛮人。

然而,董卓很快就在这群人的脸上“啪啪啪”打了三大巴掌。

第一件让人忍无可忍的事情,是董卓废刘辩为弘农王,立九岁的陈留王刘协为帝。自古以来只有被废掉的太子,从无被废掉的皇帝,何况还是被一个臣子废掉的。

用孔子的话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已然是一个昏招了,结果董卓干的第二件事是毒杀何太后,进一步刺激到了大臣和士人们脆弱的神经,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元老甚至直接气昏过去。

第三件事,不,应该说不算一件事,而是一堆事情。董卓偷盗了灵帝的陪葬品,放纵士兵在城内烧杀抢掠,残杀文武百官,还把何苗的尸体挖出来肢解。

当时董卓最喜欢干一件事,就是大宴群臣,然后在宴会上随便指一个不顺眼的杀了,把那人的血倒入酒缸里,让诸位大臣宴饮,不喝就打死,不肯参加的也打死。

用天怒人怨已经不足以形容董卓干的事情了。要知道这些官员可不是乱世中被当做猪狗的老百姓,他们有的几朝为官,有的出身世族,根基深厚,和各地的将领州牧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袁家,那就是四世三公,背景不凡。

董卓完美地把自己放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全天下的世族或寒门,文人或武将,权贵或百姓,此刻都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董卓。

直到董卓毒死弘农王刘辩,局势彻底失控,各路诸侯纷纷起兵。

但那都与刘表一家没有直接关系。董卓进京后,也试图拉拢世族百官,比如强迫人家来当官什么的,而刘表也算是被拉拢的一员。

就在刘玥以为自己亲爹会再次发扬对待阉党时的硬骨头时,刘表却果断表示顺服。董卓的杀人宴也参加过两次,每次刘表回来,脸色就更凝重一分。

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是相信刘玥没有说错一句了。

看来他这个宝贝闺女,绝非寻常人,文治武功都远超于他两个儿子。刘表看着小小的女孩儿,心中的野心也一点点扩大,他是否可以期望,刘玥能光大门楣,闻名海内?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孙坚杀荆州刺史王叡,董卓有意让刘表继任。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荆州混乱不堪,被当地世族割据,宗贼作乱,袁术又虎视眈眈,说不得刘表还没能上位,就会被直接干掉。

可生生熬了这几年,刘表实在不愿意继续在董卓身边待着了,更不想卷入诸侯兵马的争斗中,他手中无权无人,再待下去就是个死。

那时刘玥已经十一岁,刘表自从董卓的事情后,就愿意把天下局势说给女儿听,也同样愿意听一听小女儿的意见,把这事告诉了她。

“阿翁要去荆州赴任?”刘玥穿着一身劲装,腰里挎一剑,眉目如星。

也好,至少离了洛阳,只是荆州这地方,听说……

“既然如此,女儿愿与阿翁一同前往。”女孩儿舒开眉头,朗声笑道。

4.平定荆州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刘表还不是什么强龙。身边没有一大支军队护送,那些侍卫带了也白带,还容易暴露目标。

刘表自然是有些胆识和远见的,他决心隐姓埋名,不带一兵一卒,孤身上任……也不算孤身,他还带了一个小小侍从。

兵乱之中,女儿之身总是麻烦,何况刘玥本来就爱穿男装。她体量尚小,换了仆从穿的衣服,脸上涂涂抹抹,竟然还真看不出男女来,只是一双眼眸仍旧清朗如月,遮也遮不住。

刘表安顿了刘琦刘琮,带着小女儿骑着两匹快马一路奔向荆州,一路上避过各路人马和匪患,偶遇两三个小毛贼,也都被刘玥打发了。

直到两人落脚于宜城。

还不等他们找人,倒先有三人先找上门来了。刘表并不奇怪蒯氏兄弟和蔡瑁是怎么知道他到了宜城,看到小女儿惊讶的神色,他笑了笑说道:“婵娟可知蒯氏和蔡氏?”

“知道,地方豪族。”

“若想平定荆州八郡,一定要得到世族的帮助,蒯氏和蔡氏是当地大姓,也早就忍够了荆州之乱,对于豪门来说,保住和光耀家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一定会与当地州牧刺史合作,而刺史也需要豪族的背后支持。”

某种程度上,和皇帝与外戚的关系很像。

刘玥知道父亲在教她,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她天生神力又爱读兵书,将来带兵打仗或许不成问题,可要成为一方长官就远远不够,说到底是缺乏政治素养。

豪门世族是一把双刃剑,各路诸侯都需要豪门支持,可同时也不能受的豪门完全摆布,否则就只是那些家族手中的傀儡。

“阿翁,我们在荆州根基太弱,若是如今借助蔡氏和蒯氏执掌一州,将来必受制于人。”刘玥不愧天资聪颖,短短时间便明白了其中关键。

就像皇帝借助宦官的力量,可打败外戚后,又如何能快速摆脱宦官的控制?

刘表欣慰地摸了摸胡子,对小女儿说道:“当今之际,最要紧的还是统领荆州,世族之事缓缓图之,今日与你说这一番话,只为了让你知道此中利害。”

刘玥点头,听话道:“女儿晓得。”

蒯越、蒯良和蔡瑁终于见到了新上任的刺史刘表,刘表是汉室宗亲,声名在外,容貌气度又不凡,很是让人高看一眼。

众人见礼过后,被刘表引去上座,简单寒暄两句,便直奔主题。

蒯越看了看仗剑站在一旁的刘玥,只当她是保护主人的随从,想让她退出去,却听刘表慢慢说道:“婵娟,快来见过几位英豪。”

那孩子上前行礼,动作爽利干脆,让人心下欢喜。

刘表又对三人道:“这是小女玥。”

蒯越噎了噎,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他和兄弟对看一眼,立刻从善如流地夸起女公子来,说她有刘表之风。

她和刘表到底有哪里像?明明不是一个画风的,刘玥默默在心中吐槽。

蔡瑁知道刘表有三个孩子,这次隐形埋名到荆州赴任,竟然没带两个儿子,反而带着最小的女儿,可见刘玥的受宠程度,说不得荆州要出一位凤主。

他才不触这位荆州刺史的霉头,当下不再提让刘玥出去的事情。

众人谈论起大事。荆州的问题主要是两个,一是宗贼众多,二是袁术虎视眈眈。所谓“乱世英雄出四方,有枪就是草头王”,刘表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却明白这个道理。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地盘,他早就按耐不住想征兵自用的念头,只是担心没人理他,又担忧粮草不备。

等有了兵有了粮,区区宗贼算什么?而袁术要打荆州的主意,也得先自己掂量掂量,毕竟现在董卓还没倒,名义上皇帝又任命他刘表为荆州刺史。

刘表问几人有什么办法,这明面上是询问对策,实则是在暗示。他手上虽然没粮没兵甲,蔡氏和蒯氏手里一定有,他调动不起荆州众人,蔡氏和蒯氏肯定有办法。

就看这两个大家族怎么想了。

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看了看眼光灼灼站着的小女儿,就知道自己留她在这里是留对了。婵娟生而知之又有神力,果断有谋略有远见,偏偏不懂宗族豪门里面的事情。

蒯氏兄弟既然会来,就说明家族内部已经得出了结论,蒯良投石问路,先回答道:“荆州祸乱已久,使君想要服众,需行仁义之道,百姓来归如水势向下,何必担忧征兵不来呢?又何必要问兴兵之策呢?”

这就是个官话,更不是刘表想听到的答案,他不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下来。

蔡瑁暗中叹气,投石问路也要看对方接不接招啊,这话可怎么继续下去?要是自己等人先改口,世家的颜面何存?若是都不开口,难道真要和刘表翻脸,去跟随袁术?

袁家那两个兄弟,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若是袁家得了荆州,又有他们蔡家和蒯家什么事?

就当场面一度尴尬的时候,众人只听一声轻笑,连刘表也朝那边看去,只见他小女儿也不羞涩,大大方方道:“先生仁心,让人佩服。只是对百姓当用仁义之道,对匪贼何须心慈手软,如若不兴兵用武,又如何平定宗贼?”

“多话!”刘表佯怒斥责。

蒯越可不怪刘玥驳他兄弟面子,人家父女给台阶不下,就太不知趣了,他连忙说道:“女公子所言极是,太平盛世当以仁义为先,可若逢乱世就当以权谋之道。”

刘表动容,起身对蒯越行礼,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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