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丽清发现自己又掉入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四周净是飘雪。这是一个酷寒的天气,冷得仿佛随便吐一口气都能结冰,丽清用双手抱住自己,感觉自己就要冻死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她直打哆嗦,为什么会这么冷呢?这天气冷得就像正月,就像那一天——仿佛在回应她的想法,眼前巨大的红门被一群持刀的士兵闯入,闯入的士兵疯了似的见人就砍。

“不要!”在梦中挣扎的丽清痛苦的摇着头,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潸潸流下。“不要杀爹……”

“泯清,你只是在作梦,醒醒!”少儒摇着她,她愈来愈低的体温发出危险的讯号。少儒的心像被人揪住般感到痛楚。到底她的过去是怎么回事?为何在梦中显得如此忧伤?是谁杀了她爹?她爹又是谁?他娶了她,却对她一无所知。在这瞬间,他感到汗颜,若不是自己一味的排斥她,她也不会显得如此孤单。

爹!丽清看着她爹倒下。她大声哭喊,却没有人听得见她的声音。她看见八岁的自己躲在大厅的小茶几下,眼前全是亲人的尸体,她童稚的身躯沾满了血,以为自也活不得了,却又看见祥叔悄悄的向她爬来,还示意她不要出声,就这样她逃过了一劫。祥叔拉着仅仅八岁大的她逃离了将军府。看到这里,她不禁泪流满面。这么疼爱她的祥叔怎么可能会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呢?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他干的。她跨步趋前,想要叫住祥叔,但祥叔却拉着幼年时的她愈跑愈远,她快步向前,怎么也追不上他们。四周的冰冷迫近,她好冷,觉得自己都快结冰了。

“冷……”丽清不断的颤抖,额头却冒出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该死!”少儒拚命的往她身上加被子,但不管他再怎么加,就是止不住令她发抖不已的寒冷。少儒忧心的看着她,随即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赤棵的上半身,爬进被窝紧紧的接住她,企图将自己的体温送入她的身子。

原本以为自己就快冷死的丽清,突然被一阵温暖包围。她不知道那来自何方,但她可以感觉到必定是来自一个她深爱的人,因为她是如此欣喜。她露出微笑,满足的往那温暖走去。

“泯清?你听得见我吗?!”少儒温柔的轻抚她的额头,将她散落的刘海往旁边拨去。他可以感到她的身体渐渐温热起来,但还不够,她仍然冷得发抖。他将她紧紧抱住,用自己的体温彻底融化她的寒冷。

“泯清,你要快点好起来,听见没有?”少儒对着她的耳朵低语。“让我有机会表达我的爱,不要弃我于不顾,不要离我而去。”

这一番话若她是醒着的,打死少儒也说不出口,人多愚蠢啊!他明知道自己已经爱她入骨,却没有勇气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只敢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诉尽情衷。

“泯清,你就叫余泯清。为了查出杀害你家的凶手,从此改叫这个名字。”

这不是老当家的声音吗?丽清倏然明白自个儿又掉人进去。她看着年仅十六岁的袭人哥双手抱胸,严肃的点头.转头交代秋飞哥,神气而霸道,不容别人违抗。

蓦地,场景一变,她看见自个儿已经十三岁,正只身前往京城。她边走边想事情,右手还不忘抚摸少儒的玉佩,就怕它丢了。此情此景,让旁观的她不知不觉的笑出声。

她的笑容还在,就看见十三岁的自己正被一群持刀的莽汉团团围住。混帐,是“山乌寨”!“山乌寨”与“清灵寨”素来不和,早就想找“清灵寨”的麻烦,袭人哥和秋飞哥的功夫了得,四大长老更不在话下,最差的大概算是自己。此次落单,对“山乌寨”来说,不啻是天赐良机,这次大概是在劫难逃了。

丽清见十三岁的自己节节败退,“山乌寨”仗着人多,一个接一个的向她逼进。丽清想出手帮忙,却发现在过去的时间里,她只是个隐形人,无法发挥什么作用。她着急的挥动着双手,随即想起在这个时候应该有人会救她,那个人就是

抡语剑腾空跃起,飞经丽清的眼前。他一个转身,手中那把剑出鞘。“山乌寨”的土匪们,早已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给吓得四处窜逃。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位玉面公子的身手了得,他们这一群山匪哪里是他的对手?早早逃命才是上策。丽清看到“山乌寨”的抢匪们作鸟兽散,又看见抡语剑弯身扶起脸红的自己。她请教他的大名,也看见他递给她的温暖笑容。这就是语兰的大哥,标准的好男人。她想向他道谢,无奈他像是一阵风般消失无踪。

“谢……谢……”丽清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教处在身下的少儒听得蹙紧了双眉。她在向谁道谢?又为了什么?他无法进入她的梦中,而且为这点焦急不已。

她的身子温暖多了,已经跟常人无异。他可以放下她了,但却不想这么做。原因无他,他想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丽清迷惘的看着抡语剑远扬的身影,她现在人在哪里?又该往何处?她的灵魂一直在飘游,一直回到过去,而她的躯体呢?她迷惑的往前走去,看见天际被一片大火染红,景色煞是美丽。突然间,她的身旁有一道急驰的身影,那是两年前的自己。这么说,那场大火的地点是……

“不!不要烧我家。”丽清的眼角再度流出泪来,哀怨的悲鸣扯痛少儒的心。少儒看着滴落在胸前的泪水,除了撕掉契的时她曾落泪之外,他从未看过她流泪。她到底遭遇过什么事?从她片断的呓语中断定,她必定经历过丧亲之痛。可怜的老婆!少儒更加搂紧怀中的丽清,他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不让她再有机会伤心落泪。

丽清发现自己正身陷火海之中。她生活了八年的“将军府”,此刻正被一场刻意的纵火吞噬。她拚命挥动着双手.想找人来救火,却发现周遭一个人也没有,她是独自待在“将军府”的。

“袭人哥……秋飞哥……”昏迷的丽清不自觉的举起双手,企图捉住什么。

少儒才放下丽清,就看见她在空中挥舞的双手,他赶紧翻身捉住她的双手,以免她打伤自己。

谁是袭人?秋飞又是哪一号人物?为何丽清在昏睡中会喊他们的名字?少儒顿时觉得怒火攻心,醋意横生,但他又不能摇醒丽清问个明白,只能呕死自己。

虽然他气得半死,却没有忽视掉自丽清双手传来的讯息。该死!她又发烧了。怎么办?少儒飞快的拿掉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一一丢下床,企图帮她退烧,但丽清滚烫的身子传来阵阵燥热,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双颊通红。

“好……热……”丽清不自觉的拉扯着衣领,仿佛这正是燥热的来源。

“乖.别急。我会让你凉快些。”少儒在丽清的耳边低语。他犹豫了一下,随即动手解开丽清的衣物。他将她的上衣一一解下,直到赤裸为止。随即又坚决的往她下身探去,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反正她是他老婆,就算是全身被他看光,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解开她的外裙,正要扯开她的内裙,无意间碰到一块冰冷的东西。他不解的皱眉,随即将它解下拿出来看个究竟,看见拿出来的东西竟是他的玉佩时,他呆住了。

这不是他输给吴丽清的玉佩吗?怎么会在她那儿?他翻到刻有“成王府李少儒”六个字的那一面,没有错,就是这块玉佩。这原本是一对的,另一块在少允那儿,刻着“成王府李少允”,是先皇念成王府助他开国有功,特地赐给他们兄弟俩的。原本这么重要的东西,谁也不敢轻易拿来当作赌注,但他硬是让吴家的丫头给拐走。他不禁回想起那一天——

“不男不女的,你在做啥?”丽清蹦蹦跳跳的来到少儒的眼前,他不悦的抬头瞪她。

“你没长眼睛啊!”他不管她,继续研究布局。下棋不是他自夸,像他这般年纪的公子哥儿们,根本找不到一个足以匹敌的对手。

“哦!原来是在下棋啊!”丽清索性在少儒身旁砖下,研究起他的棋局。

“你这丑八怪懂什么?给我走人,以免打扰到本公子。”少儒神气的展开他的小白扇。

“我不懂?”丽清斜眼瞪他。“要不要打赌,我能破你布的棋局?”

“就凭你?”哼!简直痴人说梦。

“不敢赌就算了。我早料定你没这个胆子同我赌。”丽清不屑的说。

“你说我不敢?”少儒火大了。他早就想修理这个丫头。没揍她已经不错了,竟然还敢挑战他引以为豪的棋艺。

“就说你不敢。”丽清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好!我跟你赌。你要是破不了我的棋局,从今以后,不准在我家出现。”省得碍眼。

“成!要是破得了的话,我要你身上那块玉佩。”她老早就想要那块刻有他名字的纪念物。

“这……块玉佩?”少儒楞了一下,拿起玉佩猛瞧。这块玉佩是皇上赐的,玩不得。

“不敢赌?”

“谁说我不敢?!赌就赌!”反正一定不会输,有什么好怕的?

“你自己说的哦!”丽清勾起一个贼兮兮的笑容,伸手移动一个黑子,原本天衣无缝的棋局,竟然因她这一步棋给破解了。少儒呆若木鸡的瞪着眼前的棋局,半天说不出话来。

“输了吧?”丽清得意的哼道。她四岁起就下棋,他当真以为只有他精于此道?才怪!

“你——”少儒惊吓到无话可说,只得用拿着玉佩的手指着丽清,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唉,愿赌服输。”丽清趁少儒神智尚未恢复,赶紧自他手中抢下玉佩,得意的在他眼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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