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弭缓缓的点头:“小姐说的极是准确。”
“……”程玥姬将脚抬在半空,倏而又猛地放下,对着茶弭道:“不对,你刚刚是不是又说,小绯因陛下圣旨而要入宫了?这入宫的意思是?”
“进宫的意思是。”茶弭点出这其中深意,“陛下要二小姐入宫为妃。”
“为妃……”呢喃这这两个字,她忙问:“何时进宫?”
“明日。”茶弭看着程玥姬,仔细道:“明日午时进宫。”
“明日午时……”这消息来的震撼和突然,程玥姬听仔细后从床榻上再次爬了起来,一边下床一边道:“去找件干净的衣裳与我。”
茶弭不敢耽搁的跟了上去,“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小绯明日就要进宫了,那今日我得去看看她。”解着身上的衣物,程玥姬催促道:“你快些找件衣裳过来,别再多问了。”小绯进宫为妃的话不是就相当于要出嫁了吗?妹妹出嫁,她哪有不去看的道理?
“是。”茶弭应着,听话的不再答话了。
换了一件花色的衣裳,再披上外裘程玥姬就直直的要走去院落。
“殿下有令,王妃不得出院。”院门口立了两个府卫,手上携着长剑挡住去路。
程玥姬往左右两个府卫脸上看了一眼道:“殿下怎么说的,说不准我出府还是不准我出院。”
“殿下说,不准王妃出院。”左边的府卫收回长剑恭敬答道。
“那我现在出院了吗?”眼珠子转向立着的两个府卫身上,“你们且看看我现在出院了吗?”
“这……”府卫看了一眼程玥姬的脚步,却见着一双脚都在院子里待着,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什么这,我这还站在院子里你们二人就敢拦我去路,嘴上还说着什么王妃王妃,我看哪,我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吧。”程玥姬不满的叫了茶弭上前,“你且仔细的说给我听听,我到底是不是王妃。”
“小姐自然是的。”面上万分尊敬,茶弭说罢挺直胸膛去看左右两个府卫,一脸的不屑之色,喝道:“你们二人如此大胆的污蔑我家王妃,可是知罪!”
这府卫二人是奉命看着王妃,如今听得王妃的怪罪哪里还敢直着身子去说,立马就抱着长剑跪了下去请罪道:“属下知错,请王妃责罚。”
随即感到头上有风拂过,刚要抬头又听到茶弭一身暴喝:“如何责罚!王妃都被你们两个气的哭了,你们可就在这外头好生跪着吧!”
见两个府卫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茶弭偷笑着返回了院子里,程玥姬既然出去了,那她肯定就不能出去了,毕竟这院子里还是需要一个人守着的。
不过这王妃跑出院子一事还是很快就传到了苏简的耳朵里,他看了清风一眼,道:“就这样跑出去了?”
“是,还没叫那二人知晓。”清风看苏简一眼,不解道:“殿下为何要如何安排?”
明明殿下知道那些事都是别人诬赖王妃的,可为什么还要当真一样的对王妃生气,还派人守了王妃的院子呢?
“明日她妹妹要进宫,她定是会出院子的。”说了一句,苏简看向清风,“叫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属下查清楚了。”清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苏简的手上,“王妃以前确是有一个弟弟名叫墨衣,不过在四年前这个墨衣就应该死了,还是被……”不解的看苏简一眼,清风道:“属下不懂为什么程将军要做这样的事,按理来说,墨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该——”
“该好好抚养以此来守住他的将军之位是吧?”接下清风的话语,苏简双眼紧紧地盯着信封里的内容,随意问道:“那个人如何了?”
“不敢擅动。”见苏简还在认真的看着信封内容,清风提议道:“需不需要属下再去彻查一番王妃与那墨衣之事。”
“不必。”苏简收好信封,“由着他们去吧。”
万里无云,天色微明,今日的风倒是没有以往来的冷冽。
程玥姬小心的潜着身子回到了将军府,再小心的潜着身子来到了程彬蔚的书房里。
“何人!”背对门口的程彬蔚听到一阵开门声就是大声喝道。
程玥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父亲,是我。”
“玥儿?”程彬蔚惊疑的走到程玥姬的身前,见真是自己的女儿便惊讶的快速问道:“你如何过来的?你又为何过来了?你不该是在王府里吗?殿下可是也一同来了啊?”
“父亲的问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解下身上的大裘放在一边,程玥姬动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解解渴后说:“父亲,女儿听说明日小绯就要进宫了。您怎的就让小绯入宫了。”
程彬蔚的书房里放着烧好的银碳,大裘若不脱就热的难耐。
“不然玥儿觉得为父该怎么做才是准确的。”程彬蔚在一边坐下,看着自己女儿略微粗鲁的喝茶模样道:“你倒是该学着你妹妹些,这该有的女子端庄模样还是该有的,况且你现在都是塍王的王妃了更是需要注意——”
话语霍然停下,程彬蔚震惊的看着程玥姬:“你自己过来的?!”如果殿下一同跟过来的话,这程玥姬怎敢如此懈怠?
她无畏点头:“正是如此。”
“你怎敢自己过来,若是让殿下知道该如何是好?”程彬蔚不满的起身就要去到程玥姬的身处将她推走,“你快些回去!”
“父亲,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我之事。”面上表情不动声色,手上杯盏在指间就是几个来回,“父亲应当知道我的性子。”
“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性子,为父这才会担心你会不会惹得殿下生气。”程彬蔚担忧的重新坐了下去,面上胡须不觉得颤动几番,“为父这不是怕你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吗?”
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从她嫁给苏简的那一日起好像就不是很好过了,未来还能如何更不好呢?
程玥姬自嘲的笑笑,然后再次倒了一杯热茶,“父亲,妹妹为何要进宫?”
说到程玥绯的这档子事程彬蔚就是无奈的叹了口大气,“为父也不愿你妹妹进宫,可这是皇命,皇命难违,为父也无法去抵抗,就像当初你的事一般,为父终究是保不了你们姐妹二人。”
说到这里难免带动之前的情绪,程彬蔚布满沧桑的眼珠子瞬间红透:“都是父亲没用,要你们姐妹二人的亲事都掌握到别人的怀里,若早知道如此,为父一定早早的把你们许给别人,都是父亲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