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赐婚风波(1 / 1)

元德十六年秋,幽王司徒辰奉圣上之命重返京都。同时,在保留龙武卫主帅,安西都护使的职位下,再接掌虎牙卫十万兵权。

直至此时,则司徒辰手**有三十万兵权,掌握大梁将近三分之二的兵力,一时之间,可谓是风头无两。

就连嚣张了许久的太子一党,也在司徒辰入京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内收敛了许多。

更别说现如今一直在府中面壁思过的司徒烨了。

自从司徒辰回京之后,太子与司徒烨之间暂时都偃旗息鼓,按兵不动。再加上银笙还决定多冷太子一段时间,所以,最近他们在京郊的茅草屋里,倒是住得真如隐居一般。

这样一段日子下来,银笙与箫黎倒是没什么,但是幽月却是第一个忍不住。

幽月性子跳脱,让他提前就过上这种养老一般的日子,哪里能行?于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常常没事就跑到城里去转上一圈。

今日亦是如此。

幽月从城里转了一圈回来,便忍不住想找个人炫耀,过过嘴瘾。银笙与箫黎他肯定是不敢的,于是便将目光投向了这里仅剩的一个活人——风痕。

这会儿,幽月正好见风痕正百无聊赖的卧在门前的一棵大树上,于是兴冲冲的就跑到了树底下,仰起头叫道:“哎哎哎,我跟你说,这幽王好大的架势。入京当日,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夹道欢迎呢!依我看,恐怕便是连天子出行也不过如此吧?”

幽月在司徒辰回京当日,曾混在人群之中看过他几眼,所以对于当日的场景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这会儿,他正站在茅草房外的大树下,比划着样子给风痕看。

风痕以前化名香晚的时候,也是住在国公府里的,所以对于当年司徒辰与银笙的那段感情,也是略微知道那么一些。

这会儿,她听见幽月好死不死的提了司徒辰的事,连忙偷偷的瞥了屋内一眼。见银笙与箫黎听见了幽月的话没做任何反应,便也不敢接话,麻溜的一个翻身,背向了幽月,只作自己刚刚没听见一般。

然而,面对风痕如此的态度,幽月却不能理解了。

他见风痕故意不理她,毫不气馁,又特意绕到了树的另一头,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啊!尤其是第一排。那些平日里一个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到了那个时候,为了这个前排,简直是挤破了头一般,眼看差点就要打起来了!这般拼命,还不是就为了能多看那司徒辰一眼。啧啧,你说这做大英雄还真的是好哈,既能受到皇帝的嘉奖,又能受到百姓的爱戴。最最关键的是,要是人年轻一点,模样再说过得去,那妥妥的是收获一群女人的芳心呀!”

幽月说到这里,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来,自己要是也能像司徒辰一般上了战场,那就凭他的一身武功,现在肯定混得也不差嘛!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风痕见幽月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又看了银笙一眼,见银笙挑了挑眉,连忙故意接道:“想收获一群女人芳心的人,我看是你吧?你就知道人家司徒辰看得上那些人?”说完,不忘鄙夷的白了幽月一眼。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幽月见风痕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兴致勃勃地道:“你是女人当然不懂。这男人嘛,面对这种一群女人围着的时候,就算是对她们都无感吧,但是心里肯定是乐开了花的呀!这叫虚荣心,懂不懂?”

风痕本是想帮幽月解围的,谁知他倒好,还越发来劲了!于是,连忙又是龇牙又是眨眼的给幽月暗中示意。

同时,故意给幽月安排了台阶下,“瞎说!我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也是见过这个司徒辰的,我看他就对一般女子都不屑一顾。人家啊,只对一个人好,这才叫一往情深!”

“只对一人一往情深?这事你也信?人家可是王爷诶,府中怎么可能会没有三妻四妾的!即便是现在没有,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有吗?”幽月完全不能理解风痕的用意,只当她又像以往一样想拆自己的台,于是辩驳得更来劲了,“再说了,人家是皇家的人,再喜欢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

“就算说不过我,你也别故意朝我做鬼脸呀!”幽月见风痕一直对着自己眨眼睛,却完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依旧我行我素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最近可是听京城里的人说,幽王此次回京,庆安郡主已经打算让皇上给她与幽王赐婚了呢!你自己说说看,幽王再喜欢别的女子又有何用?最后还能抗旨了不成?”

“赐婚?!”这下连风痕都惊讶了。

“对啊,就是赐婚。而且,听说这次还是皇后亲自保的媒呢!”幽月不知死活的又强调了一遍。

“幽月、风痕,你们在聊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银笙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完了!风痕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刚刚乍一听见司徒辰要被赐婚的消息,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结果怎么就把里面这个主给忘了呢?

幽月倒是毫不知情,说完这句话的他,刚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风痕却是顾不上那么多了,赶紧一激动就点了他的哑穴。

“没聊什么,没聊什么。”风痕赶紧讪笑着替幽月回答。

但是,却已经为时已晚了。

“风痕、幽月,既然都聊得那么热闹了,不妨进来也说给我们听听呀。”坐在屋内的银笙,此时笑得一脸灿烂。

但是风痕知道,银笙越是笑得灿烂,只能证明有些人离倒霉不远了。

“进去以后别乱说话!”风痕在幽月身边低语一句,然后又迅速的将他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为什么呀?”幽月挠了挠头,却是一脸的不解。

风痕一边笑着跟幽月往屋里走,一边又低语一句,“我在国公府见到的司徒辰,而那个时候国公府上下就剩下圣主一个正经小姐了,你说司徒辰喜欢的人是谁?”

“嘶”,幽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行了,快闭上你的嘴吧!”风痕眼见要进到屋子里去了,连忙打断了幽月接下来的话。

“幽月啊。”

幽月一进门,就看见银笙一脸亲切的望着自己。

只是,在他知道自己刚刚犯了多么严重的问题之后,他怎么就觉得银笙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怎么渗人呢?

“嘿嘿,圣主,圣主您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幽月勉强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银笙打着哈哈。

银笙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轻轻啜了一口,而后才道:“叫你过来,当然是想听听你刚刚说的八卦咯!左右闲着也是无聊,你就再讲一遍吧。”

“啊,圣主,我刚刚那都是在跟风痕吹嘘,随口乱说的,您可千万别当真呀!”幽月心中后悔得要死,真恨不得现在就缝上自己的那张爱惹祸的嘴。

风痕见银笙似笑非笑的样子,也连忙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幽月这人平日里就是喜欢胡说八道。圣主您可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银笙看这两人一副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收敛了神情之后又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个皇后要给司徒辰还有庆安郡主保媒赐婚的消息。”

风痕又仔细的看了银笙一眼,见她好像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又小心翼翼的确认了一遍,“您真的不在意,司徒辰要与庆安郡主成亲的这个消息吗?”

银笙长眉一挑,凤眸中流露出一股自信的光芒。她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不过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为什么要在意?”

银笙见风痕与幽月一脸不信,继续道:“若说旁的两个人也就罢了,司徒辰是什么样性子的人,我还是了解得很清楚的。当初,太后也不是没动过撮合他与庆安郡主的心思。只不过,因为当时司徒辰的态度十分强硬,所以只得作罢。既然,曾经他会直接拒绝庆安郡主,那么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又换了个人保媒,但我相信,他依旧会选择继续拒绝这件事。”

妈呀,风痕见银笙这般笃定的口吻,简直就是霸气测漏呀,顿时对银笙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一旁的幽月也连忙接道:“就是,我们圣主这般优秀,哪里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什么郡主能相提并论的!”

“咳咳”,风痕见幽月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咳了几声,制止住他愚蠢的行为。

“行了”,银笙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坦然道:“我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对这件事感到有些奇怪罢了,你们就别多想了。”

箫黎在一旁观察多时,只因这件事涉及到银笙与司徒辰之间的感情,有些敏感,所以也不好发表什么观点。这会儿,听见银笙果真是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于是也开口了,“你认为这件事又哪里不对?”

“是的”,银笙点点头,有些迟疑的开口,“首先,照理来说,庆安郡主一直是太后的掌中宝。所以,背后的靠山也一直都是太后。这次即便是要赐婚,也应该是由太后提出来的,怎么却是突然蹦出来了个皇后呢?”

幽月不懂其中这些复杂的情况,听见银笙这么说,连忙接道:“这有什么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后,最终拍板的那个人不还得是皇上才行。”

“哎呀,你不懂就不要乱讲。”这下,就连站在旁边的风痕都听不下去了,“那能一样吗?皇后和太后那可是婆媳,两人可不是一条心的。太后喜欢的人,未必皇后就会喜欢,甚至还有可能讨厌都来不及,现在为什么要来帮那个庆安郡主的忙啊?又不能讨到什么好!”

“风痕说得对!”风痕无意之间的一个吐槽,却给银笙带来了一丝灵感,“像皇后这种人,肯定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但是,庆安郡主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呢?”

“莫非是皇后觊觎司徒辰手中那三十万的兵权?想要通过控制庆安,来拉拢司徒辰?”箫黎首先想到的就是司徒辰现在手中的兵权。

因为太子一党的势力,一直都来源于以外祖刘氏为首的一群文臣,但是在武将方面却很薄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司徒楠会那么眼馋虎牙卫的十万兵权,甚至于不听箫黎与银笙的劝阻也要得到它。

“不对”,银笙一口便否定了箫黎的答案,“且不说庆安能嫁给司徒辰的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就算是真的让他们实现了,庆安也根本不可能掌控得了司徒辰!”

皇后此举到底有什么用意,银笙一时之间也想不通。于是,忍不住在屋子里徘徊了起来。

“这样吧”,银笙转了两圈,突然将目光放在了幽月的身上,“你这几天,尽可能的去盯着庆安郡主,将她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都要禀报给我。”

“啊?”幽月一听却是犯难了,“这庆安郡主可是住在皇宫里头的呀!让我避开皇宫里那么多的大内侍卫,去盯着她,这也太难了吧!”

银笙听到这里,却是邪邪一笑,“你这几天不是嫌自己闲得慌吗?有去城里溜达的时间,不如多去做些有用的事,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更劲爆的八卦哦!”

幽月被银笙这话说得几乎吐血,原来,圣主表面上说着不在意不在意,实际上却在这里挖了个坑等着他!

风痕看见幽月那一脸苦相,忍不住暗暗在心中偷笑,让他每次说话都不看场合,这下子自讨苦吃了吧!

“风痕”,幽月从茅草屋中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风痕,“咱俩怎么说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又一起执行过任务。你看我那么可怜,你能忍心见死不救吗?跟我一起去呗,咱们互相有个照应多好!”

风痕挑了挑眉,“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我给你使眼色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闭嘴呢?”

“我错了我错了”,幽月见有门,连忙拉住风痕的衣摆继续卖萌道:“我现在知道后悔了嘛。我保证,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一定再也不跟你抬杠。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风痕强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却是不忘向他补上一刀,“知道你身手明明比我好,却为什么一直进不了杀手榜前十吗?因为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你你”幽月没想到风痕还要在这个时候,往他伤口上撒一把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现在天都快黑了。你要是再不去盯着庆安郡主,只怕到时候没办法跟圣主交代了。”风痕抬头看了眼天空,一句话就将幽月给秒杀了。

“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幽月听见风痕这么说,当即不敢停留片刻,只见人影一闪,便已飞出去数丈之外。

风痕瞧见幽月如此敏捷的身手,忍不住摇了摇头。

说实话,要是单论身手来看,幽月的武功绝对能排得上血影楼杀手榜的前五。只是,就像风痕刚刚说的,幽月的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性子不够沉稳,玩性太重又话痨,这对于一个杀手而言,简直是致命的缺点。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寒冥一直不愿意把到底,他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司徒凛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皇后的手却突然抖了一下。

“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不适?”司徒凛的手正搭在刘皇后的手背上,这会儿刘皇后的手抖了一下,司徒凛当然立马就感受到了。

“啊,没什么。可能是刚刚替陛下捏肩揉得有些久了,手上抽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刘皇后赶紧回道。

司徒凛听到这里,连忙站了起来,然后拉过刘皇后的手按摩了几下,“你还跟朕说要保重身体,你自己也这么不当心,揉累了就该停下来的。”

刘皇后的表情笑得有些僵硬,手被司徒凛握住也显得很不自然,不过一会儿便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皇上,臣妾并没什么大碍的,不用这般谨慎。”

司徒凛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又接着道:“反正辰儿与庆安的事,朕还要再考虑考虑,私下里再探探辰儿的口气。现在夜也深了,皇后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刘皇后见司徒凛如此说,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点点头,顺从的退下了。

幽月趴在屋的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一心盼着晚辈们能过得幸福。只不过,我们说好也没用,总归还是要问问庆安的意思的。”

“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一直由着她任性下去!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上有太后,下有左驸马在,是怎么都轮不上她来管这件事的。”司徒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没那么好的耐性再由着庆安郡主折腾了。为着她一个郡主的婚事,搅扰得司徒凛这段时间都不得安宁。

司徒凛揉了揉眉心,道:“要不就这样吧,先把杨公子这个人选给定下来。待过几天问过了太后还有她父亲的意思,如果他们也答应了,那朕就亲自为庆安与杨公子赐婚。”

司徒楠站在一旁,听到司徒凛这么说,倒是一脸的欢喜。只是,他还来不及笑,就看见刘皇后沉着一张脸正看着他。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今日突然会跑过来向皇上请求给杨公子和庆安郡主赐婚?你不知道你这样把我好好的计划全部都给破坏了吗?!”刘皇后一出了御书房的范围,就忍不住压低了嗓子训斥起司徒楠来。

司徒楠见皇后这般怒不可遏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叛逆的情绪,“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你有你的计划,我也有我的打算!”

其实,司徒楠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不学无术的程度,与刘皇后自己的教育方式也脱不了关系。

最开始,司徒楠也并不是个不求上进的人,只不过,相比刘皇后对他的高要求而言,他显然达不到那个程度。

所以,这就造成了司徒楠从小到大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令刘皇后满意的。

在司徒楠的印象里,自己的母亲从来都只是在批评着他,从未给过他任何的鼓励。久而久之,司徒楠也就开始逐渐自暴自弃了起来。

而这样,也并不能换来刘皇后的注意,反而是一个新的,变本加厉的恶性循环。

所以,当司徒楠遇见箫黎扮作的老者之后,他也是第一次没有依靠刘皇后的帮助而解决了问题。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他迷恋了,他仿佛终于能在自己的母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了。

所以,遇上了这次的事,他也是当即便选择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

他想拉拢杨大人,他想在刘皇后的面前证明给她看,没了她的帮助,自己也能成就一番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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