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寺中一见(1 / 1)

“笙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伴随耳边的一声低语,盖在银笙头上的喜帕悄无声息的落下。

前世今生,银笙这是二度穿上嫁衣,不过与上回的不同,她的心中没有了不安与忐忑,更多的反而是一种甜蜜与对未来的期待。

银笙双颊飞红,缓缓的抬起了头,然而令她大惊失色的是,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并不是司徒辰,而是司徒烨!

“啊!”银笙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原来,刚刚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银笙坐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直到屋外传来风痕关心的声音,“圣主,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银笙扬声回应了一句。

刚刚的那个梦太真实,竟让银笙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有些心惊。

银笙想了想,还是起床去倒了一杯水,将它一口饮下,胸膛里那颗狂跳的心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嘶”,银笙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刚刚因为做噩梦惊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又下床喝了一杯凉水,现下倒有些觉得冷了。

银笙赶紧从床头取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这才推开窗户看了眼外面。

或许是到了冬季,天亮得晚;也或许是时辰尚早,反正外面还是黑魆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万籁俱静的时分,银笙突然想起多年未见的红嫣与方妈妈了。

若是此时让她俩瞧见自己又是喝凉水,又是披着件衣服就站在窗口,肯定又该在自己的耳边念叨了。

原来,身边有人关心的感觉是这么的温暖,一时令银笙都有些怀念在国公府里的时光了。

一提起国公府,银笙就想起昨日白天司徒辰对自己说过的话。

“笙儿,报仇虽然要紧,但我还是希望你早点回到国公府去,这样你就可以早点恢复自己的身份。因为,我要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司徒辰此生最爱的人是你,此生唯一想娶的人是你,此生可并肩白头的人依旧是你。从头到尾,只能是你——荣银笙!”

银笙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现出一抹红晕。

定是今日司徒辰与自己说起了这些,才害得她今夜做了一个这样的噩梦。

索性也是睡不着了,银笙决定还不如多花些心思想想,该如何尽快的解决掉这些事。

如果说,之前银笙还考虑慢慢蚕食掉司徒烨的话,现在,就连她自己也忽然没了耐性。

或许是司徒辰的承诺太美,竟让银笙不由得从心底里也期待起了没有那些仇恨与算计的日子。

银笙坐在房中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叫来了箫黎、幽月与风痕。

“圣主,你昨夜是没睡好吗?怎么两只眼睛那么红啊!”幽月一进门就被银笙的模样吓了一跳。

箫黎盯着银笙看了一眼,便想拉过她的手来把脉。

“我没事,你不要忘了,我也跟师父学了几年的医术。”银笙赶紧闪躲了过去,同时不忘瞪了幽月一眼,吓得幽月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多说什么。

箫黎正要再开口,银笙连忙先发制人,成功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你那个开在京城里的私坊,接待的基本上都是些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对吧?”

“是”,箫黎听银笙这么问,点了点头道:“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那好,我现在想让你查账!”银笙一拍桌面,笑看着箫黎。

“查账?”银笙此举,弄得箫黎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查账。”银笙十分肯定地道。

箫黎虽不明白银笙想做什么,却直接点了点头,叫来福叔道:“福叔,吩咐凤翔楼,将最近这几年的账册都拿过来,我要一一过目。”

福叔听见箫黎这么说,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出去了。

“你怎么不问我要你查账做什么?”银笙有些好奇的问道。

箫黎朝着她淡淡一笑,认真道:“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提出来的事,我从来都不会拒绝。更何况,现在不过是让我去查一查私坊的账目呢?”

银笙望向箫黎的眸光动了动,有些歉意地道:“抱歉,我知道你们林家之所以能立住根基,肯定也有自己的方法。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是我还是没想到,你会答应得那样爽快。”

林家之所以能够以商人的身份,做到足以影响整个大梁的经济发展,乃至国库收入,这其中不单单是因为林家人擅长经商。试想一下,若是林家真的单单只是个商人身份,没有其他任何的优势,又怎么可能不会被那些朝中的官员盯上。

其实,自从上次银笙知道,就连司徒楠都在林家开的地下赌坊里欠下了一大笔债以后,她就明白了林家的厉害之处。

每个人都有**和弱点,只要利用得好,它们就会成为林家人用来制衡朝中官员们的把柄。

林家的商铺、酒楼、赌坊开得遍地都是,自然没有他们拿不出来的好东西。而只要那些官员收过林家的好处,自然大家也就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就比如林家在京城开设的这家地下赌坊,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表面上看上去清廉高尚的大员在里面豪赌。他们花出去的每一笔银子,若是究其来路,恐怕都经不起严审。

所以,他们不敢让这些事情公开出来,自然也就不敢与林家作对了。

而银笙现在,就是打算从林家的地下赌坊入手,查查那些人的底细。

“常常听闻户部是大梁六部之中最有油水的部门,而王尚书更是在私底下被人戏称为‘太子的钱袋子’。户部既然那么有钱,想必那个王尚书自己的家里,也是不愁吃喝的吧?”银笙见福叔去了不过一会儿,就将厚厚的一沓账册拿了过来,于是便问起了箫黎。

箫黎自然知道银笙的意思,于是摇摇头道:“王尚书家确实有钱,但是他却有个怪癖,就喜欢看着一堆金银珠宝摆在自己的面前,却从不乱花。别的官员贪污得来的钱财,左不过也是再大手大脚的花出去了,而王尚书不一样,他吝啬得很,可以说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想从他的手里赚到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哦?”银笙听到这里,微微有些失望,她原本还打算从王尚书贪污敛财的方面入手呢。如果王尚书真的如同箫黎所说,只敛财却不将钱财用出去的话,那就不好找证据了呀!

“那吏部的柳尚书呢?他应该更不可能有那么钱了吧?”银笙知道柳如月出身柳府,所以之前对于柳府的情况也稍微清楚一些。

柳府的祖辈里原先也是个有爵位的,只不过是后代子孙逐渐没落了下来,这才到了柳尚书的时候,只能自己去考官来当了。

以前柳如月管着相府的时候还好一些,时不时的偷拿些相府里的东西给娘家来补贴家用,现在没了柳如月,柳府可就真的只剩下柳尚书自己了。

谁知,箫黎听见银笙这么说,反倒是神秘一笑,否定道:“这次你还真的偏偏就猜错了!”

箫黎熟练的在一本本账册里翻找了起来,突然,在翻到其中一本账册的时候停住了。

“你看”,箫黎将那本账册翻转了过来,然后推向了银笙的面前,“这柳眠风就是柳尚书的大儿子。”

银笙听箫黎这么一说,目光顿时朝账册上看了过去。

果然,这整页账册上面,全部都是记录的同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就是柳眠风!

只见,这个柳眠风从元德十九年起,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在林家的地下赌坊里开始赌钱了。

刚开始,还只是几十、上百两的欠债,再往后,特别是今年,赌资已经上涨到了上千两!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柳眠风虽然会赊账,但是每到月初的时候,便会及时将欠款还清,倒也没有出现一直拖欠着的情况。

于是,银笙忍不住问出了口,“这柳家并不富裕,为何柳大公子出手倒是这般阔绰?”

“依柳家的财力,自然经不起柳眠风这般折腾,所以,柳眠风的这些钱可不是柳家人给的。”箫黎直接解释了银笙的疑惑。

银笙听箫黎话中有话,于是忍不住问道:“那这柳眠风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箫黎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账册合上,然后才道:“柳眠风没钱,但是王尚书家有钱呀!王尚书的确是个抠门的吝啬鬼,但唯独对他的儿子却很大方。王家就那么一个独苗苗,哪里能亏待了他呢?”

“照你这么说,柳眠风的钱都是王尚书的独子给的咯?他为什么要给柳眠风钱?”银笙却是越听越糊涂了。

箫黎继续解释道:“别看柳尚书也算是个能人了,但他的儿子柳眠风却一点没像着他的父亲。年纪轻轻的,吃喝嫖赌那是样样沾染,且还十分精于此道。他便是通过带着王尚书的独子,到处享乐,以此来获得王公子手中的钱财的。”

箫黎见银笙还是有些不懂,于是便压低了几分声音道:“王公子爱美人,且对那些美人出手都十分的阔绰,所以,少不得京城里有许多的青楼女子便想找关系得以引荐。而柳眠风,自然就是赚的那些中间的钱。”

“这都可以?!”柳眠风的这个套路简直颠覆了银笙的三观了!

这一出,空手套白狼的本事,简直令银笙叹为观止。银笙觉得,柳眠风既然有这个脑子,就应该去做个商人,指不定现在都混成个不错的富商了。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有了些灵感了!”银笙只觉得脑海中有一丝明光闪过,似乎有什么东西,却偏偏现在还抓不住。

“阿嚏!”银笙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箫黎脸上的神色一变,不由分说便抓住了银笙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开始替她把脉。

“哎呀,都说了我没事,不过是鼻子有些痒,所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银笙又准备将手抽回去。

“别动!”箫黎难得在银笙面前强势一回,他稳稳的抓住银笙的手,直等到将她的脉象把完,这才放开。

“都已经染上风寒了,还说自己没事!早知道是这样,我刚刚就不该坐在这里听你说了这么久的话!”箫黎一脸严肃的看着银笙。

“嘿嘿,一点点,就只是一点点而已。”银笙有些心虚的收回了手,其实她也察觉出来自己病了,估计是昨晚上喝了凉水又站在窗口上吹了风,所以才病的。但是,她怕箫黎知道自己病了,就不准她再管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了,所以她才故意隐瞒的。

箫黎才不管银笙到底病得严不严重,直接对风痕道:“风痕,你还不快把你们圣主带回房间里去休息。”

“至于幽月”,箫黎一边说着,一边唰唰唰的写出了一张药方,并将其递给了幽月,“你去一趟药铺,按照这上面的剂量,去抓几副药回来,好煎给你们圣主喝。”

幽月拿着那张单子,也立马就出去了。

“不过就是一点点风寒而已,用不着那么麻烦吧?”银笙听见还要喝药,立马便蔫了。

“知道自己病了,还想不喝药,亏你自己也知道是跟师父学过医术的!”箫黎忍不住又瞪了银笙一眼。

“圣主,您还是快去休息吧。病好了,才更有精力对付那些人不是吗?”风痕一边说,一边就把银笙扶了起来。

其实,即便风痕不说,银笙也打算这会儿好好睡上一觉。许是昨日夜里没怎么睡,又加上一直在费脑筋,现在银笙一想再理理这柳家还有王家的事,脑袋便一阵阵的疼。

所以,银笙便也干脆半推半就,由着风痕将自己扶了进去。

银笙躺下没多久,便一下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银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段段往事就像支离破碎的残片一般,阵阵袭来,将银笙整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唔……”银笙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痛,想要大声叫喊出来却偏偏张不开口。

朦胧中,她听见一个十分模糊的声音,好像正对着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为何自从上次去了趟宫里,你便突然变得急迫了起来?是因为你见到了司徒辰么?我以为,只要你一天不恢复自己的身份,我便能在你的身边多留一天。正是因为这样,我甚至有些不愿意看到事态进行得那般顺利。你可知,我多希望能够就这样一直陪着你,哪怕只能这样默默的守着你,我也感到十分满足。”

耳边的声音十分缥缈,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

银笙极力想要听清楚那个人到底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太困了,脑袋也很沉,所以,才听了一会儿,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银笙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风痕”,银笙坐了起来,发觉身子轻快了许多,料想应该是闷在被子里憋了一些汗出来,现在正好痊愈了。

风痕听到银笙正在叫自己,于是连忙跑了进来,“圣主,你好了?”

“是啊,我已经没事了。”银笙活动了一下身体,便准备从床上起来。

“对了,我睡了多久?”银笙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您呀,已经睡了超过一天一夜了!”风痕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圣主你知道吗?昨日早上,你才躺下不久,便开始发起了高热,多亏有箫公子在,才替您将病情压了下去。您以后可再不能这样随便着凉了,否则我和幽月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什么?一天一夜!”这下就连银笙自己都给惊着了,她还以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上午呢!

“那箫黎人呢?现在在哪儿?”银笙忍不住问道。

“箫公子?我也不清楚诶,今天早上好像还看到了他来着,不知道现在他去了哪里。”风痕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确实有一上午没看见箫黎了。

银笙听见风痕这么说,又联想起当时在昏睡之际,耳旁传来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箫黎不会是去见司徒辰了吧?

想到这里,银笙连忙将衣裳穿好,跑了出去。

“福叔,福叔。”银笙一边跑,一边叫起了福叔的名字。

“原来是荣姑娘醒了,怎么,您有什么事吩咐吗?”福叔见是银笙跑了过来,连忙朝她行了个礼。

“福叔,你可知道你家少主去了哪里?”银笙有些着急的问道。

“原来是找少主啊”,福叔笑了笑,“少主今日一早便往城郊的法门寺去了,似乎听说去找一个人。”

“找人?”银笙愣了愣。

“是啊”,福叔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更准确的来说,好像是约了别人在法门寺见面。今日,应该是去赴约了。”

银笙一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紧,连忙道:“福叔,麻烦你替我也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法门寺一趟!”

“啊?”福叔听到这里,愣了愣,这才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好,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而此时在法门寺后山的小亭子里,已然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白衣胜雪,一头墨发只随意的用一根白玉发簪绾起,端的是翩翩然如世外谪仙。

一个黑袍似漆,一头乌发整齐的梳成了一个髻,然后被一顶华冠束了起来,烈烈长袍随风舞动,自是有一种傲绝天下的孤傲与霸气。

这二人,正是箫黎与司徒辰。

却不知,素不相识的他们,今日为何会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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