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有些吃惊:“这么快?”
汪惜月一笑,却不多说,只道:“我自有我的方法。怎的,总没骗你吧?”
姜沅道:“是我小瞧你了。”
汪惜月笑了笑:“不过这信才刚送出去,若要见成效还得看你那边了。”
“这倒是无妨,那人我是信得过的。”
汪惜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省得。”正巧这时休息时间结束了,她归了位,留下姜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两日,大嬷嬷见她每日悠哉悠哉,私下里找她过去:“事情办的如何了?”
“须得过几日见分晓。”
大嬷嬷不禁担忧:“姑娘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大嬷嬷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一日,终于从宫外传来了消息。
姜沅看了信,将信折好放起。
汪惜月比她还着急:“怎么样?”
姜沅略一颔首,又不觉叹了口气:“没想到今生竟会走到这一步。”
汪惜月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深意。
姜沅让诗韵将陈栀那院的杏红悄悄请来,不要惊动陈栀。
诗韵照做,不多时将杏红带了回来。
杏红原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一脸的懵懂,待见了姜沅,看她面色阴沉,心里一沉。
关了门,将不必要的人都请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姜沅和杏红两个。
姜沅从身后取来一章印着官印的纸张:“你知道这是什么?”
杏红不明所以,定睛一看,怔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性子本分,并不如另一个柳绿那样心野。跟在表小姐身边,或许一辈子都得为她这些事东掩西藏。若是你愿意把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便将你的奴籍和卖身契销毁,再给你一笔银子,局时想留下还是想走,全凭你自己打算。”
言罢,姜沅笑起,竟是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
“如何?”
…………
“嬷嬷现在叫我去,是为了何事?”陈栀原正在海棠苑里学习插花,还没完成一半,就被大嬷嬷身边的宫女喊了去。
那宫女道:“奴婢不知。嬷嬷只说让我来请您,旁的什么都没提。”
什么没提,还不是想占一些便宜。
陈栀哪能不知道这点,心里暗自鄙视了这些个眼皮子浅的贱婢,面上还是让一旁的百灵打点些银两给了她。
那宫女收下,态度明眼见着都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她笑吟吟道:“姑娘这也未免太见外了……实不相瞒,嬷嬷真的没同我说什么,不过出来时我看见姜四姑娘领着人正巧来了……”说着,眼睛骨碌碌一转,又看向陈栀。
陈栀厌烦得不行,却还是耐着性子又让百灵赏了去。心里却在肉疼这些花出去的银两。
那宫女又道了谢,才把剩下的话吐露干净:“那姜四姑娘身边我瞧着有一个熟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是姑娘身边的其中一位。”
陈栀心里咯噔一声。她看了看身后,独不见杏红。
“杏红呢?”
百灵回道:“杏红今天当值,留在了院里。”
陈栀心下已明了了七七八八。看来姜沅身边跟着的应当就是杏红。
她找杏红做什么?这件事与她又没有关系。
难不成……?
陈栀惴惴不安,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努力说服自己不要乱想,暗中却加快了步子,想要赶紧过去一看究竟。
等到了大嬷嬷院外,陈栀却突然有了些畏惧心理,脚步不自觉又放慢下来。
到底会是什么事?
她有不好的预感。
到时薏姑姑正在外面守着,见她们一行人来,对着陈栀道:“姑娘请进吧,其余人留下。”
听了她这话,陈栀越发忐忑,道:“为何不能让她们也一起进去?”
薏姑姑看了一眼陈栀:“陈姑娘既然想让她们随你一道进去,也无妨。只是到时候别怪奴婢没有提醒过您。”
陈栀听她这样说,更加焦躁不安起来,脸色稍稍泛白,嘴上却还在逞强:“这不容姑姑多虑了,况且我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她们的事。”
薏姑姑见她这样也不和她再废话:“那姑娘请便吧。”
陈栀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丫鬟入了内,到时只见殿中已有大嬷嬷、姜沅、杏红几个。
陈栀暗暗瞥了杏红一眼,杏红却是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瞧她。
陈栀看这架势,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
“表小姐来了?”大嬷嬷听到了动静,抬眼看了看陈栀,不咸不淡说了这一句。
表小姐。
大嬷嬷一向都称她作陈姑娘,如今刻意换了称呼,莫不是姜沅查不出什么来,因而想要弃卒保帅,与她这个外姓人划清界限好保全其他人的名誉?
想到这一点,陈栀的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
若姜沅打的是这个算盘,她自有其他招数对付。
陈栀朝着大嬷嬷和姜沅福了福身子:“嬷嬷,阿姐。”
姜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陈栀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成竹在胸。
若是姜沅想要用这样的方法,陈栀才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与她闹一闹。到时事情传了出去,找一些人引导风向混淆是非,陈栀这个外地来的表小姐的身份也正好派上用场,世人只会说姜家无德势力,苛待祁州的亲戚。而事情本身如何就再没了旁人追究。
一石二鸟,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谁知大嬷嬷没有按照她想象中一般开口说话,只道:“陈姑娘还认得这是谁吧?”
说着将杏红带了出来。
陈栀点点头。
大嬷嬷看向杏红:“那就请这位杏红姑娘把方才在我面前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再讲一遍,也好让陈姑娘听一听辩一辩,要不然到时候不认账就不好办了。”
陈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么,就听杏红说道:“前一些日子,严音姑娘找到了我家姑娘,说……说是有一些事麻烦她。后来奴婢才知道严音姑娘是想让我家姑娘自愿被陷害栽赃,从而让四姑娘名声受损入不了宫。奴婢开始劝过,但是我家姑娘听不进去,还因此责骂了奴婢一顿。之后姑娘故意趁着隔壁的银杏回来的时候偷偷进了严音姑娘的屋子,那时严音姑娘屋里的人刚好被支走了。后来严音姑娘交给姑娘一些金银首饰,让她放在床下面,只等着嬷嬷来检查时被翻出来……”
“你胡说!”听到这里,陈栀再也忍不住,“她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竟是让你来这般诬陷我?这话里话外漏洞百出,焉得不是有人再加害于我!我一早就同阿姐坦诚过了,严音的屋子我只在进去还不到半个身子就退出来了。其余的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