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马车立时变得东西摇晃, 旬长清只顾驱赶马儿往前跑, 也懒得顾忌车上那人, 好在半吊子车夫技术尚可,平安将马车驱赶至郡主府门口。
马车未停稳,旬长清就跳下了马车, 执着马鞭站在一旁,看着紫缙扶着卫凌词下马车。
卫凌词停下脚步望了她一眼,脸色白了很多,鬓角发丝似被汗水打湿, 贴在了额间,她抚顺了发丝后,淡淡道:“明日起, 国子学随你去不去。”
旬长清又气又想笑, 这就急着划分界限了……心里不是滋味的味好像更浓了些, 硬声道:“你这是把我视作鬼魅,避之趋吉?”
卫凌词蹙眉,冷风吹得她有些凉,感觉风似针般扎进了肌肤里,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垂下眼睫,避而不视旬长清暗含深意的眼波, 无奈道:“你若这么想, 也可。”
这般刻意的回避, 让旬长清本就不郁的心情更加沉闷, 她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窝在了角落里,卫凌词不愿,她也没本事强求。
卫凌词一旦做了决定,便会强硬到底,旬长清有意无意发现以前卫凌词是避开她的眼神,现在连带着她的人也躲避了。两府相隔不过一道门,她不出屋子,也是常事,但偶然出门遇到她,便匆匆离去。
低头不见抬头见,那道角门若不是纤云纤雨走着方便,只怕卫凌词也会让人封了。
日子久了,旬长清并不是小气之人,但经过此事后,心中多少存了些气,也不去郡主府自讨没趣。
二人僵持不下,贡马一事已经破案了,但未如料想般,将邵成拉下来,不知为何邵家二房出来不惊讶,那就是骗人的,皇帝以为旬长清煞费苦心地经营,就是为了进入朝堂,所以他才有此一问,可眼下人又不愿意,当真做此事是为他分忧,识进退懂分寸。皇帝很满意,也不勉强,便允了此事。
当着旬长清的面,皇帝亲自拟了圣旨,盖上玉玺,赐给她。
方才还是沉稳淡然之色,接了圣旨后,旬长清一双桃花眼便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皇帝也被她这般模样逗笑了,揶揄道:“你这是看上哪家小郎君了,怕你父王不同意,到朕这里讨圣旨好堵住他的嘴。”
旬长清握着圣旨,口是心非道:“陛下,您说笑了,长清这般不过想清净些许罢了。”
皇帝政务繁多,也不再逗弄她,只命左右将她送出宫。
出了含元殿,踏下长阶后,在宫墙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毫无意外的是卫凌词,见到她后便垂下了长睫,避开了她的眼神探究。
旬长清将手中紧护住的圣旨交给了紫缙,自己缓步走向卫凌词,再也不遮掩自己盈亮黑色双眸中明显的怒意,小小的火焰似要将卫凌词吞噬,灼灼飞扬,她幽幽道:“卫姑娘,我向陛下讨了圣旨,我的婚事自己做主,父王也不能干涉。”
一句卫姑娘配着旬长清生气绷紧的脸蛋,逗笑了几日未展笑颜的卫凌词,她微微抿唇,看着旬长清气得连耳垂都染上了红色,我见犹怜之景,她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破灭她的希望。
她简单说明来意:“皇后传懿旨,诏你我进宫,我在这里等你一起去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