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
“呼哧”
查理能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能够感觉到身上的变化，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充斥了疯狂和暴戾，另一个却还在冷静的分析自身的处境。
没有失去理智，所以他还能勉强控制住身体，不过这并不容易。
药剂的效果简直太厉害了，完全不像洛维娜当初告诉自己的那样，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这样才能不至于冲上去把沃斯撕成两半。
没有动作的查理，目光盯着那个抢劫者，他看到沃斯倒退了几步，耷拉着两只手哀嚎起来。
“真得有那么痛吗？”
因为成功的限制住身体的行动，现在查理冷静的一面暂时占了上风，看到眼前的情形，他心里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不过很快查理发现沃斯放下手，用恶毒的眼神看着他，从身上又抽出一把刀，好像随时准备走过来再捅他一下。
“喂！喂！不要过来啊！”他在心中大声喊着。
如果沃斯真得再捅过来的话，查理不确定自己还能控制得住。
也许是听到查理的心声，犹豫了一下，沃斯把刀收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查理，然后一点一点挪到了查理的身边。
因为刚才小小的激动，查理的脑子里开始有些混乱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沃斯把刀子收了起来，也不明白沃斯为什么要靠近他。
出于本能，查理的眼睛一直牢牢盯着沃斯。
沃斯蹲下身，捡起了因为药性发作被查理扔在地上的瓶子，瓶子的质量还算不错，被摔了一下也没有破掉，里面的药水完好无损。
捡起药剂的沃斯没去管他掉在地上的匕首，转身跑了，留下查理一个人站在那条偏僻的小巷中。
过了一会，查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好他刚才喝得不多，药性来得快去得也快，长出了一口气，查理苦笑着看着地上的匕首，洛维娜到底教给他做得是什么东西，这么危险的药剂竟然还说是小玩意。
把匕首揣到怀里，查理赶紧往家走，他得在药剂的副作用发作以前回到屋里，要不然到时麻烦就大了。
回到家中，在看到放在枕头旁边的珠子时，查理觉得在路上想好的一肚子质问都说不出口了。
他很自然就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回来了。”
看到查理的笑脸，洛维娜觉得心里有点异样。
独自在家的一天，洛维娜发现她现在情况很不好。
和查理在一起的这几天，她的情绪变化很大，经常会着急，生气，有时又很开心。
因为一直很忙碌，就算查理休息以后她还在思考着第二天的课程，所以她也没有在意过这些。
但是今天这意外的一天休息，让她发现情形不对。
做为阴影公会的领导者之一，被称为“灰之魔女”的她，内心应该保持绝对的平静，情绪只是她用来魅惑的手段。
但是现在，她失控了。
好像是因为没有了身体做控制，她感情变得更加直接和强烈，现在最让她担心的是，她已经无法抗拒的受到查理影响，这些天，她的情绪每一次波动都和查理有关。
难道是那份契约的作用？
洛维娜重新审视契约的咒语，她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心里已经确定，她亲手把自己套住了。
女巫是受恶魔祝福的。
她们呼唤恶魔，如果恶魔愿意回应，就会赐予她们魔力，有些特别受到恶魔眷顾的女巫，还会被赐予特殊咒文和一些古怪的能力。
洛维娜就算在受眷顾者中都算得上特殊的存在，因为她得到恶魔的第二次赐予。
洛维娜不知道眷顾她的恶魔是什么身份，但是这位恶魔无疑极为强大。
灵魂宝珠的制作方法和灵魂契约的咒语，都是第二次赐予时恶魔送给她的礼物。
现在想起来，这礼物收得有点烫手。原本当做工具的人，突然间变成她的羁绊，而且麻烦的是，她不知道这契约的影响会有多大。
洛维娜自嘲的笑着，毕竟是恶魔的礼物，从她选择成为女巫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了这代表了什么，难道现在还能后悔不成。
因为受到自身烦恼的影响，洛维娜没注意到查理回来时的异样。
斜躺在椅子上，查理在想该怎么问洛维娜，他学得东西到底都有些什么用。
原本的打算是回到家就好好质问那个女人，然后用这个借口要求多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回家以后，不知道怎么的，他没能说出口。
这时候经过短短一会的休息时间，查理的头脑已经变得清醒。
他回想起来，当初在听讲的时候没有专心，洛维娜好像提过这种药剂除了短时间提升力量以外，人还会变得冲动。
具体的内容查理没有完全记起来，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洛维娜说的，药性过去以后，会变得肌肉无力，可能会尿床上面去了。
就是因为对这些印象深刻，他才会在早上出门时装起药剂，准备陷害一下亚提克。
幸亏没让那家伙喝，想起来查理就觉得庆幸，万一亚提克喝完以后发了疯，出了意外的话，他再后悔也晚了。
不过就算不对的是自己，查理觉得还是得问问明白，这几天做得药剂不止这一种，那几瓶到底有什么用，不弄清楚的话，他觉得心里不安。
还没等查理在心中筹措好话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查理，在屋里吗？”
“是嫂子。”查理听出了来者是谁。
洛维娜很厌烦，她的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这个女人现在出现就更糟了。
她讨厌这个女人。
洛维娜能清晰地看出玛德莲写在脸上的野心，以及眼睛里透出的贪婪、对金钱的欲望。
而玛德莲针对查理的作为，更是让洛维娜觉得很碍事。
“快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来不及了，用床单盖起来。”洛维娜吩咐道。
早上出门的时候查理只锁了门，并没有整理过他的实验桌。现在桌子上杂乱的放着很多东西，如果被那个女人看到了也许会有麻烦。
查理一把拖出床单盖在桌子上，稍微整理了下，尽可能的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盖住。然后打开了门。
“嫂子，有什么事吗？”查理不想让玛德莲进屋，他堵在门口问道。
“你屋里有人吗？刚才在门口好像听到你在说话。”玛德莱调整了一下角度，试图看清屋里的情况。
“没有人，可能是你听错了。”
玛德莲觉得查理的态度有点生硬，不过刚才她是看到查理一个人回屋，这才过来的。
没兴趣再去多想，她敲门有着自己的目的。
“我刚刚烤了蛋糕，想起你爱吃甜的，就给你送几个过来。”
玛德莲将手中的盘子举到查理的眼前，一股浓郁的香气冲进了他的鼻子。
查理咽了口吐沫，也许是因为药剂的副作用已经开始发作，刚回到房间时他还只是觉得有点疲劳，现在他只觉得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玛德莲送来的蛋糕烤制得很好，，金黄的外皮上淋上了糖霜还有蜂蜜，看起来就非常诱人。
“谢谢嫂子。”
查理接过蛋糕就准备往嘴里塞。
这时脑海里响起了一声命令，命令带了些紧张的情绪。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