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猊下，我们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拉斯子爵的速度很快，那些新生儿已经被他捕杀了很多，如果我们还是这样只是试图拖延，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弗朗斯微微欠身，如果不是因为找不到那些吸血鬼的藏身之处，他才不会在这里和这个无能的枢机主教啰嗦。
看着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魔物，一个个被找出来毁灭掉，弗朗斯只感觉一阵阵心疼。
异端审判所的审判长大人竟然会心疼魔物，如果被人知道，相信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可是弗朗斯如今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和教会的其他组织不同，审判所对于虔诚的判定，除了神术的等级以外，功绩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面。
五阶的实力，在很多国家其实已经能算得上强大，可是在教会这个庞然大物中却算不上什么。第六审判长大人之所以能坐稳现在的位置，靠得就是他深得最高审判长的信任。
如果这次的事情没办好，他在大人心目中的地位将会动摇，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位置不稳了。
这一切由不得他再慢慢等下去。
“真得必须动手了吗？”
奥尔巴赫主教心中也在盘算着，拉斯的动作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就让这个蠢材去试试也好，如果真得出了什么状况，审判所背的黑锅已经很多了，也不差多背一口。”
枢机主教决定给予弗朗斯行动的权利。
“枢机厅并不能干涉审批所的决定，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不可以破坏教会与公国之间的友谊。”
“我太傻了。”亚提克伸出手臂，看着身上套着的皮甲，哀怨地叹了口气。
前往报道的那天，他的心中还充满了兴奋。
在被人引入子爵府以后，亚提克第一次见识到了贵族居住的宅邸。
高高的围墙后面，是一个面积广大的庭院。前庭搭建了数个喷水池，庭院的两侧是几个排列整齐的花坛，就算在现在这个季节，花坛里仍然存在着美丽的色彩。
水池的正对面是一座优雅的建筑，虽然看起来并不高大，不过亚提克估计至少里面至少也有三层。
同行的其他人很紧张，他们大多牢牢盯着自己的脚面，不敢四处观望，只有少年一个人放肆的打量着他即将生活的地方。
相比他的家，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故事里才有的，感受到了区别以后，少年忍不住开口感慨了一句。
“哎呀，果然贵族才是最有钱的。”
领路的人瞪了他一眼，亚提克赶紧闭上嘴。
没有走进那栋建筑，引路的人带着他们绕了一个圈，转向了侧面的一排房屋。
一个相貌威严的老人正等在那里。
“总管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得知眼前的并不是领主大人，亚提克有点失望。
老人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面前的这群人，看着他们躲躲闪闪的眼神，老人有些不满。
“我的名字叫做布赛，是子爵大人的总管，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子爵大人的侍从了，这里将是你们的居所。”
“你们在这一批侍从中身份很特殊，记住，你们是平民，不要妄想获得和那些贵族老爷们一样的待遇，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问题。”
“在子爵府中，行动范围不得超过院子的这个角落，在整理完随身的行李之后，下午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城卫队，你们将在那里学习如何使用武器。”
说完以后，老人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
于是这些未来的“骑士”们很快全都披上了盔甲，变成了城卫队的临时成员。
每天穿着十几斤重的盔甲在城市里巡逻半天，对于身材瘦小的亚提克来说，已经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但是和之后的武器练习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在度假。
巡逻至少能到处走走，有时还会跟着小队停下来休息一会，武器练习却要用刀剑保持固定的角度不停地挥击上千次。
第一次拿起武器时，亚提克还是很兴奋的，可是在按照要求做了几十下以后，他就有些撑不住了，原本感觉很轻的武器，沉重到拖着他的胳臂直往地上去。
亚提克甚至想不起来他每天都是怎么完成这项任务的，因为每次到最后，他都好像没有意识了。
“后悔啊！早知道应该听胖子的话，骑士侍从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虽然不过短短的几天，少年已经对自己当初的判断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臭小子，一个人说什么呢！”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听到身后少年的低语，转身问道。
亚提克性格很活泼，不过短短几天，和他所在的那组巡逻队已经很熟悉了，没有一点隐瞒，少年回答道：“在后悔！”
“哈哈，不过这样就已经受不了了？”男人大声笑了起来。
正在巡逻的队伍因此停顿了，男人开口招呼道：“队长，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刚来的小家伙有点撑不住了。”
领队的男人点点头，一行人向最近的酒馆走去。
刚刚坐定，点了些吃的东西后，队长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应该感谢你的父亲。”
亚提克不明白队长的意思。
“是啊，平民想得到你这样的机会太难了！”
建议休息的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感慨。
“就不说你现在的侍从身份，你知道想加入艾隆的城卫队，需要什么要求吗？”他问道。
亚提克摇了摇头，“不知道”。
“职阶，城卫队两百多个人，除了你们这批见习生，最低也要拥有一阶的职阶。”
少年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传说中那些拥有非凡力量的强者。
如果最差都要一阶，那么这个沉默寡言的队长有多强。
看到亚提克挨个看了看围坐在桌子边的人，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队长，男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队长是三阶。”
“在接受训练的人中，平均要数百个才会出现一个职阶者，但是国都护卫最低的要求就必须如此，除了几大精锐骑士团以外，你现在待的地方，是公国武力最强的组织，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有多珍贵，你还想不明白吗？”
“更不用说你的侍从身份。”
“平民侍从等到成年以后最多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如果一直不能晋升职阶，就会被降成仆役，或者驱逐回家。可是没有那个贵族会去亲自教导平民侍从，他们真正的学生是那些同样的贵族后裔。很多有天赋的侍从就是因为这样，最后只能黯然离开。但是在这里，你接受得同样是正规的训练，甚至比大多数贵族教导的还要好。”
“不是什么人都会扔给我们的，虽然不知道你的主人是哪位贵族，不过我想你的运气很好。”
亚提克现在才明白了他所处的局面，他也开始偷偷地庆幸。
酒馆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工夫，他们点的食物就全送了上来。等到吃完以后，队长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
刚走出酒馆门口，巡逻队员们就看到对面走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发现了酒馆中出来了很多人以后，士兵们停止了前进，从他们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穿锁子甲，身材削瘦的男人，他像是遇到了熟人，往巡逻队这边走来。
“史东？”男人走到队长的面前停了下来。
“维克多大人。”队长微微低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行完了礼节。
被称作维克多的人没有在意这敷衍的动作，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开口说道：“我就觉得应该是你，你和你的小队在巡逻吗？”
“是的，大人。”
队长的回答总是那么简单。
“正好，我这边有个任务，临时征调一下你的小队。”
“大人，您已经不在城卫队了。”队长的话里明显表示出了拒绝。
维克多态度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次的任务是经过教会和公国共同认可的，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也行，只要以后你能在拉斯面前证明一下，我通知过你就可以了。”
队员们没有开口，长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们相信队长的决定。
“亚提克，你回去通知巴里亚大人，我们和维克多大人一起去执行任务。”
巴里亚是城卫队的三个主管之一，史东和他的小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少年想跟着一起去看看是什么任务，不过这些天接受的教导，让他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违反上级的命令，不甘心的亚提克只能眼看着巡逻队加入了士兵中，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