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这位“朋友”经常性的热情捐助,她的“盛装”多到可以开家高级服饰店。
门敲两声,他们迅速分开,馀邦正襟坐在董事长位置,俐瑶拿起行程表,态度中规中矩,像个满分秘书。
“早上,你有一个会议,资料已经放在桌上,请你过目;这是企画部送来的四份文件,请董事长裁夺,下午联成张经理约了两点半,要来拜访你,请你控制时间,因为三点,你还要和宣传部门开会。”行程表念完,俐瑶转头,对著等在一旁的蒋津桦微笑。
“我知道了。”打开企画部送上来的文件,他开始办公。
“董事长,你喝了我熬的养生茶吗?”
高跟鞋蹬到他身边,浓冽的香水味扑鼻,令他想吐。馀邦举杯,偷看俐瑶的表情:很好,她替自己换掉了。
“蒋秘书,谢谢你,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将来当你的先生很幸运。”起身,强忍住反胃感觉,不著痕迹地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他需要新鲜空气。
“谢谢董事长的夸奖,不晓得董事长中午想吃什麽?”
“我……都好,随便就好了,常让你跑远路准备午餐,实在过意不去。”
“不要这麽说,这是我该做的。”她又要靠过来,馀邦忙走进厕所,这里,她总不能跟过来吧!
“对了,上次那套大红洋装,好久没见你穿,你穿起来很漂亮;还有那个发型,我说不上来,就是下面卷卷,还有几束挑染的那个样式,真的很好看,许多客户都为你惊艳。”他急著将她支开。
“董事长说的是真的吗?”她讶异他居然对自己那麽注意,飞啊飞!她的心情飞到云端。
“当然是真的。”他装出童叟无欺的表情。
“我晚上就去弄发型,明天……”
“不!为了我们眼睛的福利,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弄发型,对於你的造型,我们都迫不及待。”
“我现在就去?好啊!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呢!”
轻快小鸟飞出办公室,她一走,两个男女相视一眼,一个掩嘴笑开,一个迅速打开窗户,抢救自己的肺叶。
“你好差劲。”俐瑶看不惯他欺骗女人感情,无奈拈花惹草是他的本质。
“运气好的话,我们会一整天都看不见她。”
打开电脑,他不想在蒋津桦面前曝光他和俐瑶的友谊,因为她一晓得,爸妈会跟著在第一时间知道,联想力过度膨胀的爸妈,若不是哭闹著要他别玩弄良家妇女,就是拿刀子架他上礼堂,一把火将他的桃木林烧光光。
站在俐瑶立场,她比他更不想公开这段友谊,毕竟成为蒋秘书的眼线比当她的敌人要好过得多。於是,他们的友情在隐密中发展、成长、迅速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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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方桌,一条新缝制的蕾丝桌巾,三朵粉红玫瑰,两份餐点,和一瓶红酒。
俐瑶穿上一袭粉红夏衫,大大的圆裙,风吹起,柔软的裙摆飘扬,水袖在肘间制造浪漫,一举手一投足,一不小心,会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天使。
八点整,她在楼下迎进馀邦,他带来一把小提琴、一束仙女棒,和美丽的蓝玫瑰。
“真漂亮。”收下花束,花瓣洒了金粉,美得不像真的。
“我以为你会穿蓝色的洋装。”看看她身上的衣服,他佯装不满意。
“你对女人的衣服都很注意哦!”
不是嫉妒,单单是拿早上他对蒋秘书的说辞来耶!但他的确具有花花公子特质,细心而体贴。
“好说,纯属浪漫。”
“你提供的浪漫我收到啰,烛光晚餐在楼上备妥了。”
拉过他的手,两个人蹦蹦跳跳往到小气……再想想……嗯,好像有那麽”点,严格算来,两人交朋友,他似乎比较吃亏。
“对,你的笑容给得很小气。”他直指出她的吝啬处。
“笑容还分大气、小气吗?”她怀疑看他。
“当然,我的笑容都发自真心,所以笑起来,谁看了都愉快;你不一样,你的笑容里常带几分勉强,嘴巴是笑著,眉眼间却往下垂,好像把愉快分给旁人,心不甘情不愿。”
说著,他模仿起她,两道浓浓的粗眉往下,眉头皱紧,嘴角却突兀地向两端拉出弧线,他的表情让她笑到不行。
“我哪有那麽夸张?”她的仙女棒在空中写下“说谎”。
“你就有。”
“没有。”她频频摇头,郑重否认。
“不信你去问问你的朋友。”
朋友……她的朋友就是他,而他说她有。
“你破坏我的形象。”
“相由心生,你小时候很辛苦吗?”他问得直率。
“不能算苦,只是……”
“只是什麽?”甜甜的夜来香盛开,空气间带了浓冽的甜。
“我养父母对我很好,他们从没有在生活上刻苦过我。被领养前的记忆,我所剩不多,但我知道比起那一段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的时光,後面这一段的我幸运得多。”
“既然幸福,没道理不快乐。”
“六岁前,我和纬中……我的丈夫,我们相处得很好,一个会和你玩在一起、永远都长不大的哥哥,是所有小孩都想要的礼物。
年纪渐长,我晓得纬中将是我一辈子的责任,我不能和同学一样,下了课和男朋友出门玩乐,我必须储备足够的能力,好赚钱养家、照顾丈夫,大部分的时候,我都是努力的,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成为能挑起重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