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三(1 / 1)

凌夏原本不愿意接这个烂摊子的, 但说句矫情地话:这十几年下来, 她光在大明到处运粮食, 都运出感情来了。

其实仔细想一想,眼下凌云要退休让位。

总比等她将来驾崩了, 一帮子朝臣、宗室们再干起来……血流成河, 时局不稳好得多。

况且, 凌云此人在感情上再一塌糊涂,所有人都也不得不承认, 她的确算的上一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

平日里所思所想, 也都是怎么让百姓活得更轻松一些。

要是她膝下有符合自己政治延续的继承人, 凌夏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

但事实上, 她没有。

直到今天,朝臣们还在这个上头打转转, 以求一步登天。

要是真让这些人上了位, 就代表着凌云这三十多年真的白干了。

凌云在位的这些年里,也在尽量的保养。

但早些年那次遇刺, 失血过多,加上几十年如一日的殚精竭虑,还是让这位才刚知天命的皇帝,身体彻底垮了。

上次她晕倒在养心殿后, 何神医就交代:再不得动心劳性, 否则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

凌云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但也不代表她不要命。

在养心殿的灯亮了一宿后,她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几十年的交道打下来, 凌夏此人她最为了解。

她看着一副整天忙忙碌碌停不下来的样子。可与其说她事业心重,还不如说她心软。

这些年里:何处有遭灾了,她要管;何处出瘟疫了,她要管;甚至哪处有拐子掳人成风了,她也要管。

明明并不会带给她任何名利的事,人却做的津津有味的,简直一活圣母!

况凌夏那人对顾氏一个丑夫,简直宠到骨子里去了。

纯亲王府的福蕤郡公(天恩)都快二十几了,不许人家也不成亲,也不见这两口子急。

更重要的是,这两人大婚二十六载,除了福蕤这一个独生子外,就再也没有生养过。

年少时凌云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但也对凌夏宣称的再无异性子之说嗤之以鼻。

但她却真做到了。

这些年里,不管有多少诱惑,她都能坚定不移的说声“不”……这看着并不难,但古往今来,多少恩爱夫妻,都败在这一声拒绝上。

能对发夫这般重情重诺的人。

就是让她做了皇帝,这帝位迟早也能传到凌家人的手里。

所以她究竟是不是自己嫡亲的妹妹又有什么要紧呢?

……

凌夏的登基大典举行的还是很顺利的,众臣山呼万岁,四海皆道如意。

连坤宁宫养的几个小八哥,也被底下的太监们教的甚是嘴甜。

顾泽搬进后宫的第一天,那几个红嘴绿豆眼儿的小八哥一边扑腾腾着飞,一边怪声怪调的叫:“皇后殿下美若天仙,皇后殿下美若天仙,皇后殿下美若天仙……”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调/教的,但一时间十几只学舌鸟儿异口同声地拍马屁,场面还真有种“星宿老怪,法力无边”的诡异感。

顾泽的脸当场就黑了!

凌夏反应过来后,也差点儿笑进了桌子底下……这群小太监也不知道是太机灵了,还是太缺心眼儿。

这大明朝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纯亲王府的正夫长得丑。

这要是其他男人,一进宫门,就在圣上面前出这么大丑,非得把人剥皮抽筋了不可。

他们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凌夏看这群小太监都快被吓死了,忍着笑吟声道:“赏!朕的皇后本来就风华绝代。”

小太监们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头又有点儿酸酸的:圣上可真可怜啊!

当皇帝的日子比想象中的更辛苦,不仅凌夏,连顾泽也不得安宁。

凌夏还好,就是起床起得早一点,然后每天跟一帮子老狐狸打机锋。

看看哪里又受灾了,需不需要朝廷免税、赈灾;听听边境的驻军发来贺电,说草原上的异族今年还是没来抢东西;翻一翻密折,品一品哪里的官员又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了……

这些问题倒不难办,毕竟这些事只要把住“是非曲直”这四个字,屁股不要歪,就算上手慢一点,但怎么也能妥善处理。

比较伤脑筋的,还是党争这种事儿,一群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官员们,为了自身的利益拉帮结派。

根本不讲什么大是大非,青红皂白,只要一抓住对头的小辫子,就在朝堂上疯狂地diss对方。

大有种……抓住一切机会搞死了你,我才能上位的荒谬感。

关于这种行为,凌夏只能说:还是作业太少……呸,还是公务太少了。

这帮子走科举上来的官员,最擅长的就是以圣人之言为借口,发散曲解圣人之意,并以这些被扭曲过得玩意儿大打口水仗。

仿佛哪个不会这么一手,就枉为读书人了。

而这些人整天都忙着拉小圈子排除异己,开辩论会。那公务谁干呢……当然是师爷、幕僚们了!

种花明、清时代,官场上有句俗言:无皂不成衙,无胥难为部。

这话就充分的显示了一衙之内师爷、主簿等的重要性。

科考取官的大人们整天忙着撕逼、拉关系,而作为幕僚,师爷们就得承担衙门大部分的工作量。

可饶是如此,撕逼吃瓜也消耗了党争官员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

如此一来,公务的办事效率可想而知。

当然,不搞党争老老实实干活的官员也不是没有——可太少了,要不是数量实在稀少,纯臣/直臣也不会那么受帝王青睐。

其实凌夏也挺能理解官员不好好当差,搞小团体的原因。

因为历史证明,往往最先跪的,都是不参与党争的官员。

有党派的官员不管是被人构陷出了事,还是真的贪赃枉法,知法犯法了。

不管是为了本派的公信力,还是保全党派的有生力量,都有本派的大佬们尽力周旋着。

这死刑判死缓,死缓改流放,皇帝要是忘性大了,过几年来一个大赦天下,人就又召回来了。

可没党派的……有皇帝撑腰的还好;没有的,呵呵,您死就死了吧!

谁让不是我们的人呢。

朝廷上的资源就那么些,有人死了就有人把位置空出来,大家都巴不得呢。

可理解归理解,但凌夏本人对这种不干正事儿,还相互构陷的饭圈文化深恶痛绝。

不过封建社会官场出现这种报团的事无可厚非,凌夏也不是非要粉碎小团体。

大家搞圈子归搞圈子,但有一点:发现栽赃陷害的立马全家滚蛋;发现沉溺骂战不干正事儿的自个滚蛋;

反正朝廷上每年取的进士那么多,多少人都眼巴巴的待在户部等工作呢。

要你们这帮子混蛋占着茅坑不拉屎?

除了这些,还让凌夏比较头疼的,就是整个社会都不拿男子当人看的风气了。

女权社会,女人们默契地集体打压男人,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古往今来的既得利益者都是这幅嘴脸,从无例外。

但凡事都该有个度。

近来大明百姓的日子刚过的好了些,一些官员富绅们就开始各种作妖。

公开养瘦马的养瘦马;为家里寡夫请贞洁牌坊的请贞洁牌坊;

甚至还有个特别脑残的总督,还把自家地界上,一位男子被陌生女人碰了一下肩膀后,自尽以示贞烈的破事儿当政绩报了上来。

凌夏:“……”

这都什么叽霸玩意儿?脑子没坑吗?

还是你在映射皇室!

玛德智障!

凌夏一怒之下,拿着这些破玩意在大朝会上大发雷霆,喷毒喷了整整一天。

倒是也有迂腐书呆子跳出来,说男戒、男训本来就是这么要求的。

凌夏用看傻逼的眼神瞄了瞄她:

“男戒、男训本就是男子怕同性嫁出去后被妻家无故责难,才写出来的避难法则。

汝等君子看到此书,不为自己作为女人却无故迁怒弱小而羞愧,居然还真把这玩意儿当成圣人经典摆弄起夫郎、老父了吗?

诸君回我,哪位圣人教导大家这般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这……这……”

“再者,若有人愿为亡妻守着,其情深意切,自然感人至深。但坚强改嫁之人,难道就不值得尔等敬佩?

还贞烈牌坊,以此为荣者,一家子糟污恶心,臭不可闻!”

“昭:从今日起,再有地方官府、豪强私立牌坊者,革职查办;私养家妓,逼良为娼者,抄家问斩;以男戒、男训为由,草菅人命者,同等治罪。”

看着底下一片鸦雀无声的头顶,凌夏又冷笑了一声:“勒令乡、里监察,凡有秘密举报查实者,官府赏银子百两,另迁户避仇。”

意识形态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猛然间强行让男人走出家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但管着这帮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不让她们草菅人命,她还是能试一试的。

只要给这些人一点儿生存空间,以他们的能力,慢慢的,绝对都能活出一个“人”样来。

就像她的阿泽一样。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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