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有点着急了, 跟王若冰交代一声,就打电话带人出门去了。
王若冰帮不上忙,有点犹豫要不要跟远在国内的贺棠联系,但是想一想贺洋对贺棠的态度,恐怕不会高兴他这么做。
他的手下意识伸进口袋里,不经意摸到了一张卡片,掏出来一看, 是许烨给他的那张名片。
这名片不是许烨的,上面三个英文单词。
王若冰抬起头,问susan:“那个ken家的大哥是不是叫sibyl ian kendall?”
susan愣了一下:“是……你怎么知道?”
王若冰给名片上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不出意外地没被接通,想必这种大佬,是不可能随便接陌生电话的吧。
看来还是要通过许烨。
王若冰打了个车直奔唐人街。
食客们都散了,师伯母正在收拾桌子, 见王若冰去而复返,有些纳闷。王若冰见了她, 直接问道:“许烨回来了吗?我来找他的。”
“找他?我给他打个电话,这兔崽子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我有点事想找他。”王若冰想了想,不打算把贺洋的事跟师伯母说, 免得坏了事儿。
师伯母拿出手机给许烨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挂了电话没多久,王若冰的手机响了, 是小赵的电话:“你在哪儿?”
“我在师伯母这儿,你们那边怎么样?人回来了没?”
“没有。”小赵的声音有点沮丧:“我们找上门,被打出来了。”
“先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小赵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放心里,王若冰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办法。
王若冰挂了电话,在店里等了几分钟,许烨晃着膀子回来了,看来他人游荡得不远。
“听老太婆说你找我有事?”许烨坐下,翘起脚,点了根烟:“要不是看在炒饭的份上,我才不会回来,说吧,什么事。”
“你们老板还要不要厨子?”
“哟呵,你中午不是还拒绝了我?”许烨吐了口烟,看了王若冰半晌,站起来:“走,跟我去见见我老板。”
他居然也没多问,王若冰有些意外,看着他:“就这样去吗?”
“不然呢?你又不是娘们,还要化个妆啊?”许烨粗鲁地推了他一把,带着人出了店门。师伯母有些不放心地跟出来,看着两人离开。
许烨带着王若冰,上了路边一辆老式福特。许烨叼着烟打方向盘,问王若冰:“怎么想通了?”
王若冰想了想,说:“回去看了一下你给的名片,别人都说你老板kendall挺厉害的。我也想跟着他混。”
许烨显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十分得意地挑起眉:“那可不。”
他似乎认为王若冰也成了kendall的迷弟,一路上不停地给他们老板吹牛。
不过王若冰也听出来了,许烨似乎在他们老板这儿地位不高,只是个小喽啰,因为他讲的每一件关于老板的事都经不起王若冰的细究,问多了他要么答不上来,要么恼羞成怒。
许烨哼着歌把车开到了郊外,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上,层层累累的云朵自天边蓬勃蔓延,一栋红屋守门。
脂肪被热气蒸熏,很快膨胀,爆开,滋滋的油脂渗进了瘦肉里,把羊肉的纤维撑开,入口才能又嫩又香。
许烨听着油脂滴在火炭上的滋滋声,咽了咽口水。王若冰看了他一眼:“别愣着,把香味往房子那儿扇。”
许烨乖乖地拿起两张纸板,站在烤肉架边扇风,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烤羊肉。
王若冰撒上孜然,翻烤几次,第一批羊肉串烤好,他递给许烨:“尝尝。”
许烨连忙接过,吹凉了,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羊肉的香味混合着油脂在口中爆炸,简直要让他上天。
就像中国人表达情绪喜欢用“我操!”,许烨咬一口羊肉,就要感叹一声:“oh gosh!”
王若冰也吃了几串,填填肚子,继续翻烤肉串。
他抬头看了一眼红屋顶房子,窗口边有两个人正在朝他们张望:“继续扇风,别停下。”
许烨边吃边扇风,简直都快要忘记他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直到那个黑人守门人走过来。
“老板叫你们上去。”黑人对王若冰说,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烤羊肉串。
王若冰让许烨拿着肉串,烧烤架就丢在路边,跟在黑人身后进了那红屋顶的房子。
黑人把两人带到了餐厅前,王若冰眼睛一眯,餐桌上坐着个白人,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看起来颇为斯文,像个大学教授,身后站着两排身穿黑色西装的白人。他身边就坐着贺洋!
贺洋被绑着手,原本正在听那白人训话,忽然见到王若冰进来,一时间有些意外。
kendall停下话头,看着走进来的许烨与王若冰,又看了一眼许烨手中的肉串,问道:“那是什么?”
“来自东方的美食。”许烨谄媚地一笑,把手中的肉串递了上去,又把王若冰一推:“老板,这是我为您找来的东方厨师,下午我带着他想来见您,被可恶的詹姆斯拦在了门外。”
下人把摆着肉串的骨瓷盘放在餐桌上,kendall看了一眼,开口道:“既然是来自东方的美食,当然要先请我们来自东方的客人尝尝。”
看来他怕这肉串里下了毒。
一边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上来,粗鲁地把肉串塞进了贺洋的嘴里。
贺洋唔唔两声,叼着肉串,一点点咬下羊肉,吐掉签子。王若冰看他这模样,有点同情,又觉得这位大哥实在是酷爱作死,在国内绑架贺棠,发配国外了还跟大佬的弟弟正面硬刚,把人打到昏迷,实在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kendall看贺洋没事,这才拿起一支肉串,斯文地咬了一口,认真地嚼了嚼,咽下肚。
许烨一脸紧张,看着老板拿起一根又一根羊肉串,丢下一支又一支签子,贺洋渴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手,从白瓷盘移动到kendall的嘴边。直到白瓷盘里空空如也,只剩下烤肉的油脂,贺洋愤怒地骂了一声:“你这洋鬼子,干脆杀了我得了!”
kendall抬起眼睛,看着王若冰,对手下交代:“把他的架子搬进来,让他在这里烤。”
两个西装白人很快把烤肉架搬了进来。
王若冰就站在精致考究的客厅里,把一把肉串使得宛如暗器,油脂的香气在众人间蔓延,“兹拉——”一声,油脂滴在火炭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