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得这么快，嘴上带刺儿。”
“行吧，我联系联系他班主任……”杨兴真觉得纪雨石变了，还会劝别人理解他人，搁从前真不敢想。
“师兄。”变懂事的纪雨石想起什么来，换位一思考，觉得此事确实难办，“你还没和小光说呢吧？你丫可真怂。”
怂？杨兴使劲儿蹦了一个高，摘下一片新芽。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说啊？说哥哥从来都是骗你的，其实家里边巨逼有钱，只是怕你嫉妒不平衡才不说。
可真的是太在乎了才会害怕小光心里难受。身为同父异母，自己连个家里人都没有，哥哥却有想要的一切，换成谁都会有想法。这和他看过的情深深雨蒙蒙很像，如萍朝依萍家施以援手，依萍剧烈的抵抗情绪不是不识抬举，那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等他出院吧。”杨兴说，“以前瞒他，也是担心他和我走不近，唉……”
纪雨石不舍得再喷他，这一年最大收获就是懂了将心比心四个字。他是从落地就顺风顺水的好命，从不知道人间疾苦，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就说当年吧，要早学会这四个字，早换位思考，不至于闹成那样，叫家里人急出病来。
将心比心这四个字很难，纪雨石在国外的本地同学都不是独生子女，可兄弟姐妹情再深，没有师兄这样子的，把弟弟当成自己一辈子的责任来照顾。这负担有多大，纪雨石想象不出来，反正叫他从10岁开始背负起教育弟弟的任务那指定不行。
到现在都不行，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没长大呢。照顾别人可以，几天吧，时间长了没戏。
可师兄数十年如一日地养着弟弟，除了不能给父爱母爱，他全都给了啊。纪雨石不好再说什么，跟他杵在马路上，一起不吭声。
“等他出院的吧，或者高考完。”杨兴的心咚咚地跳，比高中谈恋爱还紧张，“你又怎么了？”
纪雨石深沉地皱着眉：“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爱妃失落，朕也有小情绪了。”
“情绪你妹，跟师兄回去送外卖了！”杨兴牵着他，大大方方走在什刹海的路牙子上，这一刻他就想这样，牵一个人，送一辈子的外卖。
其实也挺好的啊。
“刚培养好的煽情，被你给搅和没了……”纪雨石也这么想的，这条路很长，要走很远才能到没人的地方，俩人又很高，周围的眼神躲都躲不开。他是不怕，但他没想到杨兴有一天也会不在乎，像是给鸡不约补了些库存那么自然，就这么拉着走回去。
“明年咱俩考个雅思，去瑞士，两年再杀回来。”杨兴红着脸发出留学邀请，胸口咚咚得更响了。
纪雨石低着头一路走，他没不好意思，只是叫什刹海的游人看得难为情。“呦，有钱人啊，开口就是瑞士，学费生活费你包啊，还得给我零花钱吧。小石头喜欢买包买鞋买戒指买套套，一个都不是能少。”
杨兴偷偷瞥身边，其实他也不好意思了。怎么今天的游人就这么多呢？多少个旅游团啊，导致俩人惨遭观光。
“行啊，师兄包得起盘古十二院就包得起你。”
“诶诶我艹艹艹……”纪雨石拉着的手一抖，屁股也抖了一下，“是特么你丫租的啊！”
“是啊。”杨兴漫不经心地承认了，“租住感受还行吧，没想象中那么爽。看你表现啊，表现好的话带你去住。”
纪雨石气晕了，当街炸毛：“得了吧你！你特么说请我一份套餐b，现在都没请呢！说好了套餐b就是套餐b，换套餐acd都不行！”
“你在我店里花假.钱还想吃套餐b？省省吧，等你80岁生日时候师兄再请你，哈哈哈哈……”杨兴是故意的，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叫小石头吃上呢，“还有一件事没跟你招，这个……其实我没扔。”
一把蓝紫色的小雨伞，从郎桥的吧台拿出来的，常用来装饰鸡尾酒或冰激凌。
“我艹！二师兄你丫大变态吧！”纪雨石像看变戏法，看他从钱包拿出来的，“你丫不是说扔了吗！”
杨兴把小雨伞撑开，像拿着一朵gay佬紫的喇叭花：“某人喝醉了求哄求抱抱，我还得给他洗袜子洗裤子，直接从屁兜里缴获的。原来你那时候就暗恋我了，啧啧，真是一往情深。”
“情深你麻痹！还我！”纪雨石想抢，“你丫还我！”
“等你吃上套餐b那天我再还。”杨兴撒丫子往店的方向跑，腿长，一步迈老远。
纪雨石奋起直追：“你特么给小爷慢点儿！牛逼什么啊，一个破送外卖的！哈哈哈……还我小雨伞！”
------正文完------
（本文对外卖行业始终报以尊敬态度，没有偏见看法，破送外卖的只是人物口头禅，鞠躬致谢）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说结束太快，我个人写作习惯是主要矛盾解决完毕就会结束正文，免得情节拖沓（怕被人骂章节太水……）。次要矛盾和新情节会在番外里展开！同时求一波收藏！下一本校园文《惹你生气，有点开心》！咱家的第三只狗砸来了！
第一只卞总：中华土狗。第二只白皮：温柔金毛。第三只张钊：拆家哈士奇！
第 96 章、奶猫番外（上）
周成弼推着他的小电瓶车, 在什刹海的胡同里一步一拐。杨兴这孙子, 天天照顾弟弟，去年有多敬业今年就有多耍无赖, 每天带着纪雨石来蹭吃一顿然后影儿都摸不着。
可怜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大股东, 天天送外卖, 回店里也没人心疼。最要命的是点背儿不能怪社会，谁把他交通工具给毁了？
偷什么不好？你没钱你可以来送外卖啊, 偷他妈电瓶？人性呢？
可怜大股东徒步回店, 已经快到关门收摊的时候。但叫他意外的是店里居然还有客人。
“你这人……”周成弼和他不熟，总是来, 特意嘱咐过唐双, 这人只要来了就马上打电话, “虽然说我们是服务业，可快到关店的时候了，是吧？星巴克还知道礼貌性提醒客人该离开呢。”
唐双头戴一爱吃味精，我给你洒了一些。”
周成弼苦不堪言，要饭似的。“双双，我的呢？”
“你的啊，下一盘吧。”唐双一个转身，把周成弼晾在一旁。不是他欺负人，郎桥的工友都知道的，他从不欺负新人，也不欺负徒弟。
师父带徒弟都会有小动作，自己的活儿不干，叫小徒弟干。洗杯子擦吧台，最累的时候一晚上洗几百个他都干过。每个玻璃杯要擦到水渍不见，银勺开水烫三回再擦才亮，几个月下来指头上的纹路全泡没了也是有的。可等到唐双自己成了师父，反而很心疼他的两个小徒弟。
要是家里条件好，谁愿意叫孩子这么小出来打工，读书多好啊。这一行赚得是多，可也是真损害健康，吃年轻的老本。想到自己膝盖疼的滋味，唐双从没难为过他们。
可故意为难周先生，真的叫他很舒服。唐双没谈过恋爱，也不懂肯让自己欺负就是喜欢自己这句话对不对，反正他的气还差一丢丢才消完。
不消完绝对不给你好脸色看。
“兄弟，你到底怎么惹他了啊？”串儿青吃着小店长的手艺，肯定要帮人家说话，“虽然我挺不理解你们，姑娘果儿多漂亮，我还看不过来呢，你们都去喜欢小伙子了……可是吧，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得表态啊，怂逼。”
“滚滚滚，吃着还堵不上你的嘴啊。”周成弼看他吃得美滋滋就很来气，自己从前可是爱心虾仁炒饭的待遇，现在什么都没了。
串儿青太希望兔儿爷多些了，恨不能小伙子都喜欢小伙子，那就没人和自己争了。“这会儿恼羞成怒了？早知道你别惹人家啊，诶，我看你们小店长不像个脾气臭的，这样儿的好孩子都叫你气得臊着你，就说你这人指不定干了什么糟心事儿。”
这个周成弼承认，就因为双双的脾气太好了，才叫他以为是个好哄的。“你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人。”
“吃完了你留我我都不待着。”串儿青大嚼特嚼，打开帆布包，又是一本小人书，“这个放你店里了啊，有人来拿，到时候一问就知道……”说完擦擦嘴角，还保留着现金结账的习惯，“100放下了，不用找。你啊，该认错认错，别怂，追对象就得不要脸。脸能干什么？能吃吗？该不要的时候就别要。”
唐双端着第二盘出来，店里居然只剩下一个人了。“青哥呢？这么快就走了啊？”
“全世界你都关心，唯独不关心我……可怜我孤家寡人，无人问津，孤苦伶仃，寂寞飘零。”周成弼拿手抓午餐肉，还被烫了一下，真是连肉都欺负他啊。
“又是小人书吗？”唐双心细，当酒保是门技术活，除了耍瓶子的技术还要察言观色，串儿青才来几次他已经记住这人的口味爱咸，对他拿来的东西更是熟悉，“又是水浒传？青哥这人可真有意思啊，存了这么多的书。”
周成弼接连惨遭无视，但也习惯了，厚着脸皮把午餐肉吃完。“存你这儿多少本了？”
唐双想了一下，不算不知道，还真不少。“头一本是武松景阳冈打虎，后来是杨志卖刀，然后有鲁智深拳打镇关西、林冲雪夜上梁山、智取生辰纲……9本了，再加上这个，整整10本。”
“10本？这么多？”周成弼噎了一下，嘴里还叼着肉，咬破了舌头都不舍得吐，“这东西可他妈值钱，老版的绝版书啊，一小本就大几百。10本凑成这一套指不定多少钱。”
“是啊，可这东西……有钱也买不来啊，纪少说这都是收藏用的，价值比价格高多了，是收藏品。”唐双喜欢看书，每回都看完才好好存起来，“这本是……快活林？肯定是水浒系列的最后一本了吧？”
“纪少纪少，你嘴里啊就只有纪雨石……他又不是你家亲戚。”要不是知道俩人的交情，周成弼铁定误会小双搞暗恋。
唐双把快活林收进包里，准备回去看完。“那肯定的，纪少对我好，还肯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见过这么多的客人，他最热心肠。”
“我呢？我为你肯让朋友□□两刀。”周成弼舔干净手指头，时间确实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干活啊太拼命，店是我的，又不是纪雨石的，天天睡那么少，走吧走吧。”
唐双不想走，还要把地板擦一遍，这样明早刘叔再消毒一次就可以直接开店了。可周成弼这人耍赖，把着后厨的入口不让他进去，最后只好推推搡搡地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成弼：我不要脸了。
双双：周先生有脸吗？
第 97 章、奶猫番外（下）
唐双住的地方不算近, 周成弼经常来住, 算半个合租户吧。每个月按时给一半房租，结果到现在没混上一把备用钥匙, 自己进不了屋。
“诶呦, 可算到了。”周成弼抱着几个纸箱子进的屋, 催了小双一路，怕把重要事情耽误了。
唐双经常上网购物, 看到纸箱子也不稀奇。玄关是换拖鞋的地方, 从前周先生那双棉拖也收起来了，那人坏得很, 活该他没拖鞋换。
“还行还行……来得及。”周成弼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箱子很沉, 从楼下搬上来出好些汗, 鬓角亮晶晶的。真惨，得罪小奶猫的下场是连拖鞋待遇都没有了，自己买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能说什么呢？喜欢谁，连看他送的东西都格外好看, 哪怕是双打折的棉拖。
“你说什么呢？嘀咕一路。”唐双低着头找小白雪, 突然发觉地面好空啊。纪少上个月把猫接走了, 这回是真的接回了家，听说还为了猫和爸妈谈判几回。
这回接走，怕是再也不会寄养在自己这里了。唐双陡然无事可做，从前一回来就要准备猫罐头，边小跑边注意脚下。看来吸猫真的是有毒，很容易上瘾。
“我没说什么啊, 你快去冲澡，快去快去。”周成弼急急地催促他，把人往浴室里推。
推得唐双一头雾水：“干嘛干嘛……停！你到底搞什么鬼啊？”
“你就先洗漱嘛，一会儿周先生给你变魔术。”周成弼计划一个多月，就等这一天。他也知道自己怂，可小双这个脾气看着好揉捏，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现在的周先生一步步如履薄冰，别说炮友，多碰他一下手都不敢。
比逗猫还紧张。
“你不会是要偷看我洗澡吧？”唐双不自觉地想歪，因为周成弼这么干过，吓他一大跳。
“周先生是那种二皮脸的人吗？就算以前是，现在也是一个改过自新、对此番行为深恶痛绝的正经男人。”周成弼的眼睛咻一下睁得老大，把从前的流氓行径忘个干净，“我送一天外卖也累，你洗完我赶紧洗，洗完了我赶紧在沙发上睡。”
唐双哑然。周成弼睡沙发也几个月了，还真的是……从来没越界过，一直老老实实。
“那也好，你去厨房烧些热水，睡前我泡一壶柚子茶。”唐双提醒他，钻进洗手间里脱衣服。从前周先生是大色狼，脱光了在屋里溜达，现在果真成正人君子，连那个小小的单人沙发都能将就。
可这算求原谅吗？唐双没懂，因为周成弼从没说过你原谅我吧，只是这样不温不热地对自己好。自己呢？也从一开始的强硬姿态变成晚上泡一壶柚子茶。
唉，不想了。唐双性子爽快，不愿意自找烦恼。但是想小白雪是真的想，从前只要一洗澡，外头就有小爪子挠门的声音。猫黏人，挠得他都快焦虑了，可仍旧不舍得说一句，每回冲澡都急忙忙出来安抚。
现在这个催他的小家伙回家了，唐双感觉到身为人类的寂寞。没有猫星人催他，也没有人偷看，他可以慢慢地吹头发。不知道吹了多久才干，唐双套上睡衣出去，客厅竟然是黑的。
“周成弼？周成弼！”第一反应是周先生的幺蛾子，没办法，那男人坏得很。可叫了几声也没人出来，好像家里没人。于是第二反应是停电。
工作一忙，有时会忘记给电卡充钱，好在支付宝能直接操作。唐双应对自如，在北方单打独斗几年，停个电、挑个闸都是小事。好在家不算很大，摸着黑去找手机就是。
可刚进卧室，他便看清这确实是周先生的幺蛾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周成弼这个累啊，每天送外卖头晕脑胀跑断腿，回来还只能睡沙发。刚才布置一通简直要他老命，可纪雨石说哄人开心就得下血本，像他那时候哄杨兴似的，连床带热水器，最后自己打包送上床。行吧，他学就是。
“你……”唐双刚要开灯。周成弼立马嚷嚷出来：“别开！”
“不开灯干嘛？”比起停电，唐双更在意周成弼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生日。连纪少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双子座的。
周成弼双手捧着一个大礼物盒子，屋里全是红色小蜡烛，他傻逼一样站在桃心里。“开灯不就……不浪漫了嘛，周先生想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你别给破坏了。”
“难忘的回忆？你别把我屋子点了。”唐双支支吾吾地往前走，屋里有一股他很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的味道，好几个大纸盒子在地上堆着，“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就咱俩……去年刚确定炮友关系的时候，去开房嘛，我偷看你身份证了。”周成弼大尾巴狼似的说，赶紧往回拉好感度，“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随便一看，再说你生日日期也太好记了……”
“偷看我身份证？”唐双气得连一张沙发都不想给他睡了，“你还偷着干什么了？”
周成弼的胳膊好酸，抖抖抖的，再不过来他真得端不住了。“还偷着拍你睡觉的小脸蛋儿，已经删干净了。周先生招供完毕，现在能过来接礼物吗？”
唐双的步伐很逗，好像脚底下是一片雷区，他得像扫雷那样往前头走，一步一停躲蜡烛，既怕周先生再出幺蛾子，又有些好奇他手里的大箱子。每年的生日都是自己过，春节回家父母也给补，但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唱生日快乐歌，这种被重视的感觉他不想拒绝。
“礼物啊，你能送什么？”知道周成弼不缺钱，唐双也没有抱太多希望。过生日嘛，无非就是生日蛋糕，要是用些心思就买个贵一些的、大一些的。
“你快来，小心脚底下的蜡烛啊！”周成弼不敢乱动，特后悔听纪雨石那套，摆什么蜡烛啊，明显小双不吃这一套。依自己的意思是摆人民币啊。
唐双伸手的时刻还在犹豫。他能送自己什么呢？这么大的纸盒子怕是三层的大蛋糕吧。再插上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巧克力小牌子，还能怎么样呢？周成弼对别人的好都是顺手做，因为他有钱，从不用心，看上去很体贴，接触下来才会发觉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同。
“你送我的是什么……什么……啊？”唐双刚掀开纸壳盖子，噌一下钻出两个小脑袋，一个橘黄色一个白色，脑门儿上还有个圆圆的黑点。
周成弼酝酿一天，就差这一哆嗦。可现在他哆嗦不出来，居然很紧张。“唉……这不是，这不是那啥吗，看你没猫了……喜、喜欢吗？”
两只猫一看就憋了好久，见好不容易有空子钻，没费力气就从盒子爬到唐双怀里，打他一个突然袭击。
真的，唐双没想到会是猫，还是两只。一只在他肩膀上乱爬，另外一只，直接窝在自己怀里不动弹。周成弼见他傻了，赶忙趴在地上吹蜡烛，怕人一不小心踩到烫了脚，或者再烧着家庭新成员。
“小双喜欢猫啊，你不会给他买几只啊！傻逼！”纪雨石是这样告诉他的。
唐双真的喜欢猫，爬到他肩头的那只是橘猫，明显已经是一只成年大橘，不瘦也不认生。怀里这只是小奶猫，毛短短的，除了脑门儿一块黑，通体雪白。他太喜欢了，喜欢得忘记说谢谢，小蜡烛全熄灭后灯才亮起来，身上两只猫也照得更清楚。
“给……都是给我的？”唐双还不太敢摸，因为它太小了，比小白雪轻多了，尖尖的小指甲还不会收，每踩他一下都轻轻一疼。
“它们都是我的了？”
周成弼搓着手，等待命运的发落。“是，我看你怪喜欢猫的……送你。不过你别急着不要，我知道，以前自己做的不对，再送什么你都不要了，所以……才没敢买蛋糕。这两个孩子怪可怜的，是我从领养微博里收养的，你别不要它们啊。”
唐双怎么可能不要，背上那只大橘爬够了，噗通一声跳上了床，开始探索新家。“都是收养的？”
“是啊，我联系了收养机构。”周成弼也没经验，一开始上来就问人要猫，差点儿被人家挂成猫贩子，“现在领养机构都很专业，我申请好久才轮到自己。先提供收支证明，还要自己有房，租房的人家不给，保证喂猫粮做绝育。最后还要同意随时微信联络，要不才不让我拿走呢。它俩都是健康猫，小猫的疫苗也打全的，但你仔细看……看它，要是不喜欢……其实还能回去换一只。”
“换一只？”唐双赶紧把小白猫抱紧看，“干嘛要换一只？”借着光他把小猫抱在眼前，没有眼球，两只眼睛是紧紧闭着的。本该是鼓着的地方，却是两个小凹陷。
“它看不见！”唐双心疼死了，怪不得它不跑。
周成弼刚才也是试探，双双有爱心，怎么会把小猫换回去。“机构的人说它生下来就这样儿，眼球没有发育出来。小可怜，是个纯种折耳，有些没良心的猫舍全是大傻逼，大概因为近亲繁殖所以……就被扔出来了。”
“我的妈啊……”唐双定了定神，把生日的事抛之脑后，再摸一摸它的耳朵，果然是向内折的，可明显两只耳朵也不一样，“那还有别的病吗？要不要去看看？”
“这个你放心，领养机构给它检查过了，除了看不见这小可怜精神着呢，就是胆儿小。他们给我看视频，它疯起来也挺闹的，爬上爬下，没视力完全无障碍。”周成弼也高兴，自己这算办了一件好事吧，“它这种情况特殊，我隔三差五就得给人家发小视频呢。”
唐双对这些略有耳闻：“应该的，人家肯定不放心……它才不叫小可怜呢，以后就叫笑笑吧，你看它多逗啊……”
小猫才不管人类那套，伸着脖子在唐双胳膊上到处闻，好记住新爸爸的味道。
“喜欢吗？”周成弼试着靠近一步，“你要是养着它，那它肯定不可怜了，以后就叫笑笑。”
“喜欢啊，它往后就跟我睡，诶呀来不及了……你怎么不早说，我得买猫粮和猫窝，还有猫爬架和猫砂……还得问问纪少怎么养小猫。”唐双抱着笑笑左右挪步，带它去床上嗅嗅，突然那只大橘蹿上来，一下子倒在枕头上不准备挪窝了。
“这只也是领养的？”唐双看它的毛色，感觉这是一只大橘为重的家伙。
周成弼皱了皱眉，有种费尽心机给自己添情敌的错觉。“嗯，也是领养的，机构说它俩一直是睡一个笼子，我怕分开了笑笑想它，干脆一起领回来。这只橘猫也是扔的，因为它太能吃了。”
唐双哭笑不得，怎么能吃也是罪过了，说扔就给扔了，没良心。“它看着就像是……胃口挺好的，这是一只大公猫，肯定能吃。”
“是大公猫，但是已经做完了绝育。”周成弼想扒拉它，又不敢下手，“那这只就叫乐乐吧，笑笑乐乐，怎么样？”
“笑笑乐乐？可以啊，从今往后我就是有两只猫的人生赢家了！”唐双把笑笑往乐乐怀里送，果真小猫很熟悉这只大猫，一下子窝它肚皮上，“啊！”
周成弼弹起来，吓的。“我靠你怎么了啊？”
“猫粮啊……快快快，咱俩快去一趟宠物店，还有……笑笑还这么小，肯定在喝奶吧？纪少从前说猫喝羊奶，我去给他买羊奶。”
“你别着急……”周成弼一把拉他回来，“我领养的，能不为你准备好吗。”说完塞给他一把裁纸刀，“你开箱子就行，你要的我都买齐了。”
唐双顾不上别的，裁纸刀开到一半就进入徒手拆快递的粗暴模式。除了必备的，猫抓板、猫薄荷和零食也一应俱全。怪不得觉得味道熟悉，是猫粮！
周成弼看他拆得高兴，自己也开心，再回头看，两只猫已经开始互相舔毛了。直到这会儿他才缓过来，准备一肚子的话一点点往外哆嗦。
“双双，我知道你这段日子特别不愿意搭理我，确实，我要是你，我也不愿意搭理自己……”周成弼慢慢往下蹲，小腿酸得想抽筋，“就算我不想骗你，也不应该和你说那些，伤你的心……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儿，咱们不提……我就想让你知道，往后我对你真用心，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唐双没说话，哗啦一下子打开小猫零食。乐乐发动橘猫天赋，砰地一声跳下来，笑笑不敢，在床沿喵喵求助。它很小，又是个小瞎子，正冲向零食的乐乐突然来了个回头杀，直接从床上把它叼起来，咬着它后颈肉再往下跳。
“你看，你这两只猫多可爱啊……”周成弼继续表忠心，真想脱掉衣服，在后背刺个精忠报猫，“为你，我可以改，改得行不行你说了算。我这人确实有毛病，你可以指出来，是不是？我不求你原谅，我求你给我一个表现机会。”
唐双把猫咪果冻倒在掌心，等小猫过来吃。橘猫果真吃得好快，半个小罐头转眼一扫而空。
周成弼见他还不愿意理自己，不气馁。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他不仅不站，还在耍赖，赖着不走，直接睡下。
“我知道你不愿意收我礼物，你过生日，除了送你两只小猫，我也送不了什么……”周成弼看了一眼两只猫，很羡慕了，“你总说我有钱，看不起你从前的工作，真不是，我没这么想过。我特别看得起你，只要是努力赚钱生活的人我都高看。这回你过生日，我想着给店里放个假，让你休息一个礼拜……”
“休息？”唐双的事业心爆棚了，“我不要放假，咱们店刚有起色，好多人慕名而来呢，不要不要。”
“我不是光为你，刘叔他媳妇儿怀孩子了，这两天做产检。”周成弼料到他不同意，才抛出一个挡箭牌，“我尊重你的职业也尊重你的敬业，所以想全店休息几天，生日礼物送你一份自由行。你是不是今年春节没回家啊？”
唐双缩了缩肩膀，今年的春节他想多赚加班费，确实没回去。
“那你回家看看呗，要是想周先生当地陪，周先生就跟着去。”周成弼不再擅作主张，双双心性很高，别看不声不响的，一点儿不好哄，“你要是不愿意，周先生就在家给你看着猫。往后我自愿当铲屎官，绝对没有怨言。当然了，我还是很想和你回去看看的，你可以和爸妈说我是你在北京的生意伙伴，多一个人照顾你，你爸爸妈妈也放心。”
“……我才不要你陪着呢。”这人坏得很，带着猫一起求原谅，唐双的大脑都当机了，不知道该高兴自己成了有猫族还是替他不害臊，“我的热水呢？我要泡柚子茶了！”
周成弼感觉自己得宠有望啊，扶着腰往厨房移动。“马上啊，马上，刚才你洗澡的时候人家把猫送来的，我下去接就给忘了……双双你要是不生我气了，我能申请换个沙发床吗？不要太大的，占地方，就换个三人沙发，好歹周先生能把腿伸直了，我也一米八几的个子……”
“你要换就换呗，反正……你只能睡沙发里。”唐双特别心疼小笑笑，抱在怀里亲它小鼻尖，亲它没有眼球的眼窝，一点不觉得可怕。这就是一只普通小猫嘛，没了妈妈，那从今往后就他来疼。
周成弼一边烧水一边给纪雨石发微信，称赞他的点子太正了，果真啊，两脚兽拒绝不了猫星人。正得意呢，听到卧室传来一声呼救声。
“周成弼！快快……快！乐乐把青哥的小人书给咬了！快来啊！”
“诶！我来啦！”周成弼扔下围裙，像幸福的小卧室里跑去。虽然幸福可能会迟到，毕竟自己作了妖，可一定会来吧，晚些也行。
当务之急，先他娘的抢小人书！
第 98 章、哥嫂带娃番外1
飞机落地的瞬间杨光醒了, 鼻子前面全是香喷喷的葡萄柚味道, 恍惚中闻一下还饿了。
“哥，咱们到了吗？你怎么不睡啊？”声音软软的, 眼前黑乎乎的, 他才想起来纪雨石逼他戴了个眼罩, 很幼稚，上头写着吃饭叫我。
到日本才飞3个多小时, 杨兴才不睡呢, 弟弟睡眼惺忪太过可爱，像只迷迷糊糊被带出来遛弯儿的小金毛。“到了啊, 还说提前叫你, 石头不让。”
纪雨石带着一大包牛肉干打牙祭, 是陈姨给做的。现在反戴一人多给他壮壮胆，才发觉整个都是白操心。汉语言文学的男生不到20个，见着又来一个哥们儿高兴到飞起，全围上来打招呼。
看到这样，两个大人才放心，和班主任打过招呼之后去给弟弟布置了宿舍。
这个活儿纪雨石没干过，他一出国就租了公寓房，有一个合租室友，也是二代。俩人一人一个房间，根本没有集体生活的体验，家务活从不沾，每天有人来打扫，撑死了自己倒一回垃圾。可杨兴对这些就十分熟练了，屋子里住4个小伙子，上铺是床，下铺是写字台，比他上大学时候的条件好很多。
纪雨石发挥淘宝技能，买了一堆网红热门款，全都给带来。师兄给弟弟铺床、套枕头，他负责打理桌面。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纪雨石分门别类地理好书架区和电脑区，再去找小光的衣柜，把洗漱用品塞进去。别的大学生都是爸妈一起来的，他家倒是好，哥哥嫂子齐上阵，虽然没有父母可一点儿不差。
等小光回来一看，鼻子都酸了。哥哥和石头给他弄得太好，外人看肯定以为他是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儿子。还把另外三个哥们儿给羡慕坏了，吵着要他请一顿食堂炒饭。
这会儿仨人一同旅行，纪雨石在机场外面等着人来接。今天出门特意穿上的红色羽绒服，非要和师兄搞cp：“咦？咱们的私人导游呢？”
杨光穿着哥哥买的大鹅羽绒服，头发短短的，左右打量新环境。头一回出国可兴奋了，特别是知道哥哥有钱之后。杨兴从小思想包袱重，瞻前又顾后，其实杨光根本没多想，知道被哥哥骗了，整个人在病床上笑成了金针菇。
好不容易笑完了，杨兴问他，哥哥骗你这么多年你还笑啊。杨光说当然要笑了，知道你有钱我就放心了，不然我怕纪雨石把你甩了啊。
这会儿他凑过来问：“哥，咱们等谁呢？”
纪雨石怕他丢，到哪儿都拉住他的手，像个家长，把小光的护照收进自己的包里。“哥找了个地陪，是个中日混血，带着咱们在东京北海道玩儿几天。高不高兴？”
“嗯，特别高兴。”杨光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背，装着他的游戏机。俩人的本意是想带弟弟去迪士尼，弥补他小时候没有人带着去过游乐园的遗憾，可杨光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愿意凑这个热闹，新年假期迪士尼得多少人啊，想想就头大。他想去北海道，听班里的女生说冬天的北海道有个地方特别浪漫，叫小樽。还有函馆山的夜景也是最著名的。他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就三个人，随便四处看看，像一家子。
杨兴去拿的行李，像个做苦力的长工，推着行李车出来找人。纪雨石好找，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烈火红就是他。
“还没来啊？”他很奇怪，纪雨石不是说安排好了导游吗？人呢？
“别慌，我觉得问题不大。”纪雨石呼吸着新鲜空气，不是他崇洋媚外，日本的地面是真干净，连个垃圾桶都找不到，所有人都把垃圾放随身垃圾袋里，回家再扔。可来日本也有让他头疼的地方，也是为什么必须找地陪的原因。
按理说他的英文走遍全世界都不怕，可他真有的怕，就怕来日本。日本人的英语啊，就像少数民族的方言一样，一般人听不懂。最要命的是他们太懂礼貌了，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微笑着点头，闹得好像能听懂。
纪雨石想起来就想哭，一身好功夫无用武之地，简直气晕了。
杨兴是个慢性子，本来就不着急，第一回带着弟弟也特别兴奋，恨不得什么都买。三人正商量第一顿吃什么，杨兴的意思是吃简餐，休息够了明天再吃好的，纪雨石不干，都到地方了必须要一顿生鱼片啊，哪儿贵吃哪儿。
“小光你说。”拗不过小石头，杨兴呼叫场外救援。
杨光更没主意，从来都是哥哥说了算，想了半天才说：“要不……咱们去居酒屋？我看孤独的美食家，居酒屋老有好吃的，咱们……”
正说着，跑过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先认出纪雨石来，说一口流利普通话，上来就开始鞠躬。“纪先生您好，我来晚了，请您原谅！”
纪雨石心里我艹一下，和照片太不像了吧：“您就是……”
“是我是我，临时换人了。原本是前辈来，可突然被总部叫走，公司里剩下有经验的都是女士，只能我来了。十分抱歉，我叫工藤新一，你们可以叫我新一。”
杨兴杨光纪雨石同时啊了一声，小光憋不住问：“原来……真有人叫这个名字啊？”
新一年龄很小，不比小光大，个子也矮了好多，笑起来特有日本人的特点，礼貌到爆灯。“当然有了，我也喜欢这个名字，不管到了哪里都被人记得住。车已经安排好，现在咱们走吧？”
“咱们？你的普通话够好啊，跟谁学的？”纪雨石上了旅游公司安排好的车，车上有一名司机。
“是我母亲，母亲是山东人，烟台的，和父亲在中国认识，结了婚才过来。有机会我也要回去看看，尝尝我们山东的煎饼大葱，看看山东漂亮的小姐姐。”新一钻进副驾驶，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和司机沟通，“咱们今晚住的酒店不会太远，明天直飞北海道。晚上我带你们吃一些特色小店，明天想吃好的我再安排，可以吗？”
纪雨石禁不住想逗他，甚至掐脸。“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请问新一同学，咱们酒店附近有居酒屋吗？我弟想去尝尝。”
“你的弟弟吗？”新一扭过脸，脸嫩的像能掐出水，“我还以为是杨兴先生的弟弟。”
“杨兴先生？”杨兴没想到他还知道自己名字。
“是，杨兴先生、杨光先生和纪雨石先生，虽然我是替前辈来的，可是在来机场的路上已经记好了你们的名字和旅行诉求。”新一很敬业，用职业态度来打零工，仔细听他的普通话还有些山东口音，十分有趣，“我看前辈的手册上写……希望安排小樽行程，和函馆山的夜景？白色恋人工厂是肯定要去的。”
“对，我们仨是出来闲逛，不用安排太紧。”杨兴隔着纪雨石看弟弟，“特别是我弟，年中他做了个手术，咱们不赶时间。”
新一拿出自己的手册来，依次记好。“好的，我记下来了。一会儿咱们先check in，你们在房间休息，我去安排居酒屋，时间的话……最多可以去三家尝尝。6点在酒店大堂见，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纪雨石挤在大小老婆中间，美得冒泡了。
一直乖乖的杨光突然折腾起来：“咦？哥，咱们的随身ifi就急不可耐地开手机, 刹那间iphone震个没完没了。纪雨石想偷看一眼都没机会, 手机被护得严丝合缝, 只好向师兄投去无奈的眼神。
看吧，你弟谈恋爱了，咱俩又有的吵了。
杨兴的心思则是另一番天地，弟弟为什么谈恋爱不告诉自己呢？他不是说喜欢石头吗？瞧小光火烧眉毛一样回微信，心里头还有一丝苦苦的。唉，长大了, 居然不告诉自己。
这回又喜欢什么人了，他可得好好把关。孩子还小，第一段感情得好好处理，别留下伤痛。
在新一的安排下三人很快到达下榻饭店，直到拿到房卡进屋，小光还在回微信，忙到不亦乐乎。纪雨石有些憋不住了，揽上肩打探敌情：“光啊，给谁发呢？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杨光咻地收了手机，腼腆成小金毛：“没谁，就是……几个同学。”
“哦……同学啊。”纪雨石的声音拖到很长，同时环视酒店的套间。既然是出来玩，他肯定要住好一些，套间包括两个房间，两个洗手间，还有一间小客厅。这样万一他和师兄情不自禁想要搞些事情也不会让孩子为难。
杨兴有个习惯，不管去哪里旅行，一旦到了下榻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开箱拿衣服，把洗漱用品全部摆到位，不收拾完他就出不去这个门。这回打开行李箱，单身生涯的结束意味着箱子里有两个人的睡衣，他也一起摆到床上，顺便叫弟弟过来。
“小光来，坐会儿。”他准备问了，可实在紧张，“最近哥哥忙生意，没顾得上问你学校怎么样，和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要是别的大学生一定不习惯这种问法，没准儿还烦呢，自己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屁孩儿。可杨光早就听成习惯，知道哥哥的碎碎念里都是关心。
“挺好的啊……”杨光听话，坐在哥哥旁边接受关心，“我们宿舍可温馨了，我排老四，他们都叫我老幺。他们特别仗义，知道我动过手术从不让我打扫卫生。”
杨兴摸上弟弟的后脑勺，短短的发岔正扎手。“没人欺负你吧？要是有必须和我说啊。”
“没人欺负我，哥你别老操心这个。”杨光很喜欢集体生活，他没有父母，所以格外爱热闹，“况且我没觉得大学和高中有那么不一样啊，班主任每天都能见，跟我关系特别好，不像你们说的什么大学四年连班主任都见不了几回……诶，哥你们收拾啊，我得去洗手间里接个电话。”
说完小跑进洗手间，还哐当一声撞上了门，咔哒，上锁了！
有情况，纪雨石眼疾手快，第一个趴到门上偷听，杨兴紧随而来，俩人大眼瞪小眼，听里头的动静。
“是……到了，刚到酒店……我不着急啊，你也……没事没事，放心吧……行，我到哪儿都拍照给你……”
然后是哗啦冲水声，显然是杨光怕被人听到，故意弄出来的。纪雨石一脸惊悚，妈耶，小光谈起恋爱来智商属于直线飙升的类型啊，和他哥完全相反。
杨兴怕弟弟出来，仨人再撞上，拉着纪雨石进屋商量。“元芳，你怎么看？”
“元特么你大爷啊，你弟妥妥谈恋爱了你还听不出来吗？”纪雨石叉着小腰不服气，“小光也是，谈恋爱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嘛，郎才女貌你情我愿，咱俩还能给出出主意。现在倒好，人家搞成地下恋情了……”
“什么郎才女貌，你怎么知道是个姑娘啊？”杨兴最担心的是这个，平心而论，他太希望对方是个女孩儿了。
不是怕弟弟喜欢石头，他是不想小光走自己这一条路。这条路没有电影里说的那么浪漫，情感启蒙期的慌张无措历历在目，特别是大环境不宽容，圈子里抱有各种目的的人又比比皆是……要是个女孩儿就好办多了，他可以踏踏实实谈一场恋爱，不管成不成功都比喜欢男人好得多。
将来要是结婚生子，弟弟的孩子他可以当作亲生的来疼。
“因为我刚才偷瞟他手机了，微信视频通话，头像……”纪雨石压低嗓门，“是个卡哇伊的小姑娘，敲萌。”
“真的啊！”杨兴高兴得想和他击掌，“你真看清楚了？”
纪雨石特别肯定：“看清楚了，绝对没错，除非对方是个女装大佬否则绝对卡哇伊。师兄你看我这么能耐，要不要叮我一个？”
“先不叮啊，我得做点儿准备。”杨兴不知道该干嘛，反正就是高兴，但高兴中又有慌张，“我晚上回来得好好查一下，做点儿准备。”
没得到表扬，纪雨石不干了，使劲儿往大床上一趴，撅着屁股拉都拉不起来。“唉，孩子恋爱你准备什么啊，你该准备的是晚上，小石头特意带了一条丁字裤裤……”
杨兴把丁字裤裤直接忽视，启动电脑。“准备……进行青少年早恋引导啊。”
“啊？他谈恋爱，你引导个屁啊，你引导的不该是我吗？”纪雨石缠住人耍无赖，在他看来恋爱是大好事儿，“小光这个年纪早不是早恋了吧？”
“唉，你不懂，师兄晚上再引导你……你先让我开电脑……”杨兴并非杞人忧天，弟弟人生道路里的每一步他都想过，“小光他和你不一样，你有个疼你的妈妈，还有个疼你的梁语柔，即便你喜欢女孩儿也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他身边没有这些，小时候是爷爷，长大了是我，我担心他不会和女朋友相处……”
纪雨石从床头笑到床尾，就差一个跟头滚下去。“师兄你……你就别管了，这事儿我来！咱俩不是分配好了嘛，他的学业你管，生活上我管。恋爱算生活项目，我教他绝对齐活！况且你管也没戏啊，你会和女孩儿接触啊？”
“你真行啊？”杨兴半信半疑。
“行，我真行……嘘，别说了啊，你弟出来了。”纪雨石搂着杨兴亲一个，跑出去找小老婆。
休息片刻到了集合的时间，三人换好衣服下来，新一已经在大堂等候。“杨先生，纪先生，你们休息好了？”
“叫我大兴吧，咱们别那么客气。”杨兴穿了一件高领衫，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小石头留吻痕，“这是我弟弟，叫小光，这个是……”
“我是他男朋友，叫石头。”纪雨石先声夺人，两手插袋，拽得无法无天。
新一的反应是毫无反应，一点儿不稀奇。“好的，大兴，小光，石头。我按照您们的要求选了几家环境好的居酒屋，咱们可以一家一家去吃。不喜欢的话就换。”
嘿，这种服务态度纪雨石就很满意了，花钱不就是图开心嘛。上车还是三人挤后座，纪雨石坐在副驾后方，趁新一不注意，在椅子后面问他：“咱们的司机……听得懂中文吗？”
“司机先生是听不懂的，只要他们在开车进行中也绝对不会和乘客闲聊。”新一以为纪雨石不放心，比了个ok的手势，“都是老司机，放心。”
“我肯定是放心啊，我是觉得……”他捅了一下新一的后脖子，没想到正好把这个微胖男孩儿的痒痒肉给戳了，“咦，你一笑还挺可爱的，刚才我说是男朋友，你怎么不惊讶啊？是不是见得太多了？”
新一缩了缩脖子，微胖的脸有个浅浅的双下巴：“也没见过……我还读书呢，同学里并没有。”
“那你看上去很淡定啊。”知道司机听不懂，纪雨石就开闸了，“怎么样，我师兄帅不帅？特帅吧。”
新一很爱笑，第一回接私人团的紧张感全部消失了。“帅，很帅。我其实……刚才也不淡定，但是公司有业务培训课程，无论顾客说什么样的话，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们绝对不能有讶异的反应。那种啊一下，呀一声的，很不专业。可我心里啊啊啊了好几声呢……”
杨兴听着他俩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真心佩服纪雨石，不管什么人他都能聊起来。同时也偷瞟旁边的弟弟，一路上除了拍拍照片，就是发微信，还真是繁忙啊。
看来这个小姑娘很黏人，嗯，黏人好，弟弟适合找个黏他的。
“烧鸟亭？”下了车，纪雨石伸着懒腰，面前是一家很雅致的小店。
“等等啊，我先拍个照。”杨光像旅游团里的老大爷，到哪儿都先拍一张，“哥，你俩靠一起，我拍一张，对对对，再靠近一些，双手比心。”
杨兴纪雨石按照吩咐，来了一张标准的游客照。门口有一排送餐的小摩托，纪雨石也算专业素质过硬，有种看一眼就想骑的冲动。
“来，我和老板订了一个小卡座，咱们……”新一刚要介绍，突然后脖子又被人捅了，“啊！怎么了？”
“你看你，还是啊出来了吧。”纪雨石逗人没够，神秘秘地拉他到一边，“我问你，附近有711吗？”
“711？是711便利店吗？”新一的敬业之魂完全被纪雨石捅没了，“附近肯定有啊，你买什么？点完餐我去跑一趟就行。”
“好办，要几本那种那种……”纪雨石用手比出一个玲珑婀娜、凹凸有致的身段来，“杂志，要身材好的，清纯的，最好是启蒙的，懂了吗？太狂野的可不行啊，容易吓着我弟。”
作者有话要说：
石头：火辣嫂子，在线带娃。
白皮：你就作死吧……
第 100 章、哥嫂带娃番外3
杨光忌口好几个月, 现在才被允许吃海鲜。第一回来居酒屋, 更没主意。“哥，我不会点菜, 你们点吧。”
纪雨石看不上他这幅样子, 教他：“别啊, 你说想来居酒屋的，你点。”说完他还嫌不过瘾, 开始数落他哥, “看吧，都是你给孩子管的, 上回咱仨在中八楼吃饭就是, 什么都你做主……光, 你想吃什么，点！哥给你做主。”
“真的啊？那我可瞎点了啊。”菜单上有日、英、中文，方便客人点菜。杨光很少担此大任，随便要了几份小菜和烧烤拼盘, 又添了4份酱汁不同的猪扒饭, 大功告成一样向纪雨石邀功。
“哥你看行吗？你别说我哥, 是因为我小时候胆子小，我哥问我吃什么我都说随便，所以他才习惯给我做主。往后我也练着自己表达主意，行吗？”
“行，你现在长大了，已经是成年人了, 要学会自己做选择。看准的事就大刀阔斧地办。”纪雨石一语双关，说完看师兄，也邀功。怎么样，小爷开始给你弟弟做恋爱引导了，夸我。
杨兴哪儿有纪雨石说得那么独.裁，真是因为小光从前的口头禅就是随便，还有不吃。带他下馆子，给他看菜单，永远吃随便。带他去超市，拿什么问他，这臭小子都说不吃。可真给买回来他就吃了，吃得又快又高兴，只是一心给哥哥省钱。
久而久之，杨兴才不得已地肩负起父母该有的责任，替他做大部分的选择，但也忽略了小光的真正需求。
“咦？”弟弟想坐吧台吃，说孤独的美食家都坐这个地方，杨兴倒觉得这个位置更方面偷偷拉手，在台子底下捏小石头的膝盖，“咱们的工藤新一呢？破案去了？”
纪雨石要了两瓶烧酒，一口烫了舌头：“咳……那个啥，我让他帮我买东西去了，哈哈哈哈……师兄你喝吗？苏东坡他老人家曾经曰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诗酒必须趁年华，喝了这杯酒，咱仨就是同父异母的孪生兄弟了……”
“少来啊。”杨兴又捏一把，“你嘴一贫就是心虚，说，你又使唤人家干嘛去了？”
“师兄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就不能给我一些私人空间吗？谈恋爱也得有距离，距离感你懂吗？”纪雨石把凳子挪挪，靠近小光，“光啊，喝酒吗？”
杨光还是先问杨兴：“哥，我能喝一口口吗？”
“喝吧，喝吧。”杨兴搞不懂小石头的把戏，但知道绝对有猫腻。等到正餐上桌，新一才颠颠跑回来，手里一个布质便利袋，标志是711的。再里面是什么，杨兴就看不见了。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新一上桌前微微鞠躬一次，郑重地把布袋交给纪雨石，“……随便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那种。”
纪雨石躲着杨兴的视线，在桌子底下偷窥。里面是一个大纸包，胶带封住了开口，要不是知道内容，还以为是一份礼物。
这国家还挺注重细节方面的，包成这样，哪怕拿着上地铁都不会尴尬。
“人来齐了就赶紧吃吧，今天辛苦你了，明天还得带我们逛一天。”杨兴不急，小石头属于心眼贼多但很容易露馅，晚上有得是时间审他。
离开烧鸟亭正好赶上一场小雨，东京街头变成一场西服时装秀。女孩儿的伞大多都是透明的，淋上雨滴分外清新，男人大多都是正装，急急忙忙去赶地铁或公交。杨光第一回出国，看什么都新鲜，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拍照，不停发着微信。杨兴抽空给继父报了个平安，纪雨石来过好多次了，坐在车里打小算盘。
咋和孩子开口呢？光啊，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自己和小鸟儿，要温柔，要学会保护自己和女朋友？你看，哥怕你没啥经验，送你几本百科全书，慢慢看啊，看太多了容易上火。
啧啧啧，纪雨石尴尬地原地打了个哆嗦，唉，这问题真是不好开口。杨兴喝了一壶清酒，在旁边看小石头全程抠手指头，满脑子都在琢磨怎样严刑逼供。
一回到酒店，杨光问哥哥要走一份行程安排表，然后冲进小客房的洗手间里视频通话。纪雨石抬腿迈进主卧的洗手间，打算关上门，好好验验货。
杨兴看他俩一前一后躲进洗手间，酒劲儿突然就上头了，行，纪雨石你就作死吧，等着。
听到门咔哒响了三次，纪雨石又拧了两把，确定门被自己锁住才打开便利袋。书是用漂亮的纸裹起来的，挑起透明胶带的一个角，能很顺利地撕开。
撕开之后，纪雨石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完全是偶像剧的本子吧？我勒个去，哪怕他是个小玻璃也差点儿喷出鼻血来。别人看这个都是看女.优，他不介，他觉得封面的男优太正点了，白白的，胸肌没有师兄那么结实，但看着也很不错了……往后翻翻，我去！这个男优真的很赞啊，腰细，屁股翘，还有两个臀窝，可以可以……再接着翻，我艹！这本是什么啊，男优都是大帅逼吗？校园本吗？这个和那个的姿势太考验腰力了吧……
然后人中的地方猛地一酸，热乎乎的血开始顺流而下。杨兴用备用钥匙转开门锁的刹那，只看纪雨石蹲在日本高科技全自动的马桶盖子上，右手一本露骨的小黄书，左手抓了一把纸巾，正在擦鼻血。
“妈啊！”纪雨石怕了，“二师兄你丫大变态吧？偷偷进来看我上厕所吗！”
“上厕所？我他妈的让你上厕所！”杨兴没等他站起来，直接过去捞住他的腰，像个饿极了的大酒鬼把人拽了起来，“你看什么呢！”
“我看……我看百科全书啊，了解风土民情……”纪雨石抿了抿嘴，不得不承认杨兴凶起来真可怕，啧啧，吓死人了，“等等，我先把鼻孔堵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