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 1)

“嘉莉,你回来了。”

沈芝梅动动身体,想坐起来,梁嘉莉见状,立刻起身,去扶,“嗯,我回来了。”

沈芝梅坐起来后,梁嘉莉重新坐回原位。

脸上已然看不出之前在酒品行的一丝丝奔溃情绪。

沈芝梅将收音机的音量调低,问道:“嘉莉,跟奶奶说说,怎么好好的想退婚?”早上,她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想退婚,下午的时候,宁泽又给她打来了电话。

告诉她,梁嘉莉想退婚了。

其实,这桩联姻,对他们两个年轻人来说有太多得无奈和迫不得已,她这个长辈何尝不知?

可是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她是一个半个身子已经埋入黄土的人,还能有什么能力挽救梁家?

梁嘉莉沉默了一会,点点头,也不想隐瞒,“是有这个想法。”

“嘉莉,你心里怎么想的,奶奶其实都明白,要怪只能怪咱们梁家败得太快,还牵累了你,奶奶一直很自责和内疚,可奶奶不中用了,没本事挽救梁家。”沈芝梅叹口气,胸口有有些压抑起来。

如今的梁家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她的儿子梁寇文潜逃出去,下落不明,出逃前还背负了杀妻的恶名。

她永远记得,她的儿媳韩素死的那天,正好也是现在这个月份。

那天,嘉莉在研究所值晚班,没在家。

闷笼一般的深夜,在后半夜下起了暴雨。

而后,在一声炸裂般的闷雷声中,她听见了有枪响的声音,有尖叫声还有喊声。

当时,她以为她在做梦。

但枪的声音和喊声还在,她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慌慌忙忙中起来,寻着声音往外去找。

在二楼长长的走廊里,有血从昏暗的尽头拖着长长的一道痕迹漫至她的脚边,住在楼下的几个佣人已经聚在楼梯口,朝站在二楼的她,害怕地说:“老太太,我们听见有枪声,我们不敢上楼。”

他们的确不敢上楼,因为枪声太真实了。

这让只想安安分分做事的他们,没了上楼去一探究竟的胆子和勇气。

于是,这一刻,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真的有枪声。

当然,她也没有批评那几个胆小的佣人,为什么不上来看看究竟?

惜命是人的本性。

她自己也是如此。

而后,寻着走廊大理石瓷砖上那条长长的血迹一路,终于找到了血迹的源头,就在走廊末端的阳台处。

阳台的落地的玻璃窗半开,左半边的玻璃喷了很多血,她走过去,看见了至今回想起来,都能止不住痛苦的画面。

她的儿媳妇韩素头部,胸口,腹部,一共被人打了七把枪的样子。

歪歪斜斜挂在阳台的边缘,她是被人从走廊一路拖来阳台这里的。

而她的儿子梁寇文却不见了。

后来,警察过来,在现场提取到的了指纹和dan,统统来自梁寇文。

但梁寇文却人间消失了。

杀妻,潜逃。

即使过了两年,这个案子还是被列入了公安局重特大伤人案,在调查着,而梁寇文的通缉令也早已发至全国乃至国际。

“奶奶,您别这样说,我只是……”奶奶说的这些话,她也不是不懂,梁家欠的债,总要有人出来还。

“奶奶知道你委屈,但咱们梁家,现在也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以后还要靠你来支撑。”沈芝梅说着,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婚姻婚姻,咱们老祖宗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晕了头才嫁给那么一个男人’,但既然嫁了,就需要磨合,你们刚接触,难免会有摩擦,以后慢慢会好的。”

“奶奶,您真的希望我嫁给他吗?”如果奶奶知道宁泽带她去那种地方,还让别的男人给她下药,奶奶还会希望她嫁给他吗?

应该不会吧。

可,梁嘉莉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怕奶奶知道了会着急。

“宁泽这个孩子,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你试着跟他多接触一下。”沈芝梅曾跟宁博臣谈过宁泽的事,她自己私下也和宁泽聊过。

宁泽的谈吐和思维能力并不是跟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值一文或者是混混日子。

很礼貌,逻辑性强。

撇开这些,她还是很欣赏他的。

一个男孩从13、4岁开始独自一人在举目无亲的英国上学生活,同时还要防着宁家其他人对自己各种暗箭伤人,硬是熬了那么多年,也算命大。

单凭他在英国独立生存的本事,把梁嘉莉托付给他,她也比较放心。

她的嘉莉,从小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个性又不是活泼开朗的主,走到社会上,最容易吃亏。

宁泽的个性跟她刚好相反,两人倒是可以互补。

梁嘉莉不吭声。

奶奶的话,她没办法拒绝的。

但正是因为没办法拒绝,她需要时间重新接受。

“奶奶,让我想想。”

“嘉莉,跟奶奶过来这里。”沈芝梅从摇椅上站起来,带着梁嘉莉往她的卧室走去,沈芝梅的卧室床柜摆放着一排的相框。

上面都是梁嘉莉爷爷和沈芝梅的合照。

沈芝梅拉开那排相片下方的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坐到床边。

盒子是一个大概只有巴掌大的檀木小盒。

盒子边角有些磨损。

沈芝梅很小心翼翼地拉开盒子上面的一个搭扣,‘啪嗒’一声,盒子打开,里面一只已经有些年代的龙凤玉手镯。

“戴戴看,合适不合适?”沈芝梅拿出这只龙凤手镯,说道:“这手镯是我娘家那边陪嫁过来的嫁妆,你妈妈嫁过来那会,我也给了一只,现在这只是给你的,奶奶现在也没什么值钱留给你,只希望,我们嘉莉以后要幸福,奶奶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梁嘉莉低头,眼眶一动,有些湿湿。

伸手,让奶奶给她戴手镯。

这个下午,涂着白色油漆的木头纱窗外,阳光明媚的令人睁不开眼,木头纱窗内,梁嘉莉一个人坐在床边,一只手不断地盘摸着那只龙凤手镯。

沈芝梅今天聊那么多,她都明白。

她的婚姻,她还是没办法做主。

那就继续跟之前一样忍,忍到忍无可忍为止。

……

下午4点不到,宁泽就开着车来到梁嘉莉的廉租房楼下。

梁嘉莉接到宁泽的电话后,从阳台处往下看了看,白色的路虎,就停在公寓门口。

跟沈芝梅打了声招呼,什么都没带就下了楼。

或许是因为没办法退婚而彻底死心了,或许是麻木了还是其他原因,原本对宁泽都会有些畏惧的心理,从走下这个混着各种油腻味道、垃圾味道的廉租房公寓楼梯的那刻起,她竟然没了一点点波动。

白色的路虎,停住那边,在这幢陈旧的公寓中有些显眼。

他依旧坐在车内,一只手搭在车窗边,抽烟。

梁嘉莉走过去,站到他开着车窗的那侧,隔着青雾缭绕,她先开口:“宁泽,我不会退婚了,但是我也不会搬到你的公寓去住,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

宁泽侧过头,看她,没说话。

隔了一会,他才说:“我知道了。”

“嗯。”

而后,转身,回去。

很简短的几句对话,甚至都没了之前她在酒窖内会爆发出的各种情绪波动,平静的就像跟他在谈一桩大家都明码标价的买卖。

买主是他,而她只是商品。

本来,来之前,他会设想,这个女人一定又要跟他顽抗一番,他都做好了应付她顽抗的准备,但显然,事情发生了变化。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又答应了。

当然,他也清楚,她这么快又答应的原因是什么?

松开夹着烟的手指,指缝中吸了一大半的烟,掉在地上。

按开车门,下车。

然后追上她。

跟着她上楼梯。

等到爬到三楼时,梁嘉莉才发觉,宁泽竟然跟着她一起上楼了?

回头,立刻停住脚步,手抓着旁边的扶杆,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既然都到了这里,不该上去看看你奶奶吗?”他踏在离她三个台阶距离的位置上,说道。

抓着扶杆的手下意识一紧,然后整个人绷的很紧地说道:“奶奶不在家,你回去吧。”

“是吗?那更好,就我们两个人,今晚我睡你这里。”说完,自顾自走上来,甚至都不需要梁嘉莉带路,就准确找到了她家。

莫名地,梁嘉莉又想生气了。

松开手指,回身,上楼,走到自家门前,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都答应跟我结婚了?还这么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来对待你未来的老公,我还想问你是准备干什么呢?”微微侧眸,虽然是质问,但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很有耐心。

没回答,梁嘉莉就杵在门口不动。

她自然是不会想让他进门。

宁泽唇角浅浅动了一下,低呵一声,说道:“不准备开门吗?那我敲门了?嗯?”说着,手指准备去碰门。

“我今天不想看见你,这个理由可以吗?”梁嘉莉直接将他的手拽下来,抓着,不让他敲门,却不知,她这种主动抓着他手的行径,在宁泽眼里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于是,在她没察觉中,由她抓着变成反扣住,最后完全握在了他的手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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