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兵头双锤呼呼生风,在他手中似若玩物,[奇+书+网]倾刻间他身下便尽是脑颅碎裂之人。
李全听了赞,唇角一抿,似是又要回复那平时那嘻哈谄媚之人。只是,当他手触身后箭翎之时,又回复了那能执起天狼弓的征远候护卫营中一员!
而赵兵头更是挡在他的身前,阻去那些欲上前刺杀之人。
樊落分神望了他们一眼,眼神闪烁之间透着一抹古怪。樊落知道现下不是分神之际,只是胸口突然郁闷烦躁,一如昨夜。
于是,这下手,便有些重了,一枪封喉之际更是高挑起人头,溅染血污映着那如玉容颜一片肃杀!
就在这千余人以一敌十之,毫无胆怯,坚守之时,突然,又一声冲天炮直击天地。樊落和赵兵头眼中俱是一亮。
片刻之后,便闻杨左将那清亮之声由上传来,“将军,小心!”
“全营将士,快!举盾!”话音刚落,顿时全营之人就地一滚,拾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搭在地上的黑甲盾,举过头完,离营而去。
杨左将看不过去,劝着,“真是的,他也没惹你啊。”
“老子就是看不惯,怎么着?”梗起脖子,“我估摸着那细作就在他的帐内一群小倌之中!也不想想行军布阵的他一清二楚,这会儿他不知道了,我们就打了一个胜仗!”
“韦右!”杨左将拧着眉,看了将军和李全一眼,“莫要动乱军心!他可是兵部尚书之子!”
“……哼!”不甘的冷哼一声,韦右将瞪了杨左将一眼,“完事了?完事了我去大胡子那找酒喝去!”说完,掀帐而去。
“将军……那属下也告退了。”杨左将无奈的苦笑一声,冲着将军行了一个礼,也走了。
帐内,只剩下高举着手,任凭李全卸下身上那染血乌甲的将军大人。
李全的动作也轻柔,寻着接缝处的绳索细细拉下,先褪下战袍然后绕至将军身后,撩起平日扰人的青丝,用布一扎,顺遂了,才转至身前,一件件小心的把乌甲卸下。
幸好赵兵头不在,李全暗想着,若是被他看见自个儿如此仔细谨慎,必会笑他像个娘们似的……顿时,那从刚才便一直烧红的脸颊,倒又褪不了色了。
“李全?”
“……呃啊,啥?”李全窝囊的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身体缩成一团,钻入土中。只是现下,真的不愿见将军那张脸。
“你的伤。”樊落指的便是受到早些时候受到的箭伤。
“啊!无妨!”不知为何,李全觉得自己也学着将军那精练的言语,一字一蹦的,还真有些别扭。
“无妨?”樊落又拧起细眉,他记得那窜入鼻尖的血腥味。
低垂脑袋,李全努力的把脖子又往下压了压,算是点头,“舔舔就成!”
樊落眨眨眼,盯着脑袋完,便拉着头晕眼花的小兵,兴冲冲的直向着医营冲去!
酒宴(补全)
李全跟在赵兵头的身后,七拐八拐的,便见他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医营前,掏出个令牌打了声招呼,便把李全给领了进去。
李全愣了愣,“赵兵头,你说带我来找乐子的……”嘟哝间,竟带着全然的委屈?
赵兵头一听,眼珠一溜便明白过来,笑骂着,“你个臭小子,美死你!将军这大美人都给你包了,还不知足?”说完,一脚就泄愤似的踹上了这傻小子的屁股蛋儿。
“哎哟”一声,虽不重,不过李全依旧哀号一声,踉跄着向前扑了几步算是给赵兵头一点面子。
可谁知,这一扑没扑到别的,就扑到一虎背熊腰的大胡子身上——正是掀帘而出的区狄区军医。
这李全也不矮,只是摊上了这熊似的区军医,便硬是短了那么一截。像是拎着个小孩似的,区军医拽起李全的后领拉退了好几步,才吼着:“闹什么呢?自个儿身上还带着伤,都不知轻重的!”
说完,还提着李全那伤了的胳膊,借着光打量着那道血口一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上等金创药,待会洗净了伤口涂上些就成了!下回小心些,脑袋可就一颗!”
李全一阵感动,话说人不可貌相啊!这熊似的军医才真像是那天上的菩萨!李全连连道谢,小心的接过药瓶。不过,赵兵头可是在一旁直杀他的风头。
“老区,别太疼这傻小子。说来还真笑话,这伤可是给自家兵器所划的,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削了我们近卫营的威风?”
“又不是自个儿想的……”李全嘀咕着。
这全军上千人,除了死伤在西狄刀下的兄弟,就只有自个儿的挂彩是因为没有及时得令,才被自家箭雨给划伤的。
更令李全憋屈的是,就连军中的战马在开战之际,都在将军那只有灵性的乌驹领头之下一跃上了高地,无一受到波及。
于是,按赵兵头所说,李全这厮真是呆的连头牲口都不如啊!
“好了好了,你就知道欺负新兵!也不想想你刚来时的傻样,多亏那时王虎照顾你……”区军医想帮李全,可说到这却忍不住的,轻了声。
赵兵头冷哼一声,“我是祸害,得遗臭万年的那种,当不得好人!”
“咳咳,”李全一见这气氛又重了,连忙干咳数声打断两人,鼻尖嗅了嗅,问着区狄,“军医,您这怎么飘着一股子酒香啊?”
顿时,两人一脸怪异的盯着李全。
“我说,小子,你属狗的吧?”赵兵头口上依旧无德。
“不错不错,鼻子灵着,下回说不定能帮我找些草药。”菩萨军医倒是连连称赞,退了一步这才让李全看到他身后一大黑坛子。
上面封泥已被拍开,用布包着。夜风一吹,鼻尖一缕清冽米香。可过半晌,却竟生出一阵麻痒。而酒香入喉则清化浊,透着一股子后劲,冲着喉口阵阵发辣,既而连胸口都阵阵泛热起来。
光是酒香便如此浓烈!难不成这就是上等的西北望?传说中精挑上等高梁,费时五载,只有十载以上酿酒经验的酒匠好生伺候着,方能酿成?
李全咂巴着嘴,一脸馋相,大嘴咧开笑得梨涡深深,“军,军医,能不能给我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