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nbsp;咕噜着,头也没抬,金笔不断蠕动,正在继续完成他的稿子。

“是不是阿贝尔上校?”邦德问。鲁道夫·阿贝尔曾经是五十年代苏联最成功的间谍之一。后来著名的u-2 间谍飞机在苏联上空被击落,使西方盟国很难堪,最后美国人就是用阿贝尔将飞行员加里·鲍威尔换回去的。

nbsp;终于放下笔。“啊,是呀。是他。这些画是从华盛顿的沃尔特那里买来的,费了好大劲讨价还价。但是它们在这里倒可以提醒我,事情过去是怎样,现在是怎样。请坐,007 ”。沃尔特是美国情报局从前的档案管理员,据说他的房间就是用冷战时期非常珍稀的收藏资料裱糊的。“你认为‘鹿寨’这个案子怎么样?”nbsp;来了劲。

“我认为它是一场战斗。”邦德又回到那张坐着不舒服的劳动密集型椅子上。

nbsp;又咕噜起来。“美国佬在革命后同俄亥俄州的毛米印第安人打过仗。

今天在英国学校里学不到这类事。”

“绝对学不到。”邦德调整了一下姿势,意识到这把椅子比较结实;如果你坐着稍加留意,这也许是它的设计特点之一。

“不管那些,还是谈‘鹿寨’吧。你看怎样?”

“莫斯科中心似乎对一件相对简单的事情非常关心。一个过去的战犯,一件过去的罪行。彭德雷克真的是那个人吗?”

“好像是。如果我们相信以色列人的话,又好像不是。”

“在对待战犯问题上,他们一般是正确的。以色列人不大会忘记那段历史,先生。”

“完全不会。他们派来了一个优秀的特工给我们通报情况。他非常出色,我已经让他进入我们的内层。你看,我接到了莫斯科的请求。从过去的历史看,这是特殊的。他们需要两个懂俄语的人。我考虑你和以色列人适合这宗买卖,为他们效力。你的俄语还过得去吧,007 ?”

“我上一次表现还行,先生。”

“好。你可能得同这个以色列人打进去了解情况。恕我打个比喻,在对立的葡萄园干过这么多年活之后再为莫斯科中心效力也许是很有意思的。”

“是酿酒厂,而不是葡萄园,我想。”邦德接着笑了笑,但是看到nbsp;并没有被逗乐。“你能详细介绍一下以色列人的看法吗?”他意识到他问这些问题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被派去参加克格勃,而且同一个以色列特工一道,这种想法在某种程度上对邦德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不真的了解。只有档案里那一点。”nbsp;正在用一把金属刮垢刀掏烟斗,刀上所附的工具似乎比瑞士军用小刀上的还多。“他们是可信的,你知道。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话,以色列人三年来大部分时间一直在监视躲在佛罗里达州的沃龙佐夫。还有,如果真是这样,‘正义天平’的成员肯定抓错了人。

问题的核心是,他们是不是为了特殊目的而故意抓错人呢?”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先生?”

nbsp;皱起眉,举起手,像高卢人那样耸一下肩。“我怎么会知道?别凭空猜想,别指望超感知觉。我知道的和你一样。也许摩萨德的约翰尼能告诉我们,不过,我打心底里认为,真正知道的人正在莫斯科中心坐蜡哩。如果你想,也许能让他们说出来。毕竟,他们知道‘正义天平’的一些情况,肯定比我们多。”

“我们的摩萨德朋友呢?”

“他叫彼得。他喜欢人家叫他彼特,彼特·纳特科维茨。顺便问一句,你是否认为克格勃不让美国人参加而感到有些奇怪呢?毕竟,这个嫌疑犯彭德雷克正是在他们的管区内抓走的。”

“也许莫斯科中心宁愿同我们……”

“同我们和以色列人。同床异梦的伙伴,是吗?我们认为,美国佬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受到邀请。”

“同克格勃一道干事你绝对不可能有把握,先生。绝对不可能。那个摩萨德的纳特科维茨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nbsp;正在装烟斗,心不在焉。“纳特科维茨?你愿意什么时候见都行。他在24 小时前就到这里了。参谋长正陪着他,按通常说的是照看他。实际上是把他弄到赫尔福德河口去了,让他看看我们是怎样利用浅滩的。”情报局在赫尔福德河口仍保留着一个小型基地,特工们在那里接受严格的潜水、秘密登陆和有关技能的训练。那个基地打二战激烈进行时就存在了,一直没有人想过要关掉它。

“他也参加了?”

“谁,坦纳吗?”

“不,那个以色列人。坦纳早就参加过了。我记不清是多少年前,我们学过这个课程。”

nbsp;点点头。“是呀,我认为参谋长说过要给纳特科维茨先生灌几口海水的话。啊,我看看他们回来没有。”他开始操纵这个科幻片中的电话台,好像非常熟练似的。nbsp;不紧不慢地按了一个按钮,然后对着话筒说话。“参谋长,”他说。

从固定的喇叭里传来内部电话的铃声,随后是比尔·坦纳柔和的声音,“是参谋长。”

nbsp;难得地笑了笑,“坦纳,我是nbsp;。你能把我们的朋友带来吗?”

“明白,先生。”坦纳跟nbsp;说话时经常喜欢使用海军的辞令。他甚至把局长的办公室叫作“工作舱”,而这位德高望重的原海军上将对坦纳表现出的这种特性往往是高兴的。

nbsp;继续望着电话。“我一般不喜欢小玩意儿,但这玩意儿真灵巧。你刚说出要找的人的名字,机器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并且拨通了号码。灵巧得像只表演的猴子,嘿?”

几分钟以后,坦纳出现在门口,领着一个矮小粗壮的汉子。他头发浅黄,眼睛明亮,邦德不由地想起了电影《柳林风》中的拉特。1“这是彼特·纳特科维茨。这是詹姆斯·邦德。”坦纳挥手给他们作介绍。邦德伸出手,接受了一次几乎使他退缩的异常坚定的握手。纳特科维茨一点儿不像耗子,正如他的举止和个性显然一点儿不像以色列人一样。他的肤色像乡村绅士那样红润,他的装束也是一副绅士派头:骑兵的斜纹裤子,柔软的细格衬衫,磨损的领带,哈里斯花呢上衣,两边开衩,口袋在上边。

如果他往英国的乡村酒吧一坐,完全可以冒充真正的绅士。邦德心想,任何伪装也没有自然生理特征那样有欺骗性。

“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邦德上校吧。我读过许多介绍你的材料。”他的声音非常柔和,低音带拖腔,像英国股票经纪人的声调;那是东伦敦至牛津桥中间地区的口音,嘴有些张不开,把“房子”发成“冯子”。他热情的笑脸,肯定不引人注意,他的牙齿白得像圣诞节制作的雪花。他补充说,“我主要是在非常机密的文件里读到的,都说你很好。见到你真高兴。”

邦德控制着急切想投入行动的心情,没有说他已经看到了摩萨德的档案。相反,他只是笑了笑,问纳特科维茨是否喜欢赫尔福德。”

“啊,在船上决没有乱七八糟的情况。”纳特科维茨瞥了比尔·坦纳一眼,邦德立刻想到百万美元的奖金。“啊,我想,他们要我们为俄国人工作,纳特科维茨先生。”

“叫我彼特,”他说,脸上容光焕发,像过节一样。“大家都叫我彼特。

啊,我听说要我们去那个糟糕的老地方。那倒挺有意思。”

比尔·坦纳咳了一声,立刻望了nbsp;一眼,意思是说,“你告诉了他们那个坏消息没有?”

1 拉特(rat )的英语意思为“耗子”——译者

nbsp;哼了一声,他经常这样来表示遇到不愉快的事情。“纳特科维茨先生,”

他开始说,“我无意影响你们作决定,但是,为了詹姆斯起见,我必须提醒你们两人在这次我们现在称之为‘鹿寨’的行动中的危险和你们的权利。”

停顿了很长时间,使邦德注意到老局长称呼了他的名字,这经常表示他说的是一种长辈的忠告,同时也是一种要邦德小心谨慎的信号。

“詹姆斯”,nbsp;继续说,一边低头望着办公桌,“我得说清楚,这次行动必须在自愿基础上进行。在我们开始行动以前,你们可以随时退出,没有人会说你们不好。听我说完后考虑两个钟头,然后再把你们的决定告诉我。”

他抬起头,眼睛直盯着邦德。“我认为,我们要你们两人干的事非常危险。

而且,莫斯科还特别着急。我看‘欲速则不达’。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事。他们为波罗的海国家,美国和我们为伊拉克,实际上也包括你们,纳特科维茨先生。”

邦德张开嘴,皱着眉,感到迷惑不解,而nbsp;抬起一只手。“先听我说完。”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半微笑,半逗乐。“我们把我们知道的情况告诉你,纳特科维茨也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不过都不多,还有很大的空白,那是死角。”谈话又停顿了下来,其间只听到有噪音从户外传来,一架飞机刚到达希思罗机场。邦德的心里突然装满了许多东西,灾难、事故和尸体的图像在他的脑海里明晰地重叠、浮现。这些可怕的景象是这样清晰,他只得努力把思想拉回到nbsp;说的话上来。

“新泽西州有一个老头儿失踪了,随后自称‘正义天平’的组织发表了一个令人莫名其妙的公报,这似乎在莫斯科引起了异乎寻常的关心。他们要求派两个军官追踪‘正义天平’,并逮捕那个老头儿彭德雷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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