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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六百零七章 大连谈判(1 / 1)

周星在大连城,等到了朝廷对于英国的严厉斥责,对于鸦片禁止一事,光绪皇帝罕见地改变了态度,“鸦片之害,已经数十年矣,朝廷与朕,深痛切之,奈何时势不在,坐而视之,今我大清国力大张,连挫倭俄,雄于列强,则此等丧权辱国之条款,当一一去之,卿既提出,朕敢有不从?然,希周卿斟酌,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这一封电报,在谭嗣同杨度等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好象理所当然,满清朝廷岂能喜欢鸦片毒害?

“朝廷数十年来,恨之烟毒,却无实力为之,周大帅,您今天总算为朝廷立了基础,我等能够看着这一天,实在心潮澎湃,难以自抑!”杨度年轻,情绪外露,激动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太好了!”

谭嗣同道:“大帅,看样子,您的想法正在实现了,若是朝庭答应禁烟,则英国人能否以战争反对我国?”

“未必,英国人最是欺软怕硬,俄罗斯和倭国的下场,他们应该有所斟酌,所以,本帅觉得,英国政府不大可能立刻以武力威胁!”周星思考着:“不过,不管英国人怎么着,我们都不怕,他们要是顺顺当当地禁烟,咱们就轻松收复一项国权,”

“大帅,象您这样处心积虑找列强不是的大人,数十年以来,绝对没有啊。想想以前,列强来我大清,耀武扬威,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现在,有周大帅擎天一柱,大清已经被列强所看重了。”

周星回到了沈阳城,已经全面催促,进行战备了,军工企业加紧生产,主要是海军使用的武器弹药,尤其是飞机的生产,格外重视,每天都要看几回。

各省总督都给周星复电,既然朝庭已经赞同了,他们乐得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于是,周星给京城的梁启超发电报,要求他约见英国公使寇松,立刻商谈禁止鸦片一事。

梁启超在一天以后,给周星发来了电报,“大帅,英国公使甚为惊慌,听卑职讲完,连连推说自己不能作主,需要请示英国政府才能决定,另外,他极力打听,我朝廷此次禁烟的原因。”

周星听到消息以后,加派了杨度为助手,去京城协助梁启超和英国人谈判,每天,他都要求京城的电报及时传来,密切关注。

一连七天,事情都没有进展,英国公使不是借口政府没有意见到达,就是推说,关于国事,需要对等谈判,他只能和清国的总理衙门的大臣直接谈判。或者以以前的条约为依据,纠缠不休。

周星请示了光绪皇帝,要求将清英两国的鸦片禁止谈判,由他全权负责:“请皇上赐臣权限及信物,以便和英贼和谈。”

皇帝勉强答应了,叮嘱他要顾忌英国的面子,最好能够以和取胜,不得莽撞。

一九零四年的夏季,周星在辽宁大连,接待了英国公使寇松,双方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开始了一场针锋相对的谈判。

周星派遣官兵,很礼貌地在大连港口迎接了英国人,基本的国际交往礼仪,周星是熟悉的,自然不会违背,而且,礼貌待客,也显得从容不迫,周星亲自参与,一番经过,英国人寇松很是高兴,阴沉着的脸儿上,都有了些潮红色:“多谢周督的热情接待!”

“好说好说,我们大清帝国,对于朋友,向来是很客气,很尊重的,但是,对于敌人,也是很痛恨很凶狠的。”周星漫不经心地恐吓了一句:“清英之间,因为鸦片问题,关系出现过严重障碍,现在,重提这件事情,如果能够很好的谈成,将是两国之间的幸事儿!”

“嗯嗯嗯,不错,”寇松没有直接反驳,但是说:“清帝国是一个很好的国家,文明之好,让人叹为观止,英国向来尊重大清帝国,特别是对你们清帝国对于历来条约的忠诚信念而感动。”

还没有开场白,两人勾心斗角,开始矛盾起来。

“那是以前了!”周星毫不迟疑,对于英国殖民主义者,不能再客气了,这个寇松,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一个人物,喜欢高压政策,镇压印度人民民族解放运动,威胁前苏俄的新生政权,是个不折不扣的帝国主义者。“现在,自我国战胜了倭俄以后,我们朝廷就改规矩了,凡是以前不平等的条约,一律采取重新审查的态度,一一进行纠正,以符合国际文明精神,列国交往的道义,促进各国百姓的身心健康。哦,鸦片一事,本国政府和大皇帝,已经决定,要在短期内禁止,而本国禁烟的关键是,海关问题,要彻底打击烟毒走私,需要贵国海关人员的通力合作,而完全堵塞烟毒,则是大英帝国政府出面,才能解决的问题。”

两人立刻进入了交锋状态,寇松也是老手,自然不怕,他对周星的观察,很细致认真,不大的眼睛进一步眯了起来,闪烁着老辣和阴险的意味。

“禁烟?本国政府支持!支持!”

“怎么支持?”

“大英帝国政府,向来都支持禁烟。”寇松咳嗽一声:“我国政府从来没有参与烟毒的事情,我觉得,哦,周大人,您是不是犯了一个逻辑错误?禁烟的话,可以给海关下达一个命令就可以了,没有必要进行这么正规的谈判吧?”

他居然说英国政府不参与?

“您的意思,是说,所有从外洋进口或者走私来的鸦片,都与英国政府无关?”周星敏锐地抓住了问题。

“不错,没有关系,”寇松肯定地点头:“其实,本公使非常迷惘,因为,你们的朝廷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们禁烟的话,只要自己颁布法令就行了,干吗要进行这么麻烦的国际谈判?”

周星想不到他说的这么痛快:“那么,寇松先生,您能不能发一个公告,正式表明英国政府的态度?”

“这个,可以,但是,本公使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从来都是这样的,发布发公告,都显得没有意思。”寇松很狡猾地拒绝了公告。

“这个,寇松阁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英国公使先生和您代表的大英帝国,不认为我大清帝国公开发布您关于英国政府和鸦片无关的言论,会损害英国政府的荣誉和利益,是吗?”

寇松有些吃惊地看着周星,周星流利的英语,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潇洒从容的态度,更让他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传说中的清国战神周星,应该是一个野蛮粗鲁的人,想不到的风度这么棒,简直就是一个绅士。

“周大人的逻辑思维以及语言的严谨性令我赞叹!”寇松敬佩之余,很想弄明白,为什么大清帝国会出现这么一个出色的地方总督?他思维灵活,敏锐直接,简直就是一个天才的谈判专家。“其实,我们已经谈了好几天了,我不认为目前的谈判会有什么效果,因为,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而且,我就大清帝国在鸦片问题责难英国政府的态度,感到非常遗憾,今天,在这个谈判的场合里,正式提出抗议!”

“那好啊,既然公使大人这么爽快,本督代表大清朝廷,向您表示诚挚的谢意,因为,你是个真正的绅士,看来,我们真是多虑了,鸦片问题与英国政府无关,我们帝国政府可以采取任何看似合理的措施了。至于您的抗议,本代表非常乐意转达给本国朝廷和大皇帝。”周星开始了进攻。

两人没有什么可说的。寇松将英国政府的抗议书交给了周星,周星作为满清政府的谈判代表,欣然接受。

“周大人,您的君子风度令人难忘!”寇松很是得意地冷笑着,他觉得,今天的谈判,他已经大获全胜了,尤其是周星接受抗议书的时候,那种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心里又涌起了大英帝国横扫天下时的威风,看来,清国的战神不过如此。

“这样吧,我们的谈判到此为止,事情已经解决了。本督决定,好好地款待下远来的客人。”周星热情洋溢地说。

“谢谢!周总督,您真是太客气太热情了,”寇松发现,谈判就这样结束,和他构思的那种艰苦卓绝的拉锯式谈判,简直就是天渊之别。看来,周星果然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寇松的眼光已经充满了鄙视。

对于寇松的态度,神情,周星本能地观察了个仔细,岂能不知,只是,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热情地招待了寇松,主要是东北地区的宴席,还有倭国和俄国美女的舞蹈助兴,当倭国和俄国美女出来表演的时候,寇松在热烈贪婪欣赏的同时,目光里又恢复了对周星的尊重。这些人的出现,都是周星战功造成的。

正在欣赏间,周星的身边,已经有人赶了来,在周星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周星听完,接了东西,哈哈大笑:“好了,你可以走了!”

寇松刚觉得周星这么放声说笑,超出了礼物的规则,心里暗暗地鄙视了一把时,忽然见周星将一样东西一扬,送到了他的跟前:“这是?”

“这是我们会谈的结果,我们政府向外界,特别是列国公使即将发布的关于会谈的纪要。请公使阁下欣赏。”周星不冷不热地说。

寇松接了过来,谈判就象聊天,胡说了几句,他能够发布什么东西?“啊?”

他吃了一惊,因为,周星在即将对外公布的文件里讲道,英国人表示,完全支持清帝国的禁烟运动,并且,对数十年前因为鸦片贸易而进行的战争表示忏悔!并且,诚挚地向大清帝国和人民表示道歉!

周星把他耍了。

这是一份油印的公告,纸质纯白,字迹清晰,稍稍一捻,有四张,内容同出一辙。

“周大人,周星阁下,我代表大英帝国政府,对您抗议!”寇松简直要气疯了。

“为什么抗议啊?又抗议?”周星很无辜地看着他:“寇松先生,难道,我们的文件表率得有逻辑和语言上的问题吗?”

“有,很大,很多!”寇松气势汹汹地将整个文件批了一个遍儿,一句话,他觉得还没有进入谈判,只是简单地交换了一些看法,意见,他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向周星递交国书,表示抗议,怎么会变成了道歉?忏悔?“你们篡改了文件,也篡改了刚才我们友好亲切谈话的精神,我非常遗憾!遗憾!没有想到堂堂正正的大清帝国,居然在文件上做手脚!”

周星一愣,似乎很委屈:“寇松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您的意思不是这样吗?”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

“不不,您先别着急,寇松先生,您是堂堂正正大大英帝国的驻清公使,您要有风度啊。”周星趁机讽刺挖苦了他一顿:“您表示,鸦片和英国政府无关,是吗?”

“是的。”

“您还说,赞同中华的文明。是吗?”

“我有这意思!”寇松铁青着脸儿。

“现在,您是这样说的,可是,几十年前,大英帝国为了鸦片,却开来了战舰和大炮,士兵,来侵略清国,这是完全背离文明的事情,野蛮而无耻,虽然您没有道歉,也没有忏悔,可是,本督觉得,这不复合你们英国绅士的精神,知错必改是一项基本道德,本人觉得,大英帝国的公使,是会有忏悔向善之心的。六十年前大英帝国的所作所为,和您的信条格格不入,因此,我觉得,这就是道歉和忏悔。”

“不是不是,周星阁下,我觉得,我们刚开始接触谈判,还没有进入实质问题,所以,不宜发什么公告,而且,要发公告的话,必须由我们两国代表共同研究,斟酌公告的文字,象这些明显篡改本公使本意的句子,一句也不能要!”

“哦,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对不起。对不起!”周星连连鞠躬,向寇松道歉:“我们立刻就停止这份公告,”

“嗯,必须停止!”寇松觉得自己打了大胜仗,看来,闻名中外的清国战神,简直就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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