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只是语气中有太多的回忆与遗憾：“……若娘真能听你唤一声‘祖母’那又该有多好……”
“爹爹，”我轻抚他的肩膀，柔声地说道：“祖母会知道我们在思念她的。”
父亲安慰地点点头。微笑地看着我：“瑾儿，下面的你可要仔细听了。”
我拉拉自己的耳朵表示会仔细地听的。
“那年，娘的病情加重，药石无用。在临终前终于告诉我关于父亲的事。”父亲的声音再度低低地响起：“娘告诫我，不可对父亲有所怨念，也不要进入官场为官。她这么做也是怕我被父亲认出来。可是，当时的我年轻气盛，一心就想见见那位九五至尊，那么些年他终究有没有想起我娘，究竟有没有记得在他的生命里，曾经有一位姑娘与他夫妻三月……”
父亲的语气有些微愤，我实在难以相信当时的他会有怎样的心情去见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父亲。
“……于是我便去参加当时的科举，当时进了第三名，当时的考试制度是前三名可以进宫面见皇帝的。那次的觐见我整整一晚没睡。脑子里一直都在幻想，见了面我该怎么做？那皇帝会不会知道我是他的孩子……”
父亲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还是失望了，那天他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从头到尾也不曾多注意我一秒。而且——，他当时已经年过六十，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存的一个老头罢了，实在是配不是我的母亲。”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没想到素来严谨的父亲会这么形容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真真是有趣了。
父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时的我大概是失望了吧，也就不再执意的去认这个父亲，何况，我也并不想违背母亲的遗言。”
“那么。后来，先皇是怎么知道的？”
“那次是春季，先皇召集群臣一起去狩猎。我因不小心遗失了母亲留给我的玉佩。便焦急地到处寻找，最后在先皇的手里看到了那块玉佩。我想拿回那块玉佩，却又怕他因此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可这毕竟是祖母留给你的东西，爹爹你一定是去问先皇拿回了吧。”我猜测地说道。
父亲点点头：“那以后的事想必你也是想的到的。为父也就不多说了。”
我伸了伸懒腰，坐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累了。
“时候也不早了，那瑾儿先告退了。”
“去吧——”
“瑾儿，”父亲突然叫住了我，语气甚是严肃：“关于这个身世，你不可和他人述说，连你娘和三皇子也不能说，知道吗？”
“瑾儿知道，瑾儿绝不会和娘，还有玧漓说的。”
玧漓……
我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忙走回父亲前面。
“爹爹，你既然是先皇的孩子，那不就与当今皇上是兄弟了吗！那我和玧漓不就是……”我有些惶恐地开口：“……表兄妹了？”
第五十八章 身世
第五十八章 身世
“爹爹，你既然是先皇的孩子，那不就与当今皇上是兄弟了吗！那我和玧漓不就是……”我有些惶恐地开口：“……表兄妹了？”
这是对我的打击真的很大，虽然古代流行什么表兄妹成婚，说什么亲上加亲之类的。可是来自现代的我可没有这种思想，我只知道这近亲成婚，所生的孩子可是会有大问题的。
父亲皱起眉来，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们不是表兄妹。”
“怎么会不是呢？明明是啊！”
虽然我是真的很希望不是，可这血缘已经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说不是就不是了呢。
“爹爹，你就不要再骗我了。”
父亲只是坐着，也不答我的话。
我越想越是难受，好不容易我与玧漓互有情意，却又成了表兄妹。怎么也接受不了啊。不过，倒也是还好啊。
“幸好，我与玧漓没有同房。”
“你说什么？”
父亲突然大声地说了一句，惊的我差点就要跳了起来。
“爹爹，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啊？”
“你刚才说你和三皇子没有同房？”父亲的语气甚是严厉。
“啊——”
我拍拍自己的头，怎么刚才就把话给说出去了呢。这种事和爹爹怎么说啊。唉——
“你还不快给我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有些怕怕地看向父亲，他看上去真的很生气的样子，只差没头上冒烟了。
“恩！”
我小声地应了一句。
瞬间，他的脸色变的苍白起来。
“难道他……”
“不是的，”我红着脸忙解释，总不能让玧漓被父亲误会不能了吧：“我们只是还没有准备好而已。”
父亲长吁了一口气，有些责怪地说道：“这又是你这丫头想的主意吧。没准备好，哼——”
我想说不是，可又想起了新婚夜的那一整张条款，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了，只能低着头有任由父亲责怪了。
“瑾儿，你可要早些生个小孩啊。” 他突兀地冒出一句话。
我摇摇头，坚定地回绝：“我是不会和玧漓生小孩的。”
“你这是为什么？”父亲气急败坏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解与失望。
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是个有问题的小孩，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我在心里说道，但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去。
“你倒是说啊——”
“因为我和他是表兄妹！”
“我都说了，你们不是……”父亲见我一脸的不信，挫败地挥挥手：“罢了，罢了，我便和你说实情吧。”
“什么实情？”
“这件事，你娘也不晓得。”
他的声音异常的沉重，而这却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保证不会和别人说的，包括娘在内。”我马上举起手，发誓道。
“唉……”父亲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当年，你娘生了的孩子，不到一刻便夭折了，我怕她会伤心难过，便派人去寻找有没有刚出生的婴儿，说来也巧，那时你也刚出生，只是家里穷，又是个女孩儿，你的亲身父母便把你给卖给了我。”
父亲说着说着，就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怕我知道这个真相会伤心吧。然而我却只是微笑地听着，仿若这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故事罢了。
第五十九章 亲情
第五十九章 亲情
父亲说着说着，就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怕我知道这个真相会伤心吧。然而我却只是微笑地听着，仿若这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故事罢了。
现代的我也被人抛弃在孤儿院，我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更别提他们终究是为了什么才选择扔掉我。孤儿院的生活真的很幸苦，因为没有太多的资金，很多时候连吃点饱饭都是一个问题。只是幸好还有莲姨待我们如亲生一般的照料，这恐怕也是自己唯一感受过的亲情了……
“瑾儿——”
耳边传来父亲甚是怜惜地声音，我才猛一下地回过神来。
“娘若知道这个真相，怕是会接受不了吧。”
我有些担忧那位一直待我很好的母亲，若她知道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竟不是自己亲生的，那会有怎样的伤感……
“所以我才一直没告诉淑盈。”父亲在说到母亲名字时，语气中有一种很深的情感。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下去：“瑾儿，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们待你却也是视同亲生的，或许为父以前不曾太关心你，可你娘却是……”
“瑾儿知道。”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真诚地说道：“瑾儿也一直视你们二老为瑾儿的亲生父母，今晚的事，瑾儿会全部忘记的。”
父亲欣慰地笑了起来，那一瞬间，我竟觉得他笑的与玧漓有几分相似。
或许，我这是想玧漓了吧——
“爹爹，瑾儿还有一事不明。”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都说做皇帝的就会怕自己的兄弟位高权重，而父亲你高居国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难道皇帝他不曾有过别的念头吗？”
我这么问父亲，虽也是有些疑惑这其中的关系，但更多的是，我希望父亲远离官场。他的身份毕竟有些特殊，若被人大作文章的话，只怕会有祸端。
“我与他有过协议，瑾儿不必担心。”
他的语气平静，然，并没有再说什么，我知道他不欲告知我太多的事情，我也便识趣地起身告退。
如今已是初冬，这天气早已冷了起来。一阵风吹来，竟有几分冬日的凌厉和刺骨。我拉紧衣领，慢慢地朝前走去。
与父亲聊了那么多的话，父亲也告诉了我那么多的事情，然，究竟为何季湘媛会这么说的原因，父亲却没告诉我，难道只是为他的身份么？
我皱了皱眉，不禁佩服起父亲的处事来，他与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告诉了我他的身世罢了，其他的是一句也没透露。
不愧为一国的国相啊——
我感慨地转身看向父亲的书房。忽然想起父亲说他和皇帝有协议。
那会是什么协议呢？
我怔怔地想了片刻，才重新迈步朝前走去。我曾经住过的兰苑已经看的到大约的轮廓了。那屋子里灯火通明的仿佛是在迎接晚归的主人，院门前隐隐的有两条人影，我定眼一看，竟是娘和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