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我认为世伯是为了你好。”

“才不是,如果女孩子去不安全,为什么他要带那姓朱的女人一起去?”

“姓朱的是什么人?”

“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那你怎会知道他带个姓朱的女人去?别听闲言闲语。”

“我才不会听什么谣传。每次爹哋出门公干,我总是送他到机场,反正有空,就当是一个节目。我见到爹哋和两个世伯,还有姓朱的女人。”

“现在很多女强人,也许她也是你爸爸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回大陆建工厂。”

“那种安娣,我也见过几个,但那姓朱的女人肯定不是。”

“这么肯定?”

“当然!第一,如果她是生意拍档,爹助会要我叫她朱安娣,但爹哋只介绍她叫仙杜拉,我问她,她才说姓朱。第二,那个女人十分年轻,三十岁都不到。”

“我明白了!那是你爹哋的秘书,出门公干,有时候要带个秘书,譬如方言问题。”

“难道他的两个秘书我还没有见过吗?她们替我爹哋工作,超过十年,看着我长大。而且,我爹哋并没有带秘书出门的习惯。”

“你为什么不问清楚那位朱小姐的身份?”

“怎样问?机场那么多人。”

“不怕!世伯打电话回来才问清楚还不迟。”

“谁知道他有了这个女人,还会不会记得我。”

“世怕怎可能忘记你?”

“那姓朱的好漂亮,好迷人,会把我爹哋迷死。”

“你自己打电话找世伯。”

“谁知道他住在哪儿,呀!不怕!每次爹哋出门,都是秘书订酒店,她们一定知道。给他一天机会,他今天不打电话回来,明天找他。”

“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解决了。”花朗拍一下手掌:“你饿不饿?”

“我吃了下午茶才过来。”

“还没到晚饭时间,我们去打桌球。”

“心情好转了?”

“没事啦!”她跳起来,真是大快活,又想着去玩了。

晚饭后,花朗的爸爸就来电话,花朗好紧张,抓住电话不放,审死官——

钟宇希自然不方便听人家父女谈话,他走到露台去,看星星,看夜景。

花朗蹦跳着出来:“喂!”轻佻地打一下他的背膊。

钟宇希回过头:“答案满意了吧?天下太平。”

“原来那朱小姐是陈叔叔的堂妹,早年在北京大学念过书,八年前两夫妻才移民美国,这次她回北京探家姑,顺便做爹哋他们的导游。”

“原来是位太太,有丈夫的,还怕什么?”

“谁怕?老鼠才怕。”花朗笑:“都是爹哋胡涂,她和爹哋同辈,我应该叫她朱阿姨,叫什么仙杜拉!我把他骂一顿,他嘻嘻笑叫自己老胡涂。算啦!虚惊一场,都过去了。呀!我好久好久没去看电影了,明天我们去看电影!”

“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喜欢外语片还是港产片?”

“无所谓,一定要打斗,而且狠、劲、火爆。”

“那么暴力?”

“刺激嘛!你想看三级片?无所谓,不过,下一次。”

“不!不!我也喜欢看打斗片,特别是警匪片。”

“意见一致,决定啦!……”

“花朗,明天是不是星期三?”

“是呀!”

“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一早我要去看祖母。”

“看祖母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后天去。”

“不行,真对不起,我早答应了祖母,她家请客。”

“有人陪她,最好!”

“但我明天还要带个蛋糕去,蛋糕早已订好。”钟宇希怯然望住她:“花朗,对不起。”

“算啦!看戏是小事,祖母当然重要些。”

“花朗,你生气……”

“怎会?”她昂了昂头:“除了妈咪爹哋,谁有魔力可以使我生气?看戏小事罢了。”

“我们后天去看电影,明天我先买票,好不好?”

“后天再算吧,或者后天我没有心情看戏。时候不早,我要洗澡睡觉。”

“刚才你还说输了不服气,还要打两局桌球。”

“任何事都会改变的,对吧?晚安啦!马利亚送你

钟宇希再笨,也知道她不高兴。他觉得都是自己不好,记性差,一早告诉她没空,不要和她讨论看什么电影,说好了,决定了,又说没空,好像耍把戏。

认识了花朗这些日子,还是今天一连两次见她生气,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赔不是。

不过,今天看见花朗处理她父亲的事,知道她比较容易生气,又容易开心,相信她明天就会忘记刚才的不快。

正如她自己说的,小事罢了。

钟宇希本来一早就起床。

但要等饼店送生日蛋糕来,再加上车程,到祖母家已经中午了。

祖母已在门口守望着,一见孙儿就说:“我脖子都长了。”

“等送货呀!我也急得跳脚。”他举了举手中的生日蛋糕。

“快拿到士多房去。”祖母摆摆手,悄声说。

“士多房?”

“嘘!”

两祖孙就静悄悄地走进了士多房。

“不是放在客厅,等她来恭贺她吗?”

“她早就来了,我骗她说:“糟糕,你看婆婆多不中用,连生日蛋糕都忘记为你订做一个。”

“她一定很不开心。”

“才不呢!她说反正三个人也吃不下一个蛋糕,不要浪费,不吃蛋糕,吃个鸡蛋也可以。”

“我明白了,你把蛋糕收起来,等会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就是呀!你说好不好?”

“祖母!”钟宇希捧着她慈祥的脸:“你真可爱。”

钟老太笑得像个孩子。

“你说她来了,怎么屋子静悄悄,她人呢?”

“她在厨房,要银姑教她做长寿面,快到吃午饭时间了。”

“我们出去吧,省得被她发现。”

“对呀!”钟老太嘻嘻笑:“否则,前功尽废了。”

出去,回客厅,祖孙安坐,交换眼色,又笑笑。

不一会,银姑拿着个银托盘出来了:“是不是?大官来了,我认得他的汽车声音。”

一个女孩子跟在后面,也拿个较小的托盘。

长头发散在肩上,发上有粉蓝的发带,身上一件翻圆领,小灯笼袖的粉红和粉蓝格子衬衣,粉蓝色吊带裙子,不太短,只露出膝盖,白袜白皮鞋。

保守、斯文、纯洁,百分之一百乖女孩。

钟宇希连忙过去帮忙,把鲍鱼鸡丝长寿面、饺子放满一桌。

“寿星女,过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不,祖母,是大哥哥。”

“对!铃铃,这就是婆婆每天说着的希儿,希哥哥。希儿,这就是今天的主人铃铃妹妹,还是铃妹妹顺听些。”

“铃妹妹!”钟宇希伸出手:“生辰快乐!”

“谢谢!”她一脸的笑:“希哥哥!”

女孩子都怕羞,特别是,她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

“好时辰,吃长寿面罗!”祖母一直未停过笑。

四个人分别坐下来,平时,祖母家十二点就吃午饭。

那当然是银姑的精心杰作,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汤铃很斯文,每次眼神接触她,她就微笑。她有一张杏形脸,五官都很细致。眼睛不算很大,黑白分明,很精灵;鼻子也不太高,但很挺;最漂亮还是唇齿,嘴小,线条分明,唇色红,牙齿洁齐,像排列着的小珍珠。

花朗自然比她美丽,有艳光,而且大家风范,身材又高大健美。

人比人,根本就气死人。

不过作为一个妹妹,钟宇希就觉得很满意。

世界上有多少个大美人?

吃过午饭,汤铃要到厨房帮银姑洗碗。

“今天你来过生日,快乐一天。可不是劳动节,你可不要记错。”银姑说。

“反正我闲着,又没事做。”

“谁说你没事做,你答应过今天陪婆婆玩对对碰,输了罚打手掌,想赖皮?小朋友!”钟老太说着,就叫钟宇希去拿纸牌。

于是三个人玩纸牌。

钟老太完全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傅,连打麻将都没多大兴趣。就是喜欢玩纸牌,还是小孩子玩意——对对碰,捉乌龟……赢了她老实不客气地打人家手掌,输了她也让人家打,绝不抢着数。占便宜。

平时钟宇希也陪她玩。

银姑老是学不会,不知道是她玩纸牌没天分,还是她不好意思“打”主人,潜意识抗拒吸收,就学不上来了。

钟老太玩纸牌,也可以乐半天。

汤铃是大输家,钟老太打她,用力些;钟宇希,轻手些。

“都是你输,手痛不痛?”钟宇希是把她当小孩子。

“不痛!用尺那一次就有点痛。”

“祖母,你用尺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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