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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用我卑微的心来爱你 (1)(1 / 1)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们都有空的时间,小雪带阿远去看妈妈。

事先她做足了准备,包里揣了最新的韩剧,特意在网上团购了澳洲大脐橙,还提前帮阿远准备妥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早起帮他打上领带,咋一看场面比商务谈判还要严肃几分。

难得看到他脸上竟然也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紧绷神态,她忍不住问:“上次你去把钱还给我妈,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他微蹙着眉说:“其实也没见着,我把东西留给前台转交,就走人了。”

听说当年妈妈是把存折扔到他妈脸上的,光是脑补也觉得场面狗血。

打领带这事她不擅长,歪头看她刚打完的结,觉得歪歪扭扭十分难看,又只好心烦意乱地解开重打。低着头,头你现在发达了,该轮到别人看你眼色了。”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不动声色地把切好的橙子推到她面前:“我只想尽我所能给小雪提供最好的生活条件。”

她低头看着切得歪歪扭扭的橙子:“小雪爸爸那时候不同意你们,不仅仅是因为你家里穷。我们对小雪的期望很简单,找个人,只要身体健康事业稳定,万事不用太操心,安居乐业。”她抬头看着他:“她爸爸说,几年达到几千万,你可答应得挺快。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只怕爬得越高跌得越重。所以,”她抿一抿嘴角,“你配不上我们小雪。你的心,太大。”

他沉默。正午的阳光耀目,从窗外直射进来,颇有点没遮没挡的意思。小雪妈妈歪着脑袋看他,眼神茫然。几年达到几千万,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连身体健康事业稳定也不容易做到。他的心太大,因此配不上小雪。这些话他都无从辩驳,只好抬眼笑了笑说:“我知道。”

气氛冷到不能再冷,片刻无言,空气都仿佛停滞不流动。他正想小雪怎么还不回来,妈妈却忽然笑了,抿着嘴笑得像个小孩:“不过反正事已至此,有钱总比没钱好。”

小雪并不知道这些,等她提着橙子赶回来,看到的场面和谐有爱,妈妈抿着一片橙子,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型,还朝她招手:“小雪快来吃橙子,特别甜。我早说了,水果还是进口的好。”

她再次感到无语,后来向阿远打听:“你们两个都说了什么?”

他只淡然一笑:“也没什么,你妈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在江边的别墅区买套房子,我说尽快吧。”

她以为和跟明殊一样,妈妈随便一问,阿远随便一答,没想到他很快联系了房产经济人,说是看好了一处合适的房子。约好了去看房,不料阿远又临时去了日本,结果只剩她一个人。

正好明殊在家,她拉着明殊一起去赴房产经纪人的约。房子不新,但大得惊人,占地要以亩来记,主建筑上下两层,进门大厅有旋转的楼梯,门外长长的车道,后院里种了一园玫瑰,凭窗而望,秋天的山野如火如荼,再远处是五百米滔滔江水汹涌东逝。经纪人跟在后面也滔滔不绝:“这一片山幕后的最大股东早就不是那个ceo了。你倒猜猜是谁?”

她配合地问:“猜不到。谁?”

小汪大惊小怪的语气:“这都猜不到?网上都传遍了,是孟怀远啊,就是他旗下管理的那个基金。”

她“哦”了一声,也着实没有料到。小汪带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可惜我们小爽爽不幸败北,要不然一不小心能成亚洲首富。”

她想起那位叶女士的存在,讪讪笑了笑:“你也说是孟怀远管理的基金,又不都是他的钱。”小汪一脸神往地目视远方:“那也应该不少吧。”

阿远的工作她知之甚少,他在她面前很少提及。她只知道他忙,满世界地乱飞,也不知到底忙些什么。自从上次他从日本回来,他们只见了少数几面,其中一次还是去签购房合同。那天她吃惊不小,到了签字的时候才发现房产证上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阿远没解释,只说:“先写你一个人,这样比较安全。”她觉得不可思议,他只笑笑,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用瞎想,就当成送给你的礼物,了我的心愿。”

不可避免的,她还是瞎想了。这算什么?提前给分手费?什么叫比较安全?难道他的名字和她连在一起就不安全?

冷空气南下的晚上,她坐在窗台边,一边吃酸酸的绿葡萄一边跟对面的明殊大眼瞪小眼。不知哪一天,明殊在自家阳台上添了一架望远镜,说是夜观星象,实际是他暗自嘀咕,两军对垒,只有敌人看过来,自己不看回去,委实吃亏。

正好桌子上阿远的手机震动,她拿过来一看,是来了条微信。有小清新自拍照头像的“柏华”说:“今天去公司面试了,谢谢孟师兄的介绍。几年以来师兄对我的照顾,点点滴滴,我都会一直一直记在心里。”

她歪着脑袋对着手机屏幕咬嘴唇,恨恨想自家男人被人这么惦记,还点点滴滴,还一直一直,不大好吧。罢了,自家男人还得靠自己来捍卫,于是十指如飞回信过去:“我是厉晓雪。阿远说不用谢,对所有学弟学妹他都有照顾的责任。”

几乎是在同时,“柏华”的第二条微信跳出来:“我对师兄没有怨恨,只有感激,真的。”

她愣了一愣,觉得这条微信似乎不大寻常,还没回过神来,背后有人拿走了手机,轻轻搂住她。阿远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窗边微风徐至,四周被他身上的淡淡薄荷味道环绕。

一脑门子官司,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阿远,你说,戒指也买了,房子也买了,那个……我们算不算定下来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立刻作答,低头似乎心不在焉,又像是在认真看手机上的内容,看了许久,一定是看到了最后她的留言,“嗤”地笑了一声,低头轻轻吻她沾满葡萄汁的嘴唇,低声说:“好酸。”

她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抓起一把葡萄往他嘴里塞。他躲过她的花拳绣腿,才抬头看见对面望远镜后的明殊,此刻正咧着笑脸朝他们频频招手。他冷了脸,一扬眉哼了一声:“招什么招,大半夜的,又不是招魂。”

这下轮到她得意,眉飞色舞地正想说到底谁酸啊,她闺蜜的醋也要飞,不料他纠着眉头回望她,略一沉思说:“他爱看,就让他看个够。”说罢一把抱起她,低头热烈地吻下来。

窗外万家灯火,像无数只眼睛。她被举在半空,不得已双手双脚盘在他身上,后脑勺抵在玻璃窗上,远处是城市低沉的背景音,也许是地铁刚刚呼啸而过,亦或是高速上车流的声音,伴随着心跳,轰轰隆隆,一波又一波地缓缓袭来。他的嘴唇滑过耳际,落在她的锁骨上,温柔婉转,又热烈坚定,四周环绕他的味道,身在半空,城市在身后缓缓旋转,仿佛全世界空空荡荡,只能感到彼此的体温。

她在沉沉暗夜里深深叹息。如果有一天,世界只余他们彼此,那该多好,不会如现在,不知为什么,心中起起伏伏,无处着落,仿佛明天一睁眼,所有一切会是另一个样子。

大概是因为甜蜜的瞬间总是稍纵即逝。转眼间,阿远又跑去了不知世界哪个角落。

幸好工作忙碌,没太多时间胡思乱想。中午郑贺叫她一同去鱼米之乡见一个客户,据说是谈一笔交易,需要财务参考。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财务参考,公司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百万的款项,大约和人谈生意,带个女的可以活跃气氛。通常他带小汪小李,今天小汪小李都在外面忙,于是差事落到她头上。

见的客户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商人,抄一口广东口音的国语,长得却高瘦白净,和典型的岭南人长相相去甚远。小雪总觉得他的眉眼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偷偷多看了几眼,对方大大方方地朝她笑,她就不好意思再看。

郑贺貌似和那人相熟,见面就勾肩搭背地喊那人“深哥”。谈的事竟然还和那桩电商的上市案有关,似乎深哥是做了个中间人,有人要把大笔股份转让给郑贺。两人称兄道弟谈得交杯换盏,根本没她什么事,她心里更加嘀咕,气氛够活跃了,何必拉她来做陪。

酒过三巡,深哥朝郑贺使了个眼色:“我到门口抽支烟。”郑贺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吧。”

她不会抽烟,只好留在原地。举目四望,今天定的是鱼米之乡的山月阁,几个月前她和阿远重逢,还是在这同一个包间里。那时候是夏天,窗外的蔷薇爬了粉嘟嘟的一墙头,如今到了深秋,蔷薇早已不见,只有院子里的银杏铺满黄澄澄的一地。虽然看得见外面的景致,房间里的空气却不新鲜,排风扇在背景里嗡嗡地低鸣,隔音那么好,屋外的动静一概听不见。

她深吸一口滞浊的空气,好奇他们两个有什么要紧事需要避着她谈,想了一想,决定去趟洗手间。

才走出大门,就见到两个人在屋檐下,手里捏着烟,面对面站在袅袅云雾里。她停在差不多一人高的冬青后面,看见正对着她的深哥眼神暧昧地问:“那个就是?”

郑贺漫应了一声“嗯”,朝天吐出长长一个烟圈。

深哥嘿嘿一笑,说了句广东话:“好靓女。”

郑贺并没搭理他,只低着头抽烟。深哥却笑得意味深长,国语里夹杂着粤语:“追了两年都没到手,郑少,甘唔信呐。现在怎样?就便宜了孟怀远?你就这么算啦?”

郑贺觑他一眼:“那还能怎么样?”

那位深哥语带不忿:“明明大家都差不多啦,他不过手段更黑一点,脸皮更厚一点嘛。他现在发达了,上次看见我还假装不认得。嘿,不如你‘哗!’,干脆点霸王……”

“哪来你那么多废话。”郑贺忽然打断深哥的喋喋不休,顿了一顿,把烟头一脚踩灭在脚底下,转换了话题:“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山西煤老板,还记得吧?”

深哥整肃了脸色:“当然记得。套下得怎样了?”

郑贺答:“我看差不多了,该收网了。什么时候有空?”

深哥一敛眉,干脆地说:“那就这个月底吧。”

如果仔细留意,并不难探知郑贺的去向。几天后,小雪就在郑贺的办公桌上看到了他月底的行程,直飞澳门的机票,连同酒店的预订。还是叶女士名下那家她熟知的酒店,想当年她爸爸折戟沉沙,倾家荡产的地方。郑贺从公司帐号上支走了一百万现金,看到她想问又犹豫的样子,甚至笑了笑同她解释:“刚刚买了大笔股票,资金上有点周转不灵。先从公司帐上借,下周一就能还上。”

阿远不在,她独自去看了一趟妈妈。妈妈还是那几个老问题,房子买了没?那个人找到了吗?她第一次没顾左右而言他,真心诚意地说:“阿远的房子买好了,就在江边的山顶上。那个人,有眉目了,我看很快就能抓到了。”

“真的?”妈妈一脸惊喜,又问:“那个卖菜的,和你怎么样了?”

她含糊其辞:“挺好的。”

妈妈“哦”了一声,并没追问,只说:“山顶不错,那时候你爸爸看中的房子也在山顶。”说罢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个孩子。其实她的好长相大半遗传自妈妈,瓜子脸,白皮肤,眼睛如两泓清水,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只是岁月如冰霜无情,才五十出头,妈妈华发早生,已不复年轻时候的样子。

记得那天在疗养院的走廊里,是她和阿远的最后一次通话。他在旅馆里打电话过来,她说:“明天……”犹豫了一刻,还是没说出口。事情和那位叶女士有涉,她不免心存芥蒂,说不定这回还能遇见叶女士,谁知道。她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过一个周末,而阿远下周才出差回来,到时候恐怕早已尘埃落定,他帮不上忙,何必告诉他。

他问:“明天怎么?”

她岔开话题:“你买给我的那枚珍珠发夹不见了,我明天想戴。你有没有见到?”其实那枚发夹样子太年轻,虽然她喜欢,也很少戴。

他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笑:“你落在车里了,我随手放在包里,现在还在我这儿。”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对话,关于一枚无关紧要的发夹。后来她多么希望那时候自己更坦白些,也许结果会有不同。可惜她没有。

离开疗养院时,护士从走廊里追出来,神情不悦地跟她告状:“你妈妈,今天又趁我们不注意,把药都扔进了垃圾桶,还好被我发现,要不然又不知要整出什么事来。你也得好好劝劝她,这种病,不吃药怎么行?再这么下去我们真没法做工作了。”

她一迭声地道歉加保证,那时候心里想,迟早要把妈妈接回家,平时请个靠得住的阿姨,下班由她自己照顾。以前不能,现在应该能办到吧,也许很快能办到。

很快,结果,一切比想像中来得更快,仿佛梦一醒,现实就向你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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