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1)

而贺铸却愿意春把相思之情带去“半黄梅子,向晚一帘疏雨。断魂分付与,春将去。”(《感后恩》)在本词,是以莺啼宛转、燕语呢喃,似乎都在愁留春不住,这不仅与前面“且留取”呼应,而且又引出自己的惜春之情。

第三段开头“翠阴初转午”,以树影位置表述时间,诗词中经常见到。如说正午则有刘禹锡的“日午树阴正”(《昼居池上亭独吟》)、周邦彦的“午阴嘉树清圆”(《满庭芳》);说过午则有苏轼和李玉的《虞美人》两者,都用“庭阴转午”。“转午”即树影转过正午位置,而稍向东偏,表示太阳将要西落。此句言“初转午”,则午昼正长。昼长人倦,于是有昼眠之情况。下径接“乍睡起、寂寞看风絮”,无论睡时还是起后,都透露出作者孤独无聊的感情,“重帘未卷”,可以体会作者疲倦的感受,同时将上面的“愁绪”和下面的怀人之情联系起来。

“偷弹”三句写相思之情极深,词人在另一首《安公子》中亦有“独立东风弹泪眼,寄烟波东去”之句,都是借助东流的江水,请其将自己一片深衷,满怀幽恨,带给伊人。这种构思,似又从周邦彦《还京乐》词句转化出来的“彩笺”三句,承以上怀人情意而来,久别之后盼望着重逢,以切望来书告知归期;苦恨信中除掉寒暄之外别无他语,到头来归期仍是难以知晓。晏几道词“欲尽此情书尺素。浮雁沉鱼,终了无凭据”(《蝶恋花》),也说的是书信难达,相会之期难卜。这里面有盼望,也有笔墨难以形容的幽怨。

末句以景语作结,词意从柳永《夜半乐》结句“惨离怀、空恨岁晚归期阻。凝泪眼、杳杳神京路。断鸿声远长天暮”转化而来。柳永在他乡作客,离别了伊人,不知何时才能回归;怅望着长天,那苍然的暮色和声声远去的雁叫声,使作者更增添了思念之情“。

本词末句刻画暮色中的落日和千山,似乎也在为词人献愁供恨,更觉相思之情,不能自己。

●水调歌头·定王台

袁去华

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

何王台殿,危基百尺自西刘。

尚想霓旌千骑,依约入云歌吹,屈指几经秋。

叹息繁华地,兴废两悠悠。

登临处,乔木老,大江流。

书生报国无地,空白九分头。

一夜寒生关塞,万里云埋陵阙,耿耿恨难休。

徙倚霜风里,落日伴人愁。

袁去华词作鉴赏

定王台,在今湖南省长沙市东,相传为汉景帝之子定王刘发为望其母唐姬墓而建,故名。袁去华这首怀古词大约作于他任善化(县治在今长沙市内)县令期间。深秋时节,他登台览胜,怃然生感,作出了这首雄铄古今的爱国主义词章。

“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楚望:唐宋时按形势、人口及级济状况,将州郡、县划分人若干等级,有畿、赤、望、紧、上、中、下等名目。“楚望”就是指湘州(东晋永嘉初置,唐初改潭州,这里指长沙)为楚地的望郡。“楚望”与“古湘州”是同位语。词起笔写定王台所处地理形势,说它雄踞于洞庭湖之滨,古湘州地界,得江山之助,阅千载岁月,声势自是不凡。一开头便时空纵览,大气包容,为下面写定王王台昔日繁华预伏了辽阔的背景,也给全词布下了苍莽的氛围。“何王台殿,危基百尺自西刘。”词继以问答作势,点豁题意,唤起对古台旧事的追忆。定王台湮废已久,但那残存的台基,犹自嵯峨百尺。巍然耸立,当年台上雕梁画栋、彩壁飞檐,更不待言。词人进而推想到台的主人“西刘”——西汉时刘发坐镇一方的赫赫雄风。“尚想霓旌千骑,依约入云歌吹,屈指几经秋。”定王到此游玩,旌旗招展如虹霓当空,千乘万骑前呼后拥,浩浩荡荡;那响遏行云的急管高歌,依稀仍在耳边回响。然而,繁华消歇,已几度春秋,“屈指”一句,将当年盛会一笔化为过眼云烟,转折陡峭而有力。词思至此,为一顿挫,于是翻出无穷的感慨:“叹息繁华地,兴废两悠悠。”“兴废”二字,结上启下,意蓄双层。其一,指出从来繁华难久,盛衰无常,定王台的变迁就是历史的见证,收束了上片的怀古。再者,人世沧桑的轮回更替,触发了反观现实的深沉思绪,从而引出下片的伤今。而这,正是作者缅怀历史的真实命意之所在。下片换头仍就定王台落笔,但思路却从“衰”处生发。“登临处,乔木老,大江流。”登台望远,但见老树枯枝在秋风中瑟缩,浩浩大江默默向东流淌。“木犹如此,人何以堪。”“大江流日夜,客心悲未央”,写景之中透出悲凉之意。这三句借苍凉冷落的深秋景色,从侧面渲染出定王台的残破衰败,暗引南宋王朝满目疮痍、国势日颓的江山残破。其间年华水逝的咏叹,自然引出对自身遭际的感喟。“书生报国无地,空白九分头。”后句化用陈与义《巴丘书事》“腐儒空白九分头”的诗句。这两句直抒胸臆,乃全词总旨所在。袁去华早年即志在恢复北宋江山,“记当年,携长剑,觅封侯。”(《水调歌头》)但由于南宋朝廷苟安东南,权奸当道,使他有心报国,无路请缨,以致老大无成,徒然白首。

这是他个人的不幸,更是时代的悲剧。“一夜寒生关塞,万里云埋陵阕,耿耿恨难休。”这几句,象征性地勾画出金瓯破碎的悲惨画面:金兵猝然南下,破关绝塞,有如一夜北风生寒,以致使万里美好河山残破不堪,人民群众流离失所,更别说什么皇家陵阙黯然无光了。古人以帝王陵寝作为国家命脉所在,北宋君王陵墓均在北方,如今悉沦敌手,意味着国家的败亡。对此作者耿耿于怀,悲愤难休。“徒倚霜风里,落日伴人愁。”山河残破,请缨无路,他徘徊在萧瑟秋风里,暮霭斜晖,一片惨淡,不禁倍添哀愁。词结尾仍收回到定王台上,结构十分紧凑,并以景寓情,饶有余韵。

最后点出一个“愁”字,并不表示消沉、绝望,而是英雄洒泪,慷慨生哀,与全词悲壮的格调是完全统一的。

这首词画面壮阔雄浑,音调苍凉激楚,充溢着强烈的爱国情感,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比之《宣卿词》中其它众多的吟赏风光之作,思想与艺术均属上乘。爱国词人张孝祥读了这首词后,大为称赏,并“为书之”(见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八),引为同调,是颇有见地的。

陆淞词作鉴赏

生平简介

陆淞(1109-1182)字子逸,号云溪,山阴(今浙江绍兴)人。陆游长兄。以祖恩补通仕郎,历秘阁校理、工部郎中、知辰州,官至朝请大夫。淳熙九年卒,年七十三。又《耆旧续闻》卷二:“陆辰州子逸,左丞佃之孙,晚以疾废,卜筑于秀野,越之佳山水也。放傲世间,不复有营念。对客则终日清谈不倦,尤好语前辈事。”

●瑞鹤仙

陆淞

脸霞红印枕。

睡觉来、冠儿还是不整。

屏间麝煤冷。

但眉峰压翠,泪珠弹粉。

堂深昼永。

燕交飞、风帘露井。

恨无人与说相思,近日带围宽尽。

重省。

残灯朱幌,淡月纱窗,那时风景。

阳台路迥。

云雨梦,便无准。

待归来,先指花梢教看,却把心期细问。

问因循过了青春,怎生意稳。

陆淞词作鉴赏

这首词据说是陆淞为歌姬盼盼所写的。“南渡初,南班宗子寓居会稽,为近属,士子最盛,园亭甲于浙东,一时座客皆骚人墨士,陆子逸尝与焉。士有侍姬盼盼者,色艺殊绝,公每属意焉。一日宴客,偶睡,不预捧觞之列。陆因问之,士即呼至,其枕痕犹在脸。公为赋《瑞鹤仙》,有‘脸霞红印枕’之句,一时盛传之,逮今为雅唱。后盼盼亦归陆氏。”(见宋陈鹄《耆旧续闻》卷十)事情本是很简单,盼盼睡了起来“枕痕犹在脸”,可是通过陆淞丰富的想象与出色的描绘,在《瑞鹤仙》这首词里却成功地塑造了一个为珍惜青春而苦闷的少女形象。

话从“枕痕犹在脸”起,词也就以“脸霞红印枕”起笔,一笔深一笔地勾画出了这个害相思病的少女神态。“睡觉来,冠儿还是不整。”把前句“脸霞红印枕”的现象加以补充说明:“冠儿不整”说明她并不是因为劳累而贫睡的,而是因为心事重重而精神不振。句中加上“还是”说明这种情况并不是偶然现象,是因为其相思病也很久了。“屏间麝煤冷。”“麝煤”,本指墨,在这里指屏上之画。“冷”,是少女的感觉赋之于物。那画屏上就像画的是秀丽的山水,使她难以忘怀曾一起在清风明月下游山玩水的情景;又好像画的是艳美的花卉,使她产生花开花落青春易逝的感慨;也好像画的是对鸳鸯或双鹧鸪,更使她感到更加孤独与寂寞。……这里并没有详写,而是概括成“屏间麝煤冷”。点出一个“冷”字,任凭读者去想象,去体会相思的少女的凄凉的心境,痛苦的感情。这要比实写能产生更大的艺术效果。“但眉峰压翠,泪珠弹粉。”动词“压”与“弹”,表现出一种按奈不住的感情,以致双眉紧锁、泪珠扑簌簌直滚。这两句进一步写少女的脸上神情,暗示了她内心痛苦之强烈。

“堂深昼永。燕交飞、风帘露井。”更进一层写周围的一切使她由冷漠而产生怅恨的感情。“深”与“永”是从空间与时间上表现出她空虚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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