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1 / 1)

周也静了一秒,下一秒拖过致音的手臂,带着她转了半圈,将她的小臂按在一侧的玻璃壁上。致音轻呼了一声,周也铐着她的小臂的力气更重了。

目光交织。

致音先认了输。

她低眉顺眼,轻轻柔柔地说:“我以后不会再问。”

“你的事,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不要因为我不高兴。”致音说的时候很平静,事实上,她的这个想法是在她和他相视的这一秒才完全清晰起来的,她伸手将他扣着她小臂的手掌进手心,与他静静相望,“周也,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做什么,你发生了什么,谁离开了你,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不再提十万块钱的事,他的事她都不会去干涉,她无条件相信他,期望他能好好的,期望她能在他身边,能保护他的好。

周也的表情些微的古怪,但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从她手掌里抽出手,再认认真真地盯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致音拉过行李箱,跟上他。

致音走到马路对面,才发现来的不止周也一个,彭禹生抱着胳膊,靠在一边的广告牌上,正在打瞌睡。见周也来,又见了随后跟着的致音,彭禹生“啧”了声。

又不甘地轻声嘀咕,“操!”

致音瞬间明白了为毛周也能这么快到机场。

原来是因为彭禹生带了路。

彭禹生拿腿踢踢自己的摩托:“怎么打算,自己回去?还是我做电灯泡带你们回去啊?”

周也摘了彭禹生的头盔,一把扔给致音,说:“你回去吧。”

彭禹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盔不见,内心骂了一千遍妈卖批,最后咬咬牙,“我这头盔老大价钱,弄坏了双倍钱来还。”

周也拎过致音的行李箱,摆在车尾,用带的绳子绑了起来,在致音震惊的目光里,他骑上摩托,看致音,意思分明。

致音赶紧把头盔罩到自己头上,坐上车。

彭禹生切了一声,“比养只猫都来得麻烦。”

回答彭禹生的,是一脸尘埃和一阵呼啸而过的机动车声。

周也把车开到致音的出租房外。致音反应了一秒,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周也的怀抱,跳下摩托。

致音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周也平躺在床上,整个人浸泡在月光里,连模样都是模糊的。

致音爬上床,睡到他边上。

她才刚躺下,他就忽地睁开了眼,整个人覆盖到她身上。

他们都没有说话,他不爱说,而她也不会说。他们黑魆魆的眼睛彼此相映,呼吸交缠,像蛇缠绕树枝一样紧密。

就像第一次,在那个小宾馆一样,他的练习室被烧,他也是这样。整个人空荡荡的,急需要什么东西去填满她。

致音想,他太孤单了。被曾经同甘共苦的队友抄袭这种事情,就算他表现得再怎么不在乎,心里总归是在意的。因为在意,所以更加孤单。他需要有人温暖他,有人陪伴他。

他们的身体交织成一个扭曲的形状,在整个别扭却彼此相依的姿势里,周也额前的刘海扫在她的眉目之间,微有些痒。他居高临下地吻致音的嘴唇。他吻得不色|情,带着苦涩的烟味,却吻得极为激烈,就像在唱一首频频飙高音的摇滚。

五官开启雷达,所有感觉蜂拥而上,他把她的睡裤拉到膝盖,像翻书一样把她的人翻了个身。

至此之后,山石攒动,引出洪流滔滔。

杜拉斯曾经打过一个比喻,说女性的情|欲|高|潮的时候好比是夏日太阳下的沼泽。

致音舒张着微汗湿的脸蛋,觉得这个比喻真的打得很恰当。文学的魅力大概就在于此,那夏日的沼泽啊,如此的潮湿、暖热,还有强烈的滞碍感觉,又让人沉湎沦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她怎么也睡不着,而她枕边的人,双目轻阖,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拉链一样,将他眼底的万千风光都完全拉了起来,不见天日。

致音看着周也看得久了,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然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哭。

她翻了个身,将周也的手拉开,自己缩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抱紧他的手臂。致音拿手抚摸周也的脸颊,低声地轻喃,“周也……”

“周也,我爱你。”

她淡淡想,她爱他,大概已经超越爱情本身了。

她这二十年来,经历平淡,阅历单薄,像一杯温白开。大约像她这样眼界平庸的人,都会疯狂地着迷于波澜壮阔的跌宕起伏,执着于激烈的争议和巨大的反差。

她爱周也,爱那个爱周也的自己,爱周也带给她人生里的突来的大风大浪、诸多改变和强烈争议。

她还想着,到明天的时候母亲连环炸|弹一样的电话就会轰过来,还有陆修远肯定也会因为母亲的原因跟自己联系,还有……

她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她压根不想要明天,她手里握着的今天,的此时此刻,就已经足够温暖,饱满,充实。

第二天,致音醒的时候,卫生间里已经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她揉了揉眼睛,抓起一边的手机看了眼,已经上午十一点了,手机上一串的未接来电。

致音懊丧地拧眉,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喉咙,感觉嗓子突然干得厉害。

致音用两秒钟消化了一下昨天她到底是做了一系列多么疯狂的举动,再用三秒钟决定了等会要给母亲的说辞,最后,再用四秒钟整理情绪,准备好面对周也。

十一秒钟刚过去,水声停,没一会,周也裹着浴巾,甩着头发就出来了。

如今室内亮堂了,致音才发现自己的床尾竟然摆着周也的好两套衣服,她瞠目,怪异地看着周也,最后问,“你住这儿了,放假的时候?”

周也用干毛巾随手抓了两把头发,模糊地嗯了一声。

致音没听清,她连忙戴上了助听器。

外头有机动车的声音,那声音先是离这儿越来越近,然后又远了,最终消失在周也出租房。

致音:“你那是不是来人了?”

周也正隔着半开的窗户,和对面的正好也看过来的辛祁相视,“嗯。”

过了会,机车声又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了致音门前。

致音:“……”

周也把干毛巾扔在沙发上,对致音说,“你去卫生间。”

致音看了眼门口,最终默默抓起自己的衣服,走去卫生间。

她前脚刚进去,后脚致音的出租房门就被踹开。致音贴着门,竖起耳朵听动静。

门外,辛祁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进来就看见正在穿裤子的周也。

周也除了一身纹身,其他身上真的挑不出一点缺点来,肩膀宽阔,但人瘦,到腰这里窄瘦,小腹看上去结实有力量,一双腿直得漂亮。

辛祁把眼睛拿开了。人们对于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在看到的一瞬间,太容易产生嫉妒的心理了。

他将黑色塑料袋扔向沙发上,冷硬道,“十万。”

周也拉上裤子拉链,浅浅看了眼辛祁,往床上捡了件t恤套上。

周也面无表情,就像已经把辛祁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一样,礼貌地说:“谢谢。”

辛祁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不客气!”

周也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打算了。

辛祁想扭过头潇洒地走,因为周也还不是也为了钱,最后把自己的歌轻易地卖了?周也也为钱屈服了,凭什么他就不可以?

可是辛祁还是不甘心,他忍不住用辛辣的口气嘲讽道,“周也,你这人真矫情!”

周也的头发还没完全干,有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发丝一滴滴地滴到了衣服上,砸出一个个小圆圈。

周也拿手撸了把湿头发:“门开着。我就不帮你开了。”

辛祁睚眦迸裂,狠狠踢了一脚沙发,才甩手出门,出门没一会,他似是很不甘心,又重新折了回来,站在门口,挡住了外头照进来的一大片金黄色光线,撕心裂肺地咆哮——

“辛祁!我叫辛祁!周也,你给我记住我的名字!你以后走到哪,都会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以后就是金字招牌,这个名字以后就是时代象征!这个名字是辛祁!是辛祁!永远不可能是周也!”

周也这回几乎是飞快地接住了话头,用一种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随便。”

周也在辛祁身上,已经冷淡的没有情绪了。

周也越是这样,辛祁就越是发疯。

他瞪着周也半晌,最后将出租房的门连踹了数十下,踢得满脸的汗,才像一只落水狗一样,愤愤离去。

致音摘了助听器,站在热腾腾的水流下,乱七八糟的猜测填满了她的脑袋。

这是辛祁要给周也十万?为什么要给?因为抄袭的事情?

为什么刚好是十万?这十万和上回的十万有关系吗?

致音找不出个所以然,她在水流里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悸动与安宁。

一直到洗完澡,致音都还在想。

她想,就算这世界待周也有多不友善,但他还年轻,他还有改变世界的雄心。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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