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18)(1 / 1)

把剑。”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你一点都不开心吗,就因为我用了鸳鸯线,你就要判我死刑,做得那么决绝?”

“就算我犯了再多的错,你也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惩罚了我,还不够?”

话语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震晕了陈清泉和舒惊宇,他们在巨大的压力下唇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沈时冕心念电转,一边构建阵法想要破开阵器的影响,一边习惯性对着沈情劈出几道剑气,试图阻断对方对玄赢的侵蚀。

但失去了剑魄碎片后,他的明日剑诀威力削减了很多,沈情被打断片刻很快就化解了,沈时冕试探之后,果断放弃了剑诀的攻击,转而使用魔修的攻击手段。

沈情没想到他身在仙门还能毫无障碍地熟练运用魔修手段,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来应付沈时冕。

沈时冕十分聪明,他不去管厉霄,只针对沈情,只有沈情才是直接玄赢的人,厉霄只是一门心思用言语相激逼羽画出来。

战况胶着中,有一个清淡的声音飘入所有人耳中,“我只希望你魂飞魄散。”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厉霄却精神一振,“羽画!”

羽画并不现身,只声音继续传来,“放了阿赢,与他无关。”

厉霄冷笑,“你说与他无关就无关?”

羽画沉默了一会,语气竟罕见地有些情绪波动地咬牙的意味,“你该死。”

对于清淡缥缈似乎毫无人气的羽画神君来说,只有在厉霄面前,他才会这样意气用事乃至些许失态。

厉霄带给了他太多从未有过的体验,被误导的爱和被打碎的恨反复发酵,最后产生的感情,就连羽画神君自己都很难说清,他认为自己应该恨,可他从未恨过谁,厉霄也是唯一一个。

对方的恨意一点都不出乎厉霄的意料,他只是觉得嫉妒,“如果你对我,有对这个剑灵一半上心,我们又何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羽画冷声道,“事已至此,你再执着又有什么意义,两道残魂,即使见面又能如何?”

厉霄一边说一边以神识搜寻羽画的藏身之处,“你以为我对你还有什么期待吗羽画,我只要找到你,然后折磨你,再让你彻底魂飞魄散。”

羽画沉默片刻,“我也一样。”

短短几句话的交谈,两人的语气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厉霄越说恨意也逐渐泛起,“当初我就不应该放你出来,就该把你永远锁在小世界中。”

羽画却已经恢复了平静,“你的确该那么做。”

厉霄转身去看玄赢,“你不肯出来,要是你最在乎的剑灵灰飞烟灭还能这么淡定吗,你对他比什么都上心,甚至超过崇羽宗的那个血脉,那个血脉陨落的时候你也毫无反应。”

羽画并不上当,“你伤不了他,他的……道侣不会允许。”

舒惊宇的宗门忽然被点名,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同时若有所思地看着彻底不掩饰自己的魔气与沈情战在一处的沈时冕。

沈时冕脸上与手腕再度被那些妖冶的红色花纹爬满,此时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魔修,再也无法隐藏。

没想到玄赢就是湛赢剑本身,而他竟与一个魔修结契了。

厉霄被羽画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几欲发狂,“看来你对湛赢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再疼爱他也比不过你自己。”

羽画不如他能说会道,干脆不再出声,厉霄连道三个好,阵器的宫殿空间中红雾愈发浓,帮助沈情去腐蚀玄赢外面的剑气屏障,同时将目光投向沈时冕,“还差一点。”

他的身影向着沈时冕靠近,似乎想要融入沈时冕的身上,这种残魂,沈时冕是无法用常规手段阻拦的,一旦厉霄进去,他们必定要开始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羽画终于不能再躲,他的半透明身形在厉霄身前凝聚,厉霄凝视他熟悉的眉眼,眸中情绪十分复杂,在小世界里,他操控着那些妖兽,日复一日,等着羽画会醒来,从那个灵棺中出来。

也想过无数次,等再次见到羽画,又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他爱羽画,为了这份爱用尽了他所有的疯狂和手段,做尽了强求之事,换来几百年的美好时光。

但沉浸在那份幸福的人仿佛只有他,解除鸳鸯线知道真相的羽画还是那个无情无欲的神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极端的做法,他觉得的幸福只是那个神君的耻辱。

羽画同归于尽的行为触怒了他,厉霄有他自己的骄傲,到了这个地步,他情愿彻底杀了羽画,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去。

厉霄的眼神越来越凶狠,羽画从未见过他这样恨意满满的眼神,厉霄面对他的时候,目光总是饱含赤/裸的占有欲和专注感,总是热情得可怕,这是第一次,厉霄流露出这样明显的恨来。

只剩一魄的羽画面容苍白,长睫颤动,目光透过死死盯着他的厉霄,投向正在关键时刻迟迟未醒的玄赢,又看了看越战气势越攀升的沈时冕,他好像,再一次将危险带给了阿赢。

他本来早就该死去了,那么就最后再为阿赢做一件事吧。

羽画眉眼上抬,堪称清隽的面孔直面厉霄,“我爱过你。”

厉霄怔住。

跨过这么久远的时光,跨过生死的鸿沟,他居然听到了羽画说爱他。

即使在对方被鸳鸯线绑住的时候,羽画也矜持地从来不肯开口说这个字,后来鸳鸯线的事曝光,羽画更是不愿意承认。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羽画却抓住他露出的破绽欺身而上,两道残魂撞在一处,羽画动手便是杀手——冲着魂飞魄散再无法入轮回的那种。

厉霄挡住他的攻击,怒火熊熊燃烧,“你骗我,你就只想要我死。”

羽画沉默不语,两人战得极狠,互相怀着无数的仇怨,没有人留手,没有人退让。

这时玄赢的剑魄融合也到了尾声,剩余的小部分碎片聚集到了他身边,等最后一片也到齐,它们都集体冲入了玄赢的体内。

玄赢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漫长的梦,这一次融合,将他所有残缺的记忆都补全了,但那些遗漏的记忆大多都很零散,只有一个记忆让他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混战中的羽画厉霄和沈时冕沈情。

他本人被自己的灵气剑气还有沈情的魔气所包围。

厉霄和羽画的战斗极狠同时也极快,最终因为羽画只留了一魄而被厉霄扼住了修长的颈项。

羽画的神色一片平静,他最后看了一眼度过融合的玄赢,知道他没有危险了仿若安心地合上了双眼,他已经很累了,原本作为游魂的这几天就让他迷茫不已,所以厉霄想杀他,其实他也没有多么认真抵抗。

厉霄更气得发狂,自身的魂魄力量侵蚀羽画的残魄,只要再一会,羽画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玄赢见到羽画神君的惨状,大脑一片空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神君根本没有后代!你会后悔的。”

羽画睫羽颤了颤,厉霄的攻击顿时松动。

玄赢见有效,剑气涌出斩向他们中间的位置,他正是气势修为最盛的时候,一下就斩断了他们之间相连的气机,厉霄退后见玄赢将羽画扶住对自己怒目而视。

厉霄却只不相信地追问,“你说什么,他没有后代?崇羽宗那个……”

玄赢恨恨瞪他,“神君斩恶龙后,我受了重创,神君为了救我,想让我转世为人,便寻了一个女子,放出神血助她蕴养我的身躯,以庇护女子的宗族为交换,所谓的羽画神君的后人,从头到尾都是我。”

记忆补全后,玄赢才知道招致厉霄那一场万恶的囚禁的误会,起因竟是自己,若不是他,厉霄不会这样急功近利,也许事情会有另一个结局。

玄赢自然不会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但他却要为了神君所受的委屈而不平。

羽画淡声道,“阿赢,别说了,与你无关。”

厉霄的霸道和我行我素才是悲剧的根源,即使他真的有一个孩子,那也不是厉霄这么做的借口,从厉霄动手囚禁他的开始,他们的结局就似乎注定了。

厉霄如遭雷击,他吃了那么久的醋,为了那个女人和莫须有的孩子几欲疯狂,甚至说服自己为了留住羽画而忽略对方的存在,到头来,那一切都是假的,羽画从不层有过别人,他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就算都是假的又如何,他们走到如今的地步,已再难回头了。

到了现在起因都不重要了,厉霄的走神只有一刹那,随后面色又沉了下来,他的身影忽然变淡,随后沈时冕空中的身形忽然一僵,直直坠落下来,玄赢反应迅速地冲上去截住他,见沈时冕双眸紧闭,不由焦急地唤道,“阿冕!”

羽画手指拂过沈时冕手腕的魔脉,神色凝重道,“厉霄在与他抢夺躯体。”

沈时冕身上魔气涌动着,外溢的魔气间接昭示着内部斗争的激烈。

玄赢咬牙,“有什么办法能帮他?”

羽画看到他脸上的担心,曾经他被蒙蔽与厉霄在一起时也曾这样担心过,厉霄为了炼制鸳鸯线受过的伤修养了很久,如今却都不堪回首。

他摇摇头,“除非厉霄放弃,否则只能靠他自己战胜。”

沈氏与厉霄有血脉契约,沈时冕还能抵挡厉霄的掠夺已经是奇迹。

玄赢沉默地把面颊贴着沈时冕的侧脸缱绻地摩挲,哑声道,“我相信他可以。”

羽画再一次发现厉霄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他的剑灵甚至比他懂得感情,眸中便一闪而过迷茫之色。

沈情也停手了,谨慎地观察片刻,得出了玄赢觉得守着沈时冕比与他战斗更重要的结论后也干脆落在一边等待最终的结果。

而在沈时冕的神识世界中,厉霄的身影逐渐浮现,沈时冕戒备却也冷漠地面对他,“这是我的身体,不管你和祖上的人有什么契约,我都不会承认。”

躯体的抢夺战争无声而残酷。

厉霄环顾他的神识世界的记忆碎片,从眼前掠过的部分碎片让厉霄看到了鸳鸯线的存在,也因此确定了沈时冕的执念,他若有所思,“湛赢剑知道你的心思有多黑暗吗?”

他想借此击溃沈时冕的心理防线,一旦谁退缩,谁就彻底输了,会迎来魂飞魄散的结局。

沈时冕心里的裂缝已经被玄赢填了很多,不会被他一两句激将法击溃,反唇相讥,“他接受我的一切不好,总比你的好也不会被神君接受来的强。”

厉霄冷笑,“那个铁石心肠的羽画,我现在只想彻底毁了他。”

沈时冕不与他争,专心对抗厉霄的神识侵蚀。

随着时间的流逝,玄赢捧着沈时冕的脸,不时去看他的眼睛,生怕再睁开时,已不是他爱的那个人。

羽画有心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便问了一个问题,“你不会怀疑自己爱他是因为那根神器吗?”

玄赢和羽画神君讨论这个问题还是有些别扭,羽画神君在他心里和父亲无异,他抿了一下唇,低下头小声说,“一开始想过的,但是这种感觉很奇妙,似乎在鸳鸯线生效之前我便动了心,他……跟别人不一样,是特别的。”

特别的,羽画想,厉霄也是特别的,他从未恨过谁,却在厉霄身上破例了,也许他确实在那个绳子的影响爱上了厉霄,但厉霄这种行为又无异于折辱,羽画受不了,他是矛盾的,又是极端的,死也不得解脱。

玄赢看着羽画茫然的脸,也很为他着急,他鼓起勇气说道,“神君,你不要太为难自己,有些事该放下应该放下的。”

羽画没料到有朝一日还会被自己的剑灵开导,他垂下眼,“太迟了。”

玄赢摇摇头,纯澈真挚的眼神盯着羽画神君,那是他受过了苦难与恶意也没有屈服的象征,“不迟的神君,你别用别人的错误来困囿自己,就算转世再碰到他又如何,你可以无视他,你可以打败他,我认识的神君不会这样逃避。”

羽画轻声重复,“放下……”

玄赢点头,“放下吧神君,现在厉霄没有转世,你去转世,茫茫人海,他想找到转世的你不知有多困难,留下来只会被他无止境地纠缠与伤害。”

他说的很令人心动,羽画琉璃般剔透的双眸里荡起一丝涟漪,他避开了玄赢殷切的眼神,注视着斗争的沈时冕,“我先帮帮他。”

玄赢想说神君不该冒险,但他的喉头哽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承受不起失去沈时冕的后果,他欠羽画神君的也许只能等对方来世才能报偿。

羽画神君的身影投入了沈时冕的体内,于是识海世界又多了一个身影。

他进去的时候,厉霄正在沈时冕的记忆碎片中游览,越看脸色越严峻,并伴随着不断翻腾的嫉妒,凭什么这个小子能这么好运,明明是羽画教出来的剑灵,却没有羽画那么软硬不吃。

羽画出现在他面前时,其中一片记忆气泡碎裂开来,展示了玄赢和沈时冕在小世界幻境的结尾场景,鸳鸯线在沈时冕的面前暴露了之后。

本应该见面就不死不休的厉霄和羽画竟莫名地没有动手,而是都在看这一段记忆。

鸳鸯线说明后,他们俩也许都在期待沈时冕的做法吧,只见沈时冕得知真相后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要解除鸳鸯线。

厉霄冷冷吐出“蠢货”两字,明明是最佳的机会,沈时冕就这么放弃了,最后在高楼上拥着玄赢对他说“该醒了”的时候,更是让厉霄觉得不可思议。

羽画神君的唇角却难得地勾起一丝笑意,他想也许他稍微能明白玄赢和沈时冕为什么可以这样毫无芥蒂,因为他们不是我们。

厉霄见他笑了,更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淡漠出尘的羽画也会笑得这样简单纯粹。

因为厉霄不应该的分心,他与沈时冕对躯体的争夺厮杀开始落入了下风。

羽画终于扫了他一眼,提醒道,“你要输了。”

沈时冕比他想象的更坚韧强大。

厉霄皱了一下眉,“他的求生欲很强。”

羽画怔了怔,“你没有求生欲吗?”

厉霄负手而立,“我只想杀了你,之后同归于尽,本尊不屑做个游魂野鬼,更不屑借用旁人的躯壳。”

羽画沉默了许久,“厉霄,是你欠我。”

“是,我欠你,但不影响我恨你。”

“我杀过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厉霄不同意,“我还是恨你。”

羽画轻叹一声,“阿赢劝我放下,我决意去轮回了。”

厉霄顿时暴怒,“你想一个人逃走,你休想!”

羽画看着那些记忆碎片,他说,“我不恨你了,厉霄。”

厉霄却更怒了,羽画不爱他,如今连恨都要抽离。

羽画见他如困兽般失去了爪牙,一瞬间是真的放下了,他困扰的问题有了答案,爱也好恨也罢,是玄赢点醒了他,这样执着于某个人的不是他羽画神君,他几乎失去了初心。

眼见厉霄面对着沈时冕节节败退,厉霄现在只是一道残魂罢了,羽画轻声说,“轮回之后也许不会再见。”

沈时冕正全力与厉霄抢夺,他感觉到了厉霄的虚弱和心不在焉,抓住时机步步逼近,他和厉霄不同,有玄赢牵挂着,无论如何都会踩出一条求生之路。

正在此刻,沈时冕忽然感到压力一轻,体内不属于他的灵魂力量潮水般退去,他惊愕间感觉到手上玄赢的温度,反手紧握,身边那两道半透明的身影,属于羽画神君的那道对玄赢和沈时冕点了点头,“阿赢,再见。”

羽画神君真的去轮回了……

他和沈时冕的目光落在难以置信的厉霄身上,厉霄咬牙切齿,“你休想就这么逃走。”

随后不知是不是一时冲动,他竟追随着羽画去转世了。

玄赢握着身边安静的沈时冕的手腕,喃喃自语,“会再见的。”

沈时冕劫后余生,吻了吻玄赢的发的只是自己是姜潋的养子,但沈时冕却迅速地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沈情说的是真的,他自己才是姜潋的亲子,姜潋就是那个被沈情害死的父亲的妻子,带着他逃亡的传说中的母亲。

她竟然没死。

当年的事很复杂,此中缘由玄赢不可能在所有人面前全数吐出,他只是更紧致地抓紧了沈时冕的手,他有些担心沈时冕会觉得自己是故意抢走了他的娘亲。

沈时冕却只是轻轻地用指腹去摩挲玄赢的掌心,玄赢想起他刚给沈时冕绑上红线的时候,他们在一堆人的丹室里,沈时冕装作灵力全失,扣着他的掌心缓慢地划着各种字迹,仿佛时光倒流,现在换了个环境,有些感觉却是相通的。

玄赢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他悄悄给沈时冕传音,解释给他一个人听,“娘失忆了,我怕她和你都被利用,她不是真的要你死。”

所以尽管当时只有五岁,玄赢还是独自扛下了这个重担,至少他知道真相,会反抗与挣扎,也会有意识寻求解救姜潋的方法,而他的年纪和沈时冕对不上,会拖延沈情的人通过年岁相当的母子的身份查到沈时冕和姜潋的时间。

事实证明,沈情花了十五年才找到沈时冕,而那时沈时冕已经可以保护自己,至于姜潋更是被保护得很好,过了很多年平静安稳的生活。

沈时冕一直淡漠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我知道。”

从那些他留下的信里,沈时冕真正感觉到了玄赢的用心,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去责怪玄赢。

简短的两句话,一切信任与温情都蕴含在其中。

真相的忽然揭露并未离间他们的感情,反而使他们再无芥蒂。

而姜潋却只是怔了一下,神色似是并不意外,她一直觉得沈时冕很亲切,竟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再者从沈时冕与玄赢结契开始,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有两个儿子的现实,如今也没差,与玄赢和沈时冕遥遥相望间,她轻轻点了一下头,笑容也很释然。

可玄清子就没有那么高兴了,他所紧握的筹码一件件消失,他意识到再等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他瞬间变了脸,“如此倒是本尊识人不清,救回了魔修的遗孀。”

随后他顿了一下,做出了最后的决定,“玄赢若是执迷不悟,本尊一定大义灭亲,不会容许我玄江门花费心血收集来的完整天柱剑魄落入魔修手中。”

玄清子的行为明晃晃地撕破了脸,点出了玄赢身上剑气旺盛是因为拥有天柱剑魄的缘故。

这话一出,原本还是看戏居多的众人都开始心思浮动起来,本来沈时冕不管是不是魔修,也只是凌霄阁和玄江门的事,他们为了仙门的颜面可以帮忙,但也不是为了自己,可现在天柱剑魄一出,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谁都知道天柱剑魄也许就等于通天之门,修仙之人所求,大多是飞升,活生生的希望摆在面前,其他人都呼吸炽热起来,盯着玄赢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比看沈时冕的时候更狂热百倍。

天台上灵压在此攀升,各种灵气在躁动着,如果通天之门落在魔修手中,他们以后岂不是都要仰魔修鼻息。

玄赢和沈时冕都有心趁着今天解决所有问题,才迟迟没有动手,眼看玄清子逐渐沉不住气,玄赢觉得今日总算能做个了断。

一直观望的罗禅看准时机,趁着众人躁动时,忽然发难,一道灵力攻击扑向玄赢,这一下被玄赢很快化解,但却引爆了一触即发的气氛,有些克制力弱的霎时在先前杀戮之欲的驱使下御剑攻了上去。

玄清子趁机想去夺姜潋,即使玄赢不是姜潋的亲子,他也不信对方对姜潋毫无感情,只要抢过来总有用处。

但沈蕴阻止了他。

沈时冕郑重地将姜潋交托给了沈蕴,虽然他也对沈时冕的魔修身份十分惊愕,但想起自己被邪气侵蚀时所作的行为,比之血修也不遑多让,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沈时冕,现在得知姜潋是沈时冕的生母,更要尽力保护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这与凌霄阁的利益并不冲突,哪怕沈时冕有罪,也牵连不到姜潋身上。

玄清子对上了沈蕴,玄赢二人那里则赢来了群修的攻击,起初只有几个修为低的修士,被玄赢几道剑气扫清后,对方的师长见自己弟子受伤,也开始出手,渐渐的被带动的人越来越多。

沈时冕手指翻动在空中划出道道虚影,魔气窜入四周空间,以天宫台的阵法为基础,迅速建了好几层抵御的结界。

沈情终于缓过一口气,与罗禅和众修士联手,攻向玄赢二人,沈时冕却依旧脸色冷静,一道道魔气溢出,阻挡了很多小鱼小虾的扰乱。

玄赢对付他们也显得游刃有余,他和沈时冕联手的力量堪称恐怖,罗禅的目光移向抵挡着玄清子的沈蕴,当机立断收手转而对准了姜潋,从沈蕴身边将姜潋劫走了,沈蕴立刻放下了玄清子,转而追向罗禅,玄赢的巨蛟也收到命令带着斑斑追着罗禅沈蕴和姜潋而去。

玄清子发现玄赢的修为竟攀升到了这个地步,心中的危机感不断扩散,犹豫了片刻,也加入了攻击玄赢和沈时冕的阵容。

两个破圣大圆满,加上越来越多的修士,沈时冕和玄赢也吃力起来,通天之门一天没恢复,玄赢和沈时冕的修为也不能超过天道法则的限定,他们也只是破圣大圆满而已。

沈时冕的白衣猎猎,几缕墨发遮住了脸上的红色纹路,与玄赢互相保护。

玄清子心火燃起,他的掌控欲一向很强,今日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玄赢戏耍令他怒不可遏,游刃有余的表皮被扒下来,自然恼羞成怒。

天台的大战惊跑了城中的的散修,但沈时冕的属下,包括颜左颜右都赶了过来,尊上被围攻,他们顾不上其它,瞬间也加入了混战中。

玄清子身上剑气盎然,作为破圣大圆满的剑修,他的战力绝对是世间谎,否则当场会受天道反噬,贺长生安然无恙,可见他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还是抹不开面子,坚持道,“可我等仙门与魔修不死不休,湛赢剑我等自是不敢不敬,那个沈时冕又作何说?”

玄赢不快地瞪了他一眼。

贺长生抢先道,“这一点我也略知一二,沈时冕并非血修,他的父亲是苦修派的,早已叛出沈氏,因此才与沈情兄弟反目,他的父亲死于沈情之手,沈时冕又在凌霄阁长大,如今与湛赢剑结契,本不是大家的对立面。”

他这番话一说,所有人的脸色都缓和了,有了这么一个台阶下,又是出自千门之人口中,大家都开始倾向于接受了。

玄赢也松了一口气,他不介意为了沈时冕与这些人为敌,可他们都还有朋友在秀山院,在凌霄阁、玄江门,能完美解决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其中几个修为颇高的大宗门长老中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我等一向敬重天柱,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但能否向湛赢剑讨一个准确的说法,重塑天柱打开通天之门之事?”

这是所有修仙者关心的问题,玄赢顿时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围了。

他淡淡道,“众生平等,通天之门不是一家一人之物,我会尽力助各位重新打开。”

得到了他的承诺,众修士都放下心来,实际上他们不甘心也没办法,那么多人围攻两个人,却反而损失惨重,还想怎么样?

不如各退一步。

诸天锁神阵的影响也彻底散去了,阳光穿透一切照入了天台,一切都结束了。

玄赢眯了一下眼,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沈时冕。

另一边沈蕴与罗禅的战斗也有了结果,他以全身修为作祭,困死了罗禅,却也和玄清子一般修为尽废了,在巨蛟的帮助下夺回了姜潋,巨蛟将姜潋带回来时,见到的就是遍地狼藉,和抱着昏迷沈时冕的玄赢。

玄赢对贺长生和梁赋他们轻轻颔了颔首,带着昏迷的沈时冕和姜潋离开了启阳城,无人敢拦。

事已至此,其他修士再留下去也无甚意义,纷纷借口暂时告辞,急着回去商量能飞升之后的门派事宜。

陈清泉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反复地回想那两个惊艳至极的人,并肩而立的身影,忽然又甩开了自己的师长,冲回去找唐致。

沈蕴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垂眸扫了一眼同样丹田碎烂的玄清子,冥冥中感觉到了命运的味道。

这一日启阳城的大战流传后世时许多人都对它的起因讳莫如深,其中的百转千回更是众说纷纭,有人得知它本是两位修士的结契大典时,无不目瞪口呆。

此战被后世称为“启阳之战”,传说正是这一战重新打通了通天之门,修仙界得以重新开始踏上飞升之途。

————

终于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映入沈时冕眼帘的便是玄赢熟悉的脸,玄赢见他醒了,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语气也十分快活,“等你醒好久了,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沈时冕垂眸,目光落在玄赢紧攥的拳头上,只见玄赢将手掌在他面前摊开,露出掌心一团晶莹剔透的水团。

那是他在打通天界通路时从天河中抓出的第一捧水。

沈时冕望着玄赢灿烂的熟悉的,他五岁时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笑容,伸出指尖碰了一下颤巍巍的水团。

双方眉心的一滴精血融入天河水中,淡红色的水带环绕中,契约渐渐生效,沈时冕伸手将玄赢揽入了怀中。

他们从此互相命运交融,再也无法分割。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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