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花的娘是个种地的农妇,干起活儿来能,上前交手。
铮然一声,李春花的爹倒在血泊里。多年不使刀,江湖上比他刀快的已大有人在。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李春花的娘喊了一声“大侠饶命”便血溅五步。
李春花哭喊了一声:
“爹!娘!”
终究也难逃厄运,惨死刀下。
春花拖着步子,又来到冥司判官的公案之前,郁卒得不得了。
判官见她来,哧溜滚到桌子底下去了。春花一把把他揪出来,他嗷地一声挣脱,绕到桌子对面,抖如筛糠。
春花两手撑案,目眦尽裂:“你这是个什么破系统?”
判官颤声道:“我的系统绝没有问题,是财神您的命格太奇葩!你可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啊!”
春花瞪着他,忍了半天才将一句可上溯千年的仙骂忍回去。
此刻她无比感念师父赵不平的先见之明,两手在腰里摸了半天,终于将五斤重的金腰带解了下来,财大气粗地摆在判官面前。
“烦请判官小哥哥想想办法。”
判官立刻双眼放光:“好说好说!”
他埋头在桌案底下翻了半天,翻出一个玉石般的盘子:“此为观世镜,可算出你还需下界历劫多少时日方可返回天界,再自动匹配上合适的命格。”
春花半信半疑地凑到那盘子面前,果见一妇人正在生产,看周遭饰品用度,应是个富贵人家。
“这是?”
“这是观世镜为您挑选的最后一个投胎对象。”判官笑脸如花,“此女婴一生下来便会遭脐带绕颈而死,妇人也因难产而亡。财神娘娘尽可以在此处喝茶歇息,静待历劫完成。”
“……”有钱能使磨推鬼,此言不假。
春花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中,见那妇人渐渐地□□越来越弱,终于停止了喘息。接生婆将一个红通通的小身体抱在怀里,拍打半天也无声息,急的汗如雨下。一旁丫鬟疾疾出门报道:
“老太爷,少夫人撑不住,已经去了。生下的是位小姐,可是……也没有半点呼吸啊。”
窗外蓦地响起一声老迈的啜泣。
“我儿福薄命蹇,怎么儿媳也……唉!我长孙家三代忠厚,为何上天要教我这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春花一怔,但见观世镜中现出一灰发老者,满脸泪水,颤巍巍扶着门廊向天拜下。
“老朽长孙恕,生年一甲子,谨小慎微,但求本分,从未求过富贵官禄。如今膝下荒凉,家业衰败,全是老朽一人的过错。满天神佛在上,若有劫难,请都降在老朽一人身上,留我这孙女儿一命罢!”
老者涕零俯伏,泣不成声。看書喇
斜放在太师椅上的手渐渐握紧。
春花神色怔忡地望着那老人。
几百年时光恍如紫电清霜,岁华惊回,摩挲旧梦,音容犹在。
不觉抬手摸了摸脸颊,竟有湿意。
又怔愣了一会儿,她定定开口:
“那判官……”
“财神娘娘请吩咐!”
“我有一事,求你相应。”
此时正是大运皇朝天下,太平盛世已过百年,暗潮汹涌,妖孽丛生。汴陵城中积善之家长孙家得了一位女公子,出世之时状似夭折,众人皆以为无望,谁知顷刻间女婴又转死为生,啼哭大作,口吐一枝金报春,惊得产婆打翻了水盆。
长孙老太爷痛哭涕零,跪谢满天神佛大恩,其后大笔一挥,为女婴取名曰:
长孙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