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 travel公司后台,满墙大大小小的屏幕画面,工作人员各自戴着无线内置耳机,专注自己区域的工作。
有统计人员和负责人汇报数据。
“长昼星共60000人参赛,预计第一轮20000多人通过。”
“有发现值得培养的人才吗?”
“有。暂有有119人有主播潜质,其中23人曾从事非穿越类主播工作,3人曾从事穿越主播工作。”
由此可见大部分人都只是图比赛有趣,想来尝试而已。
负责人皱了下眉,“一个小星球,有这样的数据勉强过的去。可以拿来做预告的素材呢?”
“暂……无。”统计人员看上去也想擦汗,他偷看了眼负责人的脸色,“剪辑师那边的反馈是,缺少剧情冲突,他们无从下手。”
“……”
这下负责人也觉得棘手了。海选赛的方案提议人和他关系不错,从节省公司成本方面做的计划,让选手们自己做“主脑”提供剧情思路,系统只需演化出基础场景即可。
用最简单的方式筛选出有一定剧情编辑、改编能力的选手。
但这样单纯任务形式的故事接龙,最大的弊端就是没有起承转合,自然也会缺少剪辑师需要的剧情冲突。
他扫一遍各个小屏,就足以感受到这些剧情的“柔若无力”。
这些选手都拿它当报复工具,提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要求为难下家,打击上家,根本没有思考过故事接龙的精彩程度。
负责人咬了下牙,不得不道:“再给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有合适的素材,拿剧情看点当做彩蛋发布,告诉他们能做到就有特殊奖励。”
比赛试炼场地有初级时间缩放功能。负责人所给的三天时间,在试炼场内足有三个月,不算长,但也足够众人都有展示自己的机会。
而艾贝所在的试炼小组中,她作为5号,恰好刚刚登场――以男性的身份。
没有人规定不可以性别转换,因此4号的奇思妙想竟然得到了实现。好在艾贝不是特别在意,或者说,就监狱这个特殊背景而言,她觉得男性角色更有利于她完成任务。
这是艾贝第三次转换空间,她知道无论怎么变,都是存在于神经链接的精神世界。变的不是场景,是系统输送给她的信息。
可相比较容纳万人的广场,又或者是五人的试炼空间,这一次的场景才真正体现出了titr公司的财大气粗。
――100还原的拟\□□。
她出现在2号所在监区的会见室,隔着隔音玻璃,里面坐着一溜板寸头,蓝白条纹监狱制服的男人,狱警像街边的电线杆,隔两三人就在背后插立一个,手别警棍,时刻警惕。
艾贝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周遭的人一瞬间从背景板变成了鲜活的人,朝她看来。
2号也在其中。
他显然吃了点苦,在得意的时候跌入谷底,无端受到污蔑和打击,被投身监狱。他本来性格就有点玩世不恭,骤然被泼脏水,本能的自我保护让他迅速同化,学习监狱里那些最凶恶的人的模样。此刻,他的神情比当校园混混时还多了一丝警惕与戾气,嘴唇干裂,像黑背幼犬,看谁都不是好人,怯意藏在伪装的凶狠里。
他走到空着的位置前,坐也不坐,弯腰单手拎起电话,艾贝这边才刚说了半句“你有什么要……”就听话筒里传出男人简洁利落的一个字。
“滚。”
她迷茫地抬起眼睛,和玻璃那边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居高临下,嗤然笑道:“听不懂吗?让你滚!”
与此同时,艾贝的视野中,右上角出现了一个亮黄的数字,从60秒开始不断倒计。
他的话已经变成了任务环节之一,她做不到,则任务失败。
艾贝推开椅子站起来。
狱警的目光顿时钉在了她身上。却只见这个穿普通连帽卫衣,黑发柔软,五官清秀的男生,突然蹲在地上,将自己像刺猬似的团起来,轻轻一翻身,滚了个圈。
他顿了下脚,再接再厉,又以同样的姿势往前一滚。
连滚了三四次,要不是罪犯都张大嘴巴看着他,活像是他们在学校里上体育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前滚翻动作练习。
被关在里面的2号,看着这一幕,既愕然又忍不住抱着肚子爆笑。直到狱警上前维持秩序。
“行了,回来。”
他一拍长条桌,训小狗似的说。他身后的狱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可不出一秒,原本还在和狱警纠缠的艾贝,就回到了玻璃窗前。
他知道自己下的令如果艾贝听不见,虚拟屏就会提示她。
如果说最初给3号下指令的时候,他还会犹豫再三,自我谴责,那么时日一长,3号鄙夷嫌恶的态度就是最好的催化剂,她越是鄙弃他,他就越想把对方往死里折腾。当然,他的成长环境赋予他的基本道德底线仍在,他不会轻易打破。
现在,他已经能够驾轻就熟地下各种折腾人的命令了。
“明天再来,给我带游戏机。”
第二天,艾贝带上了新买的switch。
要把游戏机给2号,按正常流程走的探监方式必不可行,他给她留了一天的时间,就是要艾贝去疏通关系。
根据六度空间理论,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通过六个人来认识。艾贝通过当下角色身份的关系网络,花了一大笔钱,得到了单人间可以接触的探监机会。
单人间外,狱警查验了她随身携带的物品,确认无误后,又打量了她一番。他眯了眯眼,提醒她:“最多半小时。”
艾贝点了点头,“他还好吗?”
“还行吧,刚来的都不服管教。”狱警的眼神飘晃着,显得意味深长,“你朋友昨天被关了一晚上,心情估计不怎么样。你多劝劝他,到了这里,还是听话点好。”
艾贝知道他说的话,她专门打听过这个时代监狱的信息。
在这里,监狱里有专门的小黑屋,空间狭窄滞闷,常用来治闹事的头头,一个人关在里面,一关就是一整天,心理素质再好的人都无法忍受。
想到这,她打开探监专用的房间门。里面一张四方长桌摆在中央,两边放着椅子,2号昏懒地趴着桌子,撸了把剃成卡尺头的脑袋。艾贝一进门,就看见他额头、眼角的伤口,给深色的皮肤平添凌厉的感觉。
不过一天的时间,他身上的阴暗感就变得浓重了,不知道在监狱里遭遇了什么。
“你傻在那里干吗,游戏机呢?”
“给。”艾贝把包里的switch递给他。
他有些嫌弃,“怎么不买塞尔达?早知道让你去我家拿了。行了,坐着吧。”人都有特殊的习惯,2号的习惯就是,到一个新地盘就先买游戏机,把游戏摸熟玩透,他就能适应当地生活了。
他的生活里可以没有烟,但不能没有游戏机。
艾贝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他玩。他带着耳机投入自己的世界,浑然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仿佛忘了还有刁难艾贝这回事。
直到狱警踢了下铁门,“时间到了啊。”
两人被那“哐当”的声音吓的一个激灵,狱警凶神恶煞的脸撞进视线,像地狱里难缠的小鬼。
艾贝闻言准备抽走他手里的switch,却见眼前的游戏机躲开了她的手。
2号已经又一次低头游戏了,声音有着无所谓的冷淡,“你去拖延时间。”
“可是……”
“怎么,想任务失败?”
“你确定?”
“废话。”
“好呀。”艾贝想了想,“那,如果失败了,你不要怪我。”
回应她的,是2号扔来的一包烟。
门外的狱警一看她单独出来,就道:“想加时长? ”
艾贝也不说话,从那包烟里抽出一根来,递给对方。她动作生疏别扭,一看就没做过这样的事,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小花朵。
清秀的男生手指白皙,捏着烟头,衬得白的更白。
狱警拿烟的手往前伸了伸,几乎包握住他的手背,才慢慢地、摩挲着把烟抽过来,“那就要看你懂不懂事了。”
室内,红蓝游戏机框住的火金色的画面里,肌肉虬结的彪壮大汉和天真活泼的小女孩缠斗在一起,随着2号的快速按键,技能动作施放,拳拳到肉,几乎能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格斗类游戏总是让人冲劲上头,热血沸腾。
他的指间操作越来越快,多余的无效动作也越来越多,致使他操作的小女孩的角色血掉的飞快。
画面在变快,他的思维却在变慢。
明明占满了屏幕的游戏上没有显示时间,2号还是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一个动作挥出,漫长的就像定格动画。
他知道这个狱警的性取向有问题,故意叫5号去拖延时间,可说到底,她是女生……
视线不自觉地抬高,他蓦然发现,木色桌面上静静的躺着一张创口贴,因为颜色相近,一时无法发觉。
她什么时候放上来的……
狗屎,谁要她多管闲事?!他根本没有下过这种指令。
粗糙的大手恶心地探进卫衣里时,艾贝在心里读秒,10、9、8、7……
忽地,轰动暴躁的鼓点乐,节奏感极强的打斗,男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歌唱,一瞬间在这房间里爆炸开来,
“不好意思。”2号不知什么时候扯掉了游戏机上连着的耳机。公放出的游戏胜利的片尾曲当背景,他施施然站起来,视线瞟向狱警,“我玩好了。”
数早了。
她停顿了下,掰着指头继续活泼地往后数,5、4、3、2、1……
独自连成一首快乐的歌。
连续两天,2号都没有再联系过艾贝。
说实话,关他什么事。
4号给5号安了个男人的身份,还发布了这样的任务,就是故意恶心他,再让他和5号狗咬狗(他不是狗)。他确实被恶心到了。不过他要是真把怒火都发泄在5号身上,不就顺了她们的心?
他改了主意,决定忍过剩下这几天,“大大方方”把4号的5分送给5号。
监狱里的空气流通缓慢,脏臭难闻。新人刚来就要睡在厕所边的位置,他闭着气叠豆腐被,往旁边走时,不小心踩到了狱霸牢头的鞋,背后立刻有人狠推了他一下,让他跪下去把鞋舔干净。
他开口拒绝,惹来一顿好揍。
“打什么打,都给我住手!”突然出现的狱警一个个指过来,“都给我老实点。”
那些人埋头含胸,假作听话的模样。
狱警点了一下2号,“你,出来。”
这个狱警就是上回押他见探监人的那个,他负责的区域包括他在的牢房在内。他把他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别说哥哥没有关照你,你看你,脾气这么倔,要是没有我看着,迟早被他们打出人命来。”
他冷冷地看着狱警半晌,“恶心。”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
狱警搓了搓手指,回味似的道:“要不然,上次来找你的那个小朋友,你给哥哥介绍一回?你们两个倒是各有各的味道……”
没等他把恶心的话说完,2号直接“呸”在了狱警色眯眯的脸上。
“操给脸不要脸!”
狱警暴跳如雷,一警棍杵在2号肚子上。2号呛咳出声,小腹尖锐的刺痛让他丧失战斗力,刚遭遇过一顿毒打,又没有进食,只能看自己全身无力的被眼前的人渣死死抵在墙上。
衣扣被解开。这身是为了工作方便的紧身连体服,对方想脱,还得从上往下扒,可有的他扒了。
妈的,居然要被那些人看到这种场面。
意识有些模糊了。
远远的,他好像看见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她穿着和他一样的蓝白条纹监狱服走过来。
她哪怕用的是男人的身体,却没有一点想适应的意思,言语动作都还是柔软的女孩,像软弱可欺的小白兔,大概正是这种奇异的违和感,吸引了狱警。她没来之前,这个狱警对他不过是口头调戏,远没到动手动脚的地步。他怀疑自己是受了殃及,被欲求不满的男人当发泄的替代品。
怎么想都很恶心。
忽然间,那只他眼里的小白兔,手臂缠上狱警,而后用监狱里统一的毛巾,绕过狱警粗壮的脖颈,死死绞住!
在他身上施暴的力道骤然消失,浑身一松,就听她道:“还好我进来了。”
他只当自己产生了幻听,视线落到狱警涨成猪肝色的面孔,才恍然惊觉不对。狱警拼命拍打她拽毛巾的手,却无法让她有分毫让步
2号一口冷气吸进肺里,“你……”
“你现在可以下指令,让我杀了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