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相生佛,人生相(下)
会议一直开到了六点多。
散会后,张廉果有点不自在地跟着高满堂进到了他的办公室内。
“怎么了廉果,有事吗?”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请个假。”
“请假?这么紧张的时候你请什么假啊?”
“哎,也不长,就是今天晚上和明天一天,估计下午就能回来。”
“什么事啊?很重要吗?”
“嗯,以前的老厅长前两天走了,明天出殡,我代表咱们局送个花篮。”
“你代表的不仅仅是咱们局吧?”
“呵呵,看你说的。尽个孝心嘛。”
“跟那位有关系?”
“嗯,是他们的二哥。”
“哦,那你去吧。正事。”
“我还得带一个人去。”
“谁?”
“孙德海。”
“这个家伙,去就去吧。不过可说好了,你们可得早点回来。”
“行,放心吧。有事咱们就电话联系,我能早回来一定赶回来。”
说完,张廉果关上了高满堂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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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车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滑州县。
所有物品准备妥当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开到了老厅长生前的老宅村子里。
进村后不用人带路。因为从进村时两人就看到了村口牌坊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白色丧吊,一路上,只要有电线杆的地方,都帖子丧纸,一路顺着丧纸的指引,两人不多时便开到了老宅的巷子口。到了巷口,一个管车的人指引着孙德海把车往旁边的小麦田里开。管车的人看开车的孙德海有点犹豫,大声喊道:“没事,开吧,没看前面停着不少车呢,要不没地方停车。”
孙德海开窗户回答道:“那这麦子压了多可惜啊。”
“没事,咱都跟主家谈好了的。”说完,作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两人踏过麦田,一路提着印有“殷安市公安局”字样的花篮走进了老厅长治丧的院子。
孙德海一进院,只见几个熟悉的面孔都在院子里站着,他们有的在互相聊天,有的在打着电话,有的似乎有点又冷又饿,捂着大棉袄坐在一边。
进院后,张廉果把刚才在他手里的花篮递给了孙德海,然后笑容满面的向最近的人依次开始握手。
一个“你好,殷安张廉果”说了一遍又一遍。走到最后几人时,反而那几人反过来开始主动和张廉果握起手来。
孙德海定睛一看,惊讶的憋了好大一口凉气。不多时,他开始打起了嗝。
“廉果,你来点有点晚啊。”
“不好意思啊几位领导。殷安有个大案子在办,我也是请假抽时间过来的。”
“哎,这个冬天怪的出奇啊,这谁知道二哥也不告而别了。”
“说的就是啊,那老几位估计也是很悲伤的。”
“说起来这个,你家那位也得来啊。”
“不知道,太忙了,没空打电话联系。不过会来的。”
“哦哦,那就好。”
几人说完话,张廉果才又接过花篮,然后庄重的将花篮递送给在府上帮忙的人,喊上孙德海一起走进了正堂。
喊丧人似乎也十分懂得规矩,待两人走近些才大声喊道:“客到。孝子跪。”
两人瞻仰完仪容后,张廉果又带上孙德海和几个人在院子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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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市公安局系统在高满堂的指挥下,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大清洗活动。对殷安市各个娱乐场所,包括酒吧、桑拿、游戏厅、棋牌室、宾馆酒店等社会人员较为容易隐藏的部分进行了大规模排查。其中清除掉一大批犯罪团伙,破获盗窃案12件、伤害案25件、敲诈勒索案7件、诈骗案4件、强奸案2件、绑架案1件。共抓获涉案人员79名,其中省督办a级通缉犯2人,涉黑或团伙势力主谋4人,外省籍逃犯1名。破获或间接帮助破获旧案、难案3件。在这样高压的态势下,社会反响强烈,百姓的感谢信不断,这也极大的鼓舞了参战民警的士气。
特别是129专案组成员也在此期间有了很多新的进展。王学礼带领的走访组终于找到了男被害人购买的轿车,从车中也发现了厂里丢失的工资款。孙德海组通过走访和调查,也查出了男女被害人关于民间借贷的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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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5日,上午11点30分左右
安漳路一家名为:大金圆的洗浴中心楼下。
“这谁的车啊,在这停了好长时间了吧?”一个脖子上带着大金链子穿着大皮袄的人,刚进院停稳便打开窗户朝外面喊了起来。
门口的门房内走出来一个老人赶忙跑到汽车跟前说道:“张老板,我车最起码停了最起码二十多天了,我之前跟王经理说过,但是他说这个可能是你的,我后来就没当回事。”
“我的?我现在哪还有闲钱买车啊?”说着,张老板便下车走到车子前面看了起来,“看这个车还是个新车啊?”
“是啊,刚开始停的时候可新了,估计是刚买就停在这里,要不然王经理也不会说是你买的车。”老大爷回答道。
“这新车就扔这不要了?”王老板有点小心思,摸了摸下嘴唇说道,“老李,去,找个大螺丝刀去。”
大老爷刚要去拿,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张老板,你干啥?撬车啊?”
“你没看这连个牌也没上吗?没准是个手续不齐的黑车,这没人要就估计有点什么问题。撬了开走弄到外市估计还能值个几万块钱。”张老板嬉笑道。
“那可不行啊,这万一出个什么事可咋办?”老大爷惊讶的说道。
“你看你个李老头,胆子太小了。没事,去拿吧!”张老板呵斥道。
老大爷心里犯怵,趁着张老板不注意的机会,一溜烟的跑到了路口的治安岗亭旁。
“里面有人吗?”
“大爷,咋了?”
“我是前面那个洗浴中心看门的,刚才和老板聊天,发现有个车在我们院子停了二十天左右吧,老板看人家车不错,非要给人家撬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这怎么能行的。你等下啊,我这就出来。”话音落,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交警便走出了圆形的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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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走到洗浴中心的院子后,那个张老板已经在一群员工的关注下开始撬车了。
年轻民警赶忙大声呵斥道:“干嘛呢!赶紧给我停手!”
张老板一听有人喊停,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个警察,麻溜地便把螺丝刀扔到了一边,然后嬉笑道:“没动,没动。”
年轻交警走到车辆旁边看了看车子问道:“这车是谁的你知道吗?”
“我的呗。”张老板刚说完,后来可能是怕这车身是黑车便又马上改口道,“不是,不是我的,这车估计是之前在这洗澡的顾客的。”
“那你就敢这么撬了?知不知道这是盗窃啊!”
“冤枉啊,我没撬啊!”
“没撬你刚才拿着那个螺丝刀干什么?”
“我是拿着玩的。”
“行啊,你可真能狡辩啊。”年轻交警说完,拿着手里的对讲机喊起了话:“指挥中心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收到。”
“我是安漳路与工人路交叉口的执勤民警,在我路口北面路东的洗浴中心院内发现一辆常安岭木牌轿车,怀疑有人实施盗窃,派一组巡警过来吧。”
“洗浴中心什么名字?”
“名字叫:大金圆。”
汇报完,年轻交警大声呵斥着想要跑回洗浴中心里面的张老板:“还想跑?跑了事更大啊!”
这么一说,张老板只得乖乖的坐在台阶上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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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六分钟后,一辆闪着警灯的桑塔纳警车停到了院子里。车上的民警刚下车还没走几步,突然从大路上一下又拐进来两个车。这两车人一下来,哗啦啦的在院子里站了一大片。
张老板大声的喊着冤:“我这想撬还没撬呢啊,这作案未遂不用闹这么大阵仗吧?”
后来年轻的交警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喊指挥中心的时候,正好在外面帮忙的李峰组也对讲机里听到了这个情况,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车辆的品牌可能会和129案有关,所以马上打电话上报给了王学礼,王学礼听后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也直奔这个地方过来了。
王学礼和李峰等人在观察完车辆后,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男被害人何国章死前购买的这辆汽车。
王学礼对李峰说:“你赶快给留守的人打电话,让他把你之前收集到的车辆合格证上面的车架号给你报过来,看看是不是这辆车。另外给技术那也打过去电话,让他们把之前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几个钥匙拿过来,另外做好对车辆勘验的准备,能打开的又比对的上,就现场勘验了。”
李峰点了点头,马上拿起手机打开拨起了电话。
王学礼这边也拨通了高满堂的电话:“高局,可能找到男被害人死前买的车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确定了吗?”
“没有,不过这个车可能性很大,第一是从车辆的新旧程度和没有上牌这两个线索来看可能性很大;第二这个车在这个地方停了大概20多天,这也和咱们要查的车很吻合。我这边正联系技术他们过来,如果物证的钥匙能够打开这个车,另外车架号又能对的上,那就没跑了。”
“好的,我马上和技术他们一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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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15分左右。
高满堂和技术组几名干警一块赶到了现场。
结果用其中一个物证的钥匙一实验,果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车门。担心同款车型可能存在钥匙相近的情况,随后他们又对车辆的大架号和发动机号分别进行了比对,结果也是完全一致。就此消失了29天的常安岭木牌轿车,终于展现在了专案组面前。
在现场的高满堂马上命令技术组在发现现场对车辆整体进行了细致的勘验。
高满堂大致了解了一下发现车辆的经过,将准备偷车的张姓老板叫到身边说:“你小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啊,你知道吗?这是一辆涉案的车辆,幸亏你小子走运没把车撬开,要真是撬开了,你这辈子估计就得在牢里过了。”
张老板此时早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苦着脸连连喊冤:“冤枉啊政府,我这真是鬼迷心窍了,给个机会吧。”
高满堂没听他在喊什么,问向发现车辆的年轻交警:“辛苦你了!很有做刑警的料啊!我问你,你也对这附近比较了解,这个洗浴中心属于谁的管片?”
年轻交警想了想回答道:“我们这个路口比较特殊,正好属于四个管片的分界点,以十字路口为分界,西北角属于文华派出所管片,西南角属于豆腐坊派出所,东南角属于阳光派出所,这个东北角属于曙光派出所。我们交警就没这么细了,只分路南路北。我是属于路北这边安漳大队的。”
“哦,谢谢了。你回去执勤吧。”高满堂说完,面向王学礼说道,“又是这个庞卫国!”
说完,他朝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人喊了句:“小张,马上给曙光派出所打电话,让这个庞卫国庞大所长跑步来见我!原话,一句不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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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满头大汗的庞卫国顶着大肚子在三五个民警的跟随下一块跑进了院子里。
正在查看勘验过程的高满堂经旁边人提醒,转头看向了大门口。
“哟?这是谁呼哧呼哧的跑过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庞大所长吗?”
庞卫国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站直行了个礼回答道:“报告高局,曙光派出所庞卫国报到。”
“你真是跑步过来的吗?”
“是的领导,跑步过来的。”
高满堂有点不信,小声向旁边的李峰嘀咕了一句。说完,李峰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一下可好,庞卫国软了刚才的立正姿势。李峰走到门口看了看,向高满堂挥了挥手,高满堂厉声呵斥道:“庞卫国,你让我还拿什么相信你!”
庞卫国尴尬的用眼瞟了两下高满堂,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高满堂见他说不去什么,又说道:“你也算我其中一个徒弟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平常所管辖区内小案子不停我就不断的提醒你照顾你,你可倒好?烂泥扶不上墙啊你是!来,我来问问你,关于129的协查通报你落实了没有?”
庞卫国支支吾吾了一会,小声说道:“落,落实了。”
“你落实个屁你落实了!我真想一棍子敲死你!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落实的?”
庞卫国整理了一下警服压不住的肚子说道:“我也是按咱市局的指示,让所里的民警进行大走访,调查可疑人员、监视重点人群,还带着民警们一块下街查过涉案车。”
“说的倒是一套一套的。那我问你,这个洗浴中心是不是你的管片?”
“是吧,是我的管片。”
“是吧?怎么?对自己的管片不是很清楚?”高满堂转头问向和庞卫国一起来的民警,“我问问你们,这个洗浴中心的范围是不是属于你们管片?”
几个民警一听问他们,也都低着头不说话。其中一个民警想了想,大声回答道:“高局,这个是属于我们的管片,但是自从我们庞所长来到曙光以后,就跟我们说四分界的地方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如果有事发生,哪个所来的快就归哪个所的,这样我们可以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闲事。”
高满堂听完,大骂道:“放屁!”
然后用手指着庞卫国说道:“你听听啊,这就话是你说的吧?”
“我是说过这种话,但是有事我们真过来啊,走访调查我们都来过。”
“还想狡辩?那我问问你,这个车你们见过没有?”
“没有,绝对没见过,这个车肯定是我们大走访之后停在这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啰嗦。”说着,他看来一旁看门的老大爷,“来,叔,你跟他说说,这个车停着多久了?这个院子,有没有民警来着走访过。”
看门的大爷看了看站在一旁挨训的庞卫国,有点犹豫的说不出话。高满堂看此情况,轻声说道:“叔,放心说,你既然能举报你们老板,我就相信你能说真话。”
老大爷听了高满堂的话,毫不犹豫的说道:“这车最起码停在这20多天没人动过了,我后来看这车一直没人动,就拿粉笔在车轱辘上画道子,一天画一个。你看都画了多少道子了。至于你们说的啥大走访,我从来不知道,也没见民警来这个院子看过。”
高满堂听完气愤的说道:“庞卫国,你给我低头去数数,看这个叔在车上画了多少道子了。数!”说完,他又叫来王学礼,“去洗浴中心大厅里给我问问他们的员工,看有没有员工知道关于大走访的事,另外咱们局发的关于配合调查的那封告知信,有没有贴在他们醒目的位置。”
等庞卫国弯着腰数完轮胎上的粉笔印,王学礼也从洗浴中心大厅里走了回来,他小声跟高满堂说了下里面的情况后,就又去忙他的事了。
高满堂笑笑说道:“庞大所长?数完了吗?”
庞卫国又抬头瞟了一眼高满堂小声嘀咕道:“数了,24个粉笔印。”
“24个。这个叔是发现停了好几天之后才开始画的道子,算算怎么也得有个二十六七天吧!就算我照顾你,那几天不算,24天24个道子了,这最起码是你们大走访那段时间停的吧?你还怎么狡辩?另外,刚才王学礼已经去大厅问过了,他们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有大走访这个事的,也没有来过民警,更没有人让他们贴那个该死的告知信!庞卫国,你怎么说?”
庞卫国此时已经被怼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了。
高满堂缓了缓刚才顶上来的气愤,然后轻声对旁边的人说:“曙光所的,把你们庞所长的警服给我扒了。让他回家吧。”
跟着庞卫国一块来的几位民警一听这话,也都傻愣愣的站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王学礼本来一听,还想劝点什么,被高满堂一个胳膊推了回去。
高满堂大声喊道:“还等什么?等着我去扒吗?”
高满堂说完话,几个民警三下五除二的便把庞卫国的警服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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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庞卫国走后没多久,又一个让专案组和高满堂高兴的消息传来。负责在现场勘验的民警在车上的后备箱地垫的最里面发现了专案组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那10多万的工资款。
待所有的采证信息完成后。当天下午,高满堂派王学礼亲自前去特种设备器材厂归还了这笔工资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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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特种设备器材厂派副厂长孙喜带着一支腰鼓队,舞龙舞凤的来到了殷安市公安局门口,并送上了一枚感谢的锦旗,上面刻有:救企业于危难,享太平于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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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14日星期一上午11点10分许
“滴滴滴,滴滴滴”的电话铃声在王学礼的电话上响起。
“喂,您好,那位?”
“哦,王警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三中的音乐老师,我姓王。”
“哦,记得记得,就上次你帮我们分析那个笔迹划痕的小王老师嘛,当然记得。您有什么事吗?”
“你们不是让我们一直留意有哪些学生有此类画1的习惯吗?我今天看到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
“哦?怎么说?”
“是这样的,这个礼拜是我教的高三学生本学期最后一节音乐课。今天第3三节课教到高三四班的时候,一个跟我比较熟的高三学生,他叫罗文武,他从我这拿走的信纸角落上就有这样的书写记号,我还从他那么要来了一张写着1的信纸。你看你们要不要来看一下?”
“那你的信纸他是怎么得到的?”
“哦,这个学生平时也挺喜欢音乐,没事爱唱歌,所以我们熟了以后,他有事没事的就来我办公室找我玩,平常家庭条件估计不是很好吧,所以每次走之前都会给我要一小打信纸当演算纸或当记东西的本子。你们最近也来过几次,但我死活就是没想起来,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们平常都在音乐教室上课,很少去他们教室。今天的课是在他们教室上的,所以我才没那么深的印象。”
“嗯,好的小王老师。你讲的这个线索很重要,我这会就带人去你们学校。另外担心我们去晚了学生们下学,你挂完电话后也通知一下你们校长或教导主任,让他们把这个学生看住了。但千万记住,我们来之前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到了再配合我们把学生留住。明白了吗?”
“好的,我明白了。”
王学礼挂完电话,首先翻找起来当时三中交给他们的那份违纪学生的名单,他惊奇的发现,罗文武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那份名单之中。他马上打电话电话告知给了高满堂,并将刚才和那个王老师说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高满堂听后也十分兴奋,但他同时也有一些顾虑。顾虑的方面有两个,第一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表明此案与罗文武有关,需要在尽快的时间内走访调查清楚;第二如果案件跟罗文武有关,在不扩大影响的前提下,抓捕的最佳时机是在其放学的时候。如果跟他无关,只是循例审问,那么也是为了减少印象,在不家庭和学生身份的前提下进行审问。后来经过高满堂和王学礼长时间的商议后,他们决定利用中午和下午放学前这一段时间进行紧急的走访调查。
高满堂将具体的侦查走访权利交给了王学礼。王学礼得到指令后,大体分为了两个方面。一方面他指派孙德海派他的二组成员分为几个小组,分别调查罗文武的家庭关系、社会网、查调罗文武的档案信息、确定血型、走访卖鞋摊确定买鞋信息。另一方面,他指派王建组走访几名与凶案案犯有过接触的目击证人空出时间准备认人;派李峰组前去罗文武家附近走访案发时间的不在场线索;派胡爱民走访学校班主任及任课老师了解罗文武的基本情况和为什么能出现在学校名单的原因;派张强和高磊强二人再次走访曙光小区住户,看罗文武是否在本小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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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组人得到指令后,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用了一下午时间的调查,终于对罗文武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罗文武,男性,1984年4月生人,发案时年龄17周岁,发案时身高167厘米,b型血。家庭所在地:殷安市北关区河北道小区甲字号12号楼3单元401室。家庭成员包括父亲:罗兴,母亲:李嫦芬,妹妹:罗雨。其父母都殷安市第二机床厂职工,妹妹为殷安市第六中学初三六班学生。
特别是走访罗文武家附近邻居的李峰组,在其家同一单元一楼询问到:因为案发的当晚后凌晨他们对面楼在凌晨1点半左右发生过火灾,所以她对那天记得十分清楚。案发那天的晚上11点半左右,她曾经到过罗文武家门口让其父母到一楼打麻将,但是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反应,第二天问过罗文武父母之后才得知当天只有罗文武在家,从而确定当晚的11点半左右,罗文武并没有在家。张强和高磊强组拿着档案上的一寸照片走访曙光小区时,通过一位在广场下棋大爷的口供得知,案发当晚大概9点多,他见过照片上的小孩在59号楼和58号楼之间的通道口很匆忙推着车的经过,因为推车经过时差点撞到他,两人还发生的口角,所以印象很深刻。后又经过大爷回忆描述其当天的穿着,其中,戴黑色或深色帽子,戴毛线手套,脚穿白色球鞋的几个特点都和描述的犯案特征吻合。
所以结合以上诸多符合条件,基本认定了罗文武为本案嫌疑人的事实。王学礼和高满堂在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确定了基本情况,经过反复商讨后,确定了几个抓捕方案比较可行的抓捕方案,最后为了减少对学校和罗文武学生身份的影响,高满堂还是选择了一个较为柔性的抓捕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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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14日下午4点45分许。
由于三中学生们上还有晚自习,所以在下午4点50分下课后会有将近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供学生们吃饭,王学礼认为这个时间对罗文武进行抓捕的时机最为恰当。待所有人员到齐,并安排的抓捕人员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后,此时离罗文武下课还有不到5分钟。
王学礼带领胡爱民、王建、高磊强三人进行此次的抓捕行动。他让学校的李主任一起来配合本次的抓捕行动,由李主任在教室门口等待下课铃声,待下课铃响过后,李主任先进教室安抚罗文武,将其带出教室。他命令胡爱民看守在高三四班那一层的楼梯拐角处,待李主任带领罗文武到达胡爱民处时,由胡爱民先进行询问并钳制式抓捕,如果罗文武反抗逃跑,再由安排在教学楼一楼主通道楼梯口的王建与高磊组进行制服型抓捕。抓捕成功后,押送至警车,直接带走调查。如果罗文武在其教室楼层没有反抗,则将其带到学校教务处先进行抽血采样和突击审问后再带回到局里。
就这样,一个十分软性的抓捕计划即将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