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诺,让兰蒂斯相当心动。
虽然凤栖梧是敌非友,但诚如他所言,他还不屑于欺骗。
但同时兰蒂斯又生出其他疑问来——若不是为了南镜的完美体身份,凤栖梧究竟为何要把南镜带回来,并花费了那么大的手笔,甚至从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算计……
“若我输了呢?”兰蒂斯淡淡问道:“你想要什么?”
一个堪称诡异的表情出现在脸上,凤栖梧似笑非笑道:“你身上没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但失败者要接受惩罚,惩罚你的人不是我,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兰蒂斯:“……”
他觉得自己智商没问题,凤栖梧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明白,但合在一起,他却一点都听不懂了。
显然凤栖梧没打算给他讲解地太明白,一步步往楼梯上走去。
他淡声道:“游戏很简单,那就是找出你想要找的人,时间为二十四个小时。在这期间,你可以动用任何你能动的资源,甚至可以用任何手段,去城堡中的任何地方。当你即将触碰到游戏结局的时候,我会再次出现在你们面前,宣判你的胜负。”
“赌约究竟是什么?”
兰蒂斯望着那消失在转弯处的衣角,声音很沉。
凤栖梧的声音悠悠回荡——
“你能否选择将南镜带走——我赌你做不到。”
兰蒂斯怔愣片刻,骂了句“神经病”,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南镜,难不成还能把他丢在这里?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兰蒂斯扭头看到面色沉沉的摩伦。
“别小看凤栖梧的游戏,这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赌约了。”
兰蒂斯道:“为什么?这里面有什么陷阱吗?”
按照南镜发给他的图片和形容来看,南镜应当在一处密封性很强的楼梯里,很有可能是地下室的通道。
城堡虽然很大,但因为每层吊不出话来。
这混蛋居然想要把他在睡梦中闷死!
这种手段简直太令人发指了,好歹也算是个高手,居然这样对待一个比他水很多的新手!
“敢自己在这里乱跑,胆子可真不小啊。”
凤栖梧换上一身暗紫色的长袍,上面有金色的镶边和纹路,看上去华贵典雅。
南镜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拍了拍脑袋,另一只手往后移动,指尖儿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触碰到一个冰凉潮湿的东西。
心里一颤,南镜缓缓将脑袋转了过去。
他摸到的是一片坚硬的鳞片,水蓝色的底色,上面有银色星彩,呈现出扇贝的形状,散发出盈盈的光。
然而鳞片上沾染了蓝色的液体,摸上去有些粘稠,南镜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记忆如同开了匣子,涌上心头——他跑到了一处楼梯,从上面滚了下来,然后走到底部看到这间屋子。
白色的门,镶嵌着夜明珠的墙壁,还有容积非常大的水族箱,水族箱里面还有一直不知死活的人鱼……
那是人鱼的鳞片!
南镜猛然往水族箱看去,腾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像是已经死了的人鱼,此时洁白的上身已经布满伤痕,连近两米长的银蓝色鱼尾,都有不少鱼鳞脱落了。
而且南镜绝对相信那些鱼鳞根本是被硬生生抠下来的!
再往回看,地上零零散散落了很多鳞片,让那条人鱼漂亮的鱼尾变得坑坑巴巴,失了完整性。
多疼啊!
凤栖梧冷淡地往水族箱处看了一眼,弯下腰一把抓起南镜,将他推到了玻璃罩旁边,按着他的头部,将他的脸牢牢贴在玻璃上。
“你做那副鬼样子干什么?他是咎由自取,你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南镜推开凤栖梧,怒道:“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这只人鱼居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凤栖梧眼神里闪过一抹怪异,这下面分明只有南镜一人,莫瑞那受了重伤分明是他设计南镜,但如今看来,南镜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
莫瑞那对南镜灌了什么迷汤?
凤栖梧只想了一瞬,便不再去深究。
这又如何?
他不管莫瑞那在耍什么手段,既然已经做了交易,一旦开始,他就绝对不会插手。
面对南镜的质疑,凤栖梧真假参半地说道:“我的研究已经到人鱼这种半人半异兽身上了,抓一个人鱼又算什么,我来到银河帝国之后,最感兴趣的可就是这种东西了,真想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放在手术台上解剖掉。”
“你你——!”
南镜怒了,若是异兽他还能稍微理解些,可人鱼怎么说也是人啊!
想到浑身伤疤的人鱼是兰蒂斯的同类,南镜就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冷。
凤栖梧手中把玩着一片鱼鳞,道:“我愚蠢的小侄子,是谁教会你随便撒播同情心和正义感的?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
南镜深深吸了口气,黑眸瞪着凤栖梧,握拳道:“我不懂你们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你们罔顾人权,用各种卑鄙下流的手段伤害着无辜的人,难道就是对的?凤栖梧,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创造出那么多不人不鬼的怪物来,只是为了你的野心吗?”
“呵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