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悦停止了那可能再度给她带来伤害的举动,轻放下了她,望着那动了动的眼皮,放低了些声音地冲那门外唤。
“是!”
随官是跌跌撞撞地推门而进,战战兢兢地躬着九十度的身子,双手抱拳在身前。
“打盆水来,少放些盐,水温不能太烫。”
青悦的语气明显比先前好了许多,望着那眼皮最后还是沉下,安躺着依旧没什么知觉的人儿,那心如刀绞,而这声吩附之后,那些随官赶紧应声,快速地退出堂去,不敢有任何的松懈,赶紧地去操办太子的交待。
谁下的手?如此的重?
轻抚那脸蛋儿,不敢触向那个奴印,青悦是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收回了手,眼神一收,牙关咬紧地瞟了一眼那门边战战兢兢的人,他沉着脸起了身,双手背于身后,思索了一会儿,侧身冲那门边打开了他那寒意逼人的开音。
“不管是谁,我要你血债血偿!”
青悦的眉心蹙起,那眉下眼神带着凶煞冷烈之意。
“去,跟进青鸣处理的事儿,及时回报!”
“是!”
听青悦的命令,随官也是抽了个人退去的,余下的依旧连头也不敢抬地守在那门口,那心也是忐忑关的。
他的声音?
失去知觉的南宫玄依隐约地醒了些,听那冷寒的声音,她又是用力地撑了撑眼皮的,可是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那眼皮很沉,她只得无力地安躺着,享受那身子那巨烈的痛楚,然后慢慢地意识又淡了去。
水打来了,水温刚刚好,放到了床榻边,随官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又轻轻地合上了的。
试了一下水温,倒是放心地又坐了回去,轻拎了一把湿帕子,缓缓地扶那人起来,扶的时候再触着那伤,心里又是一阵地纠结,其实后宫之中自从南宫玄宁来了之后,这样惨烈的事比比皆是,可是他从来未之动容,也是漠视的态度而过,可是唯独她,轻褪着那染血的纱衣,那种窒息之感又来了。
“千防外人进来伤你,你倒是好,一个兔子就给引了出去?南宫玄依,你要喜欢那东西,就跟本太子说,本太子给你满园的放着,也不至于会伤得今天如此?”
轻责之中带着的是无限的宠怜,青悦好容易地才用浸湿了衣衫,褪了那衣物,可是看那遍体鳞伤,那痛心真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咬着牙关清洗了一次帕子,再次地轻拭着那伤口,动作极为小心,生怕再给她伤害,倒是擦去了血迹,那皮开肉裂更是触目惊心,青悦是提了好大的劲才起忍住了那刀绞的心痛,给她上上的那药,最后给她全身缠好绷带,又小心地放下了她。
“哎!”
替她掖好了被子,青悦重重地吐了口气,是想吐些郁闷,可是那胸口还是依旧地堵,放下白瓶,拿起蓝瓶的时候,青悦的手顿了顿,看那小脸上的奴印,手是使劲地捏紧了那瓶子,刚松开的心又一阵地拎紧。
“报太子,王爷那边已经严刑审过那些老妇人了,主谋是纱织郡主!”
随官报得都有些颤巍巍的,让青悦倒抽了一口气,狭长的凤眼微眯,透出了那嗜血的杀念。
“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青悦的拳头握得很紧,语气中没有半分的退让。
“是!”
随官听命令是紧张吞咽唾沫,半分不敢迟,赶紧地去宣旨。
纱织!
青悦好半天才平静了一些,回头看那人儿惨白脸上的奴印,那鲜色的伤痕,更是让他胸间一阵的起伏,低头看那手中的蓝瓶子,想着那薛纳的话,想着那遍体鳞伤的折磨,他真是忍不下心给她上这瓶药,伸手去轻抚那奴印之下那光洁的皮肤,那刺目的伤痕让他最后下了决定。
她不是奴,是他的人!
用帕子轻擦那伤口及边缘的那血迹,那干裂的唇让他又叹了口气,那应该是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出声造成的二度伤害吧?这个倔脾气的丫头,在南宫玄宁那里就受了不少的委屈,没想到到了这宫里,就是有他保着,还是这般地多磨难。
“是哪般的痛才会咬成这般,就是惨叫出来也没人会说你没出息的!”
轻念着打开了药瓶的盖子,可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看那惨白的脸儿,好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的继续举动。
“下次不管本太子走哪,你都得寸步不离地跟着!”
话音一落,那染了药的棉球刚上了南宫玄依的脸,那锥心地痛是猛地将她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了般,一睁开眼,那沙哑的声音刚开,又像是怕人听到,又要闭上,青悦是眼快手快地将自己露着的手臂送到了那丫头的嘴里,硬是不让她再次的忍耐而伤害到自己。
嗯?
痛!
脸,就像烧一般,南宫玄依没有嗯声,只是咬紧着某人送到嘴里的那柔软,强忍着那比之先更剧烈的疼痛,眉心纠得很紧,眉下的眼神是透着那痛苦的,小手是用力地拽着那嘴边的手臂,很是用力,像是一种发泄一般,那筋骨全部地立体。
痛!
那女人的牙是利器做的吗?青悦咬紧了牙关随受着,可是侧眼看那睁开门的人儿,那长卷的睫毛下的黑白眸子尽管带着那痛苦,可是还是让他却不自觉地上轻松了许多,适应了那疼痛的他慢慢地浮展开了笑意,那心里是为她还平安地活着而高兴的。
天啊?他是错过了什么?薛纳是端着那碗药就在那门口睁大眼的杵着,那丫头的表情是绝对正常的,药的反应不是一般的痛,而那太子?那是肉骨啊?那样地被咬着,该有多痛啊?薛纳是苦逼地闭上了眼,完全不忍直视那个场面,而抬出的半步脚是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再不敢在往里走,只是端着那端还冒着大气的药在门外杵着。
“很痛吗?忍着,再熬一会儿,现在不处理,以后留下这印子不好看了!”
他有多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是附在那因为这药劲而恢复了意识的人儿的耳侧极为温雅的声音告诉着她重点。
印子,那不是别的字,而是“奴”,她是看着那些老婆子那烧得通红的火烙靠近她的,听着那“滋滋”的声音落在那脸上,清楚的痛堪比现在,南宫玄依想着那个片段,不自觉地那恐惧的晶莹就涌满了眼眶,那可能会留下的印记,更是让她蒙上了一层的阴云,可是刚才耳边那轻柔的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