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女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她哈哈一笑,“嬷嬷,没那么严重,如果是我,就不在意……呃,没、没有啦!当我没说。”
“格格,妳该不会爱上宣瑾贝勒了吧?”
被容嬷嬷这么一说,德琳整张脸涨得比猪肝还红,舌头部打结了。“我、我哪有爱上他?我跟他只是好兄弟,就像哥、哥儿们一样……”
“别瞒嬷嬷了,嬷嬷从小把屎把尿把妳带大,妳那一点心思还看不出来吗?”
她轻叹一声,这种事见多了,言语之间不禁透着忧虑。“格格,咱们配不上人家,宣瑾贝勒将来是豫亲王,身分贵不可言,他的福晋不是公主,就是哪家贵族的格格,要门当户对才行,绝对不会是个翰林的女儿……”
“嬷嬷,妳扯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想过要嫁给他当福晋呢!”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状似无意的转开话题。“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能下能先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好不好嘛?”
容嬷嬷一脸无可奈何的瞪着德琳,“妳哟~~真拿妳没办法!等我一下。”说完就出去了。
脸上的笑容在容嬷嬷出去后消失无踪。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瑾,不论是家世或是外表,更不曾奢望宣瑾会爱上自己,只是偶尔幻想一下,作作白日梦也不行吗?
揉了揉鼻子,不让自己陷进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想到方才进门时下人交给她的信件,连忙从袖子内拿出来,上头没有署名,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语,所以不怕落到别人手中,她看过一遍,马上换回原来的男装出门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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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禁森严的索府外头是熙来攘往的大街,只要在这儿站上一个时辰,就会发现这位内务府总管索大人可比皇帝老爷还忙,不论是大官小官,或是商贾巨富,大大小小的轿子在门前来来去去,有的还故意闭门不见,就看到这些登门谒见的客人赶忙递上门包给府里的司阍,也就是门房,才准予进入,而且是越晚越热闹,难怪有人说在索府里当差的下人各个都因受贿而致富。
脸上满是污泥、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这么半卧在对门宅院的石阶上,看似打着瞌睡,实则无时不在密切注意索家的一举一动。
其间有几个小乞丐过来和他交头接耳,在偷偷塞了几锭碎银子之后,按照指示又离开了。
这就是从小混迹市井的好处,要是和普通人家的闺女一样,成天只知道大门下出、二门不迈,除了绣花扑蝶,就等着将来相夫教子,其它便一无是处,至少她的日子过得很精采。
好痒……德琳搔了搔面颊和脖子,原本是想假扮成菜贩,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扮成这样,因为京城里乞丐最多,走到哪儿都不怕引起怀疑。
打了几个大呵欠,她捺着性子等候,终于等到朱色大门再度开启,有人从府里出来,这名中年男子便是索府的管家呼图,也是索克赖的亲信,在府里的下人当中,算是权势最大的,果不其然是个尖嘴猴腮的小人。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眼里只看得到银子的混蛋!
德琳伸了伸懒腰,作势起身,不动声色的跟在管家的轿子后头,默默跟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进了一座隐密的私人宅邸。
这是哪户人家的房子?
她走到一旁,随意蹲在墙角,啃着怀中还有余温的馅饼,彷佛在等待什么。没过多久,之前的小乞丐回来了,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德琳听了猛点头,他们这些地头蛇最厉害了,一下子就可以查到想要的讯息。
不过德琳没有得意太久,就见两个凶神恶煞的仆人朝她走了过来,赶紧拍掉身上的食物碎屑,佯装出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仆人甲大声质问。
全身发抖的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大爷,对不起……我肚子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所以才在这儿休息……”
仆人乙一脸轻蔑的捂着鼻子。“真是臭死了!这儿不是你们这些人来的地方,滚远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走。”德琳卑微的朝他们打躬作揖。“两位大爷行行好,能不能赏小的一点剩菜剩饭吃?只要一点点就好。”
见她还死赖着不走,两名仆人这下光火了。
“还不快滚!”
“再不滚就有你好看!”
德琳全身瑟缩,抖不成音。“小、小的马上走……马上走……”话虽这么说,不过能磨蹭多久就给它拖延下去,两脚还钉在原地,没探听出个什么,她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的。
此时,一座华丽大轿打这儿过来,来到宅邸门口,只见走在轿旁的高大侍卫手臂抬起,“停轿!”
四名轿夫的动作整齐划一的让大轿稳如泰山的落在地面,侍卫掀开轿帘,一道修长的男性身影从轿内钻出来,转移了原本还恶形恶状的两名仆人的注意,忙不迭的上前迎接。
乍然见到那贝勒爷,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可是会破坏你的形象。”
她笑谑的上前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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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大人的意思,不成敬意,还请贝勒爷收下。”
呼图涎着笑脸让仆人送上一箱箱的珍玩骨董。“往后还请贝勒爷多多关照。”
虽然心疼,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作,否则依照自家主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就连这些王公贵族也得礼让几分。
宣瑾瞄也不瞄一眼,丝毫没有被打动。“索大人太客气了。”索克赖是想收买他,还是堵他的嘴?
“贝勒爷有任何需要,只要吩咐一声,小的必定尽力办到。”呼图惺惺作态的巴结,接着“啪、啪”击了两下掌,门外出现两名盛妆打扮,面貌出色的婢女。“还不快来帮贝勒爷倒酒!”
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们根本不是婢女,而是受过调教的妓女……眉宇透着一丝嫌恶,他可不想沾上这些千人枕万人骑的欢场女子。“不用了……你家主子呢?”
呼图装得再怎么卑躬屈膝,那股狂妄傲慢的味道远远的就闻得出来。“我家大人临时有事,就让小的来伺候贝勒爷。”现在朝廷有多少皇族贵冑、文武官员的把柄落在主子手中,谁敢不乖乖听话?区区一个贝勒爷,还不看在眼底呢!
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宣瑾心中了然。
喝了一壶茶,宣瑾步出了这座耗费巨资搭建的私人别院,身边的彰泰终于忍不住出声。
“贝勒爷,一个卑贱的奴才居然如此猖狂,未免太可恶了。”若不是谨守身为侍卫的本分,彰泰早就动手教训了。
“何必跟个奴才斤斤计较。”他依然喜怒不形于色。
宣瑾明白呼图是仗着有人在背后撑腰,才敢这么嚣张,看来当初真的挑错人了,如今索克赖在壮大势力之后,显然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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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豫亲王府前来了个打扮奇特的小姑娘,明明是二八年华的俏佳人,却穿着一身醒目的道袍,看来不伦不类。只见她后面还背着一把桃木剑,手上拿着罗盘,循着王府的各个方位,在门前晃来晃去,晃到侍卫的眼睛也不得不跟着她移动,防止她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最后她露出满意的笑脸,跳上石阶就要推门进府。
“妳要干什么?。”
左、右门神陡地跳出来拦下她。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端起讨喜的笑脸,“两位大哥,请帮我转告一声,就说吴余子的徒弟依照约定前来拜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