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滇南之行(1 / 1)

静娴自上回花朝节后,一直在家养伤。

如今三个月过去了,脸上的伤才休养好。

原本只是被毒蜂蛰了还不至于在脸上留疤,但由于伤口上还沾上了一品红的毒液,导致静娴的皮肤溃烂不止。即便之后有太医用药,最终还是在光滑的脸上留下了几块大小不一的伤痕。

平时,静娴将粉抹厚一点还能稍稍遮盖。但现在,她疯狂的举着匕首挟持静淑的样子,使得她本就不美的脸显得更加狰狞了几分。

静娴早就知道荣道轩靠不住,所以伤好以后一直都在书房周围溜达。赶巧今天被她看见司徒烨悄悄过府,于是她也躲在书房外面偷听了起来。

这一偷听就偷听到了荣道轩想临时换人的事,静娴又如何能依?于是,直接就杀回内院将静淑给劫持了过来。

“静娴,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荣道轩看见静娴这副疯狂的模样,吓得脸色都变了。

而司徒烨则是站在一旁无动于衷,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看起了戏。毕竟,对于他而言,不管娶了谁,都只是一场交易。反正是一个买回去就放在一边的东西,他不在乎那件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呵呵,我的好父亲,从你抛弃我娘和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告诉你,你我之间已经说好了的,你就别想中途放弃我,再扶植别人。因为,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静娴狞笑一声,手下的劲道立马重了几分,尖锐的匕首直刺进静淑的脖子,而后用力一划,就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可怜的静淑就像一只被放了气的皮球,浑身立刻就软了下来。她才十三岁,因为荣道轩的一句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静娴割的是静淑的颈动脉,飞溅而出的鲜血喷了她一脸,只是她却根本不为所动。比起她杀死自己的亲弟弟和莲溪庵庵主的时候,现在的她显然镇静多了。

“现在,若想相府好,你只能跟我合作。”静娴的脸上还有静淑的血正在滴滴答答的流下来,她像丢弃一只死鸡一般,毫不犹豫的将手边的静淑扔在了地上,然后用匕首直至着荣道轩的方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什么都不怕。无非是一死,但我总得拉上几个垫背的。呵呵呵……”

荣道轩彻底被这样的静娴给吓住了,从他的方向望去,此时的静娴,脸上的血还在冒着热气,半面浓妆是惨白的肤色,半面污迹是殷红的人血,如嗜血的修罗,正朝自己龇着牙。

“好,好”荣道轩愣了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你跟四殿下好好谈谈,我去处理尸体。”

不论荣道轩愿不愿意,现在他除了支持静娴一条路走到黑,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便是为了保住这唯一的女儿,他也只能选择把静淑的死压下去。

“这样的我,你害怕吗?”静娴咧嘴一笑,幽幽的看着还站在书房里的司徒烨。

司徒烨并没回答,而是从容的走到荣道轩的书桌旁,从上面取来几张干净的纸,给静娴擦拭起了脸上溅上去的鲜血。

司徒烨的态度很反常,难得的动作轻柔而又专注,仿佛他此刻给静娴擦拭的不是人血,而是沾在了脸上的污渍。

“我为什么要害怕呢?反正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这样对我的,不是吗?”司徒烨擦干净了静娴脸上的血污,这才开口。

“哐当”一声,静娴握在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是的。”静娴站在司徒烨的面前,第一次毫不躲避的直视着他的眼,“我发现我之前一直努力错了方向,我不应该是想方设法的让你爱上我。比起感情,你显然更需要对你有用的人。我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让你知道谁只会害你,而谁才会对你好。”

“让我成为你的侧妃”静娴突然开口了,“我有办法让你现在就成为大梁的功臣。”

“哦?”司徒烨的眼底闪过一抹流光,“说来听听。”

“国公府快不行了,而你将成为铲除意图谋逆的尉迟一族的护驾功臣。这个理由,够不够?”静娴的语调不急不缓,说出的却是一个即将震动朝野的大事。

这也是她最近从庆安郡主那里打听到的,司徒凛疑心豫国公府,就连太后也屡次提醒皇上,庆安一直住在紫宸殿中,多少也能听得一些风声。

司徒烨望向静娴的眼神一黯,随即又慢慢的笑了起来,“疑心永远只能是疑心,尉迟百年望族,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连陛下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此次豫国公出使西南,若和谈成功,那就更不可能有罪了。”

静娴微微一笑,“殿下自己就是身处皇宫的,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只要摸清楚了圣心,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至于证据,不管有还是没有,总能找到的,不是么?”

“哈哈哈”,司徒烨听了静娴这番话,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之前是我小看了你,现在倒是发现你越来越有趣了。”

司徒烨捏住静娴的下巴,直视了她几秒,最终道:“好,此番若成事,我许你一个侧妃之位。”说罢,直接转身走了。

而此刻,远在去西南路上的尉迟南,却丝毫不知道京中已有人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国公府。

“豫国公,请借一步说话。”司徒辰趁着大队人马休憩的间隙找来了尉迟南,将他请到了一旁。

尉迟南这段日子一直跟司徒辰朝夕相处,一段时间下来倒是对这个后辈很欣赏。

司徒辰一路行来,话不多,但做事却十分老成,可能跟自幼随父从军有关,很多事情考虑得都很周到。

“国公,我们这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已经快到了滇南境地。之前一直在赶路,现在眼看快到了,想和国公商量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司徒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随从要么在吃干粮,要么累倒在一旁打着瞌睡,这才又望回尉迟南这边。

尉迟南在皇上面前的时候就是主张和谈的,这会儿司徒辰问起,他沉吟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镇南王处好办,这些年他年事已高,再加上两个女儿又都与我们皇室有姻亲关系,他肯定是也主张以和为贵的。至于底下的诸多部族、番邦首领,可以借镇南王的面子,将他们一起叫过来,好生安抚,必要的时候,给点好处,减轻一点朝廷的赋税,老夫认为也是可以的。”

尉迟南的性子一向坦荡,所以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也是想着这些君子之法。而司徒辰则不同了。

司徒辰听完尉迟南的话,显然有不认同之处,“只怕事情远没有国公您想得这般简单。本王仗着姻亲关系,所以对于南境的了解倒是要比国公您多一些。镇南王虽不主张与大梁开战,但他的大儿子格桑却是个好战的激进派。尤其是近几年,镇南王的身体越发不行了,在南境的威信也下降了许多。这些部族首领的气焰之所以日渐嚣张,其实跟格桑脱不了干系。我们此行,只怕这位格桑世子,将是个不小的阻碍。”

尉迟南听完司徒辰的这番话,眉头也皱起来了,“照王爷的意思来看,这个格桑反倒是我们此行的关键咯?”

“正是。”司徒辰才刚把话说完,就听见前方一阵喧闹。

只见不知何时起,前方的密林里走出一大队人马,这些人从服饰上来看是当地的滇民,一个个拿着特制的弓箭,对准着司徒辰这边的人马,竟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尉迟南惊了,“我记得这里还不到南境啊!”

不错,司徒辰他们此时还处在大梁原边境与滇南相交的小镇郊外,过了这个镇子,才算进入滇南境内。

司徒辰见对方的人装备整齐,显然是早已驻扎在此的样子,冷笑一声,“看来,南境远非表面这般安顺,竟连边境的小镇都被他们给占领了,还真是野心不小啊!”说完,却是跨上一旁的马,朝队伍前方奔去。

“本王乃大梁幽王兼本次和谈副使,此次随队伍一同前来的还有和谈使豫国公,望你们速速放下手中武器,否则后果自负。”司徒辰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朝前方对峙的人的方向举了起来。

对面的人听了司徒辰的话,一个个都准备将手中的武器放下了,可正在这时,人群里却传来一道骄横的声音,“这些都是那群狡猾的中原人请来的说客,是来骗我们臣服于他们的。阿普苟尤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九黎的后人怎可臣服于那群汉贼?”

那群本已决定要放下武器的滇民一听见这话,又一个个斗志昂扬了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大声叫嚣着:“战,战,战!”

“咻”的一声,那个站在人群中说话的人拿起手中的弓箭,率先朝司徒辰的方向射了一箭。

司徒辰早有防备,拿起腰间的佩剑,格挡间已将那支白羽箭斩作两半。

那放箭的人见一击不成,直接挥舞手中的长弓,对着司徒辰的方向喊道:“给我放箭!让那群中原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一时间“嗖嗖嗖”的密密麻麻的箭雨朝司徒辰大部队的方向射了过来。

由于司徒辰他们处在平地上,身边毫无遮挡的建筑物,而滇民那边则是埋伏在密林中,占据极好的地理优势,所以这一场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局面。

司徒辰只得下令让众士兵护卫住尉迟南,缩小圈子以作防御姿态。

但是,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士兵中箭。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也不知这些射过来的箭上都抹了什么毒药,十分厉害,只要有士兵被射中,立马便会死去,简直是见血封喉。

司徒辰眼见如此不是个办法,一咬牙,下令众兵誓死护住尉迟南的安全,自己则是握着剑,一人一马,冒着箭雨,一路杀了过去。

司徒辰一面催促着胯下战马跑得飞快,一面将手中的长剑舞得密不透风,愣是仅凭一人之力杀到了这群滇民面前。

眼见到了密林处,众滇民见射箭不成,已准备好长矛直刺向司徒辰的方向。

司徒辰眼疾手快,脚下稍一用力,直接从马背上飞了起来,脚尖一点,直接从一众矛尖之上踩了过去。

司徒辰的想法很简单,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想最快解决战斗,那必须直接擒住这群滇民中的首领,也就是刚刚朝自己放箭的人。

他趁着踩踏矛尖之时的飞身之力,直接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人,长剑挥去,直抵此人咽喉。

“你们若想他不死,最好全部放下手中的兵器。”司徒辰冷冷的站在那人身后,一双眼睛却是极具威慑力的看向众人。

众人见领头的被擒住了,一时之间也不敢再有动作,纷纷把手中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司徒辰继续用剑抵着领头者的脖子厉声道:“我是来和谈的,所以并不想杀你们。你们只需要老老实实地送我和我的队伍去镇南王那里,其余的事自然不用你们操心。”

谁知,司徒辰才刚说完,那个领头的却是“呸”了一声,“不要以为有我父亲庇佑你们,你们就能安全了。我父亲老了,这才没了以前的血性,即便你们安全一时又能如何?早晚,我和我的大哥,都会再带领大家杀到中原来的!”

司徒辰见他人都被自己给擒住了,嘴上还不老实,于是握剑的手又往里挪了几分,锋利的剑刃直接将他的脖子划开了一小条口子,“哦?是吗?本王能安全几时,本王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本王却知道,只要本王不高兴,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还不快带路!”

司徒辰从那人的话中听出了他也是镇南王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只是具体是哪一个就不知道了。

不过,司徒辰才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敢阻碍这次和谈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司徒辰拿着长剑,一路将那自称是镇南王子嗣的人押到了王宫门前。

其实,镇南王说是王爷,实则却与一方诸侯一般,有自己的领地,有自己的王宫,除了每岁要给大梁朝朝贡以外,几乎就和普通的国王没什么两样了。

“阿禾列,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司徒辰一行人才刚到王宫门口,就看见不远处冲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

这汉子看见领头的人被司徒辰用剑抵着,直接就朝司徒辰一拳挥了过来。

司徒辰见宫门已到,知道他们已经安全了,于是便将那个被称为阿禾列的男子放开了,闪身避开中年汉子迎面砸过来的一拳,反倒侧身抓住那人的手,一把朝后扭了过去。

“大王子,快住手,这些都是您父亲的客人。”

这时,王宫里又小跑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司徒辰倒是认得,正是镇南王手下的丞相,霍巴辽。

原来,刚刚与司徒辰交手的中年汉子,就是镇南王的大儿子格桑。

格桑此时被司徒辰反手按住了,尤自不服,见丞相也出来,连忙对司徒辰吼道:“还不快放手!”

司徒辰本也不想与他打架,是他自己刚刚主动找上门来的,这会儿又见霍巴辽向他表明了格桑的身份,于是也就猛地松开了手。

“大哥。”阿禾列跑到格桑身边,正准备开口,却被格桑抬手制止了。

格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朝司徒辰瞪了一眼,率先朝殿内走去,“我们走!”

阿禾列自然听格桑的话,也不甘心的朝司徒辰看了一眼,气冲冲的走了。

还是霍巴辽留了下来,他因早些年跟随朝贡的队伍去过大梁京城一次,所以对朝中的人都很熟悉。

“幽王、豫国公,我们好久不见啦。”霍巴辽朝着司徒辰以及尉迟南行了一个当地表示友好的礼仪,笑着说道:“犹记得老夫上次出使京城的时候,幽王还只有十来岁呢,现在都已经成王啦。”

“是,您却依旧这般和蔼可亲。”司徒辰也笑道。

霍巴辽是目前滇南人中少有的支持息战之人,他与镇南王的主张相同,希望南境与大梁和平相处。

只可惜他们这些老一辈的现在都已渐渐老去,在朝中的权势与影响也不同以往了。现在激进派,以大王子格桑为头领,底下跟着有一众部落首领作为支持,都快比镇南王还势大了。

“豫国公、幽王,我们的王早就在等着你们的到来了,快快里面请。”霍巴辽与司徒辰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他们领进王宫之中。

“父王,您看呐,大梁朝廷派来的人就是这样把我押着进王宫的,这难道就是他们所谓的诚意吗?您看,我的脖子上还有一道那个幽王划伤的伤口呢!”

司徒辰一行才一进王宫,便听见殿中的阿禾列已经在向镇南王告状了。

司徒辰与尉迟南脸色一变,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先主动跟他们动手的吗?”坐在上首的镇南王显得很生气,训斥道:“你作为一个男人,技不如人被别人生擒,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抱怨?我九黎男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那是因为!”

“好了阿禾列,快回来吧,别再惹父亲生气了。”

阿禾列还准备据理力争,却被格桑站出来拦住了。

尉迟南见此场面,连忙朝镇南王行礼,而后道:“方才我们在边境的时候,与您的王子及部下发生了一些小小的误会,还望镇南王能谅解。”

一旁的霍巴辽也连忙走到镇南王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什么?”镇南王惊道:“阿禾列,你居然敢带着你的部下去了苍耳镇!你不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管辖吗?”

原来司徒辰在进殿之前多留了个心眼,将自己与阿禾列王子在苍耳镇交手的事,先告诉了霍巴辽。为的就是怕等他们进去的时候,格桑以及阿禾列已经先一步向镇南王告状了。

虽然镇南王并不会真的就把他们怎么样,但是能避免掉不必要的误会总是好的。

这种事,司徒辰他们说的话不太方便,只能是霍巴辽说,镇南王才不会误以为司徒辰他们是在责怪自己。

格桑本想趁着比司徒辰他们早到一步,恶人先告状,让镇南王对和谈的人心生反感。结果这下倒好,适得其反,镇南王反而怪罪了阿禾列一顿。

“阿禾列,我命令你现在就把你手下的人从苍耳镇退出来,老老实实待在你自己的地方。”镇南王生气极了,现在这一个个的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却天天围着格桑转。

阿禾列告状不成,反而失去了地盘,心中更加恨上了司徒辰,以及那个在关键时刻出来帮那群汉人说话的丞相,霍巴辽。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本就是格桑都计划好的,为的就是将大梁和谈的使臣拦在觐见镇南王的路上。

如今一击不成,格桑知道,现在没能阻止住和谈的队伍进入自己父亲的王宫,只能尽快采取下一步行动。于是,他拉着阿禾列朝镇南王告退道:“父亲,您与使臣还有话要讲,儿子们就先退下了。”

镇南王确实不想格桑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于是点点头,应允了。

“阿禾列与他的哥哥一样性格激进,在苍耳镇时候的事还是他们多有得罪,希望你们能够多多海涵呐。”镇南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走了,于是略感歉意的朝尉迟南与司徒辰道歉。

见镇南王都这样说了,尉迟南又哪里会不依不饶的再去多加责怪,自然也是连忙大度一笑,道:“无妨,年轻人嘛,脾气总是要火爆一些的。”

“伊布娜与莎朵她们,在京中可还好?”镇南王见这次司徒辰也来了,于是便问起了自己女儿的情况。

伊布娜与莎朵是白若彤及白若樱在南境时的苗名,自嫁到大梁之后,她们便一直使用自己的汉族名字了。

司徒辰的父亲正是娶了白若樱为侧妃,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最有发言权。

既是镇南王提起,司徒辰连忙上前一步答道:“贵妃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至于二娘,自父亲死后便与我母亲一道常常在府中潜心礼佛,也是安好。”

“安好便好。”镇南王听见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过得十分安稳便也放心了,“我们这些年龄大了的人,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啦,一颗心中早没了当年的那些雄心壮志,只要儿女过得好,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司徒辰听出镇南王此语之中有暗示的成分,于是连忙笑道:“您放心,陛下乃仁德之君,大梁境内国泰民安,治下的百姓也丰衣足食。只要民安,天下安,那两位娘娘自然也过得安心。”

司徒辰一句话,算是把镇南王刚才的话像踢皮球一般,重新又给踢了回去。

“哈哈哈,好一句民安则天下安!虎父无犬子,看见幽王如此,我相信莎朵确实在府中过得很好。”镇南王听了司徒辰的话大笑了起来。

霍巴辽也在一旁附和,“吾主英明,才为两位公主挑得好归宿。”

镇南王点点头,随即又道:“二位不远千里而来,想必路上定是舟车劳顿,今日先由霍巴辽带领诸位前去下榻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过几日再说。”

尉迟南与司徒辰见镇南王并不急着与他们谈边境的事,于是也不好追着人家商量,只得暂时作罢,跟着霍巴辽一起离开了。

“王爷,你认为我们此次与南境和谈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是夜,司徒辰与尉迟南一起聚在房中谈事。

司徒辰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样子,“今日进了南境,本王才发现事情远比我们先前在路上预估的要严重许多。首先,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南境的滇民只是蠢蠢欲动,但并未采取实际动作。但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们已然开始对大梁边境的一些小镇动手了。其次,格桑在南境的势力确实很大。这一点,单从他这次能先镇南王一步知道我们的行踪,妄图半路截杀我们就可以看出。最后,就是关于镇南王的。今日,他虽对我们仍旧以礼相待,但谈话间却一直在与我们相互试探,并不谈及解决南境诸边的事。所以,对于他的态度,我们还要有待进一步观察。”

“的确”,尉迟南也十分认同司徒辰的话,“之前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只是,这次的和谈事关重大,务必要成功。否则,一旦西北与西南同时开战,大梁腹背受敌,局势会对我们很不利。”

说到这里,尉迟南又多提了一句,“之前皇上曾在我面前露出过要动用虎牙卫的意思,只是这虎牙卫乃专门戍卫京畿要地的,又怎可轻易调往前线?”

尉迟南无心之中的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司徒辰。

司徒辰心内咯噔一下,状似无意的问道:“哦?原来之前陛下还跟你提过虎牙卫的事?”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尉迟南摸清了司徒辰的秉性,所以也没有多加隐瞒,“是的,皇上曾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一旦两方开战,西北戎狄处仍由左袁杰的二十万大军作抵挡,而西南则派出十万虎牙卫上前线。”

“那国公你是如何说的?有没有同意?”司徒辰心中的想法越来越明晰了起来。

“自然没有同意。老夫早就说过了,国内不可不留一兵一卒,否则内里空虚,很容易出大乱子的。”尉迟南哪里知道皇上此举本就是在有意试探与他,他自然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去回答了。

司徒辰这下总算是明白了司徒凛为什么会下这样一道密令给自己,原来是怕尉迟南一直手掌这十万虎牙卫的兵权拒不交出,从而威胁到自己的江山啊!

“豫国公,请听我一言。此次你我二人若顺利和谈,那么回京之后请立马将这十万虎牙卫的兵符交还给陛下。”司徒辰正色道。

“为什么?”尉迟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随即联想到司徒辰刚刚问过自己的话,他终于明白了,“幽王的意思,是说陛下有可能在疑心于我?”

“不是有可能,而是确实。”司徒辰严肃的看着尉迟南,“豫国公以为,我此次之所以作为副使出使南境和谈,就是单纯因为我府中与镇南王有一层姻亲关系吗?其实不光如此,还有很大的原因是陛下曾对我有过密令,监视您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何不妥,格杀勿论!”司徒辰将声音压得很低。

当尉迟南听到“格杀勿论”这四个字的时候,亦是吓得朝后退了半步,随后又着急了起来,“那现在京城的国公府里岂不是也很危险?!”

“国公放心,我已派了暗卫守在国公府四周,一有不妥,便会立刻飞鸽传书于我。”司徒辰见尉迟南急了,连忙安慰道。

尉迟南此刻的心中寒冷一片,没想到他数十年来忠心一片,一心辅佐帝王。如今,却换来的只是帝王的猜忌。

他咬牙在怀中摸索了起来,须臾,将半枚虎形兵符掷在了桌上,“好一枚虎牙卫兵符,却不想今日竟成了一道尉迟一族的催命符!”

“兵符呢?兵符不在,谁也不能调动虎牙卫!”

远在京城百里之外的虎牙卫军营里,一位将军模样的人正伸着手冲司徒烨索要兵符。

“兵符嘛,在这里!”司徒烨话音刚落,却是趁此机会一把抓住了那将军的手让他动弹不得,而那名将军身后则突然闪现出了一个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手中握着的匕首寒光一闪,那将军瞬间便被割破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去,传本殿的命令,就说虎牙卫主将王将军被刺客杀害,立即将各营的参将叫到这里来。”司徒烨转过身去,再不看王将军的尸体一眼,直接坐在了他的座位上。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果然各大营的参将都全副武装来到了主将大营。当他们看见王将军的尸体倒在了地上的时候,一下子都激动了起来。

“是谁,是谁杀害了将军!”

其中有一名参将尤为激动,抱着王将军的尸体喊了起来。其他几个则是有的窃窃私语,还有一个甚至是躲在暗中偷笑了起来。

司徒烨将众参将的表情一一看在了眼里。

“是谁杀死的,这并不重要。”司徒烨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众人,“重要的是,王将军是为守护兵符而死。王将军到死那一刻,仍旧心念着兵符。”

抱着王将军尸体的那名参将听了司徒烨的话,低头望去,果然在王将军手中看见了紧紧握着的半枚兵符。

“王将军死得冤枉啊!四殿下,您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也看见了当时的情况,快告诉我们,那刺客是何模样,也好叫我们替将军报仇!”那参将眼含热泪,显然对于王将军的死甚为伤心。

司徒烨低头看向他,“不错,这名刺客本殿的确是看见了。而且,还看得很清楚。他就在这儿!”

司徒烨的话刚说完,就看见从营帐顶上“哗啦哗啦”的落下来了数名黑衣人,他们手握尖刀,立时将这群参将一个个围了起来。

“嗯?”这群参将中有反应迅速的,一见此场景便急着将手伸向腰间的佩刀,只可惜,他还没将刀拔出来,已被黑衣人先一步用尖刀抵住了自己的后背。

“再敢动一下就杀了你!”那名黑衣人威胁道。

那名抱着王将军尸体的参将也将尸体重新放回到了地上,注视着司徒烨道:“四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要么听从本殿的命令,调兵拔营前往京城;要么,就像你们的王将军一样,全身冰冷的躺在地上。”司徒烨粲然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怎么感觉瘆得慌。

“你的意思,是说王将军是你杀的?!”那名参将瞪大了眼睛,显然很惊讶。

司徒烨冲着他点点头,坦然承认道:“不错,他只认兵符,不肯听从本殿的命令,那本殿就只好把他给杀了。”

参将听见司徒烨这话眦目欲裂,大声道:“兄弟们,听见了没?王将军是被他给杀害的!我们一起拔刀为将军报仇,我就不信了,他有本事把整个虎牙卫的将军都给杀了!”

那参将话音刚落便拔刀朝司徒烨砍了过来,在场几个有血性的参将也跟着拔刀与身边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司徒烨眼见那名参将的刀朝着自己劈了过来,直接拿起手中折扇,用扇骨挡了那把刀一下。

那参将一击不中,便被司徒烨身边的黑衣人围了起来。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十几招下来,那参将便已渐渐落了下风。

司徒烨捡过方才刺杀王将军时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直接朝参将的空档处掷了过去,正中眉心。

那参将应声倒地。

“怎么?你们也想跟他一样吗?”司徒烨用脚将那参将的身子翻了过来,踢到场中央。

原本还在打斗中的几人,见同伴成了这副模样,心中一凜,还手的动作也慢了起来。

“本殿不想杀你们,但若你们非要已死相拼,本殿也不是不能成全。”司徒烨一挥手,底下的黑衣人尽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四殿下说得对啊!他是殿下,是皇子,即便是没了兵符又如何?我们为什么不能听从他的命令?”一直躲在一旁没有参与打斗的一个参将站了出来。

司徒烨认出了他,他正是当时那个听到王将军死了,躲在暗处偷笑的人。

“兄弟们,刘成死了,那是他轴,一根筋,咱们犯不着拿自己的命跟他一样去以卵击石不是?”那名参将又开口了。

众人一通打斗之下,也有不少人挂了彩,心中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那帮黑衣人,再加上又有这名参将从中劝和,渐渐的,也都一个个的将手中的兵器扔在了地上。

司徒烨见众参将终于服软了,于是,满意一笑,“这不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诸位也都是明白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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