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环环相扣(1 / 1)

“爷,太子爷,您可千万不要冲动啊!”跟在司徒楠身边的小厮见司徒楠要去面圣,吓得魂都丢了,连忙阻拦道:“皇后娘娘说了,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让您乖乖的待在太子府里,哪儿都不要去。您这样,皇上还会保您。您要是上赶着去找晦气,说不定皇上一生气,反而是火上浇油啊。”

“母后,母后。为什么你们开口闭口就知道说母后?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母后是你们的主子?”司徒楠听小厮又将刘皇后给搬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小厮连忙赔笑道:“爷这说得是什么话?爷和皇后娘娘自然都是小的的主子,你们说的话,小的自然都要听从。所以,您就可怜可怜奴才,不要让奴才为难了。”

“哼,说了跟没说一样!”司徒楠懒得跟他废话,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哎哟。”小厮没法阻拦,只得感叹一声,跟在后面,快步追了上去,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今日要是自己没拦住司徒楠,由着他闯入宫里,万一要是因此惹怒了皇上,出了什么事,那皇后娘娘肯定饶不了他。

“爷,太子爷,您等等奴才呀!”想到这里,小厮忍不住又跟在后面喊了起来。

司徒楠行色匆匆,不料却刚好在花园的拐角处遇上正往里走的刘太傅。

“外祖父,您怎么来了?”司徒楠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一脸的惊讶,同时忍不住朝身后的小厮望了一眼。

小厮感受到来自司徒楠的疑问,连忙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并没有朝外传递消息。

这就奇怪了,既然自己的外祖父并不是来阻拦自己入宫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司徒楠心中更是疑惑。

刘太傅看见自己的外孙一脸不解的样子,却并不急着解释,反而朝他拱拱手,做了个揖,“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外祖父,这儿并没有外人,您就别多礼了。”司徒楠连忙一把扶住刘太傅的双手,将他稳稳的托住了。

刘太傅见司徒楠如此,便也不再坚持,敛了敛神色问道:“太子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找陛下。”

“外祖父果然料事如神”,司徒楠连忙道:“本宫这也是没办法了啊,如今民间传的那些谣言越来越厉害。先前只有一个日食还可以解释为巧合,那现在甘凉附近的地震又该作何解释?本宫若是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待在太子府里,岂不是束手待毙吗?”

司徒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被动挨打确实是不对。只是,刘皇后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了,遇事只会用武,一点智谋都没有。若真的万事都由着他去处理,早就乱套了。这也是刘皇后为什么一直让司徒楠,乖乖待在太子府中的原因。

“太子殿下切莫着急,老臣今日过府,就是为了来替太子殿下想办法的。”刘太傅见司徒楠一脸着急的样子,连忙出声宽慰。

“真的吗?”司徒楠一听刘太傅这么说,当即眼前一亮,欣喜万分道:“这么说来,外祖父是已经想到对策了吗?”

刘太傅沉吟片刻,并未当即回应,只是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请太子殿下先移步前厅。”

“好好好。”司徒楠也是一时之间高兴坏了,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身处花园过道上,于是,连忙跟着刘太傅一起,朝前厅而去。至于什么面圣的事,自然也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外祖父,有什么话现在大可以讲出来了。”

司徒楠与刘太傅一同进了前厅,又将厅中伺候在旁的仆役都打发了出去。现在整个前厅就剩下他们两人在,于是司徒楠便连忙问了起来。

刘太傅点点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迟疑的开口,“不知殿下可还记得,乔迁之日,有陌生人送给了殿下一首奇怪的诗?”

“诗?”司徒楠没想到,刘太傅一开口竟然提起了这么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但是略一思考,也是回忆了起来。

“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这首诗就连您都不得其解,所以我也就没再管它了。”司徒楠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的确,这首诗只是当时酒宴上的一个小小的插曲,若不是今日刘太傅再次提起,司徒楠都早就将它抛在脑后,忘得个干干净净了。

刘太傅见司徒楠满不在乎的样子,于是又问道:“所以,当时那首诗中的内容,你也都不记得了?”

“对啊。”司徒楠点点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日他的外祖父不是来跟自己商量对策的么?好好的为什么一直围绕着那首诗过不去了?

想到这里,司徒楠忍不住问道:“外祖父,您一直在我面前提那首诗做什么?难道,这首诗跟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不仅有关系,恐怕这里面的关系还大着呢!”刘太傅有些激动,一脸严肃的道:“若我猜测的没错,这是一首预言诗。”

“预言诗?!”司徒楠听到这里更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殿下请听老臣与你道来。”刘太傅说到关键的时刻,直接走到了司徒楠的面前,“老臣记得,这首诗的第一句写的是:白昼倏而转月明,朗朗青天现数星。”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就是,好好的大白天突然变成了黑夜,在朗朗晴空之下,甚至出现了点点星辰。”刘太傅仰着头,似是在回忆着当时那首诗的细节,“老臣当时并不能理解它的字面意思,因为光从表面意思来看,这种现象根本是解释不通的。但是,直到日食这件事发生之后,再回过头来看这句话,不正好就是描写的日食的场景吗?”

司徒楠听见刘太傅这么一分析,整个人也是浑身打了个激灵,激动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外祖父,您的意思是,作这首诗的人能未卜先知?”

刘太傅点点头,继续道:“老臣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认为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直到第二句诗又再次被应验了。”

刘太傅认真的看了司徒楠一眼,缓缓道:“这首诗的第二句是:寂寂古道扬尘起,胡人战马踏戈壁。”

“是甘凉一带发生地震,戎狄人趁机劫掠周遭的百姓!”这次,就连司徒楠也反应了过来。

他激动得直搓手,在府里的前厅上来回踱着步子,“天下竟真有这种未卜先知的奇人!怎么办?外祖父,当时我们没有看懂这首诗的意思,如此奇人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了呀!”

“殿下稍安勿躁”,刘太傅安抚道:“目前也只是知道了这首诗应验了两件天灾,这种事,钦天监的人也能观察得出来。所以,作诗之人是否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两说。”

“况且,此人既是献此诗于殿下,证明他是有意想要投靠殿下的。那么他必然会留有一些线索,方便殿下来寻他。”

自古贤能之士多清高,好面子,希望得到统治者足够的礼遇与尊重。唯有如此,方肯出山。关于这一点,刘太傅的心里很是清楚,所以他完全不像司徒楠一般慌张。

“有道理!”司徒楠一听刘太傅这么说,立马也反应了过来。

“线索,线索……”司徒楠口中喃喃自语,忍不住回想了起来。

“对了”,他突然大叫一声,“我当时将那锦盒与写着这首诗的白纸,一起交给了我身边的小厮。这会儿,只要再将它们寻出来,定能有所收获!”

司徒楠这么想了,自然也马上就这么做了。只见他扬声道;“马四,本宫上次在酒宴之上交待给你去处理的锦盒与白纸上哪去了?”

一般司徒楠交待马四去处理掉某样东西的意思,就是指让马四将它们给毁了。如今,马四万万没有想到,司徒楠这会儿又要向他索要这些东西了。

那锦盒和白纸,早就在当天就被马四送去太子府的伙房里去了。这会儿,马四上哪去给司徒楠把这些东西又变出来啊?

马四一听司徒楠问自己要这些东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太子爷,您,您今儿怎么想起来要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司徒楠听了这话便不乐意了,“谁跟你说它们没用的?本宫告诉你,这东西现在对本宫可重要着呢!你赶紧去把它们给本宫找出来,否则本宫拿你问罪!”

马四听完这话,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却是不停的喊着饶命,“爷,太子爷,奴才犯了大错了!奴才,奴才早在当日就将那锦盒与纸条一把火给烧了。”

“你说什么?”司徒楠听到这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的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你把那锦盒与纸条一把火给烧了?”

马四见司徒楠如此大的反应,心中更加害怕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是,是的。小的那日将锦盒与纸条一并交给了伙房里的吴大娘,如今,只怕那些东西早就被烧作了一团灰烬了。”马四说完,不住的朝司徒楠的方向磕着头,那响亮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太子府的花厅里。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司徒楠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朝椅子上跌坐了下去。

原本还指望着能从送过来的东西上找到一些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高人,寻求他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结果,就因为手下一个愚蠢的小厮一着不慎,竟将司徒楠最后的希望,也给毁了!

“烧烧烧,你怎么不干脆把你自己给烧了啊?也省得本宫现在看见你就心烦!”司徒楠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用手指着地上的小厮怒骂道:“锦盒与纸是在你的手上弄丢的,本宫这次要是出了什么事,便是让你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刘太傅皱着眉头,心中也是犯愁。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是再怎么发火也没用了呀!

刘太傅走到马四面前,看了他一眼,突然又仔细问道:“你刚刚是说,酒宴当日,你将太子殿下交于你的锦盒与纸条,一并交给了当时正在伙房中的吴大娘?”

“是,是的,太傅大人。”马四见刘太傅如此问起,连忙回答道。

“也就是说,这锦盒与纸条并不是经你之手亲自烧掉的喽。”刘太傅听马四如此回答,忍不住问得更详细了些,“那么你有没有亲眼见到吴大娘烧了那锦盒与纸条呢?”

“这”,马四仔细回想了一下,老实道:“奴才倒还真的是并未亲眼看见。”

刘太傅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他扭过头去,对着太子道:“殿下,太子府伙房何在?我们应该过去看看,说不定伙房掌事还并没有来得及去焚毁这些东西!”

刘太傅的话也给了司徒楠一丝希望,于是他连忙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呐,速速将伙房掌事带过来,本宫要见她!”

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对此事毫不知情的吴大娘便被一群侍卫带至了前厅。

当吴大娘看见司徒楠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引来太子殿下的传唤。

吴大娘连忙朝司徒楠的方向跪了下去,道:“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传唤奴婢?”

“本宫酒宴当日,你是否从马四手中接到过一个锦盒与一张写了字的纸条?现在那些东西在哪儿?还在你的手上吗?”司徒楠见到吴大娘,连忙问起了东西的下落。

司徒楠望向吴大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巴不得立刻从她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但是吴大娘此刻的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她看见马四跪在一旁,而太子殿下问起的又是那日的锦盒一事,于是,当时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吴大娘的回答果然没有让司徒楠失望,她跪在地上,抖着身子道:“没,没错。奴婢的确是从马四手中得到了那两样东西。但是,奴婢发誓,奴婢并不是有意想要贪墨那锦盒的!”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其实当场就将那张纸条烧掉了,但是因为看着那只锦盒做工精致,小巧美观,这才一时猪油蒙了心,想着将它拿去当首饰盒。奴婢回去就立马将它烧了,还望太子殿下饶恕奴婢这回!”

吴大娘还以为自己偷拿锦盒,将其占为己有的事被马四知道了,这才将她告到了太子殿下那儿。于是,连忙跪在地上,朝着司徒楠不住的磕头。

谁料,司徒楠听见吴大娘这么说,不但没有责怪于她,反而一脸兴奋的样子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没把那锦盒给烧掉?”

吴大娘看见司徒楠是这种反应,一时之间又愣住了,直到身边的马四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正在问你的话呢!”

“啊,是,是这样的没错。”吴大娘木木的点了点头。

“那你速速去把锦盒给本宫取来!”司徒楠急吼吼的道。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能找到那个写诗的人,然后请他来帮助自己脱离现在这种困境。

“哎,奴婢这就去。”吴大娘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很显然自己似乎歪打正着,做对了。于是,也不敢细问,连忙就去自己房中将那个锦盒取了过来。

“太子殿下”,马四这会儿依旧跪在地上,但是他眼见吴大娘没有烧掉锦盒,弥补了自己的过失,于是忍不住也抬起头来替自己求情道:“现在这锦盒也没出什么事,奴才能不能起来了呀?”

司徒楠这会儿得到了锦盒,心情正大好,于是头也不抬的直接朝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下去下去,本宫看见你就心烦。”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傅大人。”马四得了令,连忙欢喜的朝着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麻溜的退了下去。

“外祖父您看”,司徒楠将从吴大娘手中得到的锦盒,递到了刘太傅的面前,“可能看出这锦盒之中有何玄机?”

刘太傅接过司徒楠手上的锦盒,拿在手里认真翻看了数遍,不禁摇了摇头。

这锦盒之上用金漆勾边,彩绘作画,五颜六色的画着些吉祥纹饰。这些纹饰与大梁现在时兴的花式并无不同,所以也没看出来有何特别之处。

刘太傅又从表面敲了敲锦盒的周身,只听锦盒发声正常,也不似有什么夹层的样子。

最后,太傅尤不死心,又翻开盖子,朝里仔细的望了过去。

只见盒盖不过薄薄一层,并不像是可以藏什么东西的样子。

但,当他望向盒身的时候,终于发现出一丝端倪了。

“这锦盒从外面看上去挺大的,按理来说不止这么一点点的空间呀!”刘太傅忍不住伸手朝垫在盒子底部的红绸上摸了摸,这才发现红绸之下软乎乎的,似乎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花。

刘太傅撕开红绸,将底部的棉花扒拉开,发现棉花之中又藏着一张字条。

条子上是这样写的:京兆尹府监牢内,夜半无人私语时。若得祖孙冤得雪,日食之事方可休。

“外祖父,这又是什么意思啊?是让我们去京兆尹府的监牢之中,寻找一对祖孙吗?”司徒楠好奇的伸过头去,也看了这张字条一眼。

刘太傅盯着这张字条半晌,迟疑的点了点头,“似乎确实是这个意思。”

“可是,本宫记得,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父皇下令,将那些传播流言的好事之徒统统关押起来。所以,现在整个京兆尹府衙内的监牢之中,早已人满为患了呀!咱们这是要从几百号人之中找到一对祖孙吗?而且还不一定只有那么一对。”司徒楠右手握拳,朝自己的左掌上轻轻锤了起来,忍不住有些为难。

“这个殿下无需担心”,刘太傅道:“老臣与京兆尹颇有些交情,相信若是我要去查,他定会卖我一个面子。”

刘太傅将锦盒与字条重新收好,然后递回给司徒楠道:“如此,老臣便去一趟京兆尹府试试。不论成与不成,还望殿下暂时待在太子府上,不要有所行动。”

“好的,外祖父,一切便拜托您了。”司徒楠听刘太傅如此说,心中稍定,已没了像之前那般的冲动。

刘太傅办事效率极快,不过短短两日的时间,还真的就被他在京兆尹府衙的大牢之内找到了那对祖孙。

正是一个年迈的爷爷,带着自己还十分年幼的孙女。

原来,他们并不是因为传播流言才被抓进来的,而是被奸人所害,故意以传播流言的罪名,给混进了那群犯人之中,这才一起被关押在了大牢里。

由于这次传播谣言的事,波及的范围极广,人数又多,所以,京兆尹根本也就没有时间将那里面的犯人一一盘查。反正就是一有人被禁军抓回来,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押入大牢再说。

如此一来,便给有心之人带来了可乘之机。

据这对祖孙供述,自己的儿媳,也就是小女孩的妈妈,因生得有几分姿色,而在某日家中进城摆摊的时候,被礼部侍郎家的儿子给看上了。

这礼部侍郎的儿子好生霸道,在明知道老汉的儿媳已有丈夫的情况下,仍然出言调戏,甚至想将她直接给待回家中。

老汉的儿媳不从,最后只得以死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而老汉的儿子,想上前理论,竟被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怂恿家仆将其活活的给打死了!

好好的一家人,一下子就被礼部侍郎的公子给毁了。

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老汉心中不服,这才准备上京兆尹府里来告状。

谁知,对方竟是有备而来,早早埋伏在京兆尹府门前,直待老汉带着孙女一到,就直接将他们给抓了起来。以传播流言之罪,一直将他们关到了今日。

若不是此次刘太傅出面,将他们找了出来,真不知道这对祖孙在牢中还会受多少苦?沉冤能否有得雪之日?

刘太傅既是查出了此事,自然会咬着这件事不放。

京兆尹与刘太傅私交向来不错,又同是太子一党,二人稍稍一合计,干脆就公事公办,将老汉的事直接捅到了陛下的面前,又将事件往严重里说。

正好这段日子,因为两大罕见的天灾,而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刘太傅干脆进言,称天狗食日之事乃应验的是奸臣当道,老天降下示警。若不是因为天狗食日之事,老汉祖孙二人也不至于那么巧合,遇上京兆府尹巡视监牢。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他们二人的怪异之处,这才得以询问案情。

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如此一番解释,比依靠巧合强加在太子身上的失德、不顺天命这些罪名更加的合情合理。

并且,司徒凛也本就在为此事不能给老百姓一个好的交代而发愁。

如此一来,刘太傅刚好给了司徒凛一个绝妙的机会。

果然,惹来司徒凛大怒,问责于礼部侍郎,并将其直接革职查办。

本来不会那么严重的问题,这下也接着这件事而变得严重了数倍。

只能说,这礼部侍郎实在是太倒霉了,正好让他撞上了日食的事,于是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替罪羊。

礼部是何人的势力?那正好是司徒烨这边的人。

司徒烨本想借日食一事煽动百姓,往司徒楠身上泼脏水,这下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徒楠的太子之位虽然不稳,但起码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而司徒烨则不一样了,虽然礼部尚书还在,但折损掉一个侍郎相当于损失掉了近乎半个礼部。这新上位的人,司徒烨少不得又将花费一番功夫去拉拢。

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妙,这招实在是太妙了!”司徒楠听完刘太傅转述的整个事件经过,忍不住拍掌赞叹。

在见识了这神秘之人的本事之后,司徒楠不禁更加对其心生向往了。若能得此良臣助之,何愁大事不成?

刘太傅则没有司徒楠这般乐观。

见司徒楠因为解决了日食一事,就笑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刘太傅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太子殿下,现在还不是值得庆贺的时候。您不要忘了,除了日食一事,还有西北地震那场天灾呢。并且,目前还只发生了两件事,也就是说,整首诗还剩下一半。但是,提示却是再也没有了。”

司徒楠听见刘太傅这么一说,整张脸也立马就垮了下来,“外祖父,您还记得这首诗的后面两句,是怎么说的吗?”

刘太傅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回忆道:“这后面两句,老臣记得是这样的:连天流火烧不尽,离人泪别故里去。自古真龙伴异象,岂知祸起福相依?”

“这么说,还会有哪里发生大型的火灾?”司徒楠一听到“连天流火烧不尽”这一句,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发大火。

只是,这最后两句,他又不能理解了,“这最后两句又是什么意思?”

刘太傅也在想这个问题,他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作诗之人应该是在劝慰太子殿下,像太子殿下这种天命所归之人,发生点异象实属正常,望太子不要放在心上。并且,这些看似对太子殿下不利的事,最后有可能反而会给太子殿下带来好处。”

刘太傅越解释越觉得自己所想应该是对的,“比如就像此次的日食一事,一开始局面对太子殿下十分不利,甚至流言一边倒的要求陛下废了您的太子之位。但是结果呢?太子殿下不但解决了这件事,将自己从日食一事上彻底摘清楚了,反而折损了贤王的部分势力。可不是应了那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刘太傅说到这里,也是忍不住对于这次藏在幕后的高人佩服之极。今日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些!

司徒楠听完刘太傅的分析,忍不住又拿出锦盒来,递给刘太傅道:“外祖父,您能不能再帮我仔细看看,这个锦盒里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了?最好是能找到,有关于这位幕后之人的线索。”

司徒楠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求贤若渴的感觉,这幕后高人越是神秘,越是高明,就将司徒楠的胃口吊得越高。

此时,他方才能体会到刘备不惜三顾茅庐请来孔明的心情。

刘太傅也希望司徒楠能越来越好。说实话,他作为司徒楠的亲外公,自己的外孙是个什么德性,他可比司徒凛还清楚。

若是执意让司徒楠称帝,司徒楠绝对做得不如他的父皇好。所以,也确实需要一些贤臣来辅佐,方能确保大梁江山之稳固,刘家家族的百年昌盛。

刘太傅点点头,接过锦盒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他不光看了锦盒,还将那日藏在锦盒之中的字条也细看了一遍。

刘太傅突然凑在字条上,细细闻了闻字条上的味道,而后道:“这,用的应该是龙纹徽墨研磨成的墨汁。胶质浓而不滞,色泽均匀而味香。可是上等的墨了。”刘太傅自己作为一个文人,对于笔墨纸砚之类的也颇为喜好,常常在家中收藏不少好物,所以对于这类物品,不可谓不熟悉。

“哦?”司徒楠听到这里,顿时感起了兴趣,“那么,我们岂不是只要查查看,这京中最近是否有谁买过这种墨锭,就能得到这位高人的线索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只不过……”

司徒楠正等着刘太傅继续说下去,不料,刘太傅把话说到一半却是突然顿住了,双眼直直的望向盒底的方向。

“殿下请看”,刘太傅突然将手伸进锦盒之内,将原本填在盒底的棉花尽数扒拉了出来,只余空空荡荡的一只盒子。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独特的图样标记出现在了锦盒的底部。

在此之前,这个花纹一直被盒底的棉花给挡住了,所以就连刘太傅都并未发现。如今,之所以见着,也纯属偶然。

“这个标记本宫认识!这不是京城里有名的裕隆升的商标吗?”司徒楠一见着这个标志,立马脱口而出。

“裕隆升?”刘太傅倒是并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商家的名字听着有些耳熟。

说起裕隆升,京城里知道它的人有不少,尤其是那些贵族夫人与小姐们,对它更是熟悉不过。

因为这个裕隆升,正是全京城里最有名的首饰铺子。里面卖的各种首饰,那都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款式。且每种款式只此一件,是绝对的独一无二,这一点无疑更大的满足了那些富贵人家的虚荣心。

所以,久而久之,裕隆升在京城,尤其是富贵圈中名气越来越响,最后竟到了无可取代的地步。

刘太傅是男人,自然不清楚裕隆升这种卖首饰的店铺。而司徒楠不同,虽然他也是个男人,但是他还好色呀。

为了方便追求各种美人儿,司徒楠可没少往裕隆升里面送钱。

而这裕隆升恰巧又是林家的产业,要是司徒楠知道自己豪赌、送礼,这两项巨额开支皆是进了箫黎的腰包,而现在自己一直眼巴巴想求的高人又是箫黎与银笙,真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

“既然殿下认识,那就更好办了。我们只要从这两条线索入手,找到同时在这两家店里消费过的人,那么此人必定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还好刘太傅目前并不知道裕隆升是什么地方,若是知道了,少不得又要训斥司徒楠一番。

“外祖父说得是”,司徒楠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会儿连忙想把事情给补救回来,“您对笔墨之物甚为熟悉,自然知道京城里有卖这种墨锭的地方。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您调查墨锭,我调查裕隆升,到时候再将结果一比对,自然可出结论。”

刘太傅不疑有他,点点头应了下来,“既是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差人去查。”

只可惜,刘太傅与司徒楠还没来得及等到第二天去调查呢,当天的晚上就又出事了!

诗文的第三句话应验了,距大梁京城不过百余里外的兖州城出事了。

兖州城外的粮仓不知为何,突然走水了,由于正是夏季,兖州缺水干燥,只一点火星,便将囤积在粮仓之中的干燥粮草全部烧着了。

不但如此,还因为这事正发生在深夜,粮仓巡逻人员稀少,未能立即发现火情。

等到被巡逻守卫发现的时候,火势早已蔓延开来,扑救已然来不及了。

熊熊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不但将粮仓周围的土地烧作焦土,连带着将紧挨在兖州粮仓一旁的虎牙卫军粮也烧了个干干净净。

百姓的粮食没了,军队的粮食也没了。

虎牙卫还稍微好一点,无非是等着京城再拨一次军粮过来,然而老百姓们又要怎么办呢?

此时正值朝中刚刚将下半年的军粮运至兖州,即便虎牙卫的军粮能勉强再凑一次出来。但,再想拨给当地的百姓,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军队缺粮恐生兵变,这一点司徒凛深有体会,尤其是虎牙卫这种离京城那么近的驻防军。

所以,虎牙卫的军粮司徒凛不敢不给。

那么给了虎牙卫军粮,兖州城的老百姓又要怎么办?

朝中不作为,地方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时之间,整个兖州城沦为一座空城。

那些壮年但凡是还有些力气的,纷纷往京城方向来逃荒。而那些老弱病残,走不了的,便只能留在城中等死。

此时若是走进兖州城中,当真是一片饿殍遍野的景象。

果真是应了那句:连天流火烧不尽,离人泪别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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