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案件大白(1 / 1)

一切正如尉迟南所预料的那般顺利,司徒凛正愁找不到一个可以并且愿意审理这件案子的人,偏偏这个时候,尉迟南将自己的儿子推荐了出来。

尉迟岚风凭借着尉迟一族的身份背景,想要入仕确实简单,但是他毕竟资历尚浅,又没有一展拳脚的机会,所以虽然入了大理寺,但一直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丞罢了,只不过负责掌管一下普通的邢狱案子。

而今考虑到尉迟岚风要主审京城妓馆杀人案,司徒凛便索性破格提升岚风为大理寺正,如此一来,起码在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不在的时候,大理寺正能有代行其职的权利,好歹说起来也名正言顺一些。

尉迟岚风还未审理案件,便一下子破格升官,这令不少同僚都十分羡慕。不过,更多自诩聪明一些的“老油条”则是对此事不以为然。这其中,尤其是原本应该负责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卿与大理寺少卿。

“哎,到底是年轻人啊!冲动,爱冒险,总是凭借着一时的意气,便想一战成名,加官进爵?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呢!”大理寺卿费大人,眼睁睁的看着尉迟岚风来自己这里,将此案件一应卷宗全部调走了,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中一名少卿连连附和道:“大人说得是。别看这个案子挺好审理的,人证物证俱在,那摆明了就是柳眠风干的,但偏偏柳眠风自己死都不承认呀!如此一来,若强行定了柳眠风的罪,那无异于是把柳尚书也一起给得罪了,要知道,他可是贤王的人。但是,这件事若是就此轻轻揭过吧,又等于是把王尚书给得罪了。王尚书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今就这样被害死了,只怕他此刻恨不得拉来整个柳府,给他儿子陪葬吧!”

这名少卿的话音才刚落,一旁的另一名也连忙接了下去,“所以,别看这尉迟岚风现在立马就被封为了大理寺正,但他一旦接下这块烫手的山芋,就别想再有安生的日子了。到时候,只怕是官没升成,还平白的弄了个里外不是人。幸好这种事情,我们都听大人的话,没有应承下来,现在,这案子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咱们无关了!大人这一招实属高明,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少卿素日里惯会拍上司马屁,现在这番话说下来,顿时令费大人心头一阵舒爽,忍不住站在原地,捻须笑了起来。

此事一如银笙所言,在尉迟岚风接下这桩案子之后,司徒辰便也随即请求圣上,要求监审此案。

司徒辰本就是中立一派,再加上又贵为皇族,有了他的加入,也可以显示出皇上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此好事,司徒凛自然是也立马同意了。

司徒辰的加入,简直就如保驾护航一般,有了他,再没人敢有意刁难或者敷衍尉迟岚风了。所以,案件的调查倒是进行的异常顺利。

尉迟岚风既是愿意接下了这桩案子,那么首先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将有关这整件案子的所有卷宗全部都浏览了一遍。

在了解清楚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尉迟岚风又亲自传唤了几个重要的证人,将可能遗漏的细节又详细的问了一遍。

果然,在经过这些事之后,尉迟岚风有了一些重要的发现。

比如:柳眠风与王昌耀在此之前,关系似乎一直不错,常常结伴玩乐。

再比如:王昌耀一开口,便许诺重金于柳眠风,可见他平日里在钱财方面也十分大方。那么,他的那些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尉迟岚风越审,便发现这一桩看似单纯的杀人案背后,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与疑点。

为了还原整件事的起因,尉迟岚风不得不抽丝剥茧,一点点的顺着线索查了下去。

于是,原本一件杀人案,随着尉迟岚风调查的深入,竟将朝廷两部的尚书亦给牵连了进来。

等王、柳两家发现这件案子不再单纯的时候,就已经为时已晚了,尉迟岚风将自己所有调查得来的证据,全部一一呈现在了司徒凛的面前。

“回禀陛下,微臣自接手京城妓馆杀人一案之后,经过详细调查,发现此案疑点重重,远不似一个单纯的杀人案这么简单。”尉迟岚风一面将各项证据呈在了圣上面前,一面继续说道:“据微臣了解,柳眠风与王昌耀当晚,并不是在望月楼偶遇,而是相约至此。更有多人证明,柳眠风与王昌耀在此之前,关系一直不错。似乎一直都是柳眠风带着王昌耀四处作乐,关于这一点,京城一些有名的店家都能证明。”

“好啊,柳尚书,令郎自己不学无术,还要来祸害我的儿子,却不知是何居心?!”一旁,也在场的王尚书一听见尉迟岚风这么说,顿时冲着柳尚书质问了开来。

原来,两家因为急于将案件落实,都不愿意让尉迟岚风再这样查下去,所以情急之下求到了司徒凛这里。却不料,正好遇上来向司徒凛阐述案情的尉迟岚风,于是,便双双被司徒凛一起留在了御书房里。

柳尚书一听王尚书这么说,就不乐意了。只见他轻哼一声,淡淡道:“王尚书,犬子虽然与令郎走得近了一些,那最多也就算是交情不错。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王尚书这么说,那令郎岂不是也与小儿同属一类人了?”

柳尚书掌管吏部,识人用人这一套还是很擅长的,再加上他本身口才不错,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驳得王尚书哑口无言。

“你,你,你!”王尚书被柳尚书这一招四两拨千斤,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王尚书如此,柳尚书干脆乘胜追击,继而又朝尉迟岚风诘问道:“尉迟理正,既然你刚刚也已言明小儿与王尚书家的独子相交甚密,那么作为好友的二人,又岂会有突然动手的道理?更何况,现在还是将他杀了。”

“皇上”,柳尚书说到这里,朝司徒凛的方向一拜,言辞恳切地道:“小儿的确疏于管教,平日里也有一些荒唐的行为。但是,臣作为他的父亲,还是很了解他的。小儿是断不可能做出此等害人性命的事的呀!还望陛下明鉴!”

王尚书一见柳尚书这是要给自己的儿子脱罪了,如何能忍?当即便也跟着拜了下去,口中哽咽道:“皇上,老臣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王家世代单传,到了臣这里,更是老来得子。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呀!现在也没了。昌耀死的时候,现场只有柳眠风一人。若说这人不是柳眠风杀的,又会是谁呢?皇上今日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呀!”

王、柳两位尚书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司徒凛乍一听,感觉似乎谁的话都没有问题,于是又只能将难题重新抛到了尉迟岚风的面前。

“尉迟爱卿,你刚刚说此案疑点重重,还有什么奇怪之处吗?”司徒凛直接将目光重新投向尉迟岚风的方向。

尉迟岚风见陛下问起,于是又接着道:“刚刚说到柳公子与王公子,当日乃是相约至此,于是便引出了此案的第二个,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细节。”

一听尉迟岚风说是重要的细节,顿时殿中的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他的身上。

“一枝桃花枝。”尉迟岚风不紧不慢道:“据当晚在场之人供述,望月楼当日请来了江南名妓登场助兴,而那名名妓更是以一枝桃枝为凭信,将其抛掷到台下。不论台下是何人,只要得到了这枝桃枝,便是当晚的有缘人,可以与那名妓共处一晚。也正是因为这枝桃枝,才直接引发了当晚的那场血案。”

“最奇怪的是,这枝桃枝似乎本应是在柳眠风的手中,但是不知为何,在名妓下台确认之时,那桃枝却又跑到了王昌耀的手中。”尉迟岚风说到此处顿了顿。

“哦?莫不是在场的人看错了?可能这桃枝确实就是王昌耀得到的呀!”司徒凛听了半天,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回禀陛下,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尉迟岚风否定了司徒凛所提出的设想,“若那桃枝果真一开始就是王昌耀得到了,也就不会出现后面柳眠风又追上楼去与之交涉,不料交涉未果,进而演变成了一场斗殴的。”

“那这中间又是为了什么?既然那桃枝柳眠风也很看重,并且也得到了,为什么又会中途将它让给了王昌耀呢?”司徒凛认为这绝不可能是因为柳眠风看重与王昌耀的情谊,否则,柳眠风事后也不会再突然反悔了。

“陛下问得不错,这正是此案又一个疑点。”尉迟岚风紧接着便解开了众人的疑惑,“因为,王昌耀是用重金将那桃枝,从柳眠风的手上给买下来的!而且,这金额还着实不小,足足有八千两银子!”

尉迟岚风此语一出,吓得王尚书当即叫了起来,“你胡说!小儿哪会有那么多银子,不过是那群看热闹的人夸大其词的罢了。”

柳尚书眼见局势竟然在慢慢朝着自己的方向倾斜,于是便也开始落井下石了起来,“王尚书,谁不知道王昌耀是王家独子,从小到大,更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令郎的银子,那自然也是来源于您的府中。只不过,令人感到好奇的是,尚书俸禄一年不过千两,而令郎一次性就突然开出八千两的天价,那可是一个尚书几年的俸禄呀!王尚书您一直口口声声称国库空虚,钱粮短缺。莫不是这些钱粮,全部都进了您的腰包?”

“柳尚书,请慎言!”王尚书连忙道:“陛下面前,自有公断。更何况,你我之间本就是同级,若柳尚书没有真凭实据,便这般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本官可是要告你一个诬蔑朝廷命官之罪!”

“呵,到底是不是诬蔑,王大人心中比我更清楚!”柳尚书确实拿不出证据,于是便也只有冷哼一声,就不再开口了。

“好了!”司徒凛突然喝道:“既然都知道自己身为朝廷命官,你们二人在此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都先听尉迟理正把话说完!”

王、柳二人被司徒凛这么一喝,顿时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尉迟岚风这才得以继续说话。

“此八千两银子暂且放在一边,臣细查柳眠风与王昌耀平日里的行踪,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柳眠风好赌。”尉迟岚风将柳眠风这几年在京城各处的开销,以及在私坊中所欠下的债目一一翻给了司徒凛看,“陛下请看,这柳眠风只今年在赌坊里所欠下的银子,便已高达几千两,而这些,还只不过是他众多花销中的一部分而已。”

王尚书一听见柳眠风也被查出来了花销甚大,顿时又满血复活了,只见他呵呵一笑,得意的望着柳尚书道:“就如柳大人方才所言,大人与我乃是同级,俸禄一年亦不过千两而已,那柳大人之子,为何又能有这么大的开销呢?那些银钱,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这不可能!”柳尚书确实不知道柳眠风在外的花销情况,所以,乍一听见尉迟岚风这么说,首先便是惊讶,然后怎么都不能相信。

然而,白纸黑字俱在,上面一条条,一项项,细到年月日,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胡乱编造的。

柳尚书彻底的惊了,由于柳眠风从未向家中要过银子,所以,即便是他日日出去厮混,柳尚书也并没有太过理会他,只想到他每月到手的银钱不多,谅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出来。

谁料,这柳眠风却也如京中的其他纨绔子弟一般,根本是花钱如流水。

“呵,柳大人,你装得还真像啊!”王尚书也不知道柳眠风花的这些钱,全都是从自己儿子手上陆陆续续骗来的,若是知道,恐怕也没空在这儿幸灾乐祸了。

“柳大人不是装的。”王尚书话音刚落,一旁的尉迟岚风却是抢先开口了,“因为这些钱并不是柳眠风从自己家中得来的。”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的银子,柳眠风除了能向家里人要,谁还会平白的给他,真以为这世上还有冤大头了不成?!”王尚书见尉迟岚风摇摆不定,一会儿似乎站在自己这边,一会儿又替柳尚书解围,真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尉迟岚风接下来的话,还确实就将王尚书的脸险些给丢尽了。

尉迟岚风听了王尚书的话,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只见他幽幽道:“还真的被王大人你给说中了,柳眠风的钱确实是有人提供的,而这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您的爱子——王昌耀!”

“你说什么?!”王尚书听见尉迟岚风这么说,顿时气得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晕了过去。

尉迟岚风并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司徒凛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所查,柳眠风之所以与王昌耀关系甚笃,乃是因为王昌耀可以提供给他一应的花销。这几年以来,柳眠风在王昌耀处,或借或白拿,已经累计获得两万多两银子!”

“这么多?!”司徒凛乍一听见这个数字,整条眉毛顿时也皱了起来。

两万多两银子!王尚书跪在一旁,听见这笔数字,心中简直是在滴血。难怪这几年以来,昌耀的开支突然大了许多,原来,自己不光在养自己的儿子,还把别人家的儿子也顺道给养了!

王尚书虽然伤心,但是更严重的问题还在后面。

此时,尉迟岚风已然将炮口直指向了王尚书。

尉迟岚风郑重地回道:“正是。也就是说,不包括当夜王昌耀曾许诺给柳眠风的八千两银子,光这些年,王昌耀花在柳眠风身上的钱都已经达到了两万余两!那么,试问一下王大人,令公子全年的花销是几何?而贵府的花销又是几何?这般庞大的支出,仅凭大人的俸禄,又能维持得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当王尚书面对尉迟岚风的这一连串质问时,整个人都吓傻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

因为,不管什么样的解释,都补不了现在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司徒凛听到了这里,又哪还有不明白的?只见他冷然的望了王尚书半天,幽幽道:“好,很好。王爱卿,你还当真是对得起朕对你的一番栽培呀!”

王尚书听闻此语,整个身子都开始不住的抖了起来,他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再看司徒凛一眼。他知道,从今日起,自己的这个户部尚书,已经是当到头了!

“那么王昌耀到底是不是柳眠风杀的呢?”司徒凛听了半天,也只是把此案所牵涉的其他问题给解决了,可是,王昌耀之死,依旧是一个谜团。

一旁的柳尚书见问题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心中顿时一阵紧张,只是这回,他却是不敢再有所表示了。

王尚书如此鲜活的例子正摆在自己的面前,柳尚书可不敢再随意接话,以免又横生出其他事来。

“王昌耀并不是柳眠风杀的,凶手另有其人。”正在这时,尉迟岚风却是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回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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