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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可不见得比史氏干净的了多少。

“你娘还没死呢,给你多受几年累有什么大不了的。”贾源没好气道:“再过几年,等赦儿大了,再给孙媳妇管家便是。”

贾源三言两语便把管家权的事情就此定下。

“至于二房……你还是别想了。”以儿子这种一碰到女色就犯昏的脑子,这房里还是少些人的好,横竖孙子都生了,儿子也可以抛一边了。

贾代善还不知道贾源的可怕想法,还有几分不平,不过贾源的下一句话,顿时吓的他什么小心思都没了。

“你可知道,今天约你去吃酒的那人,他家的嫡长媳正好是大皇子的表姐?你乃太子太傅,要是取了大皇子母族亲戚……”

贾源哼哼两声,让贾代善自己好好想想。

哼!还娶二房?先把脑袋治好,搞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再说吧。

27.有所觉

倘若只是大皇子的舅家迂回的想和贾家结亲也就罢了, 就连平康帝也知道了这事,好奇的问了几句,这内中隐情旁人不知, 但一直关注着贾家的夏德全自然是知瞧的。

夏德全笑着将贾史氏做的好事细细说了, 对贾史氏的行为亦是嘲讽再三, 要不是小皇子的身世不能让人知道, 光凭贾史氏所做的事情, 贾家只是休弃她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听到贾史氏连那巫蛊之术都用了,平康帝顿时冷了脸,“荒唐!这史家是怎么教女的?”

这也是贾家好性儿,要是在宫里, 那怕赐死,娘家都没话说的。

夏德全笑道:“这史家人向来是自以为是,不说别的,这史老大也是……”

夏德全故意顿了顿,让平康帝回想前事,前些时候,他特意劝圣上安排史老大去管管龙禁卫, 这龙禁卫里大多是些花钱买缺的贵公子, 专门来混日子的, 史老人又是个实诚的, 见不得旁人偷懒,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

那怕史家在禁军之中颇有一些威望, 但双拳难敌四手, 这一句、两句闲话,圣上还不会轻信,但说的人一多,圣上自然对史老大没什么好印像,这不就让史老大闲置了好些时日。

夏德全见平康帝脸色微沉,显然也是想起这事,这才适时的添了句,“上次龙卫军里不也埋怨的很吗,不过是群公子哥儿都耐何不了,也着实……”

平康帝微微点头,“这史家确实是不行。”

平康帝淡淡一句话,便把史老大下了定论了。平康帝顿了顿又道:“把史老二的事情再压压,这史家人也未免太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夏德全一喜,“奴才这就让人传旨。”

略略压了压史家,平康帝也有心思八挂了,“这贾家是个什么态度?”

夏德全笑道:“奴才看这贾家倒没有休妻之意,嫁妆虽然让人送了回去,不过史候爷一连数次求见,贾家都避而不见,显然是想略略给贾史氏一个教训罢了。”

平康帝暗暗好笑,万没想到贾代善平日里办事认真,行事也算是杀伐决断,但在家事上竟然是如此的牵扯不清。平康帝笑道:“怪不得代善到了三十岁上才有了第一个儿子,有妻如此,也辛苦他了。”

虽是如此说着,但平康帝眼眸中不见多少同情之色,反而有些幸灾乐祸,虽然这四王八公眼下仍忠着他,不过四王八公太过势大,其中又以贾家为最,不免让他起了些许防心,也因如此,他也有好一阵子没去贾府探望贾老太太了。

夏德全笑道:“圣上要不给荣国公赐上几个可心的二房吧?说不得还能给荣国公添上几个子女。”

呵呵,贾史氏不知给小皇子添了多少磨难,难得有这机会,便别怪他给她增添几块硌手的小石子。

平康帝颇有几丝意动,婚姻为结两姓之好,这贾史两家能够如此密不可分,多少也和史家的嫡长女嫁进贾家有关,如果赐了二房,再加上史家女先前所做之事,这二家不生嫌隙才怪,不过……

“罢了。”平康帝犹豫片刻,想想贾老太太抚养他的情份,再加上贾家这些年来一直忠于他之事,终究决定不给贾家添这乱子。

“若是明着赏赐二房,只怕不美。”平康帝沉吟后吩咐道:“你挑两个家里简单,又品性上佳的宫女送到贾家去。”

总归是自己的奶兄弟,又娶了个恶妻,总得安慰一番才是。

“是。”夏德全不怀好意的笑了。

他认认真真的挑了二个姿容艳丽,又品性温柔,绝对能给贾史氏添堵的宫女,亲自送到了贾府,指名是要赐给贾代善的。

一听到平康帝赐了宫女,而且还是夏德全亲自送来,贾老太太有些愕然,他连忙让人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夏德全,恭敬问道:“不过是点小事,那值得公公亲自跑上一趟呢?”

夏德全笑道:“圣上一直念着老夫人的照顾,也很关心荣国公的事呢。”

贾老太太嘴角微抽,要真关心的话便不是送宫女来添乱了,以史氏善妒的性子,不闹出事才怪呢,不过圣上所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们坐臣子的只有笑纳的份。

贾老夫人能坐稳国公老夫人这个位置,即使是在娘家出了事之后,也无人敢小觑,这情商绝对是一等一的,当下没口子的夸赞着两个宫女,并让人好生安排两个宫女。

夏德全亲来贾府的目的除了看热闹之外,另外也是为了瞧瞧小皇子,只不过略略暗示一下,贾老夫人便知情识趣的让简奶妈与陈奶妈带着贾故与贾赦给夏公公瞧瞧。

这简奶妈一抱了贾故出来,夏德全这眼睛便忍不住一直往贾故瞧去。

见着夏德全的眼神,贾老太太便知道自己当初的猜想当真属实,她老脸忍不住微微抽搐,要不是知道这场合不对,她都颇想问问圣上,这是咋回事了?

莫姨娘虽是罪臣之女,但圣上如果真喜欢,先收在宫里做个宫女,怀孕之后再慢慢提上来便是,又何必把小皇子赖到代善身上,好好的皇子倒成了国公府的庶子了。

虽是气恼,但贾老太太可没那胆子质问圣上,只能装作不知贾故身世。

这贾故一到跟前,夏德全的眼睛就全锁在贾故身上了。

“好!好!好!”夏德全一连说了三个好,迫不及待的抱起了贾故,仔细瞧瞧,这一瞧,不由得夏德全暗暗心惊,怪不得旁人说这孩子不能偷生,小皇子这容貌竟然和宫里的六皇子生的好生相似。

夏德全心下琢磨着,小皇子的生母为莫家嫡系嫡女,而六皇子与四皇子的生母正好也是莫家女,不过出自于旁系罢了,再加上生父为同一人,怪不得生的如此相似的,若等这孩子大了,出朝入阁后,只怕……

夏德全心念转了数次,最后还是罢了,龙子凤孙,那有他指三道四的份,况且要是圣上因此想起了莫家女的事情,认回了小皇子,也是件好事,把小皇子养在贾家,给贾家传宗接代,总不是个事儿。

“故哥儿生的可真好。”夏德全解下腰间玉佩,直接给贾故佩载上,“小小东西,拿去给孩子玩吧。”

“这怎么好。”贾源吓了一跳,这世上只有送东西给夏公公的份,那有从夏公公手里拿东西的份,更何况还是个品相如此之好的羊脂白玉佩,光看这大小品质,便知绝对是出自宫中的贡品。

“不过是点小东西罢了。”夏德全壕气的笑道。

夏德全不但给了贾故见面礼,夏德全也没忘了贾赦,给了贾赦一块翡翠玉佛,虽然翡翠及不上白玉温润,也不如白玉受时人追捧,但给贾赦的却是品质最高等的帝王绿,但要论起来,这翡翠玉佛与贾故手上的羊脂白玉佩,也算是不分上下。

夏德全略略抱了贾赦一会儿,又转过来继续抱着贾故,贾源虽觉得夏德全似乎太过关心贾故,但也没想太多,反而为了大孙子得了夏公公的眼缘而高兴。

谁不知道这夏公公是圣上身边第一贴心人,上次史家不知是那里得罪了夏公公,被夏公公在圣上面前只说了几句,史老大莫名的被丢到龙禁卫,着实被里头的纨裤子弟们给折腾惨了。

可见得这世上无论得罪谁,可都不要得罪了这没了根的阉人。那怕贾源贵为开国功臣,面对夏德全也是颇为小心翼翼。

夏德全主要的目的是送美人,对贾故的事情并未过问太多,不过那眼角眉稍的关怀之意是实打实的,看的贾故暗暗发毛,为什么这宫里的公公会突然关心起他了?

【贾宝宝,你有没有觉得夏公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贾故被夏德全越看越毛,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很真诚的希望是他眼睛花了,会错意。

【……】贾宝宝在犹豫要不要跟贾故说出他的身世之谜了,贾故好像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事。

正当贾宝宝犹豫间,贾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花容失色,惊道:【夏公公该不会看我是什么好苗子,想把我拐进去练什么功吧?老子打死都不做太监啊!】

想想葵花宝典,想想东方教主,想想欲练神功,必先自宫,贾故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小弟弟了。

咚的一声,贾宝宝瞬间从高空落下堕地,它发现自己完全根不上宿主的脑洞啊,它深刻怀疑贾故是不是脖子以上都是洞,脑洞大的没边了,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发现不出来,还有……

贾宝宝吐槽道:【你都注孤生了,没差啊。】

有没有那/话/儿都一样啊,没机会用的。

【啊呸!】贾故不客气的吐了一口口水,【这世界包办婚姻的,老子一定能结的了婚!】

贾宝宝怜悯的瞧了贾故一眼,【你继续自欺欺人吧。】

它就不信,曾经是金丹真人的贾故连自己的注孤生的面相都瞧不出来。

【……】贾故转过身,决定至少三天不要跟贾宝宝说话了。

夏德全毕竟是天子近侍,标准的大忙人,那怕心系贾故也不好多留,更别提他是以送宫女的名义来的,只略多瞧了贾故几眼便罢,不过贾源能够混到这地步,自然也是个人精,这夏德全一走,便忍不住拉着贾老太太奇道:“这夏公公似乎挺喜欢故儿。”

贾老太太整个心里都在泛酸水呢,虽然先前就猜出了几分,但亲眼见到自己儿子被载绿帽子的滋味还是颇不好受,只好随口回道:“想来是故哥儿生的好看吧。”

贾老太太只是随口一说,不料眼睛早就偏到没边的贾源也同意道:“这倒也是。故哥儿生的像莫姨娘,莫家除了出大儒之外,亦专出美人,无论是莫姨娘,还有宫里的莫昭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

贾源打量了贾老太太好几眼,突然笑道:“不过还远不及你当年。”

当年他要不是手脚快,只怕老妻现在早已入了宫,成了先帝的太妃之一,那会成了他的妻室呢。

万没料到夫君竟然会突然调笑了这么一句,贾老太太一瞬间红了脸,笑骂了句,“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不再细嫩光滑的脸蛋,贾老太太眼眸微闇叹道:“终究是老了。”

毕竟年纪大了,容颜不在,如果要是有宝珠的话……

贾老太太脸色微微一沉,终究将那份心思按捺下来,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确定了,她说什么也不能对皇子不敬,宝珠之事,也只有暂且放下了。

贾源轻轻搓揉着贾老太太的手,虽然不再像年轻时细嫩,但握起来却份外安心,“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初成亲时,明明怕的厉害,又倔强的不肯掉泪的小丫头。”

堂堂的莫家女,被莫家强逼配他这么一个兵痞子,终究是委屈了她。

贾老太太红着脸垂下头,但眼角却逐渐红了。

贾源和老妻调笑了一阵,想着夏德全来贾家后的一举一动,越想越是心惊,沉吟道:“我跟善儿商量史氏之事,你且先去休息。”

“好。”贾老太太笑着送贾源离开荣庆堂。

这一晚,不只是贾源与贾代善父子不平静,就连装睡的贾故都不甚平静。

方才夏公公抱着他时,他感觉出来夏公公呼吸绵长,亦是身怀武功之人,而且一呼一吸之间,竟与简奶妈拥有着相同的频率!

28.史氏回贾府

别看贾宝宝似乎除了吐槽、耍笨之外, 别无他用, 但它其实还是有几分业务水平的。

不说别的,自从贾宝宝发觉自己要攒赦宝宝的嫁妆之后,倒是认认真真的经营起淘宝了。

虽然贾宝宝的做法是直接把贾史氏私库里的药材丢到淘宝上去贩卖,不过因为用不着‘本钱’,再加上贾史氏手里的都是上等的天然野生药材,他倒着实赚了一笔, 虽然也因此害他被国税局与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给盯上……

当然,贾宝宝业务水平最高的莫过于八挂两字,那京城八挂王的外号绝对不是戏称,不过连贾宝宝都不知道简奶妈的来历, 可见得简奶妈之神秘, 只是贾故再怎么猜测,也没想到简奶妈竟然会和夏公公扯上了关系。

他一个小小幼儿, 又不过是庶出, 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得一个权倾朝野的公公对他另眼相待地方, 唯一有可疑的便是他的生身父母了。

贾故不曾跟任何人谈过莫姨娘, 并不是因为他一出生便被贾老太太抱走,对生母的记忆不深, 反而是因为他胎里的记忆太过深刻, 下意识的便对莫姨娘有些敬而远之了。

胎儿五月有灵, 他亦是在五个月大时便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他可以很明确的感受到, 莫姨娘对他的矛盾心情, 莫姨娘一方面盼着他,另外一方面却又恨着他,那种恨是非常彻骨的恨意,让他一直冷到骨子里。

他原本以为这是因为莫姨娘当年被迫为妾,因而恨屋及屋起来,而如今一瞧,只怕贾代善反而有几分无辜,真凶是另有他人。

再联想到莫姨娘生了他之后便就过逝一事,贾故越发觉得莫姨娘死因不单纯。

虽然这些年来贾老太太防着贾故知道莫姨娘的死因,一直让人暪着他有关莫姨娘的事,更不许人在贾故面前谈起莫姨娘,时日久了,贾故也多少听到一些耳闻,人人都说莫姨娘是死在贾史氏手上,但贾故反倒有几分疑心是贾老太太下的手。

当时他虽然才刚出生,但也感觉得出莫姨娘与贾老太太虽为姑侄,但面和心不和,而且贾老太太似乎在逼着莫姨娘交出些什么东西,说不定……

贾故心下微沉,莫姨娘与他有生恩,她无辜惨死,他自然得为她讨个公道。

可是贾老太太初期对他虽有几分不理睬,但这段时日以来,待他却是越来越好,平日里的食衣住行不比贾赦差了,甚至还隐隐比贾赦还略好了几分,且不论她是他的嫡亲祖母,就光论这份养育之恩,他也不可能对贾老太太做些什么。

贾故幽幽一叹,终究是难以决择,只能将这事暂且摆到一旁,且待他步入修真之境后再说。

一等他能修真了,他便可以唤了莫姨娘的魂魄一问之后,到时便可知道‘真凶’是谁。

或许……他也能得知夏公公对他另眼相待的缘由……

xxx

平康帝这次赏赐宫女对贾史两家都是一个警钟。

贾家再怎么想给贾史氏一个教训,再怎么瞧不起贾史氏,这终究是贾史两家内部里的事情,可是一但扯上了外人,这事可没这么简单了。

平康帝这次赐的不过是两个宫女,并无背景,族中也没有什么官员,贾代善收用之后,直接做了姨娘倒也没什么,但如果下次赐的是个正经的二房呢?

二房所出的子女便为半嫡子,也可以继承荣国府,莫说这宫中的太子与大皇子之争就在眼前,这史家岂会容得他们帮着打下来的产业便宜了旁人,倒时贾史两家结仇,只不过平白便宜了旁人。

史家见着连圣上都出手赏赐宫女了,再见时不时官媒上贾家,贾史氏越发坐不住,日日哭泣,而史老大与史老二虽然被史候爷压住了,但拗不过自个老婆,又磨磨蹭蹭的跑到史候爷面前提意见。

史候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把两个儿子吓的什么话也不敢说,但敌不过老妻与女儿的眼泪,这不又不得不上门拜访了,好在这次贾源没给他吃太多次闭门羹,在史候爷第三次上门拜访之后,贾源终于松口见了史候爷一面。

“贾老哥!”史候爷正色的对贾源行了一礼,直言道:“我没教好女儿,是老夫的错,但贾老哥究竟意欲为何,还是给个准话吧。”

这把人和嫁妆送回来好几个月,又大张其鼓的相看起二房,难不成还真打算让大丫和贾代善就此析府别居?

“史老弟请坐。”贾源笑着让史候爷坐下,回忆道:“想当年咱们随着先帝打天下,不过是争着一时之气,那想到有这等好日子呢?”

想起当年事,史候爷也有几分感慨,有谁会想到当年在他们之中最单纯的贾家兄弟最后反而混的最好呢?

虽然同为四王八公,但贾家兄弟连出了二个国公爷,这势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了。更别提贾代善是当今的奶兄弟,这四王八公的后代都被圣上提妨着,也就只有贾代善能得以受到重用。

眼下他还能舍着一张老脸和贾源称兄道弟,但此消彼长之下,再过十年,他们史家……怕是危矣,所以大丫这婚事绝对不能没了。

“我家大丫……”史候爷刚要腆着老脸开口为女儿求情,贾源又是一杯酒堵住了史候爷的话头。

“来,尝尝这酒。”贾源笑道:“这可是当年史老弟你打头阵进皇宫时,无意间得到的好酒,这些年来我一直舍不得喝,今日要不是史老弟来,哥哥我还舍不得开呢。”

史候爷眉心微动,活到了他们这年纪的人,旁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心里过上几遍,在心里仔细咀嚼,嚼透了为止,贾源绝非无故提到当年他做前锋之事,其中必有目的。

史候爷心中微动,面上则不动声色道:“贾老哥喜欢,我过两日再让人送两瓶子过来。”

贾源笑着摇了摇头,“不只!”

史候爷苦笑,“这酒我总共也没得多少,贾老哥总得让我留下一瓶子尝个味吧。”

贾源笑道:“史老弟怎么会缺酒喝呢,史老弟在金陵可有着万倾良田,年年生产不少上等的江米,这江米酿酒,口感可是一绝。”

史候爷微微色变,“贾老哥,这可是我们史家的根基。”

土地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大丫虽是他最喜爱的女儿,但要和整个史家相比,终就是差了。

贾源笑着比出了五根手指,“我只要五成。”

贾源一副似乎是很公道的模样,但史候爷差点想一巴掌打过去,让贾老狐狸醒醒脑子,五成良田便是史家将近一半的家产,他虽知道自己今日多少要出些血,但这可不是出血,而是剐史家的肉了。

史候爷沉吟道:“小弟膝下还有一女……”

他早想过了,大不了当真建个家庙安置大丫,而三丫正好可以代替大丫嫁进贾家。

“不必!”不待史候爷说完,贾源不客气的吐槽道:“贵府的闺女,咱们贾家当真是不敢再要了。”

嫡出的贾史氏尚且如此,要是再换上她那庶出的妹子……呵呵,还嫌他们贾家不够乱的吗。

史候爷眸间闪过一丝气恼之色,不过他也是果决之人,沉声道:“两成,另外,你们得让大丫回去。”

贾源微一迟疑,“成!不过……倘若史氏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史老弟……你可别怪我下狠手了。”

“倘若如此!”史候爷仰头一口把酒饮尽,明明是前朝的极品御酒,但喝入他口中之时却是说不出的苦涩,他果决道:“不用老哥哥出手,我自己会先解决了她。”

他老了,没这能耐能再给大丫收舍了。

“呵呵。”贾源笑道:“史老弟家里连‘珠胎毁月’都有了,要让史氏安份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珠胎毁月这四个字,史候爷脸色微变,他是知道自家婆娘拿了不少好东西给大丫,万没想到竟然其中竟有珠胎毁月。

“想想先皇后之死……”贾源顿了顿,比出了三根手指,“再加三成!”

二成加三成,便是五成。

史候爷苦笑,“贾老哥,你当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贾源回以一笑,“史老弟,这可是你全家上下的命。”

在史家付了不少代价之后,贾史氏终于能回去贾家,仍旧是贾家的正房太太,只不过此后再也没有贾家的管家权,就连她原本安插在贾家的人手也尽数被送到庄子上。

如此一来,她这个被斩了手脚的荣国公夫人,当真和摆设差不了多少,气的贾史氏在家里闹了一回脾气。

“这样女儿回去还有什么意思。”贾史氏泣道:“贾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还好意思闹!”素来疼爱贾史氏的史候爷头一回怒了,“你在贾府里做了什么事儿你自己难道不知道?”

这次要不是他付出了史家在金陵的一半土地,只怕大丫莫说是回家继续做她的正房太太了,只怕贾源那老小子一狠心,整个史家都得被拖下水了。

“父亲!”贾史氏虽是有些心荒,但仍倔强的回道:“女儿做了什么?”

见贾史氏死不认错,史候爷冷冷的回了四个字,“贾家公库!巫蛊之祸!”

贾史氏的小脸瞬间白了。

史候爷只觉得心累,“以后你好自为之吧!为父这次为了你,可说是连小半史家都赔进去了。”

当初如果不是有心想将大丫推上皇后之位,他也不必让人用珠胎毁月来暗算先后,没想到圣上伤心过度,竟然停了选秀之事。

大丫当不成皇后,只好嫁给了贾代善,更没想到大丫竟然用这么宝贵的香毒来暗算姨娘,让贾源那只老狐狸捉到把柄,害他不得不把金陵的千亩良田平白给了贾家。

再怎么擦屁股也是有限度的,他不是只有大丫这么一个孩子,这三个月的精神煎熬,他也是受够了。

史候爷叹了口气道:“以后你也别指望娘家人再帮你什么,为了这五千亩良田之事,你兄弟也不是没有埋怨,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那怕老大与老二素来尊敬大丫这个姐姐,但整整五千亩良田,史家的大半财产就这样没了,两个儿子说不埋怨是不可能的,他们也得顾顾两个孩子的心情,以后大丫就得靠自己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贾史氏脸色微变,自从那五千亩良田的赔礼之事一出,原本待她还算恭敬的两个弟媳妇顿时对她换了张脸,就连母亲对她也有所怨言,甚至就连送来的膳食也差了许多。

眼下爹娘还在都尚且如此,要是爹娘不在了……

一瞬间,贾史氏绝望的发现,这娘家……不再是她的依靠了。丈夫离心,儿子不亲,娘家无依,除了手里的一点子嫁妆之外,她还剩下些什么?

贾史氏混混愕愕的就这样灰朴朴的回到了贾家。当她回家之后,史家兄弟两人都有些想放鞭炮庆祝的念头,这段时间,不只是史候爷夫妇熬的狠,他们这些小辈这些日子也极不好受。

这外人的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史家的家产一口气缩小了大半,史老大与史老二一想到这事都尽不好受,特别是史老二一想到这事,便有一口气喘不上来,哽在喉咙之感。

他做为嫡次子,本来就继承不了多少家产,家里的财产一下子少了大半,他将来能分到的更加少了,因着这事,老二夫妇平日里望向贾史氏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史候爷也是明白,除了暗地里给史老二多留了些自己的私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希望自己多活几年,多多扶持扶持老二一把,不过他万没想到他的一番慈父之心引起了史老大的不满,好好的一个史家从此分崩离析。

xxx

四年后。

简奶妈捧着新沏好的茶走进西厢房中,此时的贾故正教着贾赦与简皓习字。

虽然贾故早就断了奶,但简奶妈与简皓无处可去,贾源和贾老太太念着简奶妈照顾贾故这些年来当真是尽心尽力,于是商量过后留下了简奶妈,反而放了胡奶妈走。

胡嬷嬷虽有所不满,但贾老太太直接把胡奶妈这些年来的表现略略一说,胡嬷嬷也没了声音,只能乖乖的把胡奶妈领回家。

不只简奶妈做了贾故的奶妈,就连奶兄弟简皓也成贾故的小厮,横竖一只羊(贾赦)是赶,二只羊(简皓)也是赶,贾故平日里的大半时间就用来盯着这两个皮孩子念书了。

贾史氏不能管事,平日里安排在荣庆堂里的人手也被斩断大半,贾老太太不敢不尽心养育贾故,贾故小小年纪便给他安排了教他读书的白先生。

白先生虽是个落地举子,不过这学问倒不差,更难得的白先生有志于实事,从家乡赴京赶考时,一路上曾细细了解民情,对民间的风俗民情倒是颇为了解,尾尾道来,倒是让贾故也长了不少知识。

不只贾故佩服着白先生的知识,白先生亦对贾故暗暗称奇,他本就打定了主意要从官,自然得对各地的风俗民情有所了解,免得做了官之后,因为不了解民情而被底下的衙役所欺骗。

但贾故一个生长在国公府里的公子哥,又如此年幼,究竟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民情呢?而且要论细致之处,比他还了解几分,好似曾亲眼见过一般,这份知识又是从何而来呢?

虽是好奇,不过白先生也明白这高门候府之中,有些秘密最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便按下好奇之心不提。

贾故虽然平日里无论是动作与说话都比旁人慢一点,但在这种时候,成年人的思维总算开始发挥作用了,先生所说的东西,只要说上一遍,贾故便可以明白,而且还能举一反三,也总算摆脱了痴傻之名。

相较之下,贾赦读书进度就跟个正常孩童没什么两样,若是不跟贾故比较还好,一跟贾故比较,小贾赦顿时被秒成了渣渣。

因着贾故有些呆傻,动作也有些慢半拍,贾老太太每每提点着他要保护哥哥,让贾赦小小心灵就以保护哥哥为已任,结果那知道哥哥不但不傻,而且还比他聪明的多,这下子贾赦就不干了,觉得自己被哥哥骗了。

一开始贾赦还有所不满,又听了小厮的话,跟贾故闹起了小脾气。不过在贾故的‘爱的小手’之下,贾赦又乖的连个屁都不敢放了,不但大哥会打他的小屁股,晚上还要被白团子碎碎念,几次下来之后,贾赦变得再乖也不过,标准的贾故说东不敢往西。

贾史氏本来还因着这事,想要趁机罚上贾故一顿的,毕竟这世上那有庶子教训嫡子的理,结果不但贾源和贾老太太都站在贾故这边,贾故还直接把她安插在在贾赦身边,专门说他坏话的小厮给捉了出来,闹的贾史氏好大的没脸。

如此一来,贾史氏最后的一点后手都被贾故给砍了,每天见着贾故左手拉着贾赦,右手拉着简皓在荣庆堂里‘遛弟弟’,气的连肝都疼了,却也拿他没办法。

自贾故开始念书之后,便也开始了所谓的晨昏定省,每日跟贾源与贾老太太请安了之后,便一边遛弟弟,顺便跟贾史氏请安。

头一次请安的时候,贾史氏还想冷着贾故,让他在外面站住一个时辰再让他进来,万没想到贾故压根就不站,一听贾史氏还未醒,就拉着贾赦与简皓往回走,压根没打算等贾史氏醒来的意味。

贾史氏的大丫环──珍珠顿时傻眼,才刚想要冷嘲热讽故哥儿不懂礼数,却被故哥儿喝斥,“胡闹!”

贾故冷瞪着赖家的,“所以珍珠姐姐的意思是要咱们二个小主子站在院门口,被冷风吹着,而你们几个下人反而躲在屋子里烤火。”

“这……”珍珠尴尬的笑了笑,“好叫故哥儿知瞧,这可是礼数,那怕故哥儿是姨娘生的,也不能不敬嫡母啊。”

珍珠特意加重了姨娘生的这几个字。不过是个庶子,还拿着乔,真把自己当成个爷了。

贾故冷冷回道:“晨昏定省并不是拿来折腾人,故意把人弄病的道具。”

贾史氏的手段太过粗浅,一瞧便可以瞧出来了,也不想想让他们三个孩子在院门口站上一整个时辰,吹上一整个时辰冷风的后果,更别提其中还有一个是她的亲生骨肉呢。

珍珠脸色顿时变了,万没想到,故哥儿竟然会这么直接的说了这句话出来,珍珠陪笑道:“故哥儿怕是想岔了,太太──”

不过贾故压根不给她说完的机会,“至于你说的礼数中是不是包含这一条,倒是个好问题,不如珍珠跟我回荣庆堂,好好跟老太太与老太爷说道说道。”

这贾史氏那么爱搞妖蛾子,就别怪他把她的触手一只一只折下来了,做章鱼烧,他可是在行的很。

珍珠那敢跟他回去,连忙陪笑道:“故哥儿何必跟奴婢计较,许是奴婢记错了。”

这故哥儿越大越邪性,上次太太/安插在赦哥儿身旁的小厮明明从父祖那边算都是贾家的家生子,明面上和史家没半点关系,都能被故哥儿捉了出来,珍珠着实有些惧了故哥儿。

更何况这话她在荣禧堂里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老太爷与老太太知道,她不被狠罚一顿才怪。

不料这珍珠才往后一退,也不知道简奶妈怎么做到的,只见简奶妈身形一晃,便晃到了她身后,挡住了珍珠的去路。

简奶妈笑道:“珍珠姑娘还是跟我去见见老太太吧,想来老太太会很想知道珍珠姑娘口中的礼数是出自何书。”

开什么玩笑,就连老太太都不敢让故哥儿罚站,不过区区一个荣国公夫人还敢拿起乔了,要真弄病了小皇子,他们贾史两家拿什么来赔?

珍珠还想要挣扎,但简奶妈一伸手便轻轻巧巧的按住了她,也不知道简奶妈按住了那处,她顿时身子一软,再也没了力气让简奶妈拖走了。

贾史氏想要阻止,但想想贾代善这些年来待她是越来越不耐烦,还有老太爷与老太太明里暗里的警告,她也只有咬着手帕,眼睁睁的见着简奶妈把珍珠拖走。

原以为珍珠被罚上几个月的月钱也就罢了,怎么知道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把珍珠给送到了庄子上,胡乱配了个庄户为妻,而贾史氏连半句话也没说,就由得贾老太太处置了珍珠。

贾史氏这般不作为的态度,倒让她屋里上上下下的奴仆与她离了心,那怕她说的再好,许的东西再多,也没人敢再帮她办事了。

不但如此,贾代善还直接定了规矩,以后贾故和贾赦只要初一、十五来给贾史氏请安即可,而且只需要在门外磕头,也不用见贾史氏。

贾史氏硬生生给气病了,反而让贾老太太有了理由,越发不让贾故与贾赦前去请安了。

没了珍珠,贾史氏连最后一个心腹都没了,还是史夫人想女儿,前来探望,这才发现贾史氏病了好些日了,而贾家上下竟然不闻不问,也就只有贾故带着贾赦来请过两次安,略略问了几句罢了。

虽是气这个女儿这些年来添了好些乱子,不过史夫人还是心疼女儿的,忍不住怨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而且怎么不让人回家说上一声,母亲也好来瞧瞧。”

“母亲,女儿什么脸面都没了。”贾史氏这满腹委屈也只能跟娘亲说了。

父亲因着她当年差点被休回贾家之事而恼着她,两个弟弟也是靠不住的,因着史家家产被老国公勒索走了大半而和她离了心,这些年来连句慰问的话也都没有。她虽有兄弟,但和没兄弟的人也没啥两样了,她被贾府的人欺负了,也没人肯给她出头。

史夫人叹了口气,虽然女儿是有些左性,但这贾家也未免太下她女儿面子了,她始终弄不明白,不过是个庶子,那值得贾家如此宝贝。

史夫人淡淡道:“我儿也不用愁心,这故哥儿全是靠着老国公爷偏疼着他,如果老国公爷不在了呢?”

贾史氏眼睛一亮,“母亲是说……?”

“我听闻北强不稳,圣上有意亲征,并请老国公爷出山。”

贾史氏大喜,只要老太爷不在了,老太太年纪又大,她就不信,自己到时还制不住一个小娃娃。

还有赦儿那个孩子……想到贾赦望着她时那隐带厌恶的眼神,贾史氏越发确定了自己再生一子的想法。

那个……不是她的孩子。

29.贾源出征

凭心而论, 平康帝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帝王, 他虽是幼年登基,但一直勤于政事, 在他的治理下,也算是国富民安,不过这并不表示大晋王朝当真安稳。

前朝赢弱,多年来一直向蛮族纳贡, 大晋王朝一开始也是仿着明朝旧法,赏给东北蛮族粮食、布料以换取和平, 不过东北蛮族不满于此, 对大晋朝便开始起了心思, 连年骚扰, 这一次还直接夺下了大晋朝的三座城池, 直逼山海关。

眼见大战将起, 朝中又颇多对蛮族退让的言论, 让平康帝一气之下,倒起了御驾亲征的念头。

对于这事,朝中自然反对声浪极多, 虽然平康帝让太子监国,不过这太子主事能和圣上主事一样吗?

况且太子一但监国, 那大皇子派的人又岂会有什么好下场?再则, 这明朝时曾有土木堡之变的例子, 众人也有所担心, 一时间朝中反对声浪四起, 这亲征之事便有些搁下了,不过贾代善深知圣上性子,圣意已决,亲征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贾代善倒是跃跃欲试,他虽是天子近臣,但近年来朝中有些重文抑武,他们贾府的势力大不如前,正是需要几场战争让人知道贾家军的威名之时。

不过贾源倒是有着几分忧心仲仲,他瞧圣上之意,似乎无意让代善跟着去。

贾代善全然不信,失笑道:“如果不是儿子,还有谁能跟着圣上亲征?”

他们四王八公在军队中颇有几分势力,如果不带着他们,那怕是当今圣上,只怕也搞不过那些兵痞。

贾源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贾家就你一个人吗?”

贾代善脸色微变,“莫非是代化兄弟?可是他武艺不如我,在军中威望也略欠了些,只怕……”

“哼!”贾源不客气的直接用书狠敲了贾代善一下,“你这眼睛,别总望着自家人,也该瞧瞧外面,你和代化是未出了五服的兄弟,应该要互相扶持,可绝对不能互相猜疑了。”

回京的这几年里总盯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倒是让代善的眼皮子都浅了。

“是。”贾代善老脸一红,低声应了声是。

贾源教训完儿子之后,这才揭密道:“我瞧圣上的意思,是想带咱们这些老骨头去走动走动。”

西北还得有人镇着,再着代善和太子太近了些,他瞧圣上也对代善起了些防心,思来想去,便想带着他们这些老骨头去镇场子了。

贾代善大惊,“父亲都这把年纪了,这──”

贾代善还没把自己对父亲身体的担忧之情说完,贾源就直接一个茶盏丢了过去,喝斥道:“什么都这把年纪了,老子很老吗?”

贾代善默默地闭上了嘴。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更可怕的那个人还是你爹,更是……别谈了。

欺负完儿子之后,贾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他冷哼一声道:“你若是去了,西北怎么办?这西北蛮人亦在蠢蠢欲动,不可不防。”

圣上毕竟精明过人,他虽然是有意减低代善在军中的威信,不过圣上所虑极是,大晋王朝的外患可不只东北一处啊。

贾源顿了顿又道:“西北才是咱们贾家的根基,西北绝不容有失。”

贾代善眼神一洌,“儿子明白。”

这贾源将跟着圣上出征的消息传出,贾老太太虽是不舍,但也明白这是武将人家的宿命,只是抹去了眼泪,默默地帮着贾源父子安排随行出征的东西不提。

什么随身的武器,刀伤药,都得备下,另外还做了好些路菜,好让贾源父子在路上换换口味。

贾故这才知道,原来什么用了好几只鸡配的茄鲞,还有糟鹌鹑,风腌果子狸什么的都是所谓的路菜,贾老太太一边带着孙嬷嬷和胡嬷嬷两人亲手做着这些路菜,贾故亦带着贾赦与简皓在旁边偷吃。

贾故本就是重口味生物,偏生贾府虽然发迹没几年,但在贾老太太的潜移默化之下,讲究起所谓的养生之道,平日里的吃食也是以清淡为主,而路菜为了长期保存,大多重油重盐。

像这般重口的食物贾故可以说是好几年没吃到了,一吃之下就舍不得走了,干脆就仗着小孩子优势,窝在厨房里等投喂了。

贾老太太连赶了数次,但贾老太太一转身,三个孩子又跑回来了,三个小孩子就像小鸟儿一般张着嘴巴等投喂,那个人真能狠下心肠赶着。

孙嬷嬷无奈又挟起茄鲞给三个孩子一人喂了一口,笑道:“吃完了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白先生可会生气了。”

“孙奶奶放心。”简皓连忙把嘴里茄鲞吞下,“故哥哥早让我们把功课都做完了才过来吃的。”

听到三个都把功课做完了,孙嬷嬷笑的合不拢嘴,又多给故哥儿喂了一口茄鲞,笑道:“故哥儿真是好哥哥。”

原本以前她还有些担心,他们兄弟俩会因为莫姨娘和太太之事而有所不和呢,没想到自赦哥儿出生以来,故哥儿反倒把他护得紧,太太的那些人甚至连赦哥儿的边角都不曾摸上,就被故哥儿给赶走了。

她这前辈子服侍着老太太,后半辈子全放在两个哥儿身上了,要能见他们兄弟俩相亲相爱一辈子,那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甘愿。

贾故心满意足的吞了最后一口茄鲞,有些嫌弃的瞧了那二个跟他抢吃的小家伙一眼,最后无奈叹道:“没法子,弟弟多了都是债啊。”

原本一个被贾宝宝搞乱了轨迹的贾赦也就罢了,偏生简皓在三年前从假山上摔下来,跌破了脑袋,失血过多加上发炎,眼见就要不活了,最后还是他们在淘宝上买了特效消炎药,偷偷给简皓用了之后,这才把简皓的命给救了回来。

也因着这事,贾故这才发现原来简皓也是不该出现在此世之人,但不知因为他被改了命运轨迹而得以存活,莫名的,贾故身上的债又多了一条。

贾故认命的给两个皮小子擦嘴擦手,碎碎念道:“老子就把你们养到十八岁,养到十八岁成人后我就解脱了。”

十八岁就成人了,这天命既定,他也不用担心老天爷把这两个小子的命给回收了。

“不要!”贾赦马上就眼泪汪汪了,直接扑上前,油腻腻的小手捉着贾故不放,“赦儿不要离开哥哥。”

简皓也死抱着贾故的脖子不放,小脚偷偷地踢向贾赦,把贾赦踢开,胖胖的身躯扭啊扭的,硬是要挤个位置出来,“皓皓也不要走,娘娘说皓皓要一辈子跟着故哥。”

他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母子的性命都是故哥儿的,要不是故哥儿,他们母子早就没了,他的命就是故哥儿的,这辈子都得效忠故哥儿。

“啊~~~”贾故尖叫了,“老子的新衣啊!!!”

他的新衣服今天才上身的啊,被这两个小子的油手一摸,还能见人吗?

贾故颤抖的缓缓地向上伸出爱的小手,这两个死小子,不罚不行了。

“啊~~~”这下子轮到贾赦与简皓尖叫了,做为在贾故爱的教育下长的两个小子,太明白贾故一但伸出手向天,又是要对他们施展起爱的小手了。

两个皮小子连忙连滚带爬的躲到贾老太太的身后,瞬间成了贾老太太的小尾巴。

贾老太太失笑,劝道:“好了,不过是件衣裳,晚点让简奶妈再给你做上一件便成了。”

她们贾家那会缺给孩子的衣料呢,故哥儿和赦哥儿的四季衣裳全都是按箱来算的,只不过故哥儿天生爱惜物力,向来见不得浪费罢了。

只不过一听到这话,简奶妈的脸色微变,顿时苦了一张脸。做为一个出自暗卫营里的暗卫,要她杀人放火都不算什么,但要她当真动手给小皇子做什么衣服,她只有一句话想说:她真的做不到啊。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把贾故也给赶出了厨房。

贾故微皱着眉,再算了一算贾源的流年,叹道:“感觉不妙啊。”

贾宝宝绕着贾故手上的枣泥山药糕转啊转的,小鼻子疯狂的吸啊吸的,如果以前它只有几分想当人的心思,在见识过红楼美食之后,顿时上升到了七、八成。

可惜按着贾故所猜,贾宝宝想要做人,恐怕还有好几十年的时光要等,难过的贾宝宝哭了好几回,然后上淘宝订了一大堆的零食,那怕不能吃,看看也好。

贾宝宝见贾故一脸神棍像的说着悲凄之语,一边又一口一个解决掉了它心心念念的枣泥山药糕,有些残念道:【你啥时成了神棍啊?你不是还不能修真吗?】

当年马道婆以命换咒,加上其npc的身份,那怕它三不五时就劈一劈贾故,但贾故身上的咒术仍没完全清楚,虽然都已经七岁了,但还不能正式的踏入修真之境,既然不能修真,又怎么知道贾源怕是不好呢?

贾故神神秘秘道:【这不用修真,算流年其实一半是数学计算。】

不要以为神棍很好做啊,做神棍也是得有点本事的,该学的知识还是得学,所谓算命其实也就是概率学的一种,以贾源的年纪,略算一算就知道此行危矣。

贾宝宝不屑的别过脸,【靠计算机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哼哼,当它没见到贾故手上的计算机吗。

贾故假装一推眼镜,【这也是一种实力。】

哼哼,光有计算机没公式也不成啊,以为算流年的公式很好背吗?

每条公式的背后都是一把心酸泪啊。

30.再度有喜

毕竟是做了多年的祖孙, 贾源这些年来对贾故打从心底的疼爱也是实打实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 贾故自然不可能明知道贾源有危险, 但什么也不做。

不过……眼下尚未正式修真的他还真的能做的有限, 他虽然有淘宝在手,但以贾源的身份地位, 想要什么东西会没有?至于有些太超时代的东西, 像防弹衣、枪、炮啥的, 贾故也没法子给贾源,他逛了半天, 着实找不到有什么好买的。

贾故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画几道平安符给贾源, 虽然他并未修真, 身上也没有法力,不过另外一个有吗。

和赦宝宝和皓宝宝玩的贾宝宝混身一抖,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贾宝宝发现, 自己莫名的又被贾故增加了好些工作,当它画完贾故要它画的那些符之后,贾宝宝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淘空了。

画符其实是一种很耗精气神的事, 饶是贾故以前贵为金丹真人的时候, 一天也画不超过三道符, 而贾宝宝一口气画了五道符, 可以想见它的疲累了。

(贾故:请叫我压榨童工第一名。)

画完后贾宝宝直接瘫在地上, 控诉道:【魔鬼!】

贾故得意的微微点头, 【谢谢夸奖。】

呵呵,再让你用我的名字调戏客服小姐姐啊。莫名被客服例入黑名单的贾故承认他是公报私仇。

然后贾宝宝又默默地唱起小白菜之歌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大哥!”贾赦好奇的溜进贾故的房里,有些担心的问道:“你又欺负白团子啦?”

虽然随着年纪渐大,贾赦也逐渐瞧不见白团子了,但他还是隐约可以感觉得到白团子的存在,方才他似乎听到了白团子在唱歌,每次白团子唱这个小白菜的时候,十之八/九又是被大哥欺负了。

【赦宝宝!】贾宝宝感动的在贾赦身上磨磨蹭蹭,【还是你最乖了。】

“乖!乖!”隐约可以感觉到白团子的贾赦在贾宝宝身上揉了揉,不过贾赦毕竟瞧不清贾宝宝,本来是要摸摸它的头的,结果摸成了它的屁股,贾宝宝小脸微红,默默地调了个位置。

不愧是未来的贾大老爷,果然色色的。

“嘿嘿。”带弟弟带出心得的贾故耸耸肩道:“我就是别让它太闲。”

这家伙一闲下来就喜欢到处乱晃,就连贾赦与简皓都察觉它的存在了,眼下贾赦与简皓还小也就罢了,待他们再大一点,是想给荣庆堂里不可说的传说里再添一笔吗?

贾故决定要开始拘着贾宝宝,首先这个找宝宝玩的毛病得尽快改了。

贾宝宝乃是天雷的副产品,它画的这几道平安符之中隐隐有着雷电之气,不但可保平安,还可以让下黑手之人得到一些教训,一举数得,不过可惜的也是天雷之气过重,有些平安符被它画成了雷符。

虽然不能保平安,不过做为暗手吓吓人倒是挺有用的。

贾故拈起一枚贾宝宝画的最好的一道符,小心翼翼的折了起来,给贾赦挂上,“以后这平安符绝对不可以离身,知道了吗?”

“嗯。”贾赦乖乖的点头,好奇的问道:“大哥,这平安符好玩吗?”

好玩吗……

贾故一时间无言,这平安符就是保平安的啊,玩个鬼,不过贾故倒是想起了一个幼时初入修真之途时,师父教他的一个游戏。

“这个平安符也可以叫做问心符。”贾故直接捏起平安符笑道:“你想要问什么,都可以问它,不过一天只能问一次哦。”

“怎么问?”大哥说什么都会信的贾赦,蠢乎乎的张大嘴巴好奇问道:“要怎么问?”

“嗯,就这样。”贾故教着贾赦双手合十,把平安符放在手中,“默念你想要问的问题,把平安符丢下去,看它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正面即是,反面即否。”

这是最简单的问卜法,一翻两瞪眼,也省了解签的麻烦事,一般是用前朝铜钱来测,前朝铜钱在市面上流动的时间久了,经过的人手多,灵气足,测出来也比较准确。

而贾宝宝做为天雷的副产品,他所画的符隐含天地灵气,测起来可比寻常铜钱准多了,说是百发百中也不为过。

“这么厉害!?”贾赦张大了小嘴,“那我要问今天的点心是不是甜点心?”

他跟皓哥哥都喜欢吃甜的,偏偏大哥喜欢吃咸的点心,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他好久都没吃到甜点心了。

贾故眼皮微跳,眼见贾赦还真拿这高大上的灵符来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贾故忍不住拍了拍贾赦的头,“一天只能问一次,可别浪费了。”

“哦。”素来是个乖宝宝的贾赦乖乖听哥哥的话,按着贾故所说把平安符贴身收好。

当时无论是贾故还是贾赦并没有把这小游戏放在心中,但没想到,这道问卜术却是贾赦在之后几年内,唯一可以拿来安慰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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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贾赦,贾源与贾代善两人都收到了贾故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平安符,虽然两人不信鬼神,不过也感于孙子/儿子的一片心意,仔细的收好不提。

贾代善先是在贾源的安排下先行回到西北,而贾源亦随着圣上亲征东北,一时间荣宁两府的男丁都出征了,不只是贾家,就连原本被圣上所遗忘的史老大与史老二也跟着出征。

贾史氏虽是有些不舍,但见战争的脚步当真近了,也是颇有几分兴奋,只要贾源父子一走,再把贾老太太弄病,贾故这个小贱种还不是在她手掌心里。

她这些年来手底下的人大多被贾老太太放的放,逐的逐,但贾史两家相交多年,他们史家在贾府中是是有一些隐密的人脉。

贾源与贾代善离府后未久,贾老太太便就病了,以她的年纪,早该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要不是贾史氏做的太过,她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要管理偌大的贾府,再加上贾源父子出征,她又多了一椿心事,这不就病了。

太医来瞧了几次,也是让贾老太太将养着,这病他们也看多了,说穿也不过就是相思病,圣上这次出征可说是把小半个朝堂都带走了,像贾老太太这样闹起相思病的贵家太太也不在少数,算不得什么。

贾老太太的病无啥大碍,但是得静养好一阵子,这管家之事便成了麻烦,那怕贾故再聪慧,以他七岁稚龄,也不可能管起家来,胡嬷嬷见老太太病的厉害,还得眯着眼睛瞧帐,劝道:“要不还是把太太放出来,让太太管家吧?”

这贾府迟早要交给太太的,早交晚交总得要交,还不如趁现下病了,有个梯子下,把贾府交给太太,老太太也能享享清福。

贾老太太苦笑一下,指着在荣庆堂西厢乖乖做着功课的三个孩子,“瞧瞧那边,我怎么敢把贾府交给史氏?为了故哥儿和赦哥儿,再怎么的我也得撑下去。”

赦哥儿是她的亲孙子,为了赦哥儿,那怕要了她的命,她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至于故哥儿,他可是皇家血脉,她们只有敬着的份,断是不可以轻慢了。

故儿的身世她就连老太爷都不敢说了,更不敢让史氏知瞧,以史氏的左性,只怕早把故哥儿当成眼中钉,她要是略退一退,只怕等着贾家的就是灭史氏了,就连她的老脸都不知道往那搁了。

“好吧。”贾老太太也允了,“明儿让史氏来荣庆堂里一趟,不过你记着,这荣庆堂里的上下事务,还有两个哥儿身旁的事情都不许她插手,你明白吗?”

“是,老奴明白。”

贾史氏接回管家权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到庄子上把珍珠寻回来,见到梳着妇人头,硬生生老了十来岁,看起来与一般农妇没啥两样的珍珠,贾史氏忍不住叹道:“苦了你了。”

“奴婢不苦。”虽是这样说着,但珍珠的眼泪却始终没停过。

想想在庄子上每日做农活,那怕才刚生了孩子也得下地做农活的苦日子,珍珠就怕的憟憟发抖,好不容易太太想起了她,唤了她回来,她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到庄子上了。

珍珠抹着眼泪,小心翼翼道:“都是奴婢不好,当年说错话惹恼了故哥儿,害得太太也跟着受苦。”

“哼!”提到贾故,贾史氏眼眸微沉,这话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她一个嫡母,竟然还被个小小庶子给挟制了。

贾史氏恨声道:“眼下老太爷不在,老太太又病的厉害,我倒要瞧瞧还有谁能给他撑腰。”

“太太,可得小心啊。”珍珠担心道:“这故哥儿有些邪性呢。”

贾史氏眼眸微冷,“怕什么,不过是个庶子!”

“太太……”珍珠想上前提醒几句,但身上的味儿冲到了贾史氏,贾史氏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见贾史氏史了,珍珠先是一惊,随即又是一喜,“太太,可是……”

算算时日,太太也该调养好身子了。

贾史氏面有喜色,抚着肚子,低声道:“还没确诊呢,不过十之八/九了。”

她好歹生育了一胎,该有的反应都清楚,按她看,这孩子八成是个男胎。

真正的,属于她的儿子。

所以为了这个孩子,她得把路上的那些石头给搬开才是,这个荣国府,该是她亲儿子的。

31.简氏之死

贾史氏有喜的消息出来之后, 既使是原本愁眉不展的贾老太太也露出了喜色。

也不知是否是杀孽重的关系,这武将人家向来人丁不旺, 且不说贾源与贾演两兄弟膝下也就各有一子, 代化虽然成亲的早了些,其妻争气, 连给生了两个儿子, 但敷儿早夭, 现下也就剩一个敬儿, 至于代善……就别提了。

赦儿还小, 将来的日子还长的很,这独苗苗总是不稳,太医又说史氏这胎是个男胎, 看在贾史氏给贾家添丁的份上, 贾老太太不但难得的大手笔赏了贾史氏好些东西, 还许了史氏回娘家走走一事。

胡嬷嬷疑惑道:“太太都有好些年不回娘家了, 这次怎么突然回了娘家?”

她不好说的是, 自从前些年的事情之后, 太太和娘家兄弟都有些闹翻了,太太那来的颜面回去?

“想来是史夫人想女儿了。这母女两那有隔夜仇呢。”贾老太太倒是不以为意,史夫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 虽然先前有些口角,但最后还不是舍不下史氏, 这段时间三不五时过来瞧着了。

至于史老大与史老二虽然对史氏这位长姐有所不满, 不过史候爷与史夫人还在呢, 那有他们两兄弟说话的份。

不过贾老太太也有些担心史家人让史氏受气,史氏受气也就罢了,就怕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吩咐道:“多安排些人陪着史氏回娘家,怎么说她肚子里总是有着咱们贾家的骨肉。”

“是!老奴明白。”

胡嬷嬷足足安排了八个二等丫环与四个大丫环陪着贾史氏回娘家小住,史家因着当年一口气失了五千亩良田,再加上史老大与史老二多年不再受圣上重用,这家计上便有些困难。

无论是史老大家的还是史老二家的,对这害他们一口气失了大半家产的大姑子都有些埋怨,再见大姐回娘家小住还带了这么多人,两人的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但碍于婆母,也只好勉强捏着鼻子让大姑子住下。

再想着贾家的地位,贾家又摆出重视大姑子的模样,史家两个儿媳的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讨好贾史氏。

贾史氏龟缩在荣禧堂好些年了,一朝又得以翻身,就连以往和她不和的两个弟妹都得捧着她,越发认定是腹中的孩子给她带来的好运,更是想要把贾故这块大石头给搬开了。

要不是她还知道贾赦是她的亲儿子,说不得她连贾赦都想下手了。

贾史氏是史候爷长女,又比她两个嫡亲弟弟强的多,当年史候爷为了让她好生护住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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