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计谋败露(1 / 1)

司徒辰咧嘴一笑,露出他那一排雪白的牙,“笙儿,你就只来过两次王府吧?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参观参观?”

银笙等着听司徒辰的好计划,不料此刻他却话锋一转,绝口不提这茬。这让银笙刚被吊起来的胃口,就这么一直悬着,简直百爪挠心,哪里忍得了?

偏偏司徒辰似乎知道这一点,不但不再提刚刚的事,就连脸都转了过去,还真就开始拉着银笙逛起了王府。

银笙明知司徒辰是故意的,却还是没忍住,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的看了会儿花园,便又开口,“你刚刚提起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呀?”

“笙儿不要着急嘛”,司徒辰慢条斯理的继续指着前方的假山道:“还记得那座假山吗?”

银笙依言望去,还果真有几分眼熟,那不是当初她第一次随荣老夫人赴王府贺宴时遇到司徒烨的地方吗?她记得那个时候,司徒烨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吓得她险些跌落到湖水里。那还真是一段不好的记忆啊!

银笙正这么想着,司徒辰的声音却从耳边响起,“你应该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第二次相见的地方。”

“第二次?”银笙听到这里,却是有些莫名其妙,“我记得应该是第三次吧?”

司徒辰看着银笙一脸疑惑的样子笑了笑,“你说的是你我二人真正在灵堂外相见的场面,那却是第四次了。”

见银笙讶然,司徒辰缓缓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闷闷的声音从司徒辰的胸腔里传了出来:“其实,你在第一次入府赴宴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你了。那是是你跟着荣老夫人由府里的丫鬟送出府,而我则是刚好站在那假山后面,隔着中间的湖水,看到了走在对岸长廊下的你。我还记得你那日穿的是一件紫色的衣裳,走在月下美得像一只夜间的精灵。或许,从那时起,我便已经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了。”

原来是那一次。

银笙记得,自己随祖母走在廊下的时候确实感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只是,那时树下恰巧飞过一只飞鸟,于是,她便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了。原来,并非如此。

银笙想到这里,面上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她转过身去,将头埋在司徒辰的怀中,回抱过去,“从前我不相信缘分,现在我却有些信了。从法门寺的初遇,再到王府赴宴,后有回相府途中的截杀。我们在面对面的初见前,竟已在老天爷的安排下遇见了数次。这些,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呢?”

“是,也不是。”司徒辰摸了摸银笙的头发,一字一句道:“即便没有这些,我相信我们也会在一起。不论是老天爷刻意安排也好,命运使然也罢,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总有一天也会彼此相爱的。”

“对了,你知不知道这假山之中其实另有玄机?”司徒辰松开了银笙,指着湖中的那座假山道。

银笙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独自耸立在湖中心的假山。

这座假山很大,却被孤零零的独自放在湖里,似乎并没有办法能到达它的旁边。

“随我来”,司徒辰拉着银笙的手,走向长廊,在不知第几根廊柱的地方摸索了一会儿,轻轻伸出手指按了下去。

只听得轰然一声,原本只是一面雪白的墙面竟开出一扇石门。

银笙本以为长廊外便是围墙了,没想到却是别有洞天!

司徒辰取下插在门边的一支火把,而后点燃起来,带着银笙走了进去。

“这是通向哪里呀?”这密道极窄,司徒辰与银笙二人只能一前一后走在石阶上。

“你可以听听看。”司徒辰有意卖关子。

银笙听了司徒辰的话,果真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贴耳仔细听了起来。

“我们,这是在水下?”银笙隐约透过砖石听见了水声,联想起他们所处的位置,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此刻正身处幽王府的人工湖下。

“不错”,司徒辰朝着她笑了笑,缓缓道来,“其实,那座假山从表面上看与别处景致毫无不同,实则内里是个中空的密室。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密道就是直通湖中心的那座假山的。”

银笙听司徒辰这么说,心中瞬间有道光一闪而过,自己似乎能猜到些什么,却又偏偏没个头绪,不由问道:“那我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来见一个人”,司徒辰忽然问:“你可知司徒烨身边一直有个厉害的谋士,名叫方之栋?”

方之栋!竟然是他!银笙乍然听到司徒辰念及他的名字,心中不由突了一突。她又怎会不知道这个人?方之栋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不错,方之栋确实是司徒烨身边一个厉害的谋士,一直辅佐在司徒烨的身边,直至他顺利登基。此人计谋确实高超,但心性却很恶毒,为了达到目的,极尽所能,不择手段。想当初他在司徒烨身边的时候,就一直与豫国公意见相左,二人常常闹得很不愉快。

此人在司徒烨登基为帝之后,被司徒烨奉为上卿,再之后由于银笙身死,他的结局如何,银笙就不知道了。

银笙强压下心底的震撼,勉强开口道:“这个人我倒是未听说过。”

其实,司徒辰也就是随口一问。银笙深居闺阁,不知道司徒烨身边的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于是,他又继续对银笙说道:“我原是跟皇后想的一样,想将司徒烨提供司徒楠好赌的证据调查出来。却没想到,在调查的过程中会意外收获到这么个人。”

“只可惜,这方之栋别看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实则却是个挺有骨气的人,审问了这么久,却什么也问不出来。”司徒辰说到这里,未免觉得有点可惜。

“哦?什么都审问不出来?”那只怕是你还不会审!银笙在心中暗想。

二人正在这说话间,密道已然走到了尽头。

果然,有一间密室出现在了银笙的面前。

银笙站在此处,却是停下了脚步,听见门里隐隐约约传来方之栋的大笑:“哈哈,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来!”

司徒辰皱了皱眉,显然也听见了方之栋的话。

“你是想逼方之栋开口,然后把人送到皇后那里去?”银笙站在门前,小声问道。

“是啊”,司徒辰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方之栋那么难搞。”

银笙见司徒辰如此,狡猾的笑了笑,“就是个半成品,还敢在我面前夸下海口?”

司徒辰被银笙揶揄,扁了扁嘴,“这不是快了么?”

“你这样可不行,看我的。”银笙轻笑一声,上前几步扬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四殿下的谋士?也不过如此尔尔。”

银笙因隔着门站在外面,方之栋并不能看见她的样子,只听到是个陌生的女声,于是,只以为又是司徒辰他们派来的人,并不予以理会。

银笙见方之栋不语,又自言自语道:“卢阳郡小池村,方钱氏,方雁冰,方先生难道不想见见她们了么?”

银笙此语一出,方之栋心中大骇。

只见原本还一脸无所谓的靠在墙角的他,猛然奔向门口,对着门外的银笙大喊:“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银笙冷笑一声,“方先生是真的无情,还是为了怕有软肋握在别人手里?为了一心追随四殿下,竟狠心将自己的妻女扔在小山村里,数年不与她们联络!可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既然有办法找到她们,自然也有办法对她们做些什么。不过,这具体是帮方先生照顾她们母女,还是其他的什么,还就全凭方先生你的态度了。”

方之栋愣了愣,显然是在心中有了些计较,而后突然又笑了起来,转身回到墙角继续窝着,“阁下既然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她们的生死又岂能威胁到我?”

银笙早就知道方之栋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为了成就自己的大业,就连自己妻女的生死都可以不顾。

银笙的瞳孔缩了缩,突然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方先生确实是个好的谋士,如今见你果敢有余,智谋却是不足,可悲、可叹呐!”

方之栋自认聪慧过人、心思细密,如今被区区一介女流嘲讽了,如何能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完不成上面交代给你的任务,你连激将法也用上了么?”方之栋自己也是擅长谋算人心之人,银笙的这点手段他还不放在眼里。

银笙听方之栋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的意味,对他的语气里更加轻视了几分,“原先我还愿意承认你是个谋士,现在却觉得你实在是蠢得很,连做个谋士都不配!连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都不懂。来日即便你辅佐四殿下登上了大统,也只会是下一个韩信。”

方之栋坐在墙角里无动于衷,“哦,激将法不行,连反间计也用上了么?可惜啊,四殿下现在明明是腹背受敌,还需要用到我呢,又何来的鸟尽弓藏一说?女人就是女人,说出来的话,总是破绽百出。”

银笙站在了门口,一双眼睛透过门上的一个透气用的小窗,朝方之栋投来怜悯的目光,“司徒烨现在确实是想用你,却也知道你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你以为我为何能找到你的妻女?其实早在你投诚司徒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私底下查访你的亲眷了。这次,你突然消失,司徒烨自然第一时间派人去接来了你的妻女。我们的人之所以能知道你妻女的下落,那还是拜司徒烨所赐呀!”

银笙说了这么多,突然顿了顿,“哎,只可惜,有些人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宁愿舍了自己的性命,也想保着这样一个主子。”说完,却是转身离去。

见银笙走了,方之栋这才有些慌了,回顾一下银笙说的那些话,他竟突然觉得十分合理,仿佛事实真如银笙所说的一般。

“喂,你还在吗?你把话再说得明白些!”方之栋再一次跑到窗口,透过那道气窗向外望去,却不见任何人。

“喂,喂!”方之栋用力砸着密室的门,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人啊,我的妻女现在究竟如何?!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银笙早已拉着司徒辰退至密道里,听着密道尽头方之栋歇斯底里的大喊声,司徒辰不禁对银笙佩服极了。

“你是怎么知道方之栋还有妻女的?居然还知道她们现在身处何处?难道说司徒烨真的把她们扣起来了?”司徒辰对于银笙方才的表现,那真是意外极了。

其实,就目前而言,其实方之栋的保密工作已经做得很好了。除了方之栋自己,还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遥远的卢阳,还留有妻女。前世,直至司徒烨封方之栋为上卿,他才将自己的妻女从卢阳接了过来。至此,大家方才知晓,方之栋已有妻室多年。

银笙见司徒辰也有不知道的时候,为报他总是吊自己胃口的仇,银笙也朝着他神秘一笑,“这个嘛,保密!”

银笙笑得一脸狡黠,火光映照下的一张笑脸,格外动人心魄,仿佛让司徒辰又想起了法门寺初遇之时。

那时,银笙也是拿着一份丫鬟的衣服为难他,那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就像是个偷得了蜜糖的小熊,可爱又可恨。

司徒辰想都不想,就朝她笑靥如花的唇角吻了上去。

“你”,银笙本想斥他耍赖,只可惜话还未出口,却被司徒辰的唇给封了回去。

暗室里,火光随着司徒辰手中的火把而微微的抖动。银笙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被人捏在了手里,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却像上瘾一般令她的身子都不可遏制的微微颤栗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徒辰才松开她,用有些粗砥的拇指摩挲了一下银笙的唇角,低语道:“再有下次,还是要这样惩罚你。”

什么?!银笙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却是立马清醒了过来。

“喂!”她正准备向司徒辰抗议,却听见耳边又传来一句,“敢有异议,我不介意再对你做些别的什么。反正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司徒辰的话说得太过暧昧,令银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徒辰见银笙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嘛。”

经过了银笙的这番攻心计,接下来方之栋的招认顺利得可怕。

不过第二天,方之栋以及他的口供便被皇后呈现在了司徒凛的面前。当然,皇后少不了对这些内容进行了改动。

“皇上,咱们的楠儿是无辜的呀!”皇后捧着方之栋的口供,一脸的痛心,“楠儿自小便少些城府,虽有些顽劣,却绝不可能染上嗜赌这种恶习!现在查明了,果然是有人在陷害他,为的就是争储啊!可怜本宫的楠儿,还被禁足了三个月!”

司徒凛看了这份口供也是一脸难看,拍着桌子朝內监大喝道:“来人呐,传朕旨意,四皇子司徒烨,不敬兄长,心思歹毒。着,杖刑二十,无诏不得入宫。”

“是。”那內监一直侍立在司徒凛左右,今日眼见皇后入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却已将整个大梁的未来以及两个皇子的一生彻底改变了!

这便是帝王之路,前一刻还势均力敌的两人,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胜者为王,败者成寇。再想想风光了这段日子的四殿下,只怕此后再无翻身之日了。

內监身处皇宫,见惯了这没有硝烟的角斗场,心里虽有些感慨,面上却丝毫不露任何神色,记下旨意便准备退下了。

“等等。”皇帝想了想,又将內监叫住了,他看了眼身边的皇后,补充道:“待会儿传完了这道圣旨,顺便再去二殿下那里走一趟。让他从即日起,跟在朕身边,好好学习治国之道。”

皇帝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将司徒楠立为太子了。內监心中一动,不由得朝上看了一眼,随即又俯身行了个礼,这才倒退着走出殿外。

屋外的天阴沉沉的,乌压压的黑云仿佛已迫近到了皇宫大殿外那些明晃晃的金色琉璃瓦上。

內监冷不防从温暖的室内走到了寒风呼啸的室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眼天空,“这么大的风,怕是马上要变天了呀!”

司徒烨也站在府里抬头望着天,这个府邸,是给他即将成年的贺礼。只可惜,才刚建成,却要成为圈禁他的牢笼了。

就在刚才不久,司徒烨在宫里的眼线亲眼看见皇后的人押着方之栋进了金銮殿。方之栋消失了那么久,久到司徒烨几乎出动了所有的暗卫来满京城的寻找他,却不料他还是落在了皇后的手里。

司徒烨叹了口气,听到下人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四殿下,宫里传旨的王公公过来了。”

司徒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请进来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司徒烨,不敬兄长,心思歹毒。着,杖刑二十,无诏不得入宫。钦此!”

随着旨意的下达,装饰一新的府门也重重的关上了。整个王府又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司徒烨站在庭院中央,手中紧紧地握着这道明黄的圣旨,仿佛又回到了他六岁的时候。

好像也是在一个雪夜,一排火把将黑夜照得通明,数十名禁卫军在他母妃的宫殿里大肆寻找,终于人群中有一人举起一个包裹叫了起来,“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已从越妃娘娘的寝殿里找到一包前朝遗留的反诗,里面皆是乱臣贼子的著书。”

“不,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真的从没见过这些东西,更不清楚这些东西从何而来的呀!”

“你家本就是前朝旧部,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朕如何信你,信你的家族?明雪,朕本想着你与朕都有了孩子,你的家族也已归附大梁,已经百年了呀!怎么你和你的家族还想着前朝,还念念不忘着光复?你太令朕失望了!”

“不,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若陛下不信臣妾,臣妾愿以死明志!”

“呵,妹妹这话说得,现在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即便是你不承认那也是一死啊!”

“陛下——”越妃最后再看了司徒凛一眼,见面前之人无动于衷,一咬牙,竟真的一头撞在了殿外的柱子上。

司徒烨猛地睁开了眼,竟不知从何时起天空已开始飘落起了大片的雪花,而自己肩上的毛领也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上了。

司徒烨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突然笑了,“十三年过去了,居然又回到了原点!呵呵,好,好,老天爷,你果真待我不薄!但即便如此又怎样?只要我司徒烨还有一条命在,我总要等着看到那些人去死!”

“看,下雪了!”

国公府里,红嫣看了眼窗外的雪,兴奋地跑到银笙面前道:“小姐,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呀!”

银笙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淡淡道:“嗯,我记得去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小姐!”红嫣见银笙揶揄她,跺了跺脚,“可人家就是喜欢雪嘛!”

“好好好”银笙颇感无奈道:“那等你吃完饭再准你去玩雪,否则,小心方妈妈看见了又要念叨你。”

红嫣听银笙同意了,顿时脸上笑开了花,忙朝门外走去,“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晚膳准备好了没?”

这雪下得可是时候啊!银笙望着窗外的雪暗想,估摸着降罪于司徒烨的圣旨也快下来了吧。

大雪虽能止住人们出行的脚步,却永远止不住消息传扬开的速度。

只第二日,京城各地便已传出了司徒烨被降罪,无诏不得入宫,而司徒楠则被暗立为太子的消息。

一时间,朝中势力重组,有不少曾经拥戴司徒烨的官员整日惴惴不安,妄图重新归附司徒楠。而原本就支持司徒楠的官员则更是扬眉吐气了不少,仿佛再过不久,自己就是拥立新帝的有功之臣了。

这件事传得太热闹,就连深居于右相府里的静娴也知道了这件事。

“你说什么?司徒烨被降罪了!不是前几天他还与司徒楠二人都是竞争太子之位的不二人选吗?”静娴听到春杏的汇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父亲问问情况。”静娴整了整衣衫就准备朝门外走去。

“小姐,等等。”春杏连忙阻止道:“老爷自下朝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会儿任何人都不见。”

静娴走到门口的步子猛地顿住了,“是了,我一着急差点忘了。父亲是什么性格?那从来都是明哲保身的人。司徒烨得势的时候,他尚与之态度不明,怎么可能还会在现在这种时候来与司徒烨搭上关系。不行,我一定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静娴一边念叨着,一边在房中走来走去。

过了半晌,她似乎突然有了灵感,急急又朝荣道轩的书房走去。

“老爷,二小姐求见。”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厮进来通报。

“不见。”荣道轩直接一口回绝。

荣道轩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而今在选择阵营的事情上自己已然失了先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该如何去向司徒楠表表忠心,让他信任自己。不求拥立有功,起码在日后司徒楠登上帝位之时,不会觉得他碍眼,想办法把他给除了。

荣道轩正想着,却听得耳旁传来静娴的声音,“父亲,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跟您说。”

荣道轩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静娴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不是说了我这会儿正忙,谁都不见吗?”

小厮听见荣道轩不满的声音,吓得连忙道:“小人是这样转告二小姐的,可是,可是二小姐硬要往里闯呀!”小厮也很无奈,自己毕竟只是个下人,这静娴一心想要闯进来,自己拦也拦不住。

荣道轩不耐烦的朝那小厮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而后,又转过脸来,对着静娴问道:“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来说。”

静娴朝荣道轩福了福身,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父亲,我知道您现在正在为皇上定下二殿下为太子的事而犯愁吧?之前,朝中曾有过一段时间,盛传您与四殿下交往甚密,为着这事,陛下还曾斥责过您。”

荣道轩确实此刻想起这事急于撇清关系,见连静娴也提起这事,连忙出声阻止道:“好了,这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你还这么提出来,是嫌为父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戴得太稳吗?”

静娴一听这话,便知荣道轩果然是要去投靠司徒楠这边了,于是一笑道:“父亲误会了。女儿这次来,就是来替父亲解忧的。”

“哦?什么意思?”荣道轩见静娴话中有话,于是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父亲你想,二殿下身边有多少势力?作为皇后的母亲,身为太傅的外祖,还有一大群早在一开始就死心塌地支持他的朝臣。且不说现在二殿下的太子之位已然确立了,一大群跟父亲之前一样保持观望态度的官员要来示好。即便是没有这些人,那批最开始支持他的朝臣,才会是他的心腹。而您,现在去靠拢,又能分到什么好处呢?”

静娴的话在理,这也是一开始荣道轩没有选择司徒楠的原因,因为司徒楠的优势实在是太明显了,也就是因为明显,才不能显出自己的重要性来。

“那你说除此之外,为父能怎么办?”荣道轩也是没辙了,现在司徒楠形势一片大好,皇子之中根本就再没有能与之抗衡的了。

“很简单,支持司徒烨。”静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不可能!”荣道轩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能有什么高见,原来竟想出这么一个昏招。

荣道轩还以为静娴从莲溪庵一趟回来以后变得聪明了不少,现在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蠢嘛!

“父亲请听我说完。”静娴上前一步,快速说道:“我知道现在四殿下被问罪,手下的支持者也一个个树倒猢狲散,已然成了一盘死棋。但是,父亲就没想过,这盘死棋也有可能再变成活棋吗?你知道的,四殿下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荣道轩听了静娴的话,有些犹豫,“可是,这太冒险了!”

“就是要冒险才行!俗话说:富贵险中求。父亲您想想,四殿下现在一个帮手都没有,如果父亲现在肯帮他,那就是雪中送炭。有了这份恩情,来日他若登上大宝,父亲必定是第一功臣!”静娴将充满诱惑的条件抛了出来,“父亲您想,四殿下现在与皇后不合,来日若他登位,那么他必会除去皇后。而他又没个母家外戚,若您现在能在与他达成交易的时候,顺便结下姻亲关系,到时候,我相府可就成了真正的外戚,而您可就成了国丈。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荣道轩被静娴说得有些,动了心,只是他一想到现在自己身边就只有静娴和静淑两个庶女,不禁又担心道:“可是,四殿下能答应娶你吗?”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静娴见荣道轩轻看自己,当即怒了,“我怎么了?除了当初因为您没能给母亲一个正室夫人的名分,我又有哪一点比那个荣银笙差?!”

静娴想到这些,便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对着荣道轩冷笑一声,“您不要忘了,现在除了我,没有更合适与四殿下结亲的人选。所以,不论到了何时,您都只能支持我,我们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荣道轩从没见过静娴这般阴阳怪气的与自己说话,这会儿见了,不由得有些害怕,他迟疑着开口,“静娴,你怎么?”

“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我了!”静娴打断了荣道轩的话,她稳了稳情绪,这才又温温柔柔地朝他一笑,“父亲你放心,只要你同意帮司徒烨。至于四殿下那边,我自然会亲自去找他。”

荣道轩见静娴的情绪变化得这么快,也是吓得不轻,一时之间只木木地点了点头,道一声,“好”。

“父亲放心,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静娴看荣道轩同意了,于是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备车,我要去四殿下府中一趟。”

司徒烨的府邸也坐落在朱雀大街上,只是相比一般官员家的府上,他的王府虽然大了许多,却更加冷清、荒凉。

门前孤零零的立着两只石狮子,再往上便是一块空空荡荡的牌匾。

由于司徒烨还未成年,所以立王的封号也没拟下来,自然这王府的牌匾也就没题上字。

幸好因为王府需要提前修建,否则都不知道司徒烨现在要住在哪去。

静娴站在府门前看了一会儿,这才一步步顺着台阶走到门前。

“吱呀——”

静娴本是打算敲门的,谁知才轻轻一抬手,大门便自己开了。

门里亦是积满了雪,看来似乎自雪后就没人来过了。整个王府也没有个下人来打扫。

静娴踏着厚厚的积雪,徒步向前走去。她找了许久,终在一处院落的墙角下找到了司徒烨。

“你怎么来了?”拜上次静娴大胆告白所赐,这次司徒烨总算认出了她。

“我来看看你。”静娴见他憔悴了许多,但是眸子里却依旧如往昔一般,闪着亮光。

她果然没看错司徒烨,司徒烨显然并未因为这次的事而一蹶不振。

司徒烨转身朝屋子里走去,边走边道:“那你现在看也看过了,可以回去了吧?”

然而,静娴并没有离去,反而紧跟在司徒烨身后。

司徒烨察觉出身边的人儿没有走的意思,突然猛地一把将她按在了廊下。他的眼中闪现着危险的警告,嘴边仰起一抹笑容,“怎么?本殿下上次拒绝了你,你还不死心?”

司徒烨轻佻的看着静娴,抬起右手食指勾住她的下巴道:“你就不怕我在这里要了你?现在我已是穷途末路,按照这会儿算来,你个庶女伴在本殿下身边倒也可以了。”

司徒烨见静娴眼中没有一丝慌乱,突然觉得无趣,猛地松手,放她离开了自己的禁锢,“算了,你快走吧!”

静娴眼见他离去的落寞背影,陡然又追了上去,还像之前在相府那次一般,伸出双手环抱住司徒烨的腰,“殿下,即便人人都舍弃了你,但是静娴也从未放弃过你!静娴是真心爱殿下的,不论殿下成了何种模样,静娴始终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司徒烨低声自问了一句,随后又轻叹一口气,将静娴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转过身去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司徒烨第一次认真的看着静娴,他发现眼前的人也别有一番风韵。只可惜,他已经见过银笙了,见识过了那个每次都能带给他惊喜的女子。那么,其他任何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成了陪衬,都令他觉得索然无味。

司徒烨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静娴的面庞。就在静娴以为自己终于感动了司徒烨的时候,他却说出了一句令静娴仿佛跌入万丈深渊的话,“若对我这般痴情之人是你的姐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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